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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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孩子
今夜沒有星星，月亮也不見了蹤影，格外漆黑又安靜的空氣中，沒有誰擁有絕對的方向感。但葉歐佩西和阿藍諾爾卻並不會丟失他們的目標。
那是什麽？
幽幽地盛放在這寂夜中，緩慢地揮舞著熒光閃爍的枝條，不斷向周圍的眼球散發出不容拒絕的魅惑邀請。那紅色昳麗又妖嬈，像蜃樓裏的海妖，像迷夢中的蝴蝶。那姿態放肆又散漫，並不介意任何人的小心窺探。
盡管阿藍諾爾見多識廣，也很難說出它是個什麽東西。
是花？但卻沒有骨朵，也沒有花瓣。是草？但它卻會發光，會搖晃，還是暗紅色的。是生物？但這也太詭異了吧……
“你有沒有覺得，心裏忽然有點煩躁？”葉歐佩西突然悄聲問。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兒。阿藍諾爾這才恍然，他一直在想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又怎麽也想不出來，於是整個人莫名地開始暴躁。
“這花有問題。”阿藍諾爾退開了一些，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葉歐佩西也跟著退後，同時不斷呼喚魔女。這東西本不像人類正常養殖出來的，但卻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中央大陸最特殊的一間療養院，一定有問題。
他喊了一會兒，發現這次娜露利荷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出現在腦海中，只有一道聲音偷偷摸摸地傳來。
“怎麽了？有事快說。”她急匆匆的，像做賊一樣。
“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葉歐佩西回答。
“就看一下啊，多了不行。”娜露利荷把頭埋進文件裏作思索狀，確定旁邊沒人註意到她才借葉歐佩西的眼睛看了一下。
噢，紅色的一株植物。夜裏會發光的。會散發魔氣的，活的。
什麽東西？？！
魔女真要感嘆自己偽裝的技術過硬！在自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觀察一下周圍。幸好幸好，她沒一下子就躥起來，成為打亂集體學習的“眾矢之的”。要是那樣的話，露餡兒的風險指數可就要上升到99.99999%了！
大家都在認認真真地翻閱學習材料，娜露利荷裝模作樣，要翻不翻，似乎在糾結某個疑難問題。當然，她的失神不是在思考而是在溜號兒。要說渾水摸魚這件事，在場的所有神侍還真沒有一個能比得過娜露利荷，看她端端正正的樣子，誰能知道她正在腦海中和葉歐佩西大吼大叫呢？
“我的神天大地！這這這……要是我沒看錯，這可是魔王的孩子！”
“……魔，魔王的，孩子？”葉歐佩西很難接受這個答案。她說這是個孩子？這，是個，孩子？？？
“也就是魔界的種子。”娜露利荷解釋道。“魔王並不是像人類那樣出生的。前代魔王會用自己的鮮血結出一顆種子，如果他不幸被神明滅了，或自己活膩了，種子就會長成下一代魔王，繼承前輩的遺志。”
原來……阿蒂奇和埃豪斯所說的“種子”居然是這種“種子”！他們是從哪兒得到這種東西的？又打算用它來做些什麽？
“什麽遺志？”葉歐佩西想到”什麽“，竟脫口而出問了這句。他馬上改口：“呸呸呸，我是說，它為什麽會出現在中央大陸？它有什麽作用？”
這次娜露利荷沒有馬上回答。葉歐佩西猜她被什麽絆住了，於是先把結果分享給了同伴。
“難怪他們能掌握禁忌魔法。”阿藍諾爾心情有點覆雜。
葉歐佩西疑惑道：“這個東西，竟能教會人禁忌魔法？”
