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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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幽靜的小院內，浴池裏熱氣蒸騰間藥香四溢。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回去？”
趙子越伸手撥弄著水面上漂浮的藥材，滿臉惆悵。
宋儲離緊閉雙眼，因為泡溫泉而顯得紅潤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開口：“等我眼睛好了。”
聲音冰冷，一點都沒有十幾歲小孩的稚嫩。
“又是等，從兩年前找到你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等，不是等替養母盡完孝，就是等那孤女病好，現在那孤女已經能活蹦亂跳擺攤養活自己了，你又要等眼睛好。”
趙子越掰著手指頭越數越急躁，再等下去他何時才能回家，他堂堂侯府世子被派到這個偏遠的小縣城跟被流放又有什麽區別。
宋儲離能等，他可不想等下去了，他家的美妻嬌妾可還等著他呢。
“你該不會還是不相信我吧？”
突然，趙子越用手指著自己，發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疑問。
宋儲離沒有回答，趙子越更急了：“你和當今聖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敢拿我人頭擔保，你要不是他的孩子，我把我腦袋擰下來給你。”
趙子越氣急，他還真就沒見過這樣的，正常人就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只要對方有錢有勢都要想盡辦法攀附，他宋儲離倒是怪了，明明是當朝皇帝流落在外的小兒子，卻不願相信。
“你要是回去了，就是晉王爺，身份尊貴無比，京都的條件比這破縣城好太多了，眼睛完全可以回去治，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等的。”
帶著皇命來的趙子越不敢私自回去，只能想方設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催促宋儲離。
見宋儲離依舊無動於衷，趙子越突然靈機一動，開起了玩笑：“表弟你不會是真拿自己當那個村野丫頭的童養夫了吧？那種鄉野村姑有什麽好的，等你回了京都，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排著隊等你挑，她們不論是身世還是姿色，可都比那小村姑強太多了。”
宋儲離原本紅撲撲的小臉立馬黑了下來：“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表哥，她也不該是你在背後議論的，要是有下次，我的眼睛不治也罷，此生也不會跟你去京都。”
“小祖宗，你是我祖宗，我不說行了吧，我閉嘴。”
趙子越真是怕了，這小屁孩看著小，脾氣倒挺大，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過了一會，宋儲離像是想起來什麽，突然詢問：“那件事，你辦妥了嗎？”
“你也太小看你表哥我了，雖然以前當世子不管事，現在當這小小的縣令還是能當明白的，我的百姓我自然得罩著，你就安心治病，一切有我。”
趙子越很是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雖說在這裏像流放，但是也讓他體會到了當一個父母官的成就感。
——
鬧市裏的一條街上，人流量突然變的多了起來。
陳星染的小小面攤已經開始大排長龍，盼盼也忙的不亦樂乎。
“小姑娘的新品面條很不錯嘛，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這西紅柿到底是哪個蔬菜，我老頭子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胃口超好的老頭今天依舊吃了四碗西紅柿雞蛋面，很是疑惑面條裏紅色的酸酸甜甜的西紅柿到底是什麽。
“是一種果實，也叫番茄。”
正在扯面的陳星染大致介紹了一下，畢竟番茄可是這裏沒有的食材，他們會好奇也是意料中的，要是實在追問，她就只好說是商業機密了。
