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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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還好,體檢只需要帶他們走一走流程就行，其他的事小王不需要負責。
小王醫生幹笑著給他們一人一份體檢流程單和相應的地圖：“跟我來。”
他說著走前面帶路，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介紹道：“我們這棟樓除了員工以外,還負責給個別vip客戶體檢……”
說著，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們要單獨檢還是一起檢？個人建議還是看哪個地方空著就去哪的分散檢，避免浪費時間。”
沈珩輕笑了下，看向秦樓：“老大，你們幾個看呢？”
秦樓眉頭微皺，他確實覺得一起排隊會有些浪費時間,但若是分開檢的話，他父親會不會陽奉陰違？
不是很信任自己的父親呢。
秦樓思索片刻，到底還是點了頭：“最後的體檢報告什麽時候能出？”
小王醫生趕忙道：“放心，我們這裏很快的，基本上今天檢明天就能出報告。”
秦樓頷首：“我父母的報告,能給我一份嗎？”
小王醫生：“呃……可以,不可以……”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沈珩,正在琢磨自家王到底是想可以還是不可以的時候,秦樓語氣自然：“怎麽？不方便給我？”
沈珩茶言茶語：“老大這是不信爸爸呀,也是，爸爸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說話也不管用了，老大現在……”
秦樓不給沈珩發揮的機會,直截了當：“爸，我信聲聲都不信你。”
沈珩直擊重點：“所以你也不信聲聲咯。”
他輕輕嘆氣：“欸,寶貝果然和爸爸一樣，都不是老大心中最重要的人。”
秦樓：“。”
寶貝聲聲探出腦袋,非常震驚地盯著大哥，圓溜溜的大眼睛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爸爸說的是真的？
秦樓開始頭疼。
果然，聲聲還是不能讓自家父母帶，越帶越笨蛋了。
“算了，回家再說，”秦樓揉揉眉心，“大家分開檢吧，我帶聲聲。”
老二老三沒有異議，畢竟有了也搶不過，聳聳肩拿著自己的體檢單就走了。
沈珩輕輕一笑，沒有繼續逗弄孩子，牽著秦陌的手，自顧自地上了樓。
來都來了，才不和這幫小混蛋一起檢呢。
他們直接上了五樓，將體檢單子隨手扔在辦公室內，找了沙發隨意地躺著。
很快，周院長推開門進來，看見他們也不意外，直接進入主題：“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沈珩嘴角含著笑：“沒有，不著急。”
周安下意識地看了眼秦陌，對方表情微沈，沒有吭聲，看來是有人幫著急了。
他無奈聳肩：“也不用太緊張，找人幫你們看過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秦陌眉頭皺得更緊了。
什麽叫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些年，除了照顧聲聲，他們都在四處奔波尋找生機，可到現在仍然一無所獲。
若是真的什麽都準備好，只差時機問題了，沈珩的狀態又怎麽會越來越差？
周安欲言又止，可想到了什麽，到底還是沒吭聲，只是轉而道：“你們就沒打算給那三個大的稍稍透點什麽？一直瞞著也容易出意外。”
沈珩和秦陌自然知道，但……確實沒那麽放心。
秦陌道：“再看吧，我和沈珩聽說，x縣有一帝王墓，墓中……”
……
“大哥，你真的沒有不信聲聲嗎？”
一樓，抱著被抽血的胳膊的小朋友又雙叒問大哥：“真的真的是爸爸亂說的嗎？”
小朋友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秦樓更頭疼了，鬼知道他弟弟怎麽突然就這麽容易被挑撥。
他再次保證：“我當然信你，最信的就是你。”
聲聲將信將疑，其實他覺得爸爸說得對，大哥就是在哄自己。
好氣哦，怎麽可以不信聲聲呢？
小朋友抿抿唇，小聲哼唧：“那下次也得信聲聲哦。”
秦樓嗯了一聲，反問：“我信你，你不跟我撒謊？”
聲聲心虛，超級大聲：“聲聲才不跟大哥撒謊。”
“哦，有事情我問你就回？”秦樓繼續問。
聲聲猶猶豫豫，點頭：“對的，大哥問，聲聲就回！”
秦樓點頭：“好，那老三都教你什麽亂七八糟的了？一個一個的說。”
聲聲：“……？”
小朋友支支吾吾，眼神游移，半晌後，他拉拉秦樓的衣袖，小聲：“大哥，聲聲是小朋友。”
秦樓好整以暇地聽他狡辯：“所以？”
“所以，所以……”聲聲討好地笑了笑，“聲聲可以反悔的哦。”
他看見自己大哥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安安靜靜不吭聲，但那雙銳利的目光隱隱帶上了一絲無奈。
聲聲很懂地抱住大哥的脖子，腦袋一下湊上去就是蹭蹭，哼哼唧唧地開始小奶音撒嬌：“大哥~原諒聲聲吧，原諒聲聲吧，原諒聲聲~~”
小朋友力道還不小，要不是大哥皮糙肉厚的，說不定得被蹭倒了。
秦樓還能怎麽辦，還不是只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無奈地擡手，包住聲聲的腦袋，輕輕揉了揉：“行了，我不深究，你……”
他目光漫不經心地瞥向門外那一閃而過的聲音，驚訝地抱著孩子站起來：“秦危樓？”
聲聲懵懵地看了眼大哥，大哥三步並兩步地走到門外，可走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像是幻視了一般，秦樓一下沈默下來。
聲聲歪頭：“大哥？”
秦樓回神，低低地嗯了一聲，轉身回去坐好：“看錯人了。”
聲聲好奇：“秦危樓是誰呀？”
秦危樓是誰？
秦樓垂眸，心緒不定，也不知道該怎麽給孩子解釋。
是大哥上輩子認識的人？
可若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又怎麽跟聲聲解釋，他把一個不熟的認識的人記了那麽久呢？
聲聲見秦樓不吭聲，又歪頭想了想，湊到大哥耳朵旁邊：“聲聲看見是美人哥哥哦，秦危樓和美人哥哥很像嗎？”
秦樓一楞：“什麽？什麽美人哥哥？”
聲聲認真跟秦樓解釋：“就是聲聲和小哥哥去，去拔樹的時候，遇到的美人哥哥呀。”
“他好漂亮噢，讓聲聲都看呆了，不過美人哥哥也是大壞蛋，直接把聲聲抱來找大哥了……”
小朋友絮絮叨叨地說著，隱隱有些心虛。
其實，其實他沒說的是，不僅僅是看呆了沒反抗，而是他認識這個美人哥哥。
差一點點，他就是聲聲的大哥了，不過當時的聲聲是小壞蛋，把美人哥哥欺負走了。
小朋友垂頭，不是很懂自己當時的想法。
明明，聲聲也很喜歡美人哥哥的呀。
小朋友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沒有註意到大哥滿是覆雜的表情。
既然聲聲也看見了，說明他剛才看見的不是幻覺。
可他看見的，明明是一穿著朝服的，長發青年！
怎麽可能是桑知意？
秦樓陷入了思索，越是深思，越是覺得疑雲重重。
他冷不丁地問聲聲：“你跟他說，你是我弟弟了？”
秦樓問歸問，但覺得應該不可能。
就小機靈鬼那勁，回來蔫巴巴的，一看就不想回家，怎麽可能說自己是秦樓的弟弟？
聲聲一下擡起腦袋，重重搖頭：“沒有呀，美人哥哥知道聲聲是大哥弟弟的呀。”
秦樓卻再次陷入了沈默。
是，他公司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個弟弟是秦聲聲，但他管得那麽嚴，除了自己公司的，別的人頂多知道自己的弟弟叫聲聲，桑知意怎麽知道這個叫聲聲的就是自己弟弟？
