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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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幸予沒想到，自己從程頌後背上開始的一覺能睡到第二天天大亮。她幾乎沒怎麽做夢，醒來之後，她感覺自己一直皺巴又緊縮的身體終於舒展開了。她並沒有立刻起身下床，而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斷回想著這段時間她和程頌兩個人的狀態，除了自己昨天的失態，她還看見了程頌的緊繃。
胃裏因饑餓傳來的陣陣叫聲催促著她停止思考，她走出房間，看見程頌正陪著他的陳老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擺弄新手機。
“你們倆吃了嗎？”陳幸予直接進了廚房，也不顧那兩個人的回答。
“小星！你醒了！”程頌追著陳幸予來到她身旁，他熟練地從櫥櫃裏拿出碗筷，給陳幸予盛了一碗粥，又夾了一些鹹菜。
“有你愛吃的桂花糕，吃不吃？”程頌低頭耐心詢問著陳幸予。
“吃。”
“茶葉蛋呢？”
“吃。”
程頌不自覺地笑著答應：“好，你把粥和鹹菜端過去先吃，那兩樣我幫你弄。”
陳幸予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她扭頭看了一眼客廳裏的老爸，確認他正帶著老花鏡扒拉手機屏幕之後，便突然從程頌的背後緊緊地抱了他一下。程頌手裏的盤子差點脫手滑落，不由地悶哼了一聲。陳幸予迅速抽回了手像沒事兒人一樣，端著粥和鹹菜出了廚房。
程頌一回頭，這卻只看見了陳幸予的後腦勺，他也迅速把手裏的雞蛋剝完，端著盤子來到餐桌坐下，繼續笑著看她。
沒等程頌開口，陳幸予端起粥喝了一口就開始發問了：“你們昨天晚上吃的什麽？”
“最後還是點了外賣。”接話的是放下手機望向餐桌的陳思卓，“去了半天我以為能拎不少菜回來，結果你對象就把你背回來了。”
陳幸予咬著桂花糕，嘴裏還不住念叨：“我早說訂外賣吧！我對象又不是鐵臂阿童木，陳老師，你昨天實在有點強人所難了。”
陳思卓也是恢覆了鬥嘴的精神，對陳幸予絲毫不讓：“陳幸予你聽聽，這是該對病號說的話嗎？”
陳幸予聽了，語氣反而更加橫沖直撞：“爸，昨天檢查的時候我都問過了，你說的沒錯，除了這次你淘氣把腿摔了，你現在身體還真挺不錯，比我還健康。”
“傷筋動骨一百天，老師受傷了之後抵抗力下降，是得好好調養。”程頌終於在這對父女你來我往的鬥嘴中插上了話。
陳幸予放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程頌說道：“吃完了，我們一起去買菜？”“好。”程頌也答應得幹脆。兩個人都知道，他們之間其實還有很多話沒有講。
這次出門，陳幸予一直主動挽著程頌的胳膊，聊著這兩天醫院裏聽到的看到的各種事情，程頌一路笑著，時不時回話。進了菜市場，陳幸予拉著程頌速戰速決，回家前她借著口渴的由頭，終於在一家咖啡店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和程頌面對面坐了下來。
陳幸予先開口：“你昨天晚上在我家沙發上睡的？”
程頌答：“對，老師現在腿腳不方便，有我在就好些，再說……我也放心不下你。”
陳幸予又問：“你什麽時候回公司上班？”
程頌再答：已經協調好了，這周都先在這照看老師。”
陳幸予開始步入正題了：“我也請了10天的假，我倒是覺得沒必要兩個人都在這守著，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上班。”
程頌當即拒絕：“你太累了，我和你一起。”
陳幸予緩和了語氣：“哎呀，不至於！我睡了一覺也緩過來了。”
程頌倒是一臉認真：“小星，這次你就聽我的。”
