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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黑又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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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黑又怕鬼

聞晏姝還是跟著他去了。

一路上她都試圖在跟Omega聊舞伴的事,每每話說了一半,總是被他鬼使神差應到其他話題去。

巧合得她都快覺得對方是故意的了。

終於,郁悶的聞晏姝停下步子,她往前伸手,手指向上一勾,嘗試著輕扯亓季昀的衣袖。

兩人停步在場地入口處。

亓季昀扭頭,濃睫低壓:“怎麽?”

他的側臉也好看,這樣望過去,露出的鼻梁、雙唇、下巴,都很好親。

夜色下,聞晏姝定定望著他:“你還沒回答,你會陪著我嗎?”

面具下,亓季昀很輕地挑了下眉,眼神說不上來是什麽意味,此處光線不算亮,他的睫毛一垂,密密遮了部分,隱約有種引誘人走入密林的錯覺。

“我以為你是成年人。”

“我是阿茨匹薩的成年人,阿茨匹薩沒有,”她一頓,用詞委婉了些,“這種多人伴舞的傳統。”

阿茨匹薩是個好玩的地方,只可惜民俗風情跟賽博高邦迥異,亓季昀只不過思考了兩秒,眼睛轉了一圈,垂下瞥了眼她的手:“按我的習慣來。”

“寶寶,你不能這麽霸道,”見Omega眼神微變,聞晏姝繼續道,“否則我就一直叫你寶寶。”

“我們倆好像彼此彼此吧。”

老婆眼看著又要不高興了,可聞晏姝也不想讓步。

她晃了下他的手,眼神裏的不悅淡淡,道:“各退一步,你只跟我,還有其他Omega跳,或者我一直跟著你。”

“可以。”

亓季昀應得很幹脆,他莫名睨了她眼,見Alpha怔了一下,轉身似嘲諷又似敘述,悠悠道:“你以為我很喜歡Alpha?倒貼我都不要——別誤會,也包括你。”

他說完還非要堵人地加上一句:“從現在開始只有我叫你的份,你不許亂喊。”

生氣,說不上,高興,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她跟在Omega背後,在核驗入場身份時與他並肩,進入不是很明亮的會場,側目:“那我能怎麽叫你呢,總不能天天喊你老……”

聞晏姝被狠狠踩了一腳。

她嘴角的微笑沒下去,保持地很好,低頭仿佛正親密地與他私語。

聞晏姝貼著他,呼吸打在他的耳畔,她笑意灼灼:“老婆,你怎麽說?”

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告訴她,自己該死的勝負欲上來了,總想從Omega這扳回一城,應該馬上退後,道歉。

但聞晏姝的腳像紮了根,她就站在他身側,鞋上還留著他的鞋印,面帶微笑地看著他,仿佛耐心地聆聽著他的答覆。

她覺得自己瘋了。

但亓季昀沒有任何憤怒的表露,他只是轉了下腕上的智腦環,偏了下頭,旋即仰起頭來,露出流暢的下頜線和修長的脖頸。

兩人的距離被這個動作拉得很近,他沒有再往上和她對視,只是用指尖很輕地在她肩膀點了幾下,漫不經心地劃過她胸前的胸針,輕敲兩聲,殷紅的薄唇張合:“不行。”

Omega將額頭抵在她的頸窩,惹得聞晏姝整個人一僵。

柔軟又香甜。

他虛虛圈了她一下,說話間的熱氣吐露在敏感的脖頸,低頭隨意地將她虛披在外的大衣扔給侍者:“別糾結那個了,先跳。”

“你可別踩我鞋。”

扔下這一句,他拉著她滑入舞池。

聞晏姝覺得今晚瘋的不止是自己,她甚至搞不明白他是什麽時候盯上自己的大衣的,Omega說跳舞就是真跳,當樂隊奏響的舞曲轉向下一個節奏,他自然地貼近著她,有些過火的動作讓她肢體僵硬。

好在下一次步伐變換,她已經找到了節奏,任由身體控制著動作,眼神覆雜地低頭,盡可能觀察著他的神情。

Omega微閉著眼,俯瞰時顯得眼睫柔軟、濕潤,嫣紅的唇瓣看上去很適合用手指摩挲,或者被人含著吮吸,最好咬上一口試試味道。

老婆有時候脾氣很差,但不管是抱起來還是親起來都很柔軟,她有點想把他叼起來,抓回去養在窩裏,最好用同樣柔軟的絲綢包起來,塞在被子裏不讓出門。

有那麽一個瞬間,聞晏姝覺得老婆沒失憶。

但很快,他就故意踩了她一腳,涼颼颼地道:“專心點。”

好兇。

於是Alpha回神,手臂摟過他的腰。

目光專註地跳完了三支舞,聞晏姝手臂一松,懷裏的Omega借她的身體撐了一下,站直身子,微喘著氣。

聞晏姝的視線沒移開,她專註地看了他一會,輕輕將他的發絲往後順了下。

她在思考。

等亓季昀緩過了些扭頭要走,她突然問:“你跟其他Alpha跳過舞嗎?”