阿藍諾爾搖頭，道：“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但古書上記載，魔界種子因是魔王之血所化，本身便陰邪無比。它最能激發人的欲望，成為貪念的放大器。你別看它像棵植物，但其實它能準確地識別人心中所想。將一點點的惡擴散成無可挽回的罪孽。”
“它曾出現在人間？”葉歐佩西奇怪的卻是這一點。既然書有所載，那它一定露過面。不過，就算它能用某種方法突破界線，魔王也就這麽把它投入到人類的大陸上，之後便不管不問了？這……委實有點匪夷所思。
“那是在上一代主神隕落之後。據記載，當時布拉塔大陸出現了一場漫無邊際的騷亂。”阿藍諾爾遙望著暗淡的夜空，思緒漸漸飄遠。
“餵！葉歐佩西！你不要把魔王想得太善良了好不好？”娜露利荷突然又上線了，不過這次她沒那麽著急了。她說：“他當然是故意把種子送到人類大陸上去，好讓種子吸收人性之惡，壯大成能與神明對抗的新一代魔王！魔王之血永承，魔王的記憶不滅，新魔王也是舊魔王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這顆種子有記憶，會思考？”葉歐佩西後退了一步，愈發震驚。
“它能做的不多，只對靠近的人起作用。但它能做的也不少，至少什麽邪門兒的禁忌魔法，它都會，並且能蠱惑人的精神。”娜露利荷尋思了片刻，找了一個自己覺得最接近的比喻，道：“一個滿腦子壞心思的人往那跟前一站，立刻就會像摸了電門一樣，他會先被那些紅色的枝條纏住，然後被‘電’得四肢抽搐，頭皮發麻！接著，他會得到一大堆能幫助自己實現心願的禁忌魔法。最後，當他沈浸在虛幻的滿足中時，身體的能量就會偷偷地被種子吸收。”
這就是……養種子？阿蒂奇在用埃豪斯養這顆種子？
葉歐佩西深感自己天真。他之前真的以為阿蒂奇只會對另一陣營的人不擇手段，沒想到他對自己的下屬也是這般。但埃豪斯也並不值得人可憐，他所付出的，都是他貪戀權力的代價，根本沒有人逼他那樣做。
不過……這世界上竟有這種陰毒之物！葉歐佩西四處尋找，企圖用磚頭或石頭砸了它，但魔女馬上發出爆笑。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哎你也太可愛了吧！你想幹什麽？別告訴我你要毀了它。”娜露利荷好久沒笑得如此開懷了，獨自呆著的日子哪兒來這麽多樂子呢？
這時阿藍諾爾也拉住了葉歐佩西，沖他搖搖頭，道：“他們就這麽把它種在這兒，應該不是那麽好破壞的。”
“有人來了。”葉歐佩西聽見一陣腳步聲，於是兩人一個踩一個，一個拽一個，趕緊離開了療養院。
兩個少年在墻外平靜著呼吸，夜色濃郁，很快那漸遠的紅光便再看不見了。沒有蟲叫，也沒有風聲，周圍安靜得厲害。這叫葉歐佩西產生了一種今夜他們根本沒有進過療養院的錯覺。
現在想想，剛才那股想毀了種子的沖動其實並不尋常。
“娜露利荷？”他又叫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被他呼喚的主人公此時正規規矩矩地站起身來，回答神侍長的問題呢！
這魔女啊，果然不能太過自信，仗著自己和那些規規矩矩的呆板神侍不同，便可著心意隨意溜號兒。這不，因為笑得太燦爛被人註意到了，還被神侍長點起來了！噢不！娜露利荷在心中狠狠祈禱，神侍長可千萬別認出她是冒牌的！
“這位神侍，何以露出如此表情？”神侍長可以確認，學習資料裏並沒有會引人發笑的內容。
娜露利荷收起方才那誇張的笑意，保持著端正卻又不太過嚴肅的感覺，恭敬答道：“是我突然想到，這一頁的內容如果能用更生動的形式表現出來，大家會不會更好理解，更好記憶，也更容易融會貫通呢？”
神侍長低頭，看了兩眼魔女所指的那一頁。
娜露利荷緊張極了！臉上的肌肉都快要僵了！對方哪裏是在看學習資料啊，分明是在看她的壽命還剩多長！老天啊，要是在集體學習的時候漏了餡兒，那她可真是插翅也難逃了。她會變成一團灰燼吧？不，也許連渣也不會剩下。
要是她死了，葉歐佩西那個傻小子該怎麽辦啊……
如此，在極端的忐忑中等待了二十秒，就在娜露利荷崩潰的前一瞬，偉大的神侍長大人平靜地說：“你說得不無道理。坐下吧，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是。”娜露利荷乖巧無比地回答。周圍有一些神侍向她投來了讚許的目光，她有禮貌地一一點頭回應。
