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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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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難防

“虎威將軍,你這是有多大的面子啊,父皇命我親自傳賞於你。”

來人金冠束發,青衣玉面,手執一柄玉骨折扇。

“太子殿下說笑了,明朗等候多時了。我的明宅比不上月都的官邸,太子殿下怕是要屈尊了。”明朗候於府門前,笑著,便要迎太子進府。

太子下了馬車,於明朗面前,並未顯半分皇威。

“表兄毋需擔心,我必不會在此耽留。只是表哥你,也不會在你看不上的這府邸久留嘍。”

太子踱步進入明朗的府上,四下環顧靜雅幽閉的小院:“表兄,你是春風得意,可我就慘嘍。”

“太子殿下可還有什麽不得意的事嗎?”明朗笑問。

“別提了,最近父皇查書查得緊,少了你這個伴讀,我讀書都乏味得很。我盼你回京盼得很呢!”

明朗笑道:“太子說笑了,於殿下的學業,明朗怕是沒有多少裨益。”

“哈哈,於我的學業上你談不上功勳卓著,但是這濟州剿匪之功,解了我朝的大患,父皇擢令我親宣懿旨,對有功之人論功行賞。”

濟州通判浣禮提任知州,官升一品;

郎威將軍明朗,調入京都,統領禦林軍;

蕭潘二人,共管地方軍務,歸中央直管;

濟州商司浣沙,賞金千兩,賜府宅;

錦繡工坊,禦賜皇家牌匾。

眾人俯身叩謝皇恩。

“表兄,此次便與我一道回京都吧!聽說,姨母為你的婚事正整日操勞!”

“婚事?殿下可還曾聽到過什麽?”

“不瞞你說,父皇和皇後曾私下商議,想要你做月瑤的駙馬呢!”太子殿下意味深長地說道:“月瑤,可是常在父皇面前提及你......”

“可有定論?”明朗神色微微一顫。

“並無定論,只是姨母新歲那日,入宮與皇後、母妃等一眾皇戚共慶,此事,怕是已有所察覺。”

且不說是皇家嫡出長女,單是皇家貴女這一層的身份,明朗,倒像是高攀了。

“明朗近日還要處理一些事情,需緩幾日再回京都。太子殿下學業吃緊,不必等臣。”

不知怎地,明朗心中被一團郁氣阻塞著,只是也不好說於太子。

只是抑情難卻,越發悶悶不樂。

·

幾日後。

“明朗哥哥!”一聲清脆爽利的童音傳來。

“明日我和純畫姐姐便正式入讀女塾了,今日前來與你作別。”

正是浣溪,看到浣溪,已消沈多日夫人明朗心中略過幾絲愉氣,只片刻,便沈了下來,仿若深不見底的淵......他明朗,好似生下來,很少這般多愁善感過。

“溪兒妹妹,快來坐。”明朗把浣溪拉到了廊下的石凳上,冬日午後的陽光淺淺射在兩人的臉上。

“明朗哥哥,你的神色不太對,臉上似是有幾分陰郁之氣,可是遇到了什麽事?”浣溪對著明朗的臉左瞧瞧右看看,皺著眉就若相面一般。

“溪兒妹妹,我明日也要回京都了。”明朗雖然眉間含笑,聲音也溫柔明媚,那點子悲涼的氣息卻無從掩飾。

“溪兒聽說了,皇上給明朗哥哥安排了新的差事,明朗哥哥切莫留戀濟州,京都才是你的展翅之地啊。”浣溪明白,如明朗一樣的京都貴公子,在外掛職是偶然現象,他們最終的歸向依舊是京都的官場。

明朗點了點浣溪的額:“罷了,你終究還是小孩子,明白不了的。”

侍女采雪呈上了一件玉飾,浣溪接過:“明朗哥哥莫要拿小孩子這般言語敷衍於我,溪兒明白得可不必成人少。明朗哥哥此次回京,下次再見怕是更不便宜了,所以溪兒從玉鋪定制了一枚玉佩,給明朗哥哥你,要記得開、開、心、心的哦!”

浣溪一字一頓地說完。

明朗點點頭,接過玉佩細細端詳,玉佩中間刻著一個“朗”字,明朗笑笑:“溪兒的這番美意,我唯有笑納了。”

“以後,我這府邸便是沙弟的了......”明朗說話間嘆了一口氣。

“明兄,可是舍不得你這院子。”沒成想浣沙從身後突地冒了出來,將將聽到了這句話。

“哈哈哈,沙弟,有你守著這院子我日後來濟州也便利得很,我巴不得把院子留給你呢。”明朗趕緊掩住了剛剛的郁氣。

陡然間,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支利劍,直沖明朗的眉心射來。慌神間,未及言語,之間春潮不知何時冒了出來,那枚利劍穿進春潮的背部。

