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過凡塵也有車了，是SUV，他給付南風拉開副駕駛的門，付南風坐進去，自己系好安全帶，過凡塵看了撐著車框笑：“好嫻熟，坐不慣副駕駛的人總忘記系。”

“安全第一。”

過凡塵幫他整理了長外套，免得被車門夾住，外套下擺沾了點灰，沒辦法，過凡塵經常去現場，犯罪現場在市裏還好，郊區、村裏、樹林裏、池塘邊……什麽地方都有可能，他沒來得及洗車，弄臟了南風卡其色的風衣。

過凡塵伸手去拍，碰到了付南風的小腿，付南風抓住他的手，又一次拒絕：“沒事的。”

“這樣去見甲方不好吧？”

“到時候脫掉就行。”

“容易冷。”

“哦，”付南風把手收回來，他的手確實很冷，十年如一日的冰，“過隊長有何高見？”

過凡塵穿著沖鋒衣，他脫下來蓋在付南風身上，“待會兒你穿這個去，裏面有羽絨，防風保暖。”

黑色的衣服把付南風整個都罩住，只露出雪白的半張臉，他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這恐怕不大好吧。”

“總比你生病了好。”過凡塵在隊裏令行禁止，與山中又是不一樣的威風，“華元是怎麽照顧你的，穿這麽薄出門。”

過凡塵威風凜凜的拈酸吃醋，說得義正詞嚴，付南風邊笑邊把手插進衣袖，一會兒露出幾個指頭，手掌還藏在袖子裏，過大的衣服讓他整個人仿佛又小了一圈，三十六歲的人了，看起來這樣可愛。

——三十六。

過凡塵忽然想起來，南風也三十六歲了，他最後一次見到南風就是三十六歲，一晃六年，南風也到了他當初的年紀。

“好乖。”

熟悉的話脫口而出，這個詞他六年未曾用過，再用來竟有些晃神，過凡塵理了理南風額上的碎發，刀刻一樣的眉眼此時很溫柔：“坐好。”

“我太久沒回國，哪知道這樣冷。”

“沒有厚衣服嗎？”

“打算買來著，這兩天都在忙。”

“我這身是幹凈的，新的，你拿去吧。”

“等我買了衣服再還你。”

過凡塵沒有拒絕，“我一直在隊裏，你來了打我電話。”

“你電話是多少？”

“沒變過。”

“忘了。”

過凡塵在開車，用餘光看他一眼，對中控說：“打電話給南風。”

付南風的手機響起鈴聲，南風沒接，過凡塵也沒掛，等自動掛了線，他用一種平淡但絕不平靜的語氣告訴南風：“你現在有了。”

——有點不一樣了。

付南風看著過凡塵，他體內沈寂多年的戰鬥欲燃燒起來，“你有我電話？”

“昨天知道的。”

“怎麽不打給我？”

“有話見面再說，”過凡塵重覆了一遍，“這不是你的吩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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