陳幸予放下手裏的咖啡，神情終於嚴肅起來：“程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一直這樣緊繃著，日子久了，我們會變成對方的負擔的。”
程頌比陳幸予還要更嚴肅：“小星，說來你可能不信，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讓你成為我的負擔，我這輩子大概最怕的就是，你和你的整個人生最後被老師交到別人手上。”
“程頌……你真的……”原本想著要和程頌“促膝長談”，認真交流的陳幸予，被程頌板著臉的告白卡住了思路，“……你怎麽總是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麽肉麻的話！”陳幸予最後只能以雙手捂臉收場。
程頌繼續保持嚴肅，他欠起半個身子，湊近了陳幸予還在發紅的臉問道：“陳幸予，我才要說你，怎麽一上來就要催我回去工作？”
陳幸予把原本沈重的話吞進了肚子，換成了程頌想要看的樣子，“誰叫你不是我一個人的程頌！還是他們的程總！我才不會告訴你，我是想讓你回去好好處理某個過分熱情的小姑娘！”
不出所料，程頌喜不自勝，“小星，你……是為我吃醋了嗎？”
“程總，成年人的分寸在於看破而不說破。”陳幸予的雙手好像粘在了臉上。
“陳小星，我們兩個之間還要什麽分寸，你還是趁早轉變思想。”程頌反而乘勝追擊，直接把話遞到了陳幸予的耳邊。
“哎呦！我的好哥哥……你快別說了！”陳幸予直接扭頭倒向了座椅的靠背。
“現在就求饒了？我的小星，以後你可怎麽辦啊！”程頌得寸進尺，輕輕捋出了陳幸予的一縷發絲得意地繞弄。
陳幸予不甘心被程頌拿捏，開始以進為退“程總這麽能幹，不如我還是趁早回去銷假，專心工作，追上您優秀的步伐！”
程頌堅持強勢到了最後：“沒門，不批。”
陳幸予終於卸下心事，面色輕松地笑了。她原想做個理解和支持程頌事業的女朋友，卻發現自己還是自私地想獨占他。
不過在陪護陳思卓這件事上，陳幸予最後還是跟程頌商量著兩個人分工合作。程頌晚上陪護，陳幸予主要負責白天。陳幸予的廚藝也在程頌和陳思卓“一捧一壓”的鼓勵下長進了許多，而程頌對陳思卓的照料甚至比陳幸予還要周到不少。
陳思卓看著兩個孩子忙前忙後地費心照顧自己，既覺得十分愧疚，又對有孩子陪伴的感覺有點舍不得。
這期間和他有交情的朋友、同事，包括鄭媛麥俊寧小兩口都來看望過他，大家夥談著談著，最後都談到了陳幸予和程頌兩個人的婚姻大事上，陳思卓雖然嘴上說的不多，但原本放任不管的態度也發生了些變化。
眼看陳幸予馬上就要回去工作，陳思卓找了個程頌臨時出門的空檔，和陳幸予談起了這件事。
“這兩天家裏來客人看我，最後反倒成問你倆了。”陳思卓和陳幸予閑聊了幾句進行鋪墊之後，才開始迂回進入正題。
“是，跟商量好了是的。”陳幸予在手機上打字，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你忙什麽呢？過兩天你就走了，放下手機跟老爸說說話啊！”陳思卓少見地語氣裏透露著懇求。
陳幸予一門心思在手機上，分著心開口：“沒忙什麽，公司的事情，同事工作上有事問我。”
陳思卓繼續關心，“工作一直這麽忙，你這身體受得了嗎？”
“受得了，習慣了。”
陳思卓開始試探，“那你心裏受得了嗎？和程頌一直分著？”
陳幸予飛速打字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她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不思考。“爸，你有什麽話不如直說。”說罷，她打字的手又飛了起來。
陳思卓也不等陳幸予手停下了，他直奔主題：“這一撥又一撥的人過來，都說你倆歲數不小了該結婚了，你心裏就沒點想法？”
陳幸予卻反應冷淡：“怎麽了，他們這麽著急，是要出錢給我辦婚宴嗎？”