他仔細地看著小朋友的臉，老實說，看秦聲聲的臉和秦陌沈珩的放在一起，確實很容易看出是親生的，但是和他的放在一起，就不像了。
聲聲眼睛偏圓，略顯稚嫩，但能看出和父親以及老二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非常水潤，像是無聲訴說故事一樣。
鼻梁挺翹，眼睛深邃，看著像是一個混血寶寶，可愛極了。
但秦樓不是，秦樓現在的長相和以前一般無二，狹長的鳳眸確實和母親有些相似，但他看著感覺更鋒利，五官棱角分明，看著和混血沒有什麽關聯。
他就是那種，穿上古裝沒有任何違和感的長相，和聲聲的放在一起勉強能找到兩三分相似，分開是絕對不可能認成一家人的。
所以——
秦樓納悶：“為什麽說他知道你是我弟？”
“因為——”聲聲說到這頓了頓，低頭小聲道，“聲聲也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更壞蛋了。
因為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統統都跟他說過，不能告訴哥哥姐姐，他們是聲聲許願來的。
爸爸媽媽說，這樣會讓哥哥姐姐不高興，多想，統統說，如果知道了，他們可能就不喜歡聲聲了，所以不能跟他們說。
聲聲以前在大哥面前差點說漏嘴一次，統統哥和媽媽一起，幫著大哥封印了記憶，那段時間大哥經常頭疼，聲聲從此守口如瓶，再也不說了。
除了不想哥哥姐姐們頭疼以外，也有很重的自己的私心。
聲聲還是好怕好怕，統統不會騙聲聲的，雖然聲聲也不懂，為什麽知道了許願這件事，現在喜歡聲聲的哥哥姐姐們就不喜歡聲聲了。
但他不敢說，他不想哥哥姐姐們不要自己。
可小朋友的演技太差啦，現在緊張害怕的情況下，更是展現得一覽無餘。
秦樓看得分明，小家夥肯定是知道什麽，但是他也不明白小家夥為什麽不說。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原因。
他答應了誰保密，或者爸媽不給他說。
至於老二老三？
不可能的，大哥的威嚴在這裏，聲聲才不會為了老大老二拋棄大哥呢。
秦樓很自信。
他沒有多問，轉而道：“休息好了？我們繼續下一項？”
聲聲忙不疊地點頭：“好，大哥沖鴨！”
秦樓嗯了一聲，將滿腔的疑惑先放入了肚子裏，總有能知道的一天的。
桑知意有問題，等有機會再去試試好了。
秦樓抱著聲聲繼續前往下一項目。
當然，他也沒想到，自己的機會會來得這麽的快且突然。
就在去拍片的時候，小朋友不需要這一項檢查，在外面等他，他自己走了進去。
整個房間非常昏暗，和他了解的醫院一點都不一樣。
但有了父親濾鏡，他對醫院還算是信任的，沒有過多的質疑。
只是在等機器運轉的時候，他不小心碰了下機器，手心那油紙般的觸感，讓秦樓微微楞怔了一下，一陣無形的黑氣纏繞，他腦海中自發地閃過了一個畫面。
那是一間同樣昏暗的房間，房內滿是各種猩紅的奇特文字，以及一條條黑紅的鎖鏈。
秦樓似乎是誤闖進去的，他看見這宛若邪/教聚集地的房間，下意識地伸手去墻壁上找開燈的開關，卻摸到了同樣質感的紙張，他下意識按下去，燈光驟然出現，在層層鎖鏈中，一個被死死鎖住的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對方似乎被強光閃了下，微微側頭看了過來，暗紅色的眸底滿是克制的殺意，秦樓卻呆楞楞底站在了原地。
因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見過。
明明是天天見著的面容，卻蒙上了一層陰影，對方嘴上，眼睛，耳朵，甚至是每一個關節，都覆蓋上了層層疊疊的紅線，像是被紅線束縛，又像是被紅線連接，總之一看就不可能是活人。
甚至在對方殺意逐漸克制不住的時候，秦樓都忘了離開，直到聽見他母親那雌雄莫辨的中性聲音，才後知後覺底回過神。
“怎麽又上來了……沈珩，別看，轉過去。”
隨後，他似乎陷入了昏迷，隱隱約約地，只能聽見零星的話語。
“……第二次……”
“……去地下室……”
“不能……再有……坦白……”
……
“秦先生？”操縱儀器的疑惑地又叫了一次，“好了，可以出去了。”
秦樓緩緩回過神，表情不是很好看。
他嗯了一聲，收拾好自己，沈默地走出了房間。
聲聲趕忙迎上去：“大哥~”
秦樓垂眸看著可愛的小朋友，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大哥在。”
那個本該記憶猶新的場景，現在好像蒙上了一層霧，隱隱約約記不清楚，但秦樓知道，他曾經丟失了一段記憶。
他不靠譜的爹娘做的。
以及……
他爹娘好像真的不是什麽普通人。
秦樓陷入沈思。
聲聲被秦樓抱著，看著大哥思考的樣子，張張嘴，還是乖巧地沒有吭聲，抱著大哥乖乖地等他思考。
秦樓很快將所有的體檢流程走完，也漸漸回過了神。
他看著單純無辜的弟弟，良心稍稍痛了下，但還是很快下定決心。
自家小寶貝有秘密，他清楚，以前他也懶得追究，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好大哥，給還小的小朋友一個保護隱私的機會。
可現在……
秦樓心想，如果說這個家有誰是最知道爸媽的事情的，那一定是聲聲，孩子太小，他們必須時刻帶著小孩，瞞不過的。
所以……
“聲聲。”秦樓狀似不在意地叫了崽崽一聲，開始套路。
聲聲立刻精神地立了起來：“有！”
他眨巴眨巴眼睛，湊近秦樓：“大哥，聲聲在的。”
秦樓嗯了一聲。
他輕緩地抱著小孩坐到椅子上，先是揉著小朋友的頭，然後翻開手機，找到游戲，準備帶小朋友玩消消樂。
小朋友嘿嘿一笑，抱著手機剛準備開局，他哥突然問：“爸死了多久了？”
聲聲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道：“聲聲不知道噢，從聲聲小時候……”
他，緩緩停了下來。
他，慢慢擡起了頭。
他，安靜看向大哥。
好像，好像，大哥跟聲聲說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小朋友不是很敢信地弱聲問：“大哥，你問聲聲什麽了呀？聲聲好像沒聽清。”
大哥表情淡定，像是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你聽清了。”
聲聲張張嘴，又張張嘴，最後弱弱掙紮：“我，我好像聽錯了問題，大哥你再問一次？”
大哥這次沒有遷就他，目光和他對視，一如既往地安靜：“你沒聽錯，也回答我了。”
聲聲：“QAQ！”
小朋友吸吸鼻子，有點點害怕：“大哥，你，你會不會，不要聲聲了？”
好吧，小朋友非常害怕。
他怎麽能當小漏勺呢，這下大哥肯定不要聲聲也不要爸爸媽媽了。
他該怎麽辦，他不想大哥走QAQ！
秦樓哪知道小朋友心裏戲那麽多啊。
從小朋友說“從他小時候”那一塊起，他感覺自己腦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從頭到尾都在靠潛意識回答。
他爸，真的不是人！
自從得到了這個概念後，他那些被封存的記憶好像被打開了，一點點地開始往外掏。
從他爸媽猶豫主動坦白把他嚇暈，到自己無意上樓遇上神志不清的父親，再到他父親突然喜歡上了住地下室。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找到了源頭。
哈哈，原來他爹真的不是人啊。
秦樓滿嘴發苦，可同時，也隱隱有了深深的擔憂。
既然從聲聲有印象起，他爸就是鬼了，那說明，他父親很可能在聲聲剛出生，甚至可能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離開了。
他母親或許用了什麽辦法將父親留住，讓父親這麽不人不鬼地活著。
一時間，秦樓甚至擔憂起他的父母。
父親那樣一看就死得很慘，難道是車禍？母親這麽做會不會要付出什麽代價？
還有，這家醫院真的不會暴露什麽嗎？
秦樓心中思緒萬千，難以消化，可最終的最終，在他腦海深處盤旋的，竟然只有一個念頭。
