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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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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的目標並不是沈丞相,而是沈松雲。

他們來的時機不巧,沈丞相說沈松雲一早就被七皇子叫走了,眼下並不在府上。

沈丞相正在跟陳言苼聊舊事,李意便沒有插進去,獨自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麽走。

他想讓盛澤摔個大跟頭,需要有個人做引。他本來想的人是宋清清,盛澤在意她之深,很容易因她方寸大亂。

但也容易惹怒盛澤,李意倒是不怕他,但現在不是好的時機。

眼下就有一個很好的人選。

三皇子。

李意想得有些入神,陳言苼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

不得已陳言苼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李意回神,轉頭看向陳言苼,微微疑惑:“怎麽了?”

陳言苼無奈笑道:“沈相剛才在問你,對慕容城主的事情怎麽看”。

剛才他們閑聊幾句,正好沈丞相提起今天早上上朝陛下說起花子清謀反一事,想試探一下兩位城主的想法。

李意心下明白,對沈丞相說道:“慕容城主可謂一時糊塗,她既身居高位,榮華已及,就應該知足才是。如今挑起戰爭,遭殃的只會是百姓,此後是勝是敗,都走不了回頭路”。

沈丞相道:“葉城主能這麽想,自然最好,陛下目前正為此事憂心,不知派誰去迎戰。”

李意狀似意外,問:“朝中找不到人去嗎?”

沈丞相搖搖頭:“三皇子本是想請命,但七皇子不讚同,一直爭論不休。這個節骨眼上,實在不應該弄這些權謀算計”,他說著面帶著愁容,可見對此極為憂心。

陳言苼感同身受,他清楚沈丞相的憂國之情,聞言出聲安慰道:“率軍出征是大事,不可輕易,陛下自有決斷,沈相不必太過擔心”。

沈丞相長嘆一口氣。

不等他們再說話,就有下人來稟報:“老爺,少爺回來了”。

沈丞相道:“讓他過來罷”,說著想起什麽,問:“七皇子可跟著來了?”

下人點點頭:“是”。

禮不可廢,沈丞相起身道:“我去接一下七皇子——”

“不必”,李意望著門外,說道:“他們來了。”

沈松雲步伐穩健,身著低調簡樸,與旁邊光鮮艷麗的蘇涵玉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們一進來,看見李意他們還有點意外。

沈丞相對蘇涵玉行禮道:“下官見過七殿下”。

蘇涵玉因著沈松雲,所以對沈丞相很客氣:“沈相不必多禮”。

沈松雲先是對沈丞相行了一禮,又轉向李意他們,行為動作找不出絲毫差錯:“見過兩位城主。”

陳言苼對沈松雲微笑,道了聲“松雲”。

沈松雲見到陳言苼找他,也很高興,與他交談幾句。

蘇涵玉眼睛微微瞇起,心裏不大高興,卻也不願意惹得沈松雲不高興,但看向他們的眼神帶著些許幽怨。

“七殿下今日還有閑心來丞相府”,李意並沒有像他們一樣起身,而是靠著椅背,含笑著看著蘇涵玉。

蘇涵玉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沒有葉城主悠閑,萬事不管”。

李意“哈哈”兩聲。

沈丞相心思澄明,看出李意他們過來其實是來找沈松雲的。他為人開明,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品行,不會亂來,樂意給這些年輕人發展的空間。於是他假裝有些疲倦,先離開了。

沈松雲帶著他們去了自己的書房。

“兩位城主大駕光臨,不應該只是找松雲敘舊吧”蘇涵玉一針見血。

“聽說慕容城主謀反,過來看看你們的反應”,李意直接道。

蘇涵玉眉頭一簇,問:“這事跟你有關系?”

李意還沒有回話,陳言苼就接話道:“此事我們也是今日才知道,七殿下不必疑心”。

沈松雲也覺得蘇涵玉說話有些沖,拉了拉他的袖子,叫了一聲“阿玉”。

蘇涵玉緩和下來,“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李意既然想扶蘇涵玉上位,便早已做好打算,蘇涵玉生性乖張,做事全憑喜怒,這不是一個帝王應該擁有的。他對蘇涵玉毫不客氣:“七殿下如此小孩子氣,倒讓本城主懷疑當初的選擇對不對”。

蘇涵玉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被沈松雲搶了話語,他對李意歉然說道:“阿玉只是不喜歡拐彎抹角,性情耿直了些,請葉城主見諒”。

說著,悄悄拉了一下蘇涵玉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氣。

李意看了沈松雲三秒,旋即笑了一下:“沈公子說笑了,七殿下怎麽樣與我無關”。

“沈公子風光霽月,如竹高潔,日後若能一直在七殿下身邊,常伴左右,本城主自然不會懷疑了”