“嗯，好吃，很期待你下一個新品會是什麽，小姑娘你有空也去我那坐坐，順便吃吃我家的美食。”
老爺子一手扶著吃的溜圓的肚子，一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望月樓。
“原來您是望月樓的老板呀，真是小女眼拙了。”
陳星染驚訝，這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頭子竟然是城裏最大酒樓的老板，她只是看老頭子穿的也不錯，付錢也爽快，還以為是哪個有錢人家的老爺爺。
“哈哈，他們都叫我秦老爺子，你忙吧，我吃好了，給後面的人騰位置了。”
老頭子拄著拐杖慢慢悠悠的離開了面攤，而此時的面攤排隊的人已經比隔壁朱嬸的糕點攤都多了。
有些原本只是買糕點的顧客在看到陳星染的面攤生意這麽紅火，也想過來嘗嘗。
“連秦老爺子都不放過，真是沒羞沒臊的小浪蹄子。”
朱嬸氣不過原本來她這的顧客都轉頭去了面攤，叉著腰沖著陳星染白眼快要翻上天，嘴裏也沒個把門的，瞎話張口就來。
陳星染原本不想跟她計較，奈何她實在是讓人討厭，還一直對她進行人身攻擊。
“是啊，凡是能成為我的顧客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我定會給他們做最好吃的面條，並不會因為他們只付得起最便宜的面錢就區別對待，還言語貶低他們。”
陳星染毫不掩飾的瞪了回去，手裏的活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
“您的香菇薺菜面好了，請慢用。”
不管吃的是五香素面還是西紅柿雞蛋面，陳星染都會客客氣氣的招待每一位食客。
“還有啊，別瞧不起窮人，不會有人永遠貧窮，也不會有人永遠富有，你今天的惡劣話語很可能就損失了未來好些個顧客。”
陳星染好心提醒，可朱嬸好像並不領情，扭頭收拾起自己的攤位，不再搭理陳星染。
忙的不可開交的陳星染也沒再去理會她，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更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不好意思啊，今天的面條已經都賣完了，請大家明天再來吧。”
還有三個人等著，可是今天炒的哨子和湯頭已經全部賣完了，只能被迫提前收攤。
“染染姐姐，咱們今天的生意也太好了，果然還是得來城裏擺攤，比在外面賣的多了一倍不止呢。”
一直洗碗洗不停地盼盼終於是能歇會了，雖然很累但是看著絡繹不絕的客人是真的開心。
“嗯，等會咱們去采購，順便買點好吃的。”
陳星染掂了掂沈沈的錢袋，心裏美滋滋，果然賺錢才是最讓人開心的。
“李嬸，麻煩你幫我們看會家當，我們去買些東西，很快就回來。”
收了攤，陳星染讓旁邊的李嬸幫忙看著東西，她和盼盼去集市上買些吃的用的。
李嬸為人和善，自然是答應了。
城裏的集市就算是到了下午還是有很多人，熱熱鬧鬧的賣什麽的都有。
盼盼拉著陳星染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對什麽都很好奇。
“糖人~好看又好吃的糖人！”
“剛出爐的熱包子~”
四處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陳星染逛的也很開心，比起現代的大商場，這種熱鬧的集市更有人間煙火氣。
“我們去買些碗盤，現在的碗太少了，客人多了根本用不過來。”
路過一家賣餐具的店面，陳星染就拉著盼盼進去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她們買了二十個碗和二十個盤子。
“還是你會砍價，以後買東西就交給你了。”
沒想到盼盼討價還價的本領還挺高的，一番推拉下來，足足少了報價的二分之一。
“嘿嘿，我跟我娘學的。”
盼盼有些局促的撓了撓頭，提到她娘的時候臉上突然沒了笑模樣。
“還是挺厲害的，比我強多了，我們先把這些拿回去放在車上，再去買別的吧。”
陳星染趕緊轉移話題，和盼盼一人抱了一摞碗盤往回走。
“這都是老子的錢，老子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想給誰花就給誰花，你這臭娘們是不是找打！”
離的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叫罵，是陳星染她們攤位那邊傳來的，還圍了不少人在吃瓜。