怪不得兩口子去看趕屍度蜜月還不給他用電視插排，怪不得他家住那麽大的別墅結果水電費簡直堪稱福利價。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不配用電視插排！
秦樓滿心無語，可能他爸媽的摳門真的深入人心了吧，他心想著，就剛好聽見聲聲害怕緊張的聲音，一下就楞住了。
秦樓皺緊眉頭：“為什麽不要你？你是我弟弟，唯一，好吧，唯二的弟弟。”
他認真對聲聲道：“我不會不要你，永遠都不會。”
秦樓心中升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怪不得小朋友這麽懂事，原來都是兩口子沒教好。
也不知道他們都教什麽混賬話了，讓小孩這麽敏感。
秦樓再一次抱緊了聲聲，輕聲在聲聲耳邊道：“寶寶，你是大哥的光，大哥為你而來的。”
沒有人知道他這句話的分量和意思。
可對秦樓來說，他確實是為了聲聲而來的。
他從穿越的第一天，見到的第一個對他展現善意的，就是聲聲。
他穿越後的大片時間，陪他最久的也是聲聲。
當然，他也有了爸媽弟妹，也逐漸產生了緊密的感情聯系，但不論如何，在他心底，聲聲還是最重要的，最需要保護的弟弟。
聲聲懵懵地擡起頭，不知道為什麽發展和爸爸媽媽以及統統說的不太一樣，雖然他還是不敢和大哥說許願的事，但還是安心了下來。
他抱緊大哥，眷戀地蹭蹭大哥，也不再隱瞞，跟大哥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這個是大哥自己知道的，不，不算聲聲漏出去的！
但是！但是聲聲可以和大哥說好多沒法分享的秘密了！
“爸爸好厲害的，他是鬼王噢，大哥你知道什麽是鬼王嗎？就是……”
“爸爸說，他們是黑戶勞動力，做不好就要被吃掉，他們也好厲害噢，酒鬼叔叔還會給聲聲講故事……”
“不能跟爸爸說聲聲知道噢，”聲聲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小聲湊到大哥耳邊，分享秘密，“媽媽跟聲聲說，爸爸是吃鬼天師，不是鬼鬼的，媽媽還不知道爸爸是鬼鬼噢。”
說了媽媽會害怕的！
小朋友跟秦樓強調。
秦樓滿臉滿心都很覆雜。
他娘不知道？信他娘不知道還不如信他是皇帝！
但秦樓轉念一想，估計兩口子擔心聲聲怕鬼，也擔心聲聲看見他爹那滿身的傷害怕，所以說了善意的謊言。
可聲聲都知道了，還深信不疑，打補丁有什麽用？
秦樓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先和他們聊聊再說別的。
秦樓心想著，抱著聲聲往醫院外走。
或許是他們耽擱的時間太長了，秦樓出來的時候，全家只剩下他倆了。
秦雪玲打了個哈欠：“總算來了，體檢報告他們會直接傳送給本人，我就先走了。”
秦逸見縫插針道：“我也先走了，大哥聲聲爸媽再見~”
等這麽久，也就是想和小朋友說一聲拜拜啦。
他竄上去猛親聲聲一口，笑瞇瞇地揮揮手轉身離開。
秦雪玲不甘示弱地也去而覆返，給小朋友一個大親親，這才跟著秦逸前後腳地離開。
聲聲懵懵地摸摸自己的臉蛋，下意識看了眼爸爸媽媽，然後心虛地又抱著大哥的脖子，不去看爸爸。
嗚嗚，聲聲今年說了好多秘密，今晚就先不和爸爸媽媽睡了。
秦樓看了眼裝鵪鶉的聲聲，不置可否，抱著小朋友率先準備走：“走吧，回家，回家後我們聊聊。”
還聊？
秦陌眉頭微蹙：“不是開過會了？”
秦樓淡定自若：“新的會議，和爸有關。”
秦陌放心了：“哦，讓你爸開，我沒空。”
沈珩皮笑肉不笑：“都已經體檢過了，阿樓怎麽還這麽不放心爸爸呀？是因為爸爸……”
“不做人，”秦樓瞥了眼沈珩，“我不信你。”
沈珩：“……”
等上了車後座，他狀似不經意般地問秦陌：“阿陌，我們當股東的，體檢報告是不是會提前出？”
早點把老大忽悠走吧，不然他覺得他真的要殺人了。
秦陌聞弦知雅意：“嗯，最晚兩個點出。”
沈珩驚訝：“這麽快？阿樓要不爸爸把手機給你？免得你又說爸爸串通了醫院不做人。”
秦樓沈默兩秒：“如果你想，也可以。”
嘖，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他沒收了沈珩的手機，一路開著車回家，也沒多吭聲。
小朋友自己就露了餡，自然也是不吭聲的，上了車就開始說自己困準備睡覺了。
秦陌抱著小孩，小孩閉上眼睛裝睡，一路回到家，竟然也真的睡著了。
他跟秦樓沈珩說：“我帶聲聲去睡，你們聊。”
秦樓卻沒就這麽答應：“媽，跟你也有些聯系，等人齊了，我們再開個家庭會議。”
秦陌：“。”
他不得不將目光挪到沈珩身上：你招惹你兒子了？幹嘛牽連我？
沈珩讀懂了對方的眼神，滿臉無辜：一路都跟著你呢，怎麽招惹。
秦陌心想也是，這些天他都跟著沈珩呢，怎麽招惹啊，那就是算舊賬了。
真小氣。
秦陌心想，也不知道堂堂一個大將軍，能這麽小心眼，多久的老黃歷了也要和他們算。
秦樓聲音幽幽：“爸媽，不要當著我和聲聲的面眉目傳情，我們還是孩子。”
秦陌&沈珩：“……”
眉目傳情都敢說了，看來是抓住了他們不小的把柄啊。
沈珩微微瞇了瞇眼，到底還是輕輕笑了下：“好吧，老大你先跟我來書房。”
秦陌表情也自然地點頭：“我送聲聲去睡覺。”
沒關系，開完會就揍孩子，打一頓是一頓。
——
那天下午的會議到底說了些什麽，除了當事人，連聲聲都不知道。
還在家杵著的秦逸只感覺最近老大好像忙了不少，每天都在來去匆匆，臉色黑漆漆的，一點都不敢招惹。
被送去幼兒園讀書的聲聲則發現大哥最近好像經常充電，甚至都不避諱去衛生間了，直接在自己房間就開哭。
而且哦，聲聲發現爸爸媽媽最近好像開心了不少，都開始想著什麽時候出去繼續度蜜月了。
小朋友撐著下巴嘆氣：“大哥好忙呀。”
再這麽哭下去也不行，聲聲決定今晚就去找大哥，幫大哥解決困難。
說做就做，小朋友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在關註大哥。
今天的大哥更忙了，雖然沒有離開家裏，但好像電話不斷，接完一個又接一個，時不時還非常擺爛地將頭杵在沙發上裝死。
因為二哥三姐都不在家，爸爸媽媽也不下來一樓，大哥現在非常放松，只要累了就開始變成軟骨頭。
聲聲觀察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噠噠噠地跑過去，坐在沙發前面，安靜地盯著大哥。
隱隱察覺到小朋友的註視，秦樓沈默兩秒，抹了把臉坐好，又是一副靠譜大哥的模樣。
“怎麽了？”
聲聲跟大哥說：“大哥，不能傷害身體哦，你最近好忙哦。”
秦樓微微自閉了一下，深呼吸，把小朋友抱了起來：“忙過這一陣就好了。”
他說起這事就非常地咬牙切齒。
猶記得那天，他將爸媽都叫到了書房，表情嚴肅，開始和他們當面對峙，關於爸身體情況為什麽不跟他說。
難道他不是家裏老大了嗎？
他爸當時還準備拿體檢報告狡辯呢，直到知道了秦樓現在被封印的記憶揭開了之後，他沈默了會兒，表情古怪地問：“你不害怕？”
秦樓嗯了一聲：“不怕。”
真要怕，他怎麽會有膽子將那鬼手擒住？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慌亂，以及擔憂吧。
不過這些，臉皮薄的秦樓是不會說的。
兩口子又沈默了會兒後，他媽直接了當：“不是你怕鬼，我們瞞你做什麽？”
秦樓：“？”
他爸更是直接下指令：“既然老大都知道了，那爸爸和媽媽的公司就都交給你了，好好經營。”
秦樓：“？？”
隨後，他才明白，原來他爸所謂的事業，就是將一群鬼住民給收攏了，所以他們是黑戶。
既然老大知道了，沈珩也不繼續隱瞞，甚至給秦樓說了自己其他的幾處獵食場，告訴他，可能這些地方會被曝光，他可以現在就將這些收入囊中了。
秦樓簡直要罵出聲了：“為什麽會被曝光？”
沈珩嘆氣：“這些聚陰地越來越多了，我們想了想，與其封印起來當獵食場，不如開放，陽氣沖刷多了，總會逐漸正常的。”
不然聚集多了，說不定還會發展成他們原來世界那樣。
秦陌最初也不清楚，回來和沈珩聊了之後，他們才做了將獵食場給秦樓經營的決定。
秦樓明白，但是——
“鬼消失了怎麽辦？”
