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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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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往事

“小溫.......”

書生看著惡鬼眸中蘊含多種別人看不懂也看不透的情緒,他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張了張嘴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但這聲“小溫”勾起惡鬼不好的回憶,惡鬼捂著腦袋神色痛苦,發瘋似地大喊:“閉嘴,你現在有什麽資格這樣叫我?!”

“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欠你的,既然這樣的我讓你這麽痛苦,不如殺了我吧。”書生走到惡鬼面前靜靜凝望眼前人,女子面容姣好,是很溫婉的長相,說話間又帶著靈動,不過這些都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如今的她神色痛苦,眼神怨恨,再也不似從前那般愛笑有靈氣的姑娘,造成今日這般局面都是因為他。

要是他當時早點回來,早點寫信給她......她也不會......

“你以為我不敢嗎?!”癡鬼驀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舉起,本是溫婉秀麗的面容此刻因憎恨以致變得扭曲。

書生雙腳離地,脖子迅速發紅,雙手垂在身側已然放棄抵抗。他感覺自己慢慢呼吸不過來,腦袋裏一片空白,恍惚間,他好像看到有個姑娘笑著跑來,喊他小陸夥計。

他笑了笑,想出聲回應,又看見那姑娘轉眼間不見。

眼前白茫茫一片,眼前所見事物出現重影,他最後看了一眼惡鬼,眼前的女子分出另一個笑容明媚的姑娘,最後兩個影子重合,書生慢慢閉上了眼。

如此,便好。

惡鬼看著書生白凈的容顏,她松了些手上的力道,有那麽一瞬間動容,但又想到什麽,又驀然加緊。書生的脖子被嘞的更加紅,看著他那痛苦的神色,女子的思緒又飄到很遠,仿佛書生打趣的聲音還近在昨日。

突然,惡鬼手上一松,把他甩到地上。

“就這麽殺了你,豈不是很可惜,我要讓你永世在這,陪我一起痛苦,無法解脫。”癡鬼居高臨下看著昏迷在地上的書生,她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她要讓他困死在黑暗的牢籠,再也見不到陽光。

這便是惡鬼的執念。

一旁的三漫和祁老大對視一眼,都在眼神詢問對方怎麽辦。

誰能想到他們結束的這麽快,甚至根本就沒吵起來,懦弱的書生沒了志氣一心尋死。三漫尋思著白天的詭書生還看的比較順眼。

祁老大朝三漫眨眨眼:現在怎麽辦,會拿我們開刀嗎?

三漫眨眨眼:不知道,等死。

“你們倆在那擠眉弄眼幹什麽?”癡鬼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把對眼神的兩人嚇一跳。

三漫和祁老大立刻移開視線,都扭過頭看著別處,好像惡鬼說的就不是他們。

惡鬼:“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倆。”

三漫若無其事走了過去,指著倒地的書生:“要不我們就先走了,給你們留有空間。”

看她多貼心。

惡鬼瞅著三漫,語氣不善:“你剛剛怎麽不走,現在他昏過去了怎麽說?”

事實證明,永遠別惹一個正在氣頭上的女人,會變得不幸。三漫默默退後一步,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著地上的泥土,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打不過還躲不過嗎。

惡鬼把書生拖到一旁,又回過頭看向三漫:“好了,現在還是解決你們的事吧。”

三漫:“謝邀,還是你的事比較重要。”

惡鬼狐疑地盯著三漫的臉,又指著祁老大質問三漫:“你不想殺他了?”

“還是有點不忍心。”三漫攤手妥協道:“你剛剛不也狠不下心嗎?”

聞言,惡鬼笑得猙獰,溫婉的面貌卻宛如惡魔,她低下頭桀桀發笑:“我能讓他變成行屍走肉,喪失自由和靈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這不是比死亡更加痛苦嗎。”

“你能做到麽?”

“我不能。”三漫回答道,又朝惡鬼走近一步:“你和我說說,我願意聽你說。”

惡鬼:“但是我不想和你說。”

“.........”

好吧,不說就不說。

三漫又倒退一步,和惡鬼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槍打出頭鳥,如今惡鬼一腔怒火無處發洩,萬一波及到他們身上可就不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都說人倒黴時喝水都會嗆,怕什麽來什麽。三漫心裏剛想完就看到癡鬼的視線慢慢移到她身上,在兩人視線觸碰之時,惡鬼悠悠開口:“既然你不殺他了,那我就把你殺了。”

不忍心殺書生,選擇把他們殺了,他們多無辜啊。

不過,恐怕不能如它所願了。

三漫朝惡鬼勾勾手指,頗有挑釁:“你來。”

祁老大看著這一幕眉心一跳,並未擋在三漫前面,他知道她能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惡鬼不知為何今日的三漫一反常態居然不怕它了,不,她看上去一直都不怕自己,可今日卻格外作死,那好,既然這樣,那它就成全她吧!