他話中有話,沈松雲聽著動作一頓,拉著蘇涵玉的手格外燙人,但又不能收回來,否則涵玉肯定會更生氣。

蘇涵玉也不是意氣用事之人,知道正事為先,加上被沈松雲安撫了,就沒吭聲。

陳言苼見氣氛不太對,轉移話題道:“我們今日來其實是想說一下派兵抗擊慕容城主的事”。

沈松雲順著話題往下:“今日上朝三殿下提出想請命出戰,被阿玉攔下來了”。

蘇涵玉道:“他那個蠢貨,自認為學過幾本兵書就能上戰場,本殿下一定不會讓他得逞”。

李意搖搖頭:“不,你要讓他去”。

蘇涵玉雙眸微微一沈:“你什麽意思?!”

李意淡定自若:“慕容城自有人阻攔,但三皇子也要摔個跟頭,我想讓那幕後操縱一切的人付出代價”。

陳言苼知道李意說的是盛澤,但另外兩個人並不知道。

沈松雲:“聽葉城主的意思,是幕後還有人在控制著局面?”

李意神秘一笑道:“自然”。

蘇涵玉:“是誰?”

李意:“盛澤”。

一天後,三皇子進宮不知同陛下說了什麽,陛下竟同意讓三皇子率領將士出兵南伐,迎戰慕容城。要知道此前三皇子只有賢名,從未上過戰場,這個決定不可謂不大膽,一旦三皇子輸了,那慕容城便再無阻礙,劍指皇城,兵臨城下了。到時再派人去其它三城已經來不及了。

奇怪的是,一直於三皇子作對的七皇子也沒有再阻止。

這讓眾人紛紛猜測陛下是否想立三皇子為太子,畢竟幾位皇子皆已成年,早該立下太子。三皇子乃帝後所出,名正言順,是再合適不過的太子人選。

一時間,三皇子聲名大漲,風光無限,幾乎所有人都在避其鋒芒。

朝堂上,支持三皇子的一脈皆揚眉吐氣,喜氣洋洋。

三皇子得到準予,沒有耽擱,匆匆騎上馬,率領著士兵向南去。

他離開的當天,李意便寫了一封飛鴿穿書,不知寄給了誰。

“謝問?”顏憐看著面前的人傻眼了:“你怎麽在這裏?”

謝問臉上塗著胭脂,身上穿著女子的衣服,如果不是他身上冷冷淡淡的氣息從未改變,顏憐根本認不出他來。

沒想到謝問扮起女子還挺好看的,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只要不開口說話,就是歲月靜好。顏憐暗暗想道。

謝問道:“殺慕容城主”。

顏憐震驚:“你打算殺花子清?你瘋了?!你知道那個女人身邊有多少高手嗎?”

謝問淡定:“知道,也要殺”。

顏憐瞥了一眼謝問身上的衣物:“這就是你的辦法,扮女子接近花子清?”

他本來也是想來打探一下慕容城發生了什麽事情,城主居所守衛深嚴,他就想著截下一輛準備進城主府的馬車,沒想到還沒有捂住這位‘女子’的嘴,就被人用笛子抵住脖子,壓在馬車壁上。

然後他就認出了扮成女子的謝問。

謝問顯然對顏憐的到來絲毫不驚訝,收回笛子,將它隱匿在袖間,坐了回去。

馬車緩緩行駛著。

因著慕容城主是女子,所以在慕容城女子地位很高,城主府進進出出最多的也都是女子。

守衛也不好多檢查女子馬車,一般是隔著簾子問一聲是誰,就直接放行。

這倒是給了謝問便利。

馬車到門口,侍衛走過來,客氣問道:“不知是哪位小姐?”

車中傳來一道沙啞柔和的聲音:“小女子姓彥,家父彥林”。

侍衛聽聲音覺得有些異樣,但車廂中又傳來幾聲咳嗽,便認為是感冒所致,沒有深究:“原來是彥小姐,彥小姐請進”。

“放行”

馬車駛過府門,將身後的守衛甩在身後。

顏憐此時嘴巴微張,瞳孔震驚盯著謝問看,實在沒想到剛才那道柔美的聲音是謝問說出來的,這跟他的形象嚴重不符合。

謝問絲毫沒覺得異常。

“你......”顏憐斟酌著語句:“你剛才那招,需要練幾年”。

變聲術哎,多厲害。

謝問沒理他,掀開車簾一角,偷偷觀察著環境。

顏憐實在被驚艷到了,纏著謝問:“你說,你說,我不告訴別人”。

謝問:……

謝問被他無語到,又註意到有侍女經過馬車,情急之下捂住顏憐的嘴,阻止他繼續說話。

顏憐:“!”他動了一下身體。

謝問聲音幾乎聽不見:“有人,別動”。

顏憐安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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