呼～好險。魔女不敢想象，若是她平素完全沈溺於睡懶覺、喝下午茶和看熱鬧，而沒有研究那本《萬能回答手冊》的話……
有了這一遭，娜露利荷不敢再掉以輕心，也開始有模有樣地在心裏默讀起資料來。開玩笑，她是什麽水平她自己還不了解嗎？一次能混過不代表次次能混過，混，也是需要點技術含量的。
這邊魔女還在兢兢業業地應付集體學習，那邊兩個少年已經趁著夜色回到了公寓樓。前臺空蕩蕩的，巴林娜小姐已經下班了。也幸好她喜歡提前下班，才不會註意到他們倆總是異於常人的行蹤。
窗前歲躍，燈下流沙。誰都還沒開口，時間的緊迫感就已經將這間房間團團包圍。
“這一次沒白去，竟然遇上了阿蒂奇，來龍去脈我們也算是搞清楚了。”葉歐佩西這樣說，可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輕松一點點。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人禍，布拉塔大陸上既有魔王的種子，便不可能安樂永存。”阿藍諾爾總是波瀾不驚的一張臉上現在也籠著憂愁。
“我打算……”
“你打算……”
“先救人！孩子們等不得了！”葉歐佩西十分肯定地回答。“我想了個法子，順利的話應當能蒙混過關，只是需要你的幫助。”
“好。”阿藍諾爾回答。“我也有個法子，能徹底揭穿阿蒂奇他們的惡行。但具體實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扛就是！”葉歐佩西說。不知怎麽，他忽然笑了一下。
這時魔女剛好結束了一段時間的學習，抓住短暫間隙再次上線。她剛回來，就聽到少年說：“我已經什麽都不怕了。天上地下，神明魔鬼，沒有誰能阻止我救莎莎，救孩子們！”
真是個傻子……娜露利荷也笑了。不過，這次就讓她也跟著一起傻好了。這天底下已經有太多的聰明人，總該有幾個不顧一切的傻瓜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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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地盛放在這寂夜中，緩慢地揮舞著熒光閃爍的枝條，不斷向周圍的眼球散發出不容拒絕的魅惑邀請。那紅色昳麗又妖嬈，像蜃樓裏的海妖，像迷夢中的蝴蝶。那姿態放肆又散漫，並不介意任何人的小心窺探。
盡管阿藍諾爾見多識廣，也很難說出它是個什麽東西。
是花？但卻沒有骨朵，也沒有花瓣。是草？但它卻會發光，會搖晃，還是暗紅色的。是生物？但這也太詭異了吧……
“你有沒有覺得，心裏忽然有點煩躁？”葉歐佩西突然悄聲問。
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兒。阿藍諾爾這才恍然，他一直在想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又怎麽也想不出來，於是整個人莫名地開始暴躁。
“這花有問題。”阿藍諾爾退開了一些，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葉歐佩西也跟著退後，同時不斷呼喚魔女。這東西本不像人類正常養殖出來的，但卻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中央大陸最特殊的一間療養院，一定有問題。
他喊了一會兒，發現這次娜露利荷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出現在腦海中，只有一道聲音偷偷摸摸地傳來。
“怎麽了？有事快說。”她急匆匆的，像做賊一樣。
“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葉歐佩西回答。