“別鬧！老爸跟你說正經的呢！”陳思卓看陳幸予一直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在手機上，打算問得更直接一點：“你打算什麽時候跟程頌結婚呢？你自己心裏沒點安排嗎？”
陳幸予神色毫無波瀾，“他也沒跟我求婚啊！我安排什麽？再說我現在這工作我覺得挺好的，家裏我也沒找到合適的。”
“你少拿人家程頌說事，信不信你今天說結婚，他明天就能拉著你辦桌？”陳思卓看陳幸予是一點不著急，他反而越來越坐不住了，“我看你還是最舍不得你那份風吹日曬的好工作，哎，我說，是工作重要還是程頌重要啊？”
陳幸予飛快打字的手再次忽然停下了，“爸，核磁共振是咱這兒的醫院最先進的檢查設備了嗎？”
陳思卓被問得一楞，“是吧，不知道，問這幹嗎？”
陳幸予有點沒好氣地擡眼問著陳思卓：“當時給您掃描到頭部的時候，一切正常，也沒有受傷的痕跡啊！”
“嘿呦餵！陳幸予你個小王八蛋！”陳思卓說著就要抄起拐杖招呼陳幸予，陳幸予一個閃身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別激動陳老師！激動對身體不好！”
“說的也是，我激動個什麽勁兒！陳幸予，我本來不想說，這兩天你劉叔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可偷著問他了！是，程頌這麽多年是對你一心一意不假，可他公司也一直有不少姑娘盯著他！”
陳幸予本來沒把陳思卓的話放在心上，她總覺得時機未到，但是聽了陳思卓這麽說，她當時就像被點燃的炮仗，心態一下子炸了。
“我說，陳老師，您什麽意思？您是我親爸嗎？不是您一直告訴我得靠自己，自己獨立以後到哪都不怕嗎？我現在這工作，我又喜歡，同事也不錯，領導還重視我，我這輩子有幾份兒運氣能碰到這樣的工作呀！您還拿程頌要挾我，您什麽心態？我還好多人追呢！”
好巧不巧，程頌進來的時候，恰好趕上了陳幸予說的最後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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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幸予沒想到，自己從程頌後背上開始的一覺能睡到第二天天大亮。她幾乎沒怎麽做夢，醒來之後，她感覺自己一直皺巴又緊縮的身體終於舒展開了。她並沒有立刻起身下床，而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斷回想著這段時間她和程頌兩個人的狀態，除了自己昨天的失態，她還看見了程頌的緊繃。
胃裏因饑餓傳來的陣陣叫聲催促著她停止思考，她走出房間，看見程頌正陪著他的陳老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擺弄新手機。
“你們倆吃了嗎？”陳幸予直接進了廚房，也不顧那兩個人的回答。
“小星！你醒了！”程頌追著陳幸予來到她身旁，他熟練地從櫥櫃裏拿出碗筷，給陳幸予盛了一碗粥，又夾了一些鹹菜。
“有你愛吃的桂花糕，吃不吃？”程頌低頭耐心詢問著陳幸予。
“吃。”
“茶葉蛋呢？”
“吃。”
程頌不自覺地笑著答應：“好，你把粥和鹹菜端過去先吃，那兩樣我幫你弄。”
陳幸予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她扭頭看了一眼客廳裏的老爸，確認他正帶著老花鏡扒拉手機屏幕之後，便突然從程頌的背後緊緊地抱了他一下。程頌手裏的盤子差點脫手滑落，不由地悶哼了一聲。陳幸予迅速抽回了手像沒事兒人一樣，端著粥和鹹菜出了廚房。
程頌一回頭，這卻只看見了陳幸予的後腦勺，他也迅速把手裏的雞蛋剝完，端著盤子來到餐桌坐下，繼續笑著看她。
沒等程頌開口，陳幸予端起粥喝了一口就開始發問了：“你們昨天晚上吃的什麽？”
“最後還是點了外賣。”接話的是放下手機望向餐桌的陳思卓，“去了半天我以為能拎不少菜回來，結果你對象就把你背回來了。”
