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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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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

喜宴還在繼續,陳幸予陪著新人到了新一桌的桌子前,發現了已經醉醺醺的自己的老爸陳思卓。這一桌都是鄭老師的同事們,也就是看著鄭媛和陳幸予長大的老師們。

他們一走過來,各位老師紛紛露出了慈愛和欣慰的眼神。祝福完了新人,坐在陳思卓旁邊教體育的韓老師笑著對陳幸予說:“小幸予啊,你爸爸今兒高興得好像是你要出嫁啊!哈哈哈!”此話一落,全桌的人都笑了。

對面教語文的張老師繼續補充道:“那能不高興嗎?閨女又漂亮又機靈,還接了捧花,就剛才,好幾個不認識的人過來打聽你的情況呢!”

教地理的魏老師也跟著搭腔:“你爸剛才還說閨女大了,你可終於能讓他放心了!你爸這輩子真是把心思全花在你身上了!”

“哎呀,各位老師們就別趁著陳老師喝醉了替他繼續關愛陳幸予啦!我看陳老師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酒,我這就找個車先送他回去吧!”鄭媛說著,就讓伴郎把程頌招呼了過來,還沒等陳幸予插話,程頌就來到了他們桌前。

“各位老師好,我是程頌,大家慢慢吃,我先送陳老師回去。”程頌說著,就攙扶起了陳思卓。

“我說怎麽看著這孩子這麽眼熟,原來是程頌啊!哎呀,這孩子現在變得這麽一表人才了!有對象了嗎?”教過程頌政治的喬老師順帶問著。

“謝謝喬老師的關心,我心裏有個人了。”程頌說完,眼神飄向了陳幸予,陳幸予立刻垂下眼簾目光掃向別處。在座的各位“老人精”們,隨即露出“懂了”的眼神,並意味深長地笑。

程頌答應完各位老師的囑咐,便扶著陳思卓走出了宴會廳。

“各位老師你們慢慢吃,我們去下一桌啦!”鄭媛說著,就拉著陳幸予走到了兩桌的中間,她湊近陳幸予的耳朵小聲說:“剩下幾桌我讓我表妹陪著,你趕緊回去看看陳老師。陳幸予,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你可是在臺上答應我了!一定要信守承諾啊!”

陳幸予看著一臉認真的鄭媛,真的不知道應該感謝她還是打擊她。她對程頌的到來毫無準備,也不知道回去要怎麽面對他,她想和鄭媛說留下來繼續陪著敬酒,又怕鄭媛當場就罵她。最後她只好笑著接受了鄭媛的用心良苦,等鄭媛表妹一來,她拿上包和捧花,出了宴會廳就坐上了回家的車。

路上的陳幸予回想著剛才婚禮上發生的一切,車窗外吹進來的涼風讓她稍微冷靜了些。她想起當時程頌的樣子,好幾年沒見,她差點沒認出他來,他的氣質好像變了;她又想起程頌看著她的眼神,這幾年他們幾乎已經形同陌路,但她卻分明在他眼裏看見了渴望;她還想起自己被程頌觸碰過的手,程頌的指尖原來是微涼的觸感,給她的感覺卻像觸電。

“清醒一點陳幸予,你不需要再有什麽期待,你也不需要再被戲耍一次,你已經決定向前看了。”陳幸予心裏一遍遍地對自己說著,她已經想好了回家怎麽面對程頌。

陳幸予到家的時候,看見程頌正從老爸的屋裏出來,一臉驚喜地迎接她。他打招呼時還是叫自己“小星”,她心裏覺得難受又抗拒,但她更不想和程頌有更多的交流,於是她忽略了程頌的熱情,直接進到了老爸的房間查看情況。

程頌卻主動說明:“我幫老師擦了臉,換了衣服,他已經睡了一會了,現在狀態很安穩。”

陳幸予點點頭,一心想著趕緊送客:“辛苦你了哥,剩下的交給我,你早點回去休息。”