“就看一下啊，多了不行。”娜露利荷把頭埋進文件裏作思索狀，確定旁邊沒人註意到她才借葉歐佩西的眼睛看了一下。
噢，紅色的一株植物。夜裏會發光的。會散發魔氣的，活的。
什麽東西？？！
魔女真要感嘆自己偽裝的技術過硬！在自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觀察一下周圍。幸好幸好，她沒一下子就躥起來，成為打亂集體學習的“眾矢之的”。要是那樣的話，露餡兒的風險指數可就要上升到99.99999%了！
大家都在認認真真地翻閱學習材料，娜露利荷裝模作樣，要翻不翻，似乎在糾結某個疑難問題。當然，她的失神不是在思考而是在溜號兒。要說渾水摸魚這件事，在場的所有神侍還真沒有一個能比得過娜露利荷，看她端端正正的樣子，誰能知道她正在腦海中和葉歐佩西大吼大叫呢？
“我的神天大地！這這這……要是我沒看錯，這可是魔王的孩子！”
“……魔，魔王的，孩子？”葉歐佩西很難接受這個答案。她說這是個孩子？這，是個，孩子？？？
“也就是魔界的種子。”娜露利荷解釋道。“魔王並不是像人類那樣出生的。前代魔王會用自己的鮮血結出一顆種子，如果他不幸被神明滅了，或自己活膩了，種子就會長成下一代魔王，繼承前輩的遺志。”
原來……阿蒂奇和埃豪斯所說的“種子”居然是這種“種子”！他們是從哪兒得到這種東西的？又打算用它來做些什麽？
“什麽遺志？”葉歐佩西想到”什麽“，竟脫口而出問了這句。他馬上改口：“呸呸呸，我是說，它為什麽會出現在中央大陸？它有什麽作用？”
這次娜露利荷沒有馬上回答。葉歐佩西猜她被什麽絆住了，於是先把結果分享給了同伴。
“難怪他們能掌握禁忌魔法。”阿藍諾爾心情有點覆雜。
葉歐佩西疑惑道：“這個東西，竟能教會人禁忌魔法？”
阿藍諾爾搖頭，道：“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但古書上記載，魔界種子因是魔王之血所化，本身便陰邪無比。它最能激發人的欲望，成為貪念的放大器。你別看它像棵植物，但其實它能準確地識別人心中所想。將一點點的惡擴散成無可挽回的罪孽。”
“它曾出現在人間？”葉歐佩西奇怪的卻是這一點。既然書有所載，那它一定露過面。不過，就算它能用某種方法突破界線，魔王也就這麽把它投入到人類的大陸上，之後便不管不問了？這……委實有點匪夷所思。
“那是在上一代主神隕落之後。據記載，當時布拉塔大陸出現了一場漫無邊際的騷亂。”阿藍諾爾遙望著暗淡的夜空，思緒漸漸飄遠。
“餵！葉歐佩西！你不要把魔王想得太善良了好不好？”娜露利荷突然又上線了，不過這次她沒那麽著急了。她說：“他當然是故意把種子送到人類大陸上去，好讓種子吸收人性之惡，壯大成能與神明對抗的新一代魔王！魔王之血永承，魔王的記憶不滅，新魔王也是舊魔王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這顆種子有記憶，會思考？”葉歐佩西後退了一步，愈發震驚。
“它能做的不多，只對靠近的人起作用。但它能做的也不少，至少什麽邪門兒的禁忌魔法，它都會，並且能蠱惑人的精神。”娜露利荷尋思了片刻，找了一個自己覺得最接近的比喻，道：“一個滿腦子壞心思的人往那跟前一站，立刻就會像摸了電門一樣，他會先被那些紅色的枝條纏住，然後被‘電’得四肢抽搐，頭皮發麻！接著，他會得到一大堆能幫助自己實現心願的禁忌魔法。最後，當他沈浸在虛幻的滿足中時，身體的能量就會偷偷地被種子吸收。”
這就是……養種子？阿蒂奇在用埃豪斯養這顆種子？
葉歐佩西深感自己天真。他之前真的以為阿蒂奇只會對另一陣營的人不擇手段，沒想到他對自己的下屬也是這般。但埃豪斯也並不值得人可憐，他所付出的，都是他貪戀權力的代價，根本沒有人逼他那樣做。
不過……這世界上竟有這種陰毒之物！葉歐佩西四處尋找，企圖用磚頭或石頭砸了它，但魔女馬上發出爆笑。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哎你也太可愛了吧！你想幹什麽？別告訴我你要毀了它。”娜露利荷好久沒笑得如此開懷了，獨自呆著的日子哪兒來這麽多樂子呢？