鬼應該也怕陽氣吧？要是真給他們上身份證，也挺麻煩的，死亡人口這麽多，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被國家查。
哦，關鍵是給這麽多的黑戶上戶口，也挺麻煩的。
沈珩想了想：“也是，到底是爸爸的口糧，消失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秦樓：“。”
沒關系，他爸就是這麽不靠譜，他早就知道了，他爸都死了，他應該包容，應該——
“那是阿樓的事情了，阿樓這麽能幹，連這都想不到辦法嗎？”他爸爸很驚訝地看向他。
“嗯，我們家你管賬，你自己做主，我和你爸準備出遠門一趟，就在最近。”他媽難得給了他一大串的交待。
秦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兩口子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撂擔子不幹了，甚至連揍孩子也不揍了，說完就一前一後若無其事地準備終止會議離開。
自然，氣壞了的秦樓也忘了和他們說聲聲知道爸爸是鬼的事情。
但這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秦樓心想，讓兩口子自己瞞去吧，總不能什麽活兒都要攬在身上，他又不是真社畜。
回到今天，秦樓這些天焦頭爛額地給爸媽收拾爛攤子其實倒也算心甘情願，怎麽說這都是一群可以007的勞動力啊！
只要忙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秦樓想歸想，但得到了聲聲的安撫後，到底還是繃不住了。
他直接將聲聲抱起來，臉埋到了小朋友軟乎乎的肚皮裏，低聲喃喃：“不辛苦，命苦。”
誰讓他有這麽一對不靠譜的父母呢？
聲聲揉揉大哥的頭：“大哥不哭哦，聲聲給你埋肚肚。”
本來就沒哭的秦樓：“……”
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和聲聲強調一下。
“大哥沒有哭，大哥不愛哭。”
聲聲嗯嗯點頭：“今晚聲聲陪大哥睡，給大哥埋肚肚，好不好？”
秦樓……秦樓有些猶豫。
聲聲歪頭，拍拍自己的肚子：“聲聲肚肚很好埋哦，比小枕頭還軟的！”
像是在推銷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一樣，秦樓瘋狂心動。
反正，反正他又不哭，就是埋肚子而已，聲聲都同意了啊！
糾結再三，秦樓又覺得自己今晚估計得充電一下的，和聲聲一起睡，要是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這麽沒了怎麽辦？
他反覆糾結，聲聲幹脆不等了，非常大方地拍拍自己胸口：“聲聲說了算，聲聲要和大哥睡！”
立刻，小朋友抱住大哥的脖子，軟聲撒嬌：“好不好嘛大哥？”
好好好，怎麽能不好呢？
大哥非常沒有底線地答應了小朋友的請求。
沒關系，等聲聲睡著了他再去辦事，聲聲不會知道的！
秦樓心想，有一個懂事乖巧的弟弟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之後的幾天，秦樓都被聲聲粘著一起睡，關系好得秦逸都要吃醋了。
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除了他戰隊剛組建好需要不少時間訓練以外，家裏還出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他們的小幺，要期末考試了。
臨近月底，幼兒園也要開始期末考試了。
聲聲這段時間因為家裏各種忙碌的關系，幹脆給小朋友請了長假。
這個假期雖然長，但不包括期末考試的時間，小朋友還是要去考試的。
到了臨近考試的時間，聲聲整個人都蔫蔫的，雖然聲聲不是小學渣，但也沒有那麽喜歡學習，他更喜歡和媽媽學習驅鬼的東西。
而且，聲聲的成績也就是中等，幼兒園的教學進度不慢，聲聲有的地方都雲裏霧裏的，還得回家讓哥哥姐姐教，他不喜歡。
這樣顯得他笨笨的，明明統統，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說，聲聲很聰明的。
自然而然地，小朋友也不是很喜歡考試。
但再不喜歡也得去考試，家裏對他沒什麽要求，小朋友也沒什麽壓力，盡力就好啦！
到了考試前一天，像是全家總動員一樣，大家都坐在一起開會，會議內容關於誰去陪考。
秦樓當仁不讓地說讓自己來，但秦逸和秦雪玲並不樂意，前些年小朋友都沒什麽考試的，今年可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們必須要參與小朋友人生中的眾多第一次！
當然，這個理由並不能在大哥這裏過審。
“什麽第一次，聲聲第一次談戀愛你們也摻和？胡鬧！”秦樓偷換概念，面不改色道，“你們忙自己的，我去就行。”
秦雪玲哼了一聲：“老大，要說忙你才忙吧，我都放暑假了，我才是最閑的。”
秦逸卻冷不丁道：“那混球不是還在糾纏你？你最近多累啊，我去就行了。”
秦雪玲皮笑肉不笑：“秦逸，你的四個隊友更需要你呢，別讓爸媽名聲掃地。”
秦逸不甘示弱：“怎麽就讓爸媽失望了？我們好著呢，訓練也不能一整天都訓啊，我這叫去放松身心。”
秦樓扯扯嘴角，揉揉眉心：“都別爭，我去。”
倆不省心的異口同聲：“憑什麽？！”
秦樓面不改色：“聲聲這些天都和我睡，我去，他放松些。”
看他們表情難看，秦樓又補充道：“我成績好，可以給聲聲蹭學氣。”
輟學秦逸：“……”
穿越秦雪玲：“……”
是了，老大是頂級高校的高材生，大四那年就開始出入自家公司，常年拿獎學金，確實是個學神級別的人物。
他倆……真要論起來，一個是高中都沒上就穿越了，一個是從出生就沒怎麽上過學，這一點，確實不敢和老大比。
秦樓還納悶呢，自己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把這倆都釘住了。
成績好這麽好使？
想到自己穿越半途而來的身份，他又有些淡淡的心虛。
但為了得到這個陪護權，他到底還是撐住了。
等弟弟妹妹哼哼唧唧地回房間後，不是很放心的秦樓猶豫片刻，還是從秘書那拿到了桑知意的電話。
說起這個，秦樓也想了起來，關於桑知意，聲聲似乎也有些遮遮掩掩。
不說別的，閻愛醫院肉眼可見的不是一般的醫院了，他們去的員工內部體檢小樓還能見到桑知意，怎麽想，也有些蹊蹺。
當然，秦樓也沒腦洞大開到他和記憶中的人一起過來的地步。
只是綁定系統後，他也變得大膽了一些。
往大了說，若是桑知意和秦危樓真有什麽聯系，比如前世今生一類的，秦危樓當年可是狀元，那學氣多足啊！
往小了說，若桑知意沒什麽特殊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總裁，那也不擔心。
至少對方的高學歷是實打實的，也有學氣！
而且，隱隱約約的，秦樓總惦記著，自從在閻愛醫院看見了疑似故人身影，卻被聲聲認證是桑知意後，他總惦記著，想將人約出來試探試探。
這一猶豫，就猶豫到了今天。
想到這，行動派的秦樓這次不再猶豫，直接撥打了桑知意的電話。
“桑總，明天周末，有空嗎？”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驚訝地問了些什麽，秦樓面不改色地解釋：“事關弟弟，不得不謹慎。”
“聲聲好久沒學習了，看他似乎有些緊張，要是有人給他蹭蹭學氣，那應該會好不少。”
“行，我家在……”
搞定。
秦樓捏著手機，沈默了會兒，到底還是不放心地，又找了自己的高材生秘書。
桑知意是私心，聲聲是重心。
萬一桑知意的學氣不夠呢？都有鬼了，怎麽就不會有學氣呢？
