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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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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

不止魚柚子好奇,甚至心裏恐慌,隱隱不安,其他目睹的同伴亦是如此。

只有祁老大,他站在陰影之中,靜靜註視前面的身影。

對他來說,殺個人不可怕,殺人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不僅是他們,站在臺上的三漫也在猶豫,只不過她猶豫的點不在於到底殺不殺人,而是她們會作何感想。

以前的她可以不在意別人的想法,這是第一次,她有些擔憂害怕,害怕魚寶她們覺得她和那些人沒兩樣,擔憂祁老大他們會因此遠離她。

她心裏嘆了口氣,有朋友固然很好,但顧慮也很多。

在三漫沈默的這會,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突然,三漫動了,手裏轉動斧頭的木柄。在所有人的註視中,她拿著斧頭步步走向不遠的小姑娘。

“姐姐,是什麽讓你改變主意了呢?”

在三漫離小姑娘還有兩步時,小姑娘笑吟吟開口,不懼怕三漫似的。三漫沒應,她就自顧往下說:“是因為馬大哥嗎?”

她輕哂道:“可是,我又有什麽錯?我只是想活下去啊,我打不過任何人,所以就只能使些陰招嘍。”

“真可惜呀,本來姐姐現在已經死了,只可惜你沒有喝下那碗湯。”

話說的這麽明白,三漫也知道她的手段。

先是在臺上示弱苦苦哀求,下了場再和你交好,取得你的信任,再背地搞小動作,好心給你送吃的實則下毒,鏟除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

不過,不是人人都那麽傻,毫無戒備。

每當這時,就需要霍紹和錢懷出馬,霍紹喜歡背後捅刀子,錢懷心裏陰暗,是個變態。

這三人待在一起,一個負責蠱惑,一個負責殺人,還有一個出折磨人的好點子。

“姐姐,我若是不殺了別人,別人也會殺了我,我也要活命,為了自保,我只能殺掉別人。”

“你說,我有什麽錯?”

對錯黑白無法評判,就像一個小國,若是不想被別的國家攻打吞並,只能自身變得強大,轉頭去攻打別國,挑起戰爭。

又比如眼前,三漫難道會為了所謂的“善良”而選擇放過阿明?當然不,小姑娘心思歹毒,想殺自己,已經對她構成威脅。

三漫眼神平靜,道:“我為什麽要管什麽對錯?”

她只知道,阿明的存在已經造成極大的威脅,正如惡鬼雌雄莫辨傷及無辜,把這變成惡意彌漫的鬥獸場。

“你覺得自己沒錯?但是你能殺了我麽?”三漫又更加直白地問道:“出了這裏,你還想殺我嗎?”

“當然。”小姑娘咧著嘴笑:“我變成厲鬼後會去找姐姐的,你一定要等著我啊。”

話落,三漫擡起斧頭砍在她腿上。

???

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小姑娘疼得直接失言,叫都沒叫出來,她陰狠地盯著三漫,仿佛在問為什麽不直接給個了斷。

三漫歪頭:“很痛麽?”

小姑娘緩了好半天,斷斷續續的字從嘴裏溢出:“你.....是.....故意的吧?”

這麽容易看出來?

三漫拔出斧頭又砍在她手臂上,淡漠的眼神掃視在她身上,“我說砍歪了你信麽?”

江明心中冷笑,身上的血流出很快,堆積起淺淺的血坑,她置身於其中,手指蜷縮,唇色蒼白。

她慢慢爬過去,爬到三漫的腳邊,用手拉著她衣袖,乞求道:“姐姐,我錯了,你放過我。”

態度轉變的太快,但也在情理之中。三漫竟然真的收了手,在她面前慢慢蹲下,她盯著小姑娘看了許久,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片段嘈雜紛飛,各種難聽的聲音混在在一起,人們歡呼著高興著,而聚焦中心,站著一小姑娘,小姑娘面色發黃,眼下烏青,一身布衣破破爛爛。

這是幼時的三漫,那時慕海風離開玉合縣,爹也過世,她跟著娘親來上京謀生。

當初的自己是什麽想法,三漫不太記得了。只知道錢很重要,爹是為了錢被人打死的,娘也為了錢四處奔波。

是不是有錢了,爹爹就不用死,娘也不用一個人那麽辛苦。

彼時的三漫跟著慕海風混野了,膽子也大,找到個賺錢的路子就去。

也就是那時候,她認識了鬥獸場。

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沒有能力的小姑娘了。

三漫擡眼,和阿明的視線對上。

哢嚓一聲,鮮血直噴,幾滴血落在三漫的眉心。

她不甚在意,扔掉斧頭往回走,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看一眼偽裝在周圍的同伴。

她就慢慢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場內鴉雀無聲。

夜幕漆黑,微風輕拂。

瓦房的屋頂上坐著三人,他們看著沒有繁星明月的黑夜,越發沈悶。一記清響,三人聞聲同步看去,祁老大一身黑衣豪邁坐下,摘下黑色面巾,終於說出三人想知道的答案。

“她不來。”

又是長久的沈默,最會活躍氣氛的魚寶打開話匣子。

“難道是因為第一次殺人,有陰影了?”

