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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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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腸

江岷現在已經不睡午覺了,樓安想著玩兒吧,多玩兒幾天,玩吐了就好了。

三人在院兒裏桌上玩,樓安一覺起來已經感到地上去了,旁邊還多了幾個小蘿蔔頭。

他去廚房拿了桶,打了兩桶水,而後才叫江岷三人:“過來,說好的給我打下手。”

江岷有些戀戀不舍,跟樓安打商量:“我和歲歲,阿盼堂妹輪著來行嗎?”

他們現在打牌也是輪著來的,誰輸了誰下,現在正輪到他上了。

樓安笑看著他們仨,一言不發。

江岷不想樓安生氣,把手裏牌交給下一個人,噠噠跑到樓安跟前:“小安要阿岷幫忙做什麽呀?”

樓安把肥腸拿出來,還沒說話,院兒裏小孩就鬧哄哄七嘴八舌,

“怎麽有股豬食味兒?”

“我也聞到了,好醜啊。”

江岷捂住鼻子,緊皺眉頭瞪向樓安手上的東西,“小安,你拿的什麽啊?”

樓安早就聞習慣了,沖一眾小朋友搖搖示意手上的籃子:“豬大腸。”

說完就將肥腸倒在了地上。

小朋友們牌也不打了,放下牌紛紛告了退。

樓安沒想到威力這麽大,看一眼臉色泛白的江歲歲,輕聲道:“你和盼盼出去玩會兒,小女娃這麽臭烘烘的可不好。”

江盼不動,江歲歲也沒打算出去,而是對樓安道:“嫂子,我和盼盼能洗,嘿嘿,勞動換取報酬。”

江盼聞言也是定定看著樓安,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樓安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兒:“今兒吃了我的,明兒跟盼盼來幫我幹活,還怕幹不上不成?你阿岷堂哥是男孩子,臟些臭些不打緊,你們倆小女孩兒,待會兒還得走路回家,見著人了,身上臭臭的可不羞人?”

江歲歲和江盼對視一眼,顯然是被說動了,十三四歲的小女娃,正是自尊心爆棚愛臭美的年紀,怎麽可以忍受被人說臭?

於是點頭應道:“那小安嫂嫂,我們明兒一早就過來幫忙,你給我們剩些,我們明兒一道過來吃。”

說完還不好意思紅了紅臉。

樓安笑問:“待會兒不來了?”

江歲歲和江畔齊齊搖頭,這院子味兒這麽大,待會來都不一定散盡,再說中午才在人家吃了,晚上再留在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江岷見著遠去的兩人,撇撇嘴:“沒人幫阿岷了!”

樓安揪揪他的面皮,“怎麽就沒人了?不還有我嗎?”

江岷高興了:“阿岷還以為小安讓阿岷自己洗。”

樓安吐槽:“你一個人洗我哪放心?”

洗肥腸對正常嗅覺的人來說無疑是個精神折磨,何況還是兩幅!

倆人洗了大半個時辰,人都快被腌入味兒了,才終於洗幹凈。

樓安用凳子上搭一根桿子,把它晾上去瀝水,也不顧不上地上臟,尋了塊幹爽地方一屁股坐下去,

“哎,可算清洗幹凈了,太臭了!”

江岷正在洗剩餘的豬肉,聽見樓安說臭,他忙道:“阿岷下次再也不吃了,小安不臭了。”

“你確定?”

江岷肯定道:“不吃,小安和阿岷都不臭!”

樓安心底偷笑,面上仍是正經道:“那我下次自己洗,不要阿岷幫忙,做了自己吃。”

江岷抿唇苦想,片刻後重重嘆口氣:“哎!那阿岷還是洗吧,早點洗完小安就不臭了。”

樓安聽得心底發軟,正想打趣他兩句,就聽徐氏聲音從遠處傳來,

“哎喲,誰家的豬跑出來了,咋這大味兒?”

旁邊或有趕路的婦人,回她:“你家方向傳來的,快些去看看,要是野豬跑下山,傷人就糟了!”

村子地勢高,冬日是下雪的,幾年前鬧雪災,就出現過野豬下山傷人事件,是以有這麽一說。

徐氏“哎呀”一聲,謝過婦人,手裏握著鋤頭,趕緊朝著家裏跑去。

藕田裏長了些草,江大生不在,便只能她去拔了,順帶刨了刨溝,鎖住溝渠裏的水。

繞院兒一周,也沒看見豬,徐氏瞧著大開的院門兒,正準備進去叮囑樓安和江岷小心些,就感覺到不對,這味兒是從院子裏傳出來的?

隨即她想起早上樓安買的豬下水,這威力是不是太大了點?

江岷已經將豬頭肉還有耳朵尾巴洗幹凈了,正和樓安在一起打水沖洗院子,見著徐氏回來,高高興興打招呼:“娘!”

徐氏把鋤頭放下,揶揄樓安:“這美食的代價可有點大了。”

樓安滿不在乎:“待會兒您吃了就覺得值了!”

兩次聽見樓安說好吃,給徐氏也整的期待值直線上升,不確定道:“真有這麽好吃?”