當然秦樓也明白，幼兒園可容納不了這麽多的人，按理一個崽崽就能叫一兩個的，所以他就只叫了一個秘書，給三倍加班費，讓她到家裏，給聲聲蹭蹭才氣和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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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體檢只需要帶他們走一走流程就行，其他的事小王不需要負責。
小王醫生幹笑著給他們一人一份體檢流程單和相應的地圖：“跟我來。”
他說著走前面帶路，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介紹道：“我們這棟樓除了員工以外,還負責給個別vip客戶體檢……”
說著，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們要單獨檢還是一起檢？個人建議還是看哪個地方空著就去哪的分散檢，避免浪費時間。”
沈珩輕笑了下，看向秦樓：“老大，你們幾個看呢？”
秦樓眉頭微皺，他確實覺得一起排隊會有些浪費時間,但若是分開檢的話，他父親會不會陽奉陰違？
不是很信任自己的父親呢。
秦樓思索片刻，到底還是點了頭：“最後的體檢報告什麽時候能出？”
小王醫生趕忙道：“放心，我們這裏很快的，基本上今天檢明天就能出報告。”
秦樓頷首：“我父母的報告,能給我一份嗎？”
小王醫生：“呃……可以,不可以……”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沈珩,正在琢磨自家王到底是想可以還是不可以的時候,秦樓語氣自然：“怎麽？不方便給我？”
沈珩茶言茶語：“老大這是不信爸爸呀,也是，爸爸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說話也不管用了，老大現在……”
秦樓不給沈珩發揮的機會,直截了當：“爸，我信聲聲都不信你。”
沈珩直擊重點：“所以你也不信聲聲咯。”
他輕輕嘆氣：“欸,寶貝果然和爸爸一樣，都不是老大心中最重要的人。”
秦樓：“。”
寶貝聲聲探出腦袋,非常震驚地盯著大哥，圓溜溜的大眼睛裏寫滿了難以置信。
爸爸說的是真的？
秦樓開始頭疼。
果然，聲聲還是不能讓自家父母帶，越帶越笨蛋了。
“算了，回家再說，”秦樓揉揉眉心，“大家分開檢吧，我帶聲聲。”
老二老三沒有異議，畢竟有了也搶不過，聳聳肩拿著自己的體檢單就走了。
沈珩輕輕一笑，沒有繼續逗弄孩子，牽著秦陌的手，自顧自地上了樓。
來都來了，才不和這幫小混蛋一起檢呢。
他們直接上了五樓，將體檢單子隨手扔在辦公室內，找了沙發隨意地躺著。
很快，周院長推開門進來，看見他們也不意外，直接進入主題：“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沈珩嘴角含著笑：“沒有，不著急。”
周安下意識地看了眼秦陌，對方表情微沈，沒有吭聲，看來是有人幫著急了。
他無奈聳肩：“也不用太緊張，找人幫你們看過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秦陌眉頭皺得更緊了。
什麽叫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些年，除了照顧聲聲，他們都在四處奔波尋找生機，可到現在仍然一無所獲。
若是真的什麽都準備好，只差時機問題了，沈珩的狀態又怎麽會越來越差？
周安欲言又止，可想到了什麽，到底還是沒吭聲，只是轉而道：“你們就沒打算給那三個大的稍稍透點什麽？一直瞞著也容易出意外。”
沈珩和秦陌自然知道，但……確實沒那麽放心。
秦陌道：“再看吧，我和沈珩聽說，x縣有一帝王墓，墓中……”
……
“大哥，你真的沒有不信聲聲嗎？”
一樓，抱著被抽血的胳膊的小朋友又雙叒問大哥：“真的真的是爸爸亂說的嗎？”
小朋友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秦樓更頭疼了，鬼知道他弟弟怎麽突然就這麽容易被挑撥。
他再次保證：“我當然信你，最信的就是你。”
聲聲將信將疑，其實他覺得爸爸說得對，大哥就是在哄自己。
好氣哦，怎麽可以不信聲聲呢？
小朋友抿抿唇，小聲哼唧：“那下次也得信聲聲哦。”
秦樓嗯了一聲，反問：“我信你，你不跟我撒謊？”
聲聲心虛，超級大聲：“聲聲才不跟大哥撒謊。”
“哦，有事情我問你就回？”秦樓繼續問。
聲聲猶猶豫豫，點頭：“對的，大哥問，聲聲就回！”
秦樓點頭：“好，那老三都教你什麽亂七八糟的了？一個一個的說。”
聲聲：“……？”
小朋友支支吾吾，眼神游移，半晌後，他拉拉秦樓的衣袖，小聲：“大哥，聲聲是小朋友。”
秦樓好整以暇地聽他狡辯：“所以？”
“所以，所以……”聲聲討好地笑了笑，“聲聲可以反悔的哦。”
他看見自己大哥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安安靜靜不吭聲，但那雙銳利的目光隱隱帶上了一絲無奈。
聲聲很懂地抱住大哥的脖子，腦袋一下湊上去就是蹭蹭，哼哼唧唧地開始小奶音撒嬌：“大哥~原諒聲聲吧，原諒聲聲吧，原諒聲聲~~”
小朋友力道還不小，要不是大哥皮糙肉厚的，說不定得被蹭倒了。
秦樓還能怎麽辦，還不是只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無奈地擡手，包住聲聲的腦袋，輕輕揉了揉：“行了，我不深究，你……”
他目光漫不經心地瞥向門外那一閃而過的聲音，驚訝地抱著孩子站起來：“秦危樓？”
聲聲懵懵地看了眼大哥，大哥三步並兩步地走到門外，可走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像是幻視了一般，秦樓一下沈默下來。
聲聲歪頭：“大哥？”
秦樓回神，低低地嗯了一聲，轉身回去坐好：“看錯人了。”
聲聲好奇：“秦危樓是誰呀？”
秦危樓是誰？
秦樓垂眸，心緒不定，也不知道該怎麽給孩子解釋。
是大哥上輩子認識的人？
可若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又怎麽跟聲聲解釋，他把一個不熟的認識的人記了那麽久呢？
聲聲見秦樓不吭聲，又歪頭想了想，湊到大哥耳朵旁邊：“聲聲看見是美人哥哥哦，秦危樓和美人哥哥很像嗎？”
秦樓一楞：“什麽？什麽美人哥哥？”
聲聲認真跟秦樓解釋：“就是聲聲和小哥哥去，去拔樹的時候，遇到的美人哥哥呀。”
“他好漂亮噢，讓聲聲都看呆了，不過美人哥哥也是大壞蛋，直接把聲聲抱來找大哥了……”
小朋友絮絮叨叨地說著，隱隱有些心虛。
其實，其實他沒說的是，不僅僅是看呆了沒反抗，而是他認識這個美人哥哥。
差一點點，他就是聲聲的大哥了，不過當時的聲聲是小壞蛋，把美人哥哥欺負走了。
小朋友垂頭，不是很懂自己當時的想法。
明明，聲聲也很喜歡美人哥哥的呀。
小朋友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沒有註意到大哥滿是覆雜的表情。
既然聲聲也看見了，說明他剛才看見的不是幻覺。
可他看見的，明明是一穿著朝服的，長發青年！
怎麽可能是桑知意？
秦樓陷入了思索，越是深思，越是覺得疑雲重重。
他冷不丁地問聲聲：“你跟他說，你是我弟弟了？”
秦樓問歸問，但覺得應該不可能。
就小機靈鬼那勁，回來蔫巴巴的，一看就不想回家，怎麽可能說自己是秦樓的弟弟？
聲聲一下擡起腦袋，重重搖頭：“沒有呀，美人哥哥知道聲聲是大哥弟弟的呀。”
秦樓卻再次陷入了沈默。
是，他公司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個弟弟是秦聲聲，但他管得那麽嚴，除了自己公司的，別的人頂多知道自己的弟弟叫聲聲，桑知意怎麽知道這個叫聲聲的就是自己弟弟？
他仔細地看著小朋友的臉，老實說，看秦聲聲的臉和秦陌沈珩的放在一起，確實很容易看出是親生的，但是和他的放在一起，就不像了。