這時阿藍諾爾也拉住了葉歐佩西，沖他搖搖頭，道：“他們就這麽把它種在這兒，應該不是那麽好破壞的。”
“有人來了。”葉歐佩西聽見一陣腳步聲，於是兩人一個踩一個，一個拽一個，趕緊離開了療養院。
兩個少年在墻外平靜著呼吸，夜色濃郁，很快那漸遠的紅光便再看不見了。沒有蟲叫，也沒有風聲，周圍安靜得厲害。這叫葉歐佩西產生了一種今夜他們根本沒有進過療養院的錯覺。
現在想想，剛才那股想毀了種子的沖動其實並不尋常。
“娜露利荷？”他又叫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被他呼喚的主人公此時正規規矩矩地站起身來，回答神侍長的問題呢！
這魔女啊，果然不能太過自信，仗著自己和那些規規矩矩的呆板神侍不同，便可著心意隨意溜號兒。這不，因為笑得太燦爛被人註意到了，還被神侍長點起來了！噢不！娜露利荷在心中狠狠祈禱，神侍長可千萬別認出她是冒牌的！
“這位神侍，何以露出如此表情？”神侍長可以確認，學習資料裏並沒有會引人發笑的內容。
娜露利荷收起方才那誇張的笑意，保持著端正卻又不太過嚴肅的感覺，恭敬答道：“是我突然想到，這一頁的內容如果能用更生動的形式表現出來，大家會不會更好理解，更好記憶，也更容易融會貫通呢？”
神侍長低頭，看了兩眼魔女所指的那一頁。
娜露利荷緊張極了！臉上的肌肉都快要僵了！對方哪裏是在看學習資料啊，分明是在看她的壽命還剩多長！老天啊，要是在集體學習的時候漏了餡兒，那她可真是插翅也難逃了。她會變成一團灰燼吧？不，也許連渣也不會剩下。
要是她死了，葉歐佩西那個傻小子該怎麽辦啊……
如此，在極端的忐忑中等待了二十秒，就在娜露利荷崩潰的前一瞬，偉大的神侍長大人平靜地說：“你說得不無道理。坐下吧，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是。”娜露利荷乖巧無比地回答。周圍有一些神侍向她投來了讚許的目光，她有禮貌地一一點頭回應。
呼～好險。魔女不敢想象，若是她平素完全沈溺於睡懶覺、喝下午茶和看熱鬧，而沒有研究那本《萬能回答手冊》的話……
有了這一遭，娜露利荷不敢再掉以輕心，也開始有模有樣地在心裏默讀起資料來。開玩笑，她是什麽水平她自己還不了解嗎？一次能混過不代表次次能混過，混，也是需要點技術含量的。
這邊魔女還在兢兢業業地應付集體學習，那邊兩個少年已經趁著夜色回到了公寓樓。前臺空蕩蕩的，巴林娜小姐已經下班了。也幸好她喜歡提前下班，才不會註意到他們倆總是異於常人的行蹤。
窗前歲躍，燈下流沙。誰都還沒開口，時間的緊迫感就已經將這間房間團團包圍。
“這一次沒白去，竟然遇上了阿蒂奇，來龍去脈我們也算是搞清楚了。”葉歐佩西這樣說，可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輕松一點點。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人禍，布拉塔大陸上既有魔王的種子，便不可能安樂永存。”阿藍諾爾總是波瀾不驚的一張臉上現在也籠著憂愁。
“我打算……”
“你打算……”
“先救人！孩子們等不得了！”葉歐佩西十分肯定地回答。“我想了個法子，順利的話應當能蒙混過關，只是需要你的幫助。”
“好。”阿藍諾爾回答。“我也有個法子，能徹底揭穿阿蒂奇他們的惡行。但具體實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扛就是！”葉歐佩西說。不知怎麽，他忽然笑了一下。
這時魔女剛好結束了一段時間的學習，抓住短暫間隙再次上線。她剛回來，就聽到少年說：“我已經什麽都不怕了。天上地下，神明魔鬼，沒有誰能阻止我救莎莎，救孩子們！”
真是個傻子……娜露利荷也笑了。不過，這次就讓她也跟著一起傻好了。這天底下已經有太多的聰明人，總該有幾個不顧一切的傻瓜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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