“怎麽回事？”
陳星染走近了，才發現是朱嬸在和一個男的爭吵，兩個人的手裏在搶著一個木匣子，那是朱嬸放錢用的。
“唉，她那個賭鬼相公又輸錢了，來攤子上取錢，你們朱嬸不給就吵起來了。”
李嬸對這件事已經見慣不怪了，她和朱嬸的攤子一起擺了好幾年了，每隔幾天就要上演一場這樣的鬧劇，她都已經習慣了。
放好東西，盼盼拉著陳星染擠到人群邊上，想要看看怎麽回事。
“臭娘們你給我松手，松手！”
男人看起來人高馬大，但是他那幹癟的臉頰和深陷的眼窩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你昨天已經把家裏的錢都拿走了，現在家裏就靠賣糕點掙的這些錢度日了，你可不能再拿了呀！”
朱嬸死命的將木匣子抱在懷裏，想要守護住這最後的一點錢。
“我這次一定能翻本的，你快點給我，錢沒了你不是還能做糕點掙嗎，你家的手藝不是祁山縣一絕嗎，再掙就是了。”
男人呲著牙惡狠狠的想要將朱嬸懷裏的錢匣子奪過來，手因為用力已經青筋暴起。
“這是最後一點錢了，你不能拿呀，拿走了我連做糕點的原料都買不起了，家裏還有二老和三個孩子要吃飯，你不能不讓我們活呀，我求求你了，別拿走，別再賭了，你贏不了的，別賭了！”
朱嬸將錢匣子死命的護在懷裏，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她哭求男人想想老人和孩子，別再賭了，可換來的卻是一記窩心腳和不斷地踢打。
“就因為娶了你這個烏鴉嘴、喪門星，老子的賭運才一日不如一日，你竟然還要咒我贏不了，我叫你烏鴉嘴，我叫你烏鴉嘴！看老子不打死你個掃把星！”
倒地的朱嬸抱著錢匣痛苦的扭曲著，脊背、肚子還有頭都被男人無情的用力踢打。
朱嬸的哀求和哭聲好像讓男人更興奮了，打的越來越起勁。
“官差來了！”
雖然朱嬸沒給過陳星染一個好臉子，但是看著她毫無反抗的被家暴，陳星染還是在人群裏喊了一嗓子。
原本還在圍觀的人們瞬間四散而去，被打的癱倒在地的朱嬸也沒能保住她的錢匣子，被男人搶走消失在巷尾。
熱鬧的街巷裏此刻只能聽見朱嬸撕心裂肺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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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回去？”
趙子越伸手撥弄著水面上漂浮的藥材，滿臉惆悵。
宋儲離緊閉雙眼，因為泡溫泉而顯得紅潤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開口：“等我眼睛好了。”
聲音冰冷，一點都沒有十幾歲小孩的稚嫩。
“又是等，從兩年前找到你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等，不是等替養母盡完孝，就是等那孤女病好，現在那孤女已經能活蹦亂跳擺攤養活自己了，你又要等眼睛好。”
趙子越掰著手指頭越數越急躁，再等下去他何時才能回家，他堂堂侯府世子被派到這個偏遠的小縣城跟被流放又有什麽區別。
宋儲離能等，他可不想等下去了，他家的美妻嬌妾可還等著他呢。
“你該不會還是不相信我吧？”
突然，趙子越用手指著自己，發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疑問。
宋儲離沒有回答，趙子越更急了：“你和當今聖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敢拿我人頭擔保，你要不是他的孩子，我把我腦袋擰下來給你。”
趙子越氣急，他還真就沒見過這樣的，正常人就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只要對方有錢有勢都要想盡辦法攀附，他宋儲離倒是怪了，明明是當朝皇帝流落在外的小兒子，卻不願相信。
“你要是回去了，就是晉王爺，身份尊貴無比，京都的條件比這破縣城好太多了，眼睛完全可以回去治，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等的。”
帶著皇命來的趙子越不敢私自回去，只能想方設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催促宋儲離。