聲聲眼睛偏圓，略顯稚嫩，但能看出和父親以及老二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非常水潤，像是無聲訴說故事一樣。
鼻梁挺翹，眼睛深邃，看著像是一個混血寶寶，可愛極了。
但秦樓不是，秦樓現在的長相和以前一般無二，狹長的鳳眸確實和母親有些相似，但他看著感覺更鋒利，五官棱角分明，看著和混血沒有什麽關聯。
他就是那種，穿上古裝沒有任何違和感的長相，和聲聲的放在一起勉強能找到兩三分相似，分開是絕對不可能認成一家人的。
所以——
秦樓納悶：“為什麽說他知道你是我弟？”
“因為——”聲聲說到這頓了頓，低頭小聲道，“聲聲也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更壞蛋了。
因為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統統都跟他說過，不能告訴哥哥姐姐，他們是聲聲許願來的。
爸爸媽媽說，這樣會讓哥哥姐姐不高興，多想，統統說，如果知道了，他們可能就不喜歡聲聲了，所以不能跟他們說。
聲聲以前在大哥面前差點說漏嘴一次，統統哥和媽媽一起，幫著大哥封印了記憶，那段時間大哥經常頭疼，聲聲從此守口如瓶，再也不說了。
除了不想哥哥姐姐們頭疼以外，也有很重的自己的私心。
聲聲還是好怕好怕，統統不會騙聲聲的，雖然聲聲也不懂，為什麽知道了許願這件事，現在喜歡聲聲的哥哥姐姐們就不喜歡聲聲了。
但他不敢說，他不想哥哥姐姐們不要自己。
可小朋友的演技太差啦，現在緊張害怕的情況下，更是展現得一覽無餘。
秦樓看得分明，小家夥肯定是知道什麽，但是他也不明白小家夥為什麽不說。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原因。
他答應了誰保密，或者爸媽不給他說。
至於老二老三？
不可能的，大哥的威嚴在這裏，聲聲才不會為了老大老二拋棄大哥呢。
秦樓很自信。
他沒有多問，轉而道：“休息好了？我們繼續下一項？”
聲聲忙不疊地點頭：“好，大哥沖鴨！”
秦樓嗯了一聲，將滿腔的疑惑先放入了肚子裏，總有能知道的一天的。
桑知意有問題，等有機會再去試試好了。
秦樓抱著聲聲繼續前往下一項目。
當然，他也沒想到，自己的機會會來得這麽的快且突然。
就在去拍片的時候，小朋友不需要這一項檢查，在外面等他，他自己走了進去。
整個房間非常昏暗，和他了解的醫院一點都不一樣。
但有了父親濾鏡，他對醫院還算是信任的，沒有過多的質疑。
只是在等機器運轉的時候，他不小心碰了下機器，手心那油紙般的觸感，讓秦樓微微楞怔了一下，一陣無形的黑氣纏繞，他腦海中自發地閃過了一個畫面。
那是一間同樣昏暗的房間，房內滿是各種猩紅的奇特文字，以及一條條黑紅的鎖鏈。
秦樓似乎是誤闖進去的，他看見這宛若邪/教聚集地的房間，下意識地伸手去墻壁上找開燈的開關，卻摸到了同樣質感的紙張，他下意識按下去，燈光驟然出現，在層層鎖鏈中，一個被死死鎖住的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對方似乎被強光閃了下，微微側頭看了過來，暗紅色的眸底滿是克制的殺意，秦樓卻呆楞楞底站在了原地。
因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見過。
明明是天天見著的面容，卻蒙上了一層陰影，對方嘴上，眼睛，耳朵，甚至是每一個關節，都覆蓋上了層層疊疊的紅線，像是被紅線束縛，又像是被紅線連接，總之一看就不可能是活人。
甚至在對方殺意逐漸克制不住的時候，秦樓都忘了離開，直到聽見他母親那雌雄莫辨的中性聲音，才後知後覺底回過神。
“怎麽又上來了……沈珩，別看，轉過去。”
隨後，他似乎陷入了昏迷，隱隱約約地，只能聽見零星的話語。
“……第二次……”
“……去地下室……”
“不能……再有……坦白……”
……
“秦先生？”操縱儀器的疑惑地又叫了一次，“好了，可以出去了。”
秦樓緩緩回過神，表情不是很好看。
他嗯了一聲，收拾好自己，沈默地走出了房間。
聲聲趕忙迎上去：“大哥~”
秦樓垂眸看著可愛的小朋友，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大哥在。”
那個本該記憶猶新的場景，現在好像蒙上了一層霧，隱隱約約記不清楚，但秦樓知道，他曾經丟失了一段記憶。
他不靠譜的爹娘做的。
以及……
他爹娘好像真的不是什麽普通人。
秦樓陷入沈思。
聲聲被秦樓抱著，看著大哥思考的樣子，張張嘴，還是乖巧地沒有吭聲，抱著大哥乖乖地等他思考。
秦樓很快將所有的體檢流程走完，也漸漸回過了神。
他看著單純無辜的弟弟，良心稍稍痛了下，但還是很快下定決心。
自家小寶貝有秘密，他清楚，以前他也懶得追究，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好大哥，給還小的小朋友一個保護隱私的機會。
可現在……
秦樓心想，如果說這個家有誰是最知道爸媽的事情的，那一定是聲聲，孩子太小，他們必須時刻帶著小孩，瞞不過的。
所以……
“聲聲。”秦樓狀似不在意地叫了崽崽一聲，開始套路。
聲聲立刻精神地立了起來：“有！”
他眨巴眨巴眼睛，湊近秦樓：“大哥，聲聲在的。”
秦樓嗯了一聲。
他輕緩地抱著小孩坐到椅子上，先是揉著小朋友的頭，然後翻開手機，找到游戲，準備帶小朋友玩消消樂。
小朋友嘿嘿一笑，抱著手機剛準備開局，他哥突然問：“爸死了多久了？”
聲聲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道：“聲聲不知道噢，從聲聲小時候……”
他，緩緩停了下來。
他，慢慢擡起了頭。
他，安靜看向大哥。
好像，好像，大哥跟聲聲說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小朋友不是很敢信地弱聲問：“大哥，你問聲聲什麽了呀？聲聲好像沒聽清。”
大哥表情淡定，像是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你聽清了。”
聲聲張張嘴，又張張嘴，最後弱弱掙紮：“我，我好像聽錯了問題，大哥你再問一次？”
大哥這次沒有遷就他，目光和他對視，一如既往地安靜：“你沒聽錯，也回答我了。”
聲聲：“QAQ！”
小朋友吸吸鼻子，有點點害怕：“大哥，你，你會不會，不要聲聲了？”
好吧，小朋友非常害怕。
他怎麽能當小漏勺呢，這下大哥肯定不要聲聲也不要爸爸媽媽了。
他該怎麽辦，他不想大哥走QAQ！
秦樓哪知道小朋友心裏戲那麽多啊。
從小朋友說“從他小時候”那一塊起，他感覺自己腦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從頭到尾都在靠潛意識回答。
他爸，真的不是人！
自從得到了這個概念後，他那些被封存的記憶好像被打開了，一點點地開始往外掏。
從他爸媽猶豫主動坦白把他嚇暈，到自己無意上樓遇上神志不清的父親，再到他父親突然喜歡上了住地下室。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找到了源頭。
哈哈，原來他爹真的不是人啊。
秦樓滿嘴發苦，可同時，也隱隱有了深深的擔憂。
既然從聲聲有印象起，他爸就是鬼了，那說明，他父親很可能在聲聲剛出生，甚至可能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離開了。
他母親或許用了什麽辦法將父親留住，讓父親這麽不人不鬼地活著。
一時間，秦樓甚至擔憂起他的父母。
父親那樣一看就死得很慘，難道是車禍？母親這麽做會不會要付出什麽代價？
還有，這家醫院真的不會暴露什麽嗎？
秦樓心中思緒萬千，難以消化，可最終的最終，在他腦海深處盤旋的，竟然只有一個念頭。
怪不得兩口子去看趕屍度蜜月還不給他用電視插排，怪不得他家住那麽大的別墅結果水電費簡直堪稱福利價。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不配用電視插排！