陳幸予咬著桂花糕，嘴裏還不住念叨：“我早說訂外賣吧！我對象又不是鐵臂阿童木，陳老師，你昨天實在有點強人所難了。”
陳思卓也是恢覆了鬥嘴的精神，對陳幸予絲毫不讓：“陳幸予你聽聽，這是該對病號說的話嗎？”
陳幸予聽了，語氣反而更加橫沖直撞：“爸，昨天檢查的時候我都問過了，你說的沒錯，除了這次你淘氣把腿摔了，你現在身體還真挺不錯，比我還健康。”
“傷筋動骨一百天，老師受傷了之後抵抗力下降，是得好好調養。”程頌終於在這對父女你來我往的鬥嘴中插上了話。
陳幸予放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程頌說道：“吃完了，我們一起去買菜？”“好。”程頌也答應得幹脆。兩個人都知道，他們之間其實還有很多話沒有講。
這次出門，陳幸予一直主動挽著程頌的胳膊，聊著這兩天醫院裏聽到的看到的各種事情，程頌一路笑著，時不時回話。進了菜市場，陳幸予拉著程頌速戰速決，回家前她借著口渴的由頭，終於在一家咖啡店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和程頌面對面坐了下來。
陳幸予先開口：“你昨天晚上在我家沙發上睡的？”
程頌答：“對，老師現在腿腳不方便，有我在就好些，再說……我也放心不下你。”
陳幸予又問：“你什麽時候回公司上班？”
程頌再答：已經協調好了，這周都先在這照看老師。”
陳幸予開始步入正題了：“我也請了10天的假，我倒是覺得沒必要兩個人都在這守著，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上班。”
程頌當即拒絕：“你太累了，我和你一起。”
陳幸予緩和了語氣：“哎呀，不至於！我睡了一覺也緩過來了。”
程頌倒是一臉認真：“小星，這次你就聽我的。”
陳幸予放下手裏的咖啡，神情終於嚴肅起來：“程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一直這樣緊繃著，日子久了，我們會變成對方的負擔的。”
程頌比陳幸予還要更嚴肅：“小星，說來你可能不信，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讓你成為我的負擔，我這輩子大概最怕的就是，你和你的整個人生最後被老師交到別人手上。”
“程頌……你真的……”原本想著要和程頌“促膝長談”，認真交流的陳幸予，被程頌板著臉的告白卡住了思路，“……你怎麽總是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麽肉麻的話！”陳幸予最後只能以雙手捂臉收場。
程頌繼續保持嚴肅，他欠起半個身子，湊近了陳幸予還在發紅的臉問道：“陳幸予，我才要說你，怎麽一上來就要催我回去工作？”
陳幸予把原本沈重的話吞進了肚子，換成了程頌想要看的樣子，“誰叫你不是我一個人的程頌！還是他們的程總！我才不會告訴你，我是想讓你回去好好處理某個過分熱情的小姑娘！”
不出所料，程頌喜不自勝，“小星，你……是為我吃醋了嗎？”
“程總，成年人的分寸在於看破而不說破。”陳幸予的雙手好像粘在了臉上。
“陳小星，我們兩個之間還要什麽分寸，你還是趁早轉變思想。”程頌反而乘勝追擊，直接把話遞到了陳幸予的耳邊。
“哎呦！我的好哥哥……你快別說了！”陳幸予直接扭頭倒向了座椅的靠背。
“現在就求饒了？我的小星，以後你可怎麽辦啊！”程頌得寸進尺，輕輕捋出了陳幸予的一縷發絲得意地繞弄。
陳幸予不甘心被程頌拿捏，開始以進為退“程總這麽能幹，不如我還是趁早回去銷假，專心工作，追上您優秀的步伐！”
程頌堅持強勢到了最後：“沒門，不批。”
陳幸予終於卸下心事，面色輕松地笑了。她原想做個理解和支持程頌事業的女朋友，卻發現自己還是自私地想獨占他。
不過在陪護陳思卓這件事上，陳幸予最後還是跟程頌商量著兩個人分工合作。程頌晚上陪護，陳幸予主要負責白天。陳幸予的廚藝也在程頌和陳思卓“一捧一壓”的鼓勵下長進了許多，而程頌對陳思卓的照料甚至比陳幸予還要周到不少。