見宋儲離依舊無動於衷，趙子越突然靈機一動，開起了玩笑：“表弟你不會是真拿自己當那個村野丫頭的童養夫了吧？那種鄉野村姑有什麽好的，等你回了京都，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排著隊等你挑，她們不論是身世還是姿色，可都比那小村姑強太多了。”
宋儲離原本紅撲撲的小臉立馬黑了下來：“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表哥，她也不該是你在背後議論的，要是有下次，我的眼睛不治也罷，此生也不會跟你去京都。”
“小祖宗，你是我祖宗，我不說行了吧，我閉嘴。”
趙子越真是怕了，這小屁孩看著小，脾氣倒挺大，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過了一會，宋儲離像是想起來什麽，突然詢問：“那件事，你辦妥了嗎？”
“你也太小看你表哥我了，雖然以前當世子不管事，現在當這小小的縣令還是能當明白的，我的百姓我自然得罩著，你就安心治病，一切有我。”
趙子越很是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雖說在這裏像流放，但是也讓他體會到了當一個父母官的成就感。
——
鬧市裏的一條街上，人流量突然變的多了起來。
陳星染的小小面攤已經開始大排長龍，盼盼也忙的不亦樂乎。
“小姑娘的新品面條很不錯嘛，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這西紅柿到底是哪個蔬菜，我老頭子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胃口超好的老頭今天依舊吃了四碗西紅柿雞蛋面，很是疑惑面條裏紅色的酸酸甜甜的西紅柿到底是什麽。
“是一種果實，也叫番茄。”
正在扯面的陳星染大致介紹了一下，畢竟番茄可是這裏沒有的食材，他們會好奇也是意料中的，要是實在追問，她就只好說是商業機密了。
“嗯，好吃，很期待你下一個新品會是什麽，小姑娘你有空也去我那坐坐，順便吃吃我家的美食。”
老爺子一手扶著吃的溜圓的肚子，一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望月樓。
“原來您是望月樓的老板呀，真是小女眼拙了。”
陳星染驚訝，這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頭子竟然是城裏最大酒樓的老板，她只是看老頭子穿的也不錯，付錢也爽快，還以為是哪個有錢人家的老爺爺。
“哈哈，他們都叫我秦老爺子，你忙吧，我吃好了，給後面的人騰位置了。”
老頭子拄著拐杖慢慢悠悠的離開了面攤，而此時的面攤排隊的人已經比隔壁朱嬸的糕點攤都多了。
有些原本只是買糕點的顧客在看到陳星染的面攤生意這麽紅火，也想過來嘗嘗。
“連秦老爺子都不放過，真是沒羞沒臊的小浪蹄子。”
朱嬸氣不過原本來她這的顧客都轉頭去了面攤，叉著腰沖著陳星染白眼快要翻上天，嘴裏也沒個把門的，瞎話張口就來。
陳星染原本不想跟她計較，奈何她實在是讓人討厭，還一直對她進行人身攻擊。
“是啊，凡是能成為我的顧客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我定會給他們做最好吃的面條，並不會因為他們只付得起最便宜的面錢就區別對待，還言語貶低他們。”
陳星染毫不掩飾的瞪了回去，手裏的活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
“您的香菇薺菜面好了，請慢用。”
不管吃的是五香素面還是西紅柿雞蛋面，陳星染都會客客氣氣的招待每一位食客。
“還有啊，別瞧不起窮人，不會有人永遠貧窮，也不會有人永遠富有，你今天的惡劣話語很可能就損失了未來好些個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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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不可開交的陳星染也沒再去理會她，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更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不好意思啊，今天的面條已經都賣完了，請大家明天再來吧。”