秦樓滿心無語，可能他爸媽的摳門真的深入人心了吧，他心想著，就剛好聽見聲聲害怕緊張的聲音，一下就楞住了。
秦樓皺緊眉頭：“為什麽不要你？你是我弟弟，唯一，好吧，唯二的弟弟。”
他認真對聲聲道：“我不會不要你，永遠都不會。”
秦樓心中升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怪不得小朋友這麽懂事，原來都是兩口子沒教好。
也不知道他們都教什麽混賬話了，讓小孩這麽敏感。
秦樓再一次抱緊了聲聲，輕聲在聲聲耳邊道：“寶寶，你是大哥的光，大哥為你而來的。”
沒有人知道他這句話的分量和意思。
可對秦樓來說，他確實是為了聲聲而來的。
他從穿越的第一天，見到的第一個對他展現善意的，就是聲聲。
他穿越後的大片時間，陪他最久的也是聲聲。
當然，他也有了爸媽弟妹，也逐漸產生了緊密的感情聯系，但不論如何，在他心底，聲聲還是最重要的，最需要保護的弟弟。
聲聲懵懵地擡起頭，不知道為什麽發展和爸爸媽媽以及統統說的不太一樣，雖然他還是不敢和大哥說許願的事，但還是安心了下來。
他抱緊大哥，眷戀地蹭蹭大哥，也不再隱瞞，跟大哥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這個是大哥自己知道的，不，不算聲聲漏出去的！
但是！但是聲聲可以和大哥說好多沒法分享的秘密了！
“爸爸好厲害的，他是鬼王噢，大哥你知道什麽是鬼王嗎？就是……”
“爸爸說，他們是黑戶勞動力，做不好就要被吃掉，他們也好厲害噢，酒鬼叔叔還會給聲聲講故事……”
“不能跟爸爸說聲聲知道噢，”聲聲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小聲湊到大哥耳邊，分享秘密，“媽媽跟聲聲說，爸爸是吃鬼天師，不是鬼鬼的，媽媽還不知道爸爸是鬼鬼噢。”
說了媽媽會害怕的！
小朋友跟秦樓強調。
秦樓滿臉滿心都很覆雜。
他娘不知道？信他娘不知道還不如信他是皇帝！
但秦樓轉念一想，估計兩口子擔心聲聲怕鬼，也擔心聲聲看見他爹那滿身的傷害怕，所以說了善意的謊言。
可聲聲都知道了，還深信不疑，打補丁有什麽用？
秦樓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先和他們聊聊再說別的。
秦樓心想著，抱著聲聲往醫院外走。
或許是他們耽擱的時間太長了，秦樓出來的時候，全家只剩下他倆了。
秦雪玲打了個哈欠：“總算來了，體檢報告他們會直接傳送給本人，我就先走了。”
秦逸見縫插針道：“我也先走了，大哥聲聲爸媽再見~”
等這麽久，也就是想和小朋友說一聲拜拜啦。
他竄上去猛親聲聲一口，笑瞇瞇地揮揮手轉身離開。
秦雪玲不甘示弱地也去而覆返，給小朋友一個大親親，這才跟著秦逸前後腳地離開。
聲聲懵懵地摸摸自己的臉蛋，下意識看了眼爸爸媽媽，然後心虛地又抱著大哥的脖子，不去看爸爸。
嗚嗚，聲聲今年說了好多秘密，今晚就先不和爸爸媽媽睡了。
秦樓看了眼裝鵪鶉的聲聲，不置可否，抱著小朋友率先準備走：“走吧，回家，回家後我們聊聊。”
還聊？
秦陌眉頭微蹙：“不是開過會了？”
秦樓淡定自若：“新的會議，和爸有關。”
秦陌放心了：“哦，讓你爸開，我沒空。”
沈珩皮笑肉不笑：“都已經體檢過了，阿樓怎麽還這麽不放心爸爸呀？是因為爸爸……”
“不做人，”秦樓瞥了眼沈珩，“我不信你。”
沈珩：“……”
等上了車後座，他狀似不經意般地問秦陌：“阿陌，我們當股東的，體檢報告是不是會提前出？”
早點把老大忽悠走吧，不然他覺得他真的要殺人了。
秦陌聞弦知雅意：“嗯，最晚兩個點出。”
沈珩驚訝：“這麽快？阿樓要不爸爸把手機給你？免得你又說爸爸串通了醫院不做人。”
秦樓沈默兩秒：“如果你想，也可以。”
嘖，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他沒收了沈珩的手機，一路開著車回家，也沒多吭聲。
小朋友自己就露了餡，自然也是不吭聲的，上了車就開始說自己困準備睡覺了。
秦陌抱著小孩，小孩閉上眼睛裝睡，一路回到家，竟然也真的睡著了。
他跟秦樓沈珩說：“我帶聲聲去睡，你們聊。”
秦樓卻沒就這麽答應：“媽，跟你也有些聯系，等人齊了，我們再開個家庭會議。”
秦陌：“。”
他不得不將目光挪到沈珩身上：你招惹你兒子了？幹嘛牽連我？
沈珩讀懂了對方的眼神，滿臉無辜：一路都跟著你呢，怎麽招惹。
秦陌心想也是，這些天他都跟著沈珩呢，怎麽招惹啊，那就是算舊賬了。
真小氣。
秦陌心想，也不知道堂堂一個大將軍，能這麽小心眼，多久的老黃歷了也要和他們算。
秦樓聲音幽幽：“爸媽，不要當著我和聲聲的面眉目傳情，我們還是孩子。”
秦陌&沈珩：“……”
眉目傳情都敢說了，看來是抓住了他們不小的把柄啊。
沈珩微微瞇了瞇眼，到底還是輕輕笑了下：“好吧，老大你先跟我來書房。”
秦陌表情也自然地點頭：“我送聲聲去睡覺。”
沒關系，開完會就揍孩子，打一頓是一頓。
——
那天下午的會議到底說了些什麽，除了當事人，連聲聲都不知道。
還在家杵著的秦逸只感覺最近老大好像忙了不少，每天都在來去匆匆，臉色黑漆漆的，一點都不敢招惹。
被送去幼兒園讀書的聲聲則發現大哥最近好像經常充電，甚至都不避諱去衛生間了，直接在自己房間就開哭。
而且哦，聲聲發現爸爸媽媽最近好像開心了不少，都開始想著什麽時候出去繼續度蜜月了。
小朋友撐著下巴嘆氣：“大哥好忙呀。”
再這麽哭下去也不行，聲聲決定今晚就去找大哥，幫大哥解決困難。
說做就做，小朋友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在關註大哥。
今天的大哥更忙了，雖然沒有離開家裏，但好像電話不斷，接完一個又接一個，時不時還非常擺爛地將頭杵在沙發上裝死。
因為二哥三姐都不在家，爸爸媽媽也不下來一樓，大哥現在非常放松，只要累了就開始變成軟骨頭。
聲聲觀察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噠噠噠地跑過去，坐在沙發前面，安靜地盯著大哥。
隱隱察覺到小朋友的註視，秦樓沈默兩秒，抹了把臉坐好，又是一副靠譜大哥的模樣。
“怎麽了？”
聲聲跟大哥說：“大哥，不能傷害身體哦，你最近好忙哦。”
秦樓微微自閉了一下，深呼吸，把小朋友抱了起來：“忙過這一陣就好了。”
他說起這事就非常地咬牙切齒。
猶記得那天，他將爸媽都叫到了書房，表情嚴肅，開始和他們當面對峙，關於爸身體情況為什麽不跟他說。
難道他不是家裏老大了嗎？
他爸當時還準備拿體檢報告狡辯呢，直到知道了秦樓現在被封印的記憶揭開了之後，他沈默了會兒，表情古怪地問：“你不害怕？”
秦樓嗯了一聲：“不怕。”
真要怕，他怎麽會有膽子將那鬼手擒住？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慌亂，以及擔憂吧。
不過這些，臉皮薄的秦樓是不會說的。
兩口子又沈默了會兒後，他媽直接了當：“不是你怕鬼，我們瞞你做什麽？”
秦樓：“？”
他爸更是直接下指令：“既然老大都知道了，那爸爸和媽媽的公司就都交給你了，好好經營。”
秦樓：“？？”
隨後，他才明白，原來他爸所謂的事業，就是將一群鬼住民給收攏了，所以他們是黑戶。
既然老大知道了，沈珩也不繼續隱瞞，甚至給秦樓說了自己其他的幾處獵食場，告訴他，可能這些地方會被曝光，他可以現在就將這些收入囊中了。
秦樓簡直要罵出聲了：“為什麽會被曝光？”
沈珩嘆氣：“這些聚陰地越來越多了，我們想了想，與其封印起來當獵食場，不如開放，陽氣沖刷多了，總會逐漸正常的。”
不然聚集多了，說不定還會發展成他們原來世界那樣。
秦陌最初也不清楚，回來和沈珩聊了之後，他們才做了將獵食場給秦樓經營的決定。
秦樓明白，但是——
“鬼消失了怎麽辦？”
鬼應該也怕陽氣吧？要是真給他們上身份證，也挺麻煩的，死亡人口這麽多，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被國家查。