Omega擡頭瞪了她一眼,頗有些無語和不滿。

但過了幾秒,他還是回了:“沒有。”

聞晏姝想去勾他的手:“你的舞步很熟練。”

亓季昀拍掉了,他這一天這套動作已經做得行雲流水,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他淡淡道:“我AO的舞步都會。”

“你該讓個位了,我去找我的朋友跳舞。”

聞晏姝瞥了眼他剛望向的地方,那三三兩兩站著一群Omega,於是她低頭,虛虛牽了下Omega的手指,他的指間還帶著潮意。

她閉了閉眼,將額頭靠在他的頸窩,一觸即逝:“早點回來。”

後面的大半場舞會在她的註視下度過,聞晏姝坐在全場唯一有著兩邊燭火的比較明亮的邊角沙發上,看自家Omega從舞會會場的這端飛到那端。

他沒說假話,和那些Omega跳舞時,跳過A步也跳過O步,隔得遠了,這裏光線又不是很明亮,聞晏姝只能看見他面具下的雙唇,看不清神情,只不過看身體語言來說,應該很愉快。

她既不認識他的朋友,也沒見過他跳A步,似乎和這個一年多前的伴侶很是不熟,卻還是走到了一起。

不可否認的是,很好看。

即使他攬著別的小O的腰讓她有點不爽。

她閉了閉眼,決定找點事情分散註意力,偏偏一回過神來打量起周圍環境,整個會場的布置都像是陷入了中世紀歐洲的古堡傳說,旋轉樓梯,吊頂燈,油畫,還有面具。

這裏的酒水都紅得滲人,連一個字的標識都沒有,她甚至分不清臺面的葡萄酒、紅酒、桑椹酒、焰尾酒、石榴酒和比奇酒等等有什麽區別。

聞晏姝默默坐回了沙發。

舞會過了大半場,亓季昀也有些疲憊,在一次他歇下來準備找點東西吃時,她見縫插針地出現在休息區,端上了點心。

“累不累?”

亓季昀擦了下臉頰的薄汗,含混不清地發了個嗯的音,聽上去有些困惑。

聞晏姝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他還想再留一會,於是她默了默:“能幫我拿下衣服嗎?”

他把衣服丟給侍者時,對方在她身後,舞會侍者多,她根本認不出是哪位。

“噢,”亓季昀翻譯,“你想走了?”

“我想回家,明天還有工作,”隔了幾秒,Alpha又補了句,“我怕黑。”

這語氣聽不出來是真怕黑假怕黑。

他盯著看了她幾秒,眸光透亮,聞晏姝抿了抿唇,正想說算了,Omega垂眼:“那就回家。”

聞晏姝嗯了聲,掃了下門口的位置,正打算走,忽然見他扭頭去跟剛才與他跳舞的O說了什麽,又走回來,途中還向侍者打招呼拿回了大衣。

她怔怔看了他一會,亓季昀將衣服遞給她:“走吧。”

“你跟我一起回去?”

亓季昀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要不然呢,放你在路上被搶?”

“……”

雖然老婆嘴很硬,但聞晏姝還是感動的。

夜色深濃,西部城區的夜晚永遠有人熱鬧,晚風卻有些涼,她跟著亓季昀走了一段路,將大衣展開披在他肩上。

他已經摘了面具,發絲微微淩亂,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疑惑一瞬,扭頭看她時臉頰還殘留運動後的殘紅,又若無其事地扭頭繼續走。

聞晏姝借機在大衣下偷偷勾了他的手,沒勾成功。

拐角是一個深長漆黑的小巷,部分路面石塊松動,踩上去劈嗙作響,聲音在巷裏回蕩,不時有水滴順著兩側舊樓的生銹鐵欄滴落,落到垃圾桶上,還有只野貓亂竄而過。

聞晏姝抿了抿唇。

前面更黑了,她咬了下唇,再伸出手去抓他的手指。

“嗯?”

聞晏姝的聲音很輕:“你覺不覺得有什麽聲音?”

亓季昀側目瞥了她一眼,奇怪之餘道:“右邊這樓裏住著個深居簡出的木工,只有大半夜幹活,錘木頭呢。”

Alpha抿了下唇:“還有……”

亓季昀淡淡:“他周邊還有更奇怪的,到晚上你什麽都聽得見。”

Alpha止步,她攥緊他的手。

亓季昀這才正眼看她,他困惑一瞬,突然想明白什麽:“你是怕黑還是怕鬼?”

見她點頭又點頭,亓季昀喉嚨裏壓了幾秒,輕輕嘆出一口氣。

好吧,她都有。

“我們走另一條遠一點的路。”

來的時候沒有經過這條巷子,走的另一條大路,他剛是為了求快才走這。

誰知道這Alpha這麽膽小。

好在舞會舉辦地離周逾白公司近,走遠一點的路耗時也不長。

這回,他由著Alpha攥著自己的手走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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