樓安一臉嚴肅:“娘你相信我,我還要去做生意呢!”

“豬下水”徐氏一臉震驚。

“嗯吶!”樓安理所當然,“成本低,還便宜,不賣這個賣什麽?”

說罷,端過豬肉進了廚房。

豬頭他買了半邊,直接鹵有些大,他便分成了三份。

張大夫那裏抓的調料都是按兩稱的,其實常見的大料已經很全了,樓安打算先做出來看看味兒怎麽樣,好吃的話就懶得再打聽西域過來的香料了。

他去房間扯了塊沒用過的紗布,仔細每種調料都放一些,系帶之後竟是比之現代賣的料包也不遑多讓!

先燒了些開水,拿出糖罐,便開始制作鹵水了。

另起鍋燒油,放入蔗糖,炒出糖色後,加入一瓢開水,攪和攪和,再加入幾瓢冷水,之後依次加入蔥姜蒜,醬油,食用油,再加入一點白酒去腥,第一道工序便成了。

徐氏進來見鍋裏火有些小,正準備幫著加柴,被樓安趕緊攔住:“就這個火,熬個二刻左右再加入我秘制的料包,就可以開煮了,您就看著吧!”

徐氏聽得這麽講究,問他:“真不要我幫忙?”

樓安擺手,“您去做衣服吧,很簡單的,不需要您幫忙。”

說完想起沒有素菜,他拉住剛跨出門口的徐氏,不好意思到:“娘,您得幫幫忙!”

徐氏笑出聲:“啥事兒?”

樓安不好意思道:“您去摘兩根萵筍,泡些木耳,再削幾個土豆,讓阿岷去三嬸家再買兩塊豆腐。”

徐氏一聽這麽多,遲疑道:“能吃得了嗎?”

“沒有多少,剩下的留著明兒也能吃,盼盼兩小姐妹也要過來。”

徐氏失笑:“盼盼從前大門不出,自你來了,都愛出門了。”

樓安不客氣往自己臉上貼金:“誰讓我會做飯又會玩兒?村子裏現在的小朋友哪個不喜歡我?就連羅石頭我都看見鬼鬼祟祟想來找阿岷玩,最後被阿岷現在的小夥伴兒趕了出去,你看,我多得孩心?”

徐氏被逗得咯咯直笑:“你可是我們江家的大福星!”

這話她說的真心,眼角甚至染上了紅意,樓安怕她煽情,見狀忙推著她出去:“您快些把,記得帶錢交給阿岷,一會兒時間不夠,天黑都吃不上飯!”

徐氏心底那點感慨霎時消散殆盡,說了聲“你呀”,就匆匆拿上鏟子出了門。

她兜裏可是隨時揣著些銅板應急的!

樓安數著時間將肥腸和豬肉焯過水,而後加入料包,家裏人還挺喜歡吃辣,他加了兩大把辣椒。

放入肉和肥腸,小火慢燉,大半個時辰後就可以出鍋。

想到江岷和江大生喜歡吃雞蛋,他又在鍋裏煮了幾個雞蛋,也沒去殼,敲裂開就扔進了鹵水裏和肉一起慢慢熬著。

徐氏在菜園子裏就聞到了香味,匆匆收拾好菜進來,驚訝發問:“這味道好香啊,真是那些藥材散發出來的?”

樓安得意:“好聞吧,待會兒保管你和爹爹幹兩大碗飯!”

話畢,洗過摻水,準備做大米飯。

“這日子過得真跟大地主似的,頓頓葷腥大米飯!”

樓安笑話她:“您和爹要是狠點心,還怕做不成大地主?”

徐氏笑笑沒接茬,人活的是良心,那等傷天害理剝削他人自己獲利的牟利方式,她家向來不愛幹。

江岷提著豆腐回來的時候,樓安正好把米濾出來,見他滿腦門兒汗,給他盛了碗米湯晾著,問他到:“怎麽了,跑這麽急?”

江岷吸吸鼻子,“阿岷聞到香味兒就跑回來了。”

樓安接過他手上的豆腐:“我們阿岷是不是小狗,鼻子這麽靈?”

徐氏笑咳一聲,樓安就捂嘴笑,一不小心把徐氏罵了進去!

時間還沒到,江岷聞著味兒都快饞哭了,可憐兮兮瞅著樓安,樓安給他和徐氏一人撈了個鹵蛋:“給娘也端一個去,讓她嘗嘗。”

江岷歡歡喜喜應一聲,迫不及待伸手去拿,樓安一巴掌拍開他,“洗手!”

囫圇洗完手,江岷還是難逃被燙的命運,卻還是眼淚汪汪把蛋往嘴裏塞。

樓安笑的前仰後合,真就跟小孩兒似的嘴饞!

快速吃完,央求樓安:“小安,阿岷還想吃。”

樓安看著他碗裏給徐氏留著的那份,摸摸可憐兮兮的嘴饞小狗:“乖阿岷待會兒再吃哦,多煮一會兒更好吃,一會兒沒肚子了,阿岷就只能看著我們吃咯。”

“那好吧!”說完端著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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