瞬間獻血滿衣,春潮無力地向下跌去。

“春潮姐姐,”明朗大喊,順勢把春潮抱進懷中。卻不想緊接著又是一支利劍,直穿明朗的胸膛。

“不好,有刺客。”清風朗月即刻執戟飛跨院圍,追了出去。

“快去請大夫,救明朗。”明朗府上亂做一團。

“明朗哥哥,你可還堅持得住?”浣溪哭著抱著明朗。

“溪兒,快去救春潮。”明朗的血染紅了浣溪的白色襦裙。

其餘府廝把明朗和春潮平擡入寢室的榻上,春潮已經疼地臉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子,看到明朗也受傷,哭著喊著:“快救救少爺。”

·

不多時,郎中提著藥箱匆匆趕到,身後還有浣禮、秋語、蕭良等人。

給兩人查看了傷口,郎中長舒一口氣:“還好,兩人都未射中要害。只是明朗的要更嚴重些,箭鏃若再偏離半分,便要射中火臟了。”

郎中為他們包紮好傷口:“不過需臥榻上多多將養些時日,看傷口恢覆情況,少則數日,多則半年。”

聽聞郎中如此說,面色發白的明朗,卻有些溢於言表的喜色:“不妨,那就多躺些時日。”

轉頭見外屋榻上的春潮,因自己而受傷,心有不忍:“是我害了你,春潮姐姐,我不該帶你來濟州這是非之地。”

“少爺,春潮以為,擋了這一箭,少爺便可安全了。沒想到,這一箭,終究還是白擋了。”春潮說著說著,淚珠子便順著臉頰子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少爺......”清風和朗月一起跑進了屋:“沒追上,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應是烏漆寨的餘寇。”

“如今餘寇未盡,明公子的宅院、還有知府大人的府上,都是極不安全的,末將將會安排濟兵巡邏,加強防備。”蕭良當即說。

“明公子,既已受傷,那就晚些時日再回京吧。”浣禮說道。

明朗點點頭。

·

“甚麽?朗兒被流寇所傷?”京都齊國公府內,明夫人焦灼地踱步來踱步去。

“齊國公呢,為甚一大早沒有見到?”明夫人嗔目問話。

“興是昨晚吃多了酒,便在沈團首那歇下了......”

“又是沈相宜!來人,再去請!”

此事,一群女眷進入主院,故作戚戚然:“夫人,大少爺可是重傷了?”

“唉!這種時候了,這個沈相宜還纏著老爺不肯下榻,真是個狐媚子。”

“這種人早該被趕出齊國公府了!”

眾人憤憤,明夫人神色肅穆,並未與她們多言。

約摸一刻鐘有餘,明岱匆匆趕到。眾姬妾行福身。

“朗兒,他的傷可還好?”明岱一進門便急慌慌問道。

明夫人冷冷地答:“遭了流寇的暗箭,應是要養上數月了。”

“還有旁人受傷嗎?”明岱瞬間臉變了色。

“朗兒屋子裏的春潮,為他擋了一劍。”明夫人說:“朗兒身負重傷,不宜舟車勞頓再來京都。我想去濟州看望朗兒,聽說春潮的母親也在京都,那便攜她一道去看看女兒吧!”

“夫人說的是,是我大意了,悍匪剛除,保不準餘寇未消,應予他一些院衛,護他周全。”

“只是,昨日,皇後召見了我,她一直打聽朗兒的情況,試探我的口風,我知她想撮合朗兒與月瑤公主,我想著這是一樁美事,放眼月朝待嫁的貴女,並沒有誰的尊榮更甚月瑤公主的了。所以,我自然是樂意的,但也沒有松口,想著回來和老爺你商議此事,可是,據說老爺醉了.......”明夫人說話間,委屈的淚默默流了出來。

“是我貪了杯!如今朗兒如此,這親怕是不好說了.......”明岱慚愧,臉色透著些許的失望。

“我去濟州,看望朗兒,也探一探他的口風。”明夫人說。

“我也要去探望明朗。”只見蘇暢暢不請自到:“我早聞了明朗的傷勢,明夫人若去濟州,請帶上暢暢一同前往吧。”

明夫人點點頭:“蘇公子,朗兒見到你一定會順意的。”

商定完畢,當日,明夫人便遣人邀來了崔嬤嬤,同蘇暢暢一同,在府兵的護送下,前往了濟州。

崔嬤嬤也是剛剛聽到女兒的事,一路上淚痕滿面,春潮是她的獨女,恨嫁不能,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若要再留下什麽遺癥,以後可叫她怎麽辦?

明夫人寬慰她:春潮在府上這麽多年,此次又因明朗而受傷,諾大的齊國公府會為她一家撐腰,讓她且放寬心。

“不瞞明夫人,我家春潮這麽多年並未出閣,不是我做人母的不惦記,只是我清楚,那丫頭,認了死理......”

“嬤嬤的意思我明白,春潮的事兒也不能再延擱了。只是要待我問過明朗,看看他的意思。”

“實不相瞞,在青川鎮,老身和明少爺有過會面。但是老身實在看不出,明少爺他的意思......”

雖言實不相瞞,但終究還是瞞了,明朗的態度,崔嬤嬤了然於胸,但還是想借著這個勢,讓明夫人摻和著,把女兒的事情往前促一促罷了,若是結果是好的,也能圓了女兒的夢,了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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