“小星!等等……你能不能……我一直在等你。”雖然有些語無倫次,但程頌的話也立刻跟上了。

陳幸予聽到程頌的一句“我一直在等你”,記憶突然閃回到了五年前,那時她對他說著你等等我,程頌和她拉鉤說一言為定,結果沒過多久,他們就變成了“兄妹”的關系。這巨大的落差讓陳幸予至今都覺得諷刺。

“等我嗎……”陳幸予言語一遲,程頌立刻把話追上來:“對,小星,我有話對你說。”

陳幸予不解程頌現如今還有什麽話要說,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聽到“兄妹”兩個字了。

陳幸予正思索著要不要直接回絕,程頌緊接著又說:“我看陳老師醉得有些重,不如讓他在家好好休息,我們……我們出去說?”

陳幸予看了看屋裏正睡著的老爸,又看了看程頌堅持而懇求的表情,一時有些心軟,只好開口答應。程頌大喜過望,一時高興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你……怎麽還不說?”陳幸予看程頌一路陪著她下了電梯,買了醒酒湯,直到開始往回走都沒開口,她終於忍不住主動問起程頌。

“我……那個……”程頌卻還在支支吾吾。

陳幸予一回頭,看見程頌窘迫而無助的樣子,既無奈又有些想笑,她問著程頌:“你不已經是程總了嗎?還有什麽話是你不知道怎麽說的?”

“因為他們都不是你。”程頌也苦笑起來,如實回答。此時的程頌並不是不知道要說什麽,而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時機,他不想讓自己準備好的告白顯得太過隨意。

趁著陳幸予又沈默的空檔,程頌嘗試延續對話:“小星,我們真的……好久不見了。”

“對,好久不見。”陳幸予心裏想著如果程頌再說一句這樣毫無意義的話,她就當場和他說再見。

“今天在婚禮上見到你,很漂亮,我都怕你在婚禮現場就被別人搶走了。”程頌笑著對陳幸予說道。

陳幸予原本就因為喝酒而臉上宣紅一片,聽程頌說完,她更覺得面頰一陣灼熱,但她不想承認,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時,自己還是會心跳加速、控制不住的害羞。她努力表現出淡然的態度,故作輕松地開口回答:“這有什麽好怕的,我過不了多久也是要嫁人的。你剛剛沒聽見老師們那一桌的談話,已經有好多人向我爸打聽我的情況了。”

“小星,我要是說,我不許呢?”程頌快走了兩步站到陳幸予面前,態度突然堅決而認真。

陳幸予聽了,驀地眉頭一緊,當下就給程頌了一個直白的拒絕:“程頌,你憑什麽?就算是親兄妹也不能限制戀愛和婚姻自由,更別說你我這樣本就沒什麽關系的人了!”

“小星,如果你說我們沒什麽關系,那麽就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這一輩子走完,我都會努力把我們變成最重要的關系。”程頌說話時的眼神愈發堅定,反倒是陳幸予,在聽完程頌的話之後呆呆地在原地怔住了。

過了良久,陳幸予原本冰冷抗拒的眼神開始融化動搖,她擡手摸了摸發熱的後頸,顧盼左右不敢直視程頌的眼睛,“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程頌,別再……”陳幸予話沒說完,就被一個熟悉聲音帶走了註意力。

“嗨!陳幸予!太巧了!在這兒就碰到你了!”

兩個人好不容建立起來的“有意義”的對話突然被打斷。他們不約而同地轉向了說話人的方向,陳幸予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隨即驚呼:“沈言澈?你怎麽在這兒呢!”

程頌看見馬路對面快步走來一個自信又陽光的年輕人,他有著幹凈利落的短發和朝氣蓬勃的臉。程頌還看見了陳幸予望著年輕人時眼裏的驚喜,那是和剛才看見他時完全不同的表情,他一下子驚醒過來,如果自己還不能當機立斷,不用等到“過不了多久”,他現在就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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