哦，關鍵是給這麽多的黑戶上戶口，也挺麻煩的。
沈珩想了想：“也是，到底是爸爸的口糧，消失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秦樓：“。”
沒關系，他爸就是這麽不靠譜，他早就知道了，他爸都死了，他應該包容，應該——
“那是阿樓的事情了，阿樓這麽能幹，連這都想不到辦法嗎？”他爸爸很驚訝地看向他。
“嗯，我們家你管賬，你自己做主，我和你爸準備出遠門一趟，就在最近。”他媽難得給了他一大串的交待。
秦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兩口子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撂擔子不幹了，甚至連揍孩子也不揍了，說完就一前一後若無其事地準備終止會議離開。
自然，氣壞了的秦樓也忘了和他們說聲聲知道爸爸是鬼的事情。
但這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秦樓心想，讓兩口子自己瞞去吧，總不能什麽活兒都要攬在身上，他又不是真社畜。
回到今天，秦樓這些天焦頭爛額地給爸媽收拾爛攤子其實倒也算心甘情願，怎麽說這都是一群可以007的勞動力啊！
只要忙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秦樓想歸想，但得到了聲聲的安撫後，到底還是繃不住了。
他直接將聲聲抱起來，臉埋到了小朋友軟乎乎的肚皮裏，低聲喃喃：“不辛苦，命苦。”
誰讓他有這麽一對不靠譜的父母呢？
聲聲揉揉大哥的頭：“大哥不哭哦，聲聲給你埋肚肚。”
本來就沒哭的秦樓：“……”
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和聲聲強調一下。
“大哥沒有哭，大哥不愛哭。”
聲聲嗯嗯點頭：“今晚聲聲陪大哥睡，給大哥埋肚肚，好不好？”
秦樓……秦樓有些猶豫。
聲聲歪頭，拍拍自己的肚子：“聲聲肚肚很好埋哦，比小枕頭還軟的！”
像是在推銷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一樣，秦樓瘋狂心動。
反正，反正他又不哭，就是埋肚子而已，聲聲都同意了啊！
糾結再三，秦樓又覺得自己今晚估計得充電一下的，和聲聲一起睡，要是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這麽沒了怎麽辦？
他反覆糾結，聲聲幹脆不等了，非常大方地拍拍自己胸口：“聲聲說了算，聲聲要和大哥睡！”
立刻，小朋友抱住大哥的脖子，軟聲撒嬌：“好不好嘛大哥？”
好好好，怎麽能不好呢？
大哥非常沒有底線地答應了小朋友的請求。
沒關系，等聲聲睡著了他再去辦事，聲聲不會知道的！
秦樓心想，有一個懂事乖巧的弟弟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之後的幾天，秦樓都被聲聲粘著一起睡，關系好得秦逸都要吃醋了。
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除了他戰隊剛組建好需要不少時間訓練以外，家裏還出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他們的小幺，要期末考試了。
臨近月底，幼兒園也要開始期末考試了。
聲聲這段時間因為家裏各種忙碌的關系，幹脆給小朋友請了長假。
這個假期雖然長，但不包括期末考試的時間，小朋友還是要去考試的。
到了臨近考試的時間，聲聲整個人都蔫蔫的，雖然聲聲不是小學渣，但也沒有那麽喜歡學習，他更喜歡和媽媽學習驅鬼的東西。
而且，聲聲的成績也就是中等，幼兒園的教學進度不慢，聲聲有的地方都雲裏霧裏的，還得回家讓哥哥姐姐教，他不喜歡。
這樣顯得他笨笨的，明明統統，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說，聲聲很聰明的。
自然而然地，小朋友也不是很喜歡考試。
但再不喜歡也得去考試，家裏對他沒什麽要求，小朋友也沒什麽壓力，盡力就好啦！
到了考試前一天，像是全家總動員一樣，大家都坐在一起開會，會議內容關於誰去陪考。
秦樓當仁不讓地說讓自己來，但秦逸和秦雪玲並不樂意，前些年小朋友都沒什麽考試的，今年可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們必須要參與小朋友人生中的眾多第一次！
當然，這個理由並不能在大哥這裏過審。
“什麽第一次，聲聲第一次談戀愛你們也摻和？胡鬧！”秦樓偷換概念，面不改色道，“你們忙自己的，我去就行。”
秦雪玲哼了一聲：“老大，要說忙你才忙吧，我都放暑假了，我才是最閑的。”
秦逸卻冷不丁道：“那混球不是還在糾纏你？你最近多累啊，我去就行了。”
秦雪玲皮笑肉不笑：“秦逸，你的四個隊友更需要你呢，別讓爸媽名聲掃地。”
秦逸不甘示弱：“怎麽就讓爸媽失望了？我們好著呢，訓練也不能一整天都訓啊，我這叫去放松身心。”
秦樓扯扯嘴角，揉揉眉心：“都別爭，我去。”
倆不省心的異口同聲：“憑什麽？！”
秦樓面不改色：“聲聲這些天都和我睡，我去，他放松些。”
看他們表情難看，秦樓又補充道：“我成績好，可以給聲聲蹭學氣。”
輟學秦逸：“……”
穿越秦雪玲：“……”
是了，老大是頂級高校的高材生，大四那年就開始出入自家公司，常年拿獎學金，確實是個學神級別的人物。
他倆……真要論起來，一個是高中都沒上就穿越了，一個是從出生就沒怎麽上過學，這一點，確實不敢和老大比。
秦樓還納悶呢，自己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把這倆都釘住了。
成績好這麽好使？
想到自己穿越半途而來的身份，他又有些淡淡的心虛。
但為了得到這個陪護權，他到底還是撐住了。
等弟弟妹妹哼哼唧唧地回房間後，不是很放心的秦樓猶豫片刻，還是從秘書那拿到了桑知意的電話。
說起這個，秦樓也想了起來，關於桑知意，聲聲似乎也有些遮遮掩掩。
不說別的，閻愛醫院肉眼可見的不是一般的醫院了，他們去的員工內部體檢小樓還能見到桑知意，怎麽想，也有些蹊蹺。
當然，秦樓也沒腦洞大開到他和記憶中的人一起過來的地步。
只是綁定系統後，他也變得大膽了一些。
往大了說，若是桑知意和秦危樓真有什麽聯系，比如前世今生一類的，秦危樓當年可是狀元，那學氣多足啊！
往小了說，若桑知意沒什麽特殊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總裁，那也不擔心。
至少對方的高學歷是實打實的，也有學氣！
而且，隱隱約約的，秦樓總惦記著，自從在閻愛醫院看見了疑似故人身影，卻被聲聲認證是桑知意後，他總惦記著，想將人約出來試探試探。
這一猶豫，就猶豫到了今天。
想到這，行動派的秦樓這次不再猶豫，直接撥打了桑知意的電話。
“桑總，明天周末，有空嗎？”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驚訝地問了些什麽，秦樓面不改色地解釋：“事關弟弟，不得不謹慎。”
“聲聲好久沒學習了，看他似乎有些緊張，要是有人給他蹭蹭學氣，那應該會好不少。”
“行，我家在……”
搞定。
秦樓捏著手機，沈默了會兒，到底還是不放心地，又找了自己的高材生秘書。
桑知意是私心，聲聲是重心。
萬一桑知意的學氣不夠呢？都有鬼了，怎麽就不會有學氣呢？
當然秦樓也明白，幼兒園可容納不了這麽多的人，按理一個崽崽就能叫一兩個的，所以他就只叫了一個秘書，給三倍加班費，讓她到家裏，給聲聲蹭蹭才氣和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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