陳思卓看著兩個孩子忙前忙後地費心照顧自己，既覺得十分愧疚，又對有孩子陪伴的感覺有點舍不得。
這期間和他有交情的朋友、同事，包括鄭媛麥俊寧小兩口都來看望過他，大家夥談著談著，最後都談到了陳幸予和程頌兩個人的婚姻大事上，陳思卓雖然嘴上說的不多，但原本放任不管的態度也發生了些變化。
眼看陳幸予馬上就要回去工作，陳思卓找了個程頌臨時出門的空檔，和陳幸予談起了這件事。
“這兩天家裏來客人看我，最後反倒成問你倆了。”陳思卓和陳幸予閑聊了幾句進行鋪墊之後，才開始迂回進入正題。
“是，跟商量好了是的。”陳幸予在手機上打字，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你忙什麽呢？過兩天你就走了，放下手機跟老爸說說話啊！”陳思卓少見地語氣裏透露著懇求。
陳幸予一門心思在手機上，分著心開口：“沒忙什麽，公司的事情，同事工作上有事問我。”
陳思卓繼續關心，“工作一直這麽忙，你這身體受得了嗎？”
“受得了，習慣了。”
陳思卓開始試探，“那你心裏受得了嗎？和程頌一直分著？”
陳幸予飛速打字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她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不思考。“爸，你有什麽話不如直說。”說罷，她打字的手又飛了起來。
陳思卓也不等陳幸予手停下了，他直奔主題：“這一撥又一撥的人過來，都說你倆歲數不小了該結婚了，你心裏就沒點想法？”
陳幸予卻反應冷淡：“怎麽了，他們這麽著急，是要出錢給我辦婚宴嗎？”
“別鬧！老爸跟你說正經的呢！”陳思卓看陳幸予一直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在手機上，打算問得更直接一點：“你打算什麽時候跟程頌結婚呢？你自己心裏沒點安排嗎？”
陳幸予神色毫無波瀾，“他也沒跟我求婚啊！我安排什麽？再說我現在這工作我覺得挺好的，家裏我也沒找到合適的。”
“你少拿人家程頌說事，信不信你今天說結婚，他明天就能拉著你辦桌？”陳思卓看陳幸予是一點不著急，他反而越來越坐不住了，“我看你還是最舍不得你那份風吹日曬的好工作，哎，我說，是工作重要還是程頌重要啊？”
陳幸予飛快打字的手再次忽然停下了，“爸，核磁共振是咱這兒的醫院最先進的檢查設備了嗎？”
陳思卓被問得一楞，“是吧，不知道，問這幹嗎？”
陳幸予有點沒好氣地擡眼問著陳思卓：“當時給您掃描到頭部的時候，一切正常，也沒有受傷的痕跡啊！”
“嘿呦餵！陳幸予你個小王八蛋！”陳思卓說著就要抄起拐杖招呼陳幸予，陳幸予一個閃身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別激動陳老師！激動對身體不好！”
“說的也是，我激動個什麽勁兒！陳幸予，我本來不想說，這兩天你劉叔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可偷著問他了！是，程頌這麽多年是對你一心一意不假，可他公司也一直有不少姑娘盯著他！”
陳幸予本來沒把陳思卓的話放在心上，她總覺得時機未到，但是聽了陳思卓這麽說，她當時就像被點燃的炮仗，心態一下子炸了。
“我說，陳老師，您什麽意思？您是我親爸嗎？不是您一直告訴我得靠自己，自己獨立以後到哪都不怕嗎？我現在這工作，我又喜歡，同事也不錯，領導還重視我，我這輩子有幾份兒運氣能碰到這樣的工作呀！您還拿程頌要挾我，您什麽心態？我還好多人追呢！”
好巧不巧，程頌進來的時候，恰好趕上了陳幸予說的最後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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