還有三個人等著，可是今天炒的哨子和湯頭已經全部賣完了，只能被迫提前收攤。
“染染姐姐，咱們今天的生意也太好了，果然還是得來城裏擺攤，比在外面賣的多了一倍不止呢。”
一直洗碗洗不停地盼盼終於是能歇會了，雖然很累但是看著絡繹不絕的客人是真的開心。
“嗯，等會咱們去采購，順便買點好吃的。”
陳星染掂了掂沈沈的錢袋，心裏美滋滋，果然賺錢才是最讓人開心的。
“李嬸，麻煩你幫我們看會家當，我們去買些東西，很快就回來。”
收了攤，陳星染讓旁邊的李嬸幫忙看著東西，她和盼盼去集市上買些吃的用的。
李嬸為人和善，自然是答應了。
城裏的集市就算是到了下午還是有很多人，熱熱鬧鬧的賣什麽的都有。
盼盼拉著陳星染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對什麽都很好奇。
“糖人~好看又好吃的糖人！”
“剛出爐的熱包子~”
四處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陳星染逛的也很開心，比起現代的大商場，這種熱鬧的集市更有人間煙火氣。
“我們去買些碗盤，現在的碗太少了，客人多了根本用不過來。”
路過一家賣餐具的店面，陳星染就拉著盼盼進去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她們買了二十個碗和二十個盤子。
“還是你會砍價，以後買東西就交給你了。”
沒想到盼盼討價還價的本領還挺高的，一番推拉下來，足足少了報價的二分之一。
“嘿嘿，我跟我娘學的。”
盼盼有些局促的撓了撓頭，提到她娘的時候臉上突然沒了笑模樣。
“還是挺厲害的，比我強多了，我們先把這些拿回去放在車上，再去買別的吧。”
陳星染趕緊轉移話題，和盼盼一人抱了一摞碗盤往回走。
“這都是老子的錢，老子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想給誰花就給誰花，你這臭娘們是不是找打！”
離的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叫罵，是陳星染她們攤位那邊傳來的，還圍了不少人在吃瓜。
“怎麽回事？”
陳星染走近了，才發現是朱嬸在和一個男的爭吵，兩個人的手裏在搶著一個木匣子，那是朱嬸放錢用的。
“唉，她那個賭鬼相公又輸錢了，來攤子上取錢，你們朱嬸不給就吵起來了。”
李嬸對這件事已經見慣不怪了，她和朱嬸的攤子一起擺了好幾年了，每隔幾天就要上演一場這樣的鬧劇，她都已經習慣了。
放好東西，盼盼拉著陳星染擠到人群邊上，想要看看怎麽回事。
“臭娘們你給我松手，松手！”
男人看起來人高馬大，但是他那幹癟的臉頰和深陷的眼窩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你昨天已經把家裏的錢都拿走了，現在家裏就靠賣糕點掙的這些錢度日了，你可不能再拿了呀！”
朱嬸死命的將木匣子抱在懷裏，想要守護住這最後的一點錢。
“我這次一定能翻本的，你快點給我，錢沒了你不是還能做糕點掙嗎，你家的手藝不是祁山縣一絕嗎，再掙就是了。”
男人呲著牙惡狠狠的想要將朱嬸懷裏的錢匣子奪過來，手因為用力已經青筋暴起。
“這是最後一點錢了，你不能拿呀，拿走了我連做糕點的原料都買不起了，家裏還有二老和三個孩子要吃飯，你不能不讓我們活呀，我求求你了，別拿走，別再賭了，你贏不了的，別賭了！”
朱嬸將錢匣子死命的護在懷裏，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她哭求男人想想老人和孩子，別再賭了，可換來的卻是一記窩心腳和不斷地踢打。
“就因為娶了你這個烏鴉嘴、喪門星，老子的賭運才一日不如一日，你竟然還要咒我贏不了，我叫你烏鴉嘴，我叫你烏鴉嘴！看老子不打死你個掃把星！”
倒地的朱嬸抱著錢匣痛苦的扭曲著，脊背、肚子還有頭都被男人無情的用力踢打。
朱嬸的哀求和哭聲好像讓男人更興奮了，打的越來越起勁。
“官差來了！”
雖然朱嬸沒給過陳星染一個好臉子，但是看著她毫無反抗的被家暴，陳星染還是在人群裏喊了一嗓子。
原本還在圍觀的人們瞬間四散而去，被打的癱倒在地的朱嬸也沒能保住她的錢匣子，被男人搶走消失在巷尾。
熱鬧的街巷裏此刻只能聽見朱嬸撕心裂肺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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