惡鬼移動速度很快,似乎腳不著地,一陣風似的來到三漫面前,尖銳的爪子向前一鉤,三漫眼前看到一道殘影閃過,她後退幾步,惡鬼便不斷朝她逼近。

突然,三漫假裝摔倒倒在地上,喊道:“等等。”

憑惡鬼話多的慣例,它一定會停下。意料之中,惡鬼硬生生定住,已經習慣了三漫的性子,面無表情道:“有屁快放。”

“就是,我覺得他還挺好看的。”三漫伸手指著惡鬼身後。

“???”惡鬼順著三漫手指著的方向扭頭朝身後看去,貧瘠的土地上一襲白衣的書生靜靜躺在那。

說這個幹嘛?惡鬼不解,驀然,它感覺身後一道勁風襲來,有人背後偷襲!惡鬼剛想轉過身卻感覺脖子一痛,緊接著自己被人一腳踹飛出去,撞到一顆樹幹上。

三漫把玩手裏的匕首,這匕首還是惡鬼變給她的,剛剛她撿起來藏在袖口中就是等待時機給惡鬼造成傷害,她挑釁惡鬼也是想看看自己和惡鬼實力相差如何,估算下自己有沒有希望能打死惡鬼。

現在看來,還是有點希望的。

“你以為這樣就有用麽?”

重新站起來的惡鬼不屑嗤笑,脖子上的傷痕在迅速愈合,它一步一步走向三漫:“沒用的,在這裏我就是無敵的存在。”

站起來的惡鬼壓迫感比剛剛還要強烈,它每走一步地面就震動一下,鬼林上方飛來許多烏鴉聚集,它們圍著最高的枝頭飛旋,發出難聽的叫聲。

對於這陣仗,三漫泰然自若,她指了指天空:“你看。”

明亮的月亮開始暗淡慢慢落下,遠處的天際開始泛起熹光,林中很安靜,只有溫柔的風慢慢駛入,帶著一抹春意盎然,不知不覺已然天亮。

她算好了時間。

既然惡鬼白天從未出現,只在夜間出沒,三漫篤定它一定是懼怕白天才存在的某種東西。

惡鬼順著三漫手指的方向看向湛藍的蒼穹,刺眼的日光直晃晃照射進它的眼睛,惡鬼感覺眼睛刺痛,發出一聲悶哼用黑袍擋住日光。

即使這樣,惡鬼站在熾熱的陽光之下,全身依舊暴露無遺。三漫聽到滋啦滋啦的聲音,那是從惡鬼身上發出的,難道這日光竟能將她灼燒腐爛嗎?

像是印證三漫的猜想,惡鬼露出已經被日光腐爛的半面面容,惡狠狠對三漫說道:“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

三漫目光平淡:“我等你。”

等惡鬼離開後,現在就剩下三漫和祁老大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詭書生。

白天的書生還真是有點難搞。

不過,說起這個,三漫倒有事想要問問祁老大。

“你昨晚和他說了什麽?”

以至於今天的書生竟然幫他們說話,要是沒有書生這一嘴,恐怕他們真的要死在這。

祁老大轉過頭,面色有些緋紅,他悶悶吐出兩個字。

“秘密。”

他不說的事一定是和三漫有關才如此羞赧,但既然他不肯說,三漫也不會再問,也許終有一日她再問之時,他定全盤托出。

就是不知,那時候他們是何關系了。

如今正值烈陽高照,春暖大地,若不是前有惡鬼後有書生,這畫卷之景倒是不錯,別有一番風味。

祁老大看著地上的閉眼沈睡的書生,問道:“要敲醒嗎?”

三漫不答反問:“祁老大你有什麽想法?”

祁老大從懷裏拿出一串粗麻繩,繩子有嬰兒的手臂粗壯,長度大概有六尺。

三漫有些詫異:“你,哪來的?”

祁老大伸手指向倒在一邊的詭書生,指認他:“他給的,他說我們晚上過來,快天亮的時候把他綁住,這樣白天的他就傷害不到我們。”

三漫給祁老大鼓掌:“厲害啊祁老大。”

她現在還真是好奇,祁老大到底和書生說了什麽,既然這麽幫他們,想當初三漫去,這書生可真是油鹽不進。

不過這拿來的繩子還真有用處。現在他們有把匕首,有根繩子,能做些什麽呢?

三漫和祁老大同時看向地上依舊未蘇醒的詭書生。

三漫拿著匕首,祁老大拿著繩子,光天化日之下,兩人的影子頭上似乎長了小角,而倒在地上的詭書生還不知道他即將面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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