說出這話時,魚柚子自己都不相信。三漫誒,她可是殺起鬼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殺個人就有陰影,還是一個心裏陰暗變態的人。

不僅她覺得,其他人也認為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慕海風否認:“她第一次和人打架,也沒看出有陰影,三漫這個人,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強大,沒那麽脆弱。”

裊青青點頭:“我也是這樣覺得。”

魚柚子又看向祁老大,他抱著手放在胸前,清肅的面容融入夜色中,只能看到他側臉清晰順暢的輪廓,以及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

青青:“我們不問,三漫也不會告訴我們。只是這種事我們也不好直接說。”

幾人坐在屋頂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沒一搭在聊,講到半夜都沒講到點子上,完全是來屋頂打發時間,這星星沒看到,月亮被雲層擋住,只有一望無際的夜空。

“你還好嗎?”

馬俊聽到有人說,剛來的那個姑娘把這裏的霸王花給殺了。霸王花是指阿明小姑娘,剛來的不就是三漫嗎?

聽到後,他立刻就跑過來找三漫,看到她........躺著睡覺。

心真大。

馬俊不得不佩服,救了他一命的三漫殺了人還在呼呼睡大覺。不過看到她睡覺馬俊也就放心了,還怕她第一次殺人有心裏陰影,畢竟她在自己眼裏,還是個小姑娘。

馬俊看了很久,三漫就睡了多久,等他扭過頭不看時,三漫還在睡,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看到她睡這麽香,馬俊都感覺困意上湧。

就在他的頭搖搖欲墜時,門邊開鎖的聲音直接把他嚇醒,這一激靈什麽困意都消散了。

“竟然醒了。”霍紹轉動手裏的小刀,眼神惡毒地盯著馬俊。

錢懷在開鎖。

這間小房間其實就是一間牢房,木欄上掛著一把小鎖頭,錢懷手裏拿著一大串鑰匙在一個個試。

看到這兩人,馬俊臉色很難看,刷地一下沈下臉,握緊拳頭走到他們面前,語氣不善:“你們來幹嘛?”

“來幹嘛?”霍紹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不屑地嗤笑:“那賤人把明哥殺了,我們不能來報仇?”

“一命抵一命,那可是天經地義!”

這兩人,死皮賴臉,歪理都說成是對的。

馬俊被他們無賴的話氣到發抖,那天被折磨的景象還歷歷在目,他們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害難以磨滅,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呸,去你媽的天經地義,你們手上沾了多少條的人命,多少人的鮮血,他娘的好意思說這種話,我都替你們害臊!”

“馬俊,你找死啊?!看來上次就應該把你弄死!”霍紹指著馬俊大罵。

錢懷剛把所有鑰匙試了一遍,都打不開。他把鑰匙扔在地上,擡腳踹門!

木欄本就不牢固,遲早會被他踢開,只是時間問題。馬俊後退一步,從桌上摸到一把匕首,那是三漫隨手放著的。

他舉著匕首朝向霍紹他們,“你們敢進來,我豁出這條命也要拉你們下地獄!”

“地獄?”錢懷停住動作,舔了下嘴唇,眼底腥紅地看著馬俊:“即使身處地獄,我們也是為所欲為的魔鬼。”

“.........”

錢懷又動了,這次他大力一踹就把木門踹開,走進來的霍紹一把揪住馬俊的頭發,把他撂倒拖在地上,摁住他的臉在地上摩擦出血跡。

霍紹一手抓著他,一手舉著小刀,道:“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麽不叫了?!叫啊!”

“啊!”

馬俊的臉被他的腳死死踩住,發出一聲淒慘的哀嚎。緊接著,小刀捅進他的手臂,又很快抽出,再繼續插進血肉中,反反覆覆,霍紹陷入癲狂,玩得不亦樂乎。

錢懷慢慢走向熟睡的三漫,伸出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眼睛冒出精光:“不知道,吃起來是什麽感覺,一定很好吃吧。”

霍紹放開馬俊,也走了過來,盯著閉眼的姑娘,道:“看來那藥粉效果還不錯,這麽大聲都沒醒。”

錢懷和霍紹對視一眼,咯咯咯地笑起來。

錢懷想俯身把三漫扛起來換個地方玩,腳邊被拉住,他只好先放下,低下頭看,發現又是馬俊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爬過來拉住他腿邊的衣料。

“今天不玩你,你還過來找死!”

錢懷看向霍紹,後者點點頭,又伸手扯住馬俊的頭發,把他拉到一旁,掏出剛剛的小刀接著捅他身上的傷口,一直刺同一個地方。

馬俊無法還手,漸漸低下頭去,霍紹停住,看向錢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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