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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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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你回自己家怎麽按門鈴啊?”林欣悅笑著回身從鞋櫃找雙拖鞋出來,結果關門聲一響,她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幹嘛?搞襲擊啊?”林欣悅笑了笑,拍拍蕭謹辰還在腰間的手,“你辛苦了,還趕著回來。”

蕭謹辰安靜地抱了好一會,對於一直漂泊做生意的他來說,這種有人在家等自己的感覺讓他甘之如飴。林欣悅好似能體會他的心情,也沒說什麽,也沒動,就給人這麽抱著,手掌跟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環在腰前的手背。蕭謹辰在外一身風霜變得溫暖後,才松手一起坐在門口新增加的兩個並排的皮質方椅說:“我想著你會過來家裏守歲,我就想幹脆趕回來算了。”

他今天中午的跟股東的飯局一結束,心血來潮想回來。看著運氣好回韓江的商人很多,飛機班次還有,也有機票。原來的票都沒退,直接就回來了。

林欣悅接過他手裏的包,給人家遞了拖鞋,箱包出差兩天而已也不算重。

就算以後做了家人,兩個生意人見面還是那件事:“我這三天付完人工和給方茗的分紅,還有給光哥的分潤,我這邊凈賺一萬多呢!”

她隨手把包放在沙發上,倒了杯水遞給蕭謹辰時,蕭謹辰已經坐到了沙發上。

“吃飯了嗎?想吃什麽我給你煮。”

電視的春節聯歡晚會還沒結束,聲音開得挺大,整個家裏非常有人氣。而且林欣悅和方茗今天在別人攤位那買了不少過年的貼畫和掛飾,把家裏搞得過年味濃厚。剛才蕭謹辰上樓走到家門口,門上春聯都已經換了新。

橫批不是現在最熱銷的“財源廣進”、“五福臨門”,而是非常樸素的“平安喜樂”。

蕭謹辰一手放下水杯,又是抱住她:“謝謝你。這個家變得很溫馨。”

這回人家腦袋就在肚子前,林欣悅幹脆擼起了蕭謹辰發膠處理得精英樣式的腦袋。反正人家不出去了,幹脆把握機會玩玩,讓兩個人的距離更近。

剛才手心還能感覺到毛呢外套帶著濕冷的露氣,想來一定是緊趕慢趕才會來的。她調皮道:“你別嫌棄過兩天這些都得換成百年好合就好。”

蕭謹辰不想松手,溫暖的懷抱繾綣,年輕時工作後靠安靜的休息調整,現在覺得家裏有人為自己開門,熱熱鬧鬧等著自己回來的感覺,是以前難以想象的舒服。

蕭謹辰雖然抱著,但是如果可以他想要更多。

他開口說話轉移註意力:“你這三天的成績不錯,想要什麽獎勵?”

林欣悅覺得自己想被哄的小孩,考了一百分就有糖吃。

“我都已經拿了錢和車做彩禮了,又沒有一分嫁妝,哪裏好再要什麽?”

她低低笑了笑,把頭在對方懷裏拱了拱,“是我自己的生意,我都賺到錢了,不需要獎勵。”

蕭謹辰松開懷抱,手卻沒有離開,轉過身順勢坐在沙發上。

他仰視著面前初嘗成功滋味的愛人,她確實很高興,滿臉的笑容,眼裏都是亮晶晶的。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溫柔道:“我的老婆就算是為了自己賺錢,可以有獎勵。”

水晶燈的折射下,林欣悅看著蕭謹辰專註而寵溺的眼神,心裏沒由來的發熱。他好像在說,不需要理由,他只是想給。

現在叫他摘星星,像他這樣認真的人會不會真的思考給自己找星星呢?

求婚只是三個月前的事情,兩個人因為新的關系而纏綿的關系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忙碌的工作沖淡了。

想著上次見面的時候,他還在為自己通宵趕工,兩個人就是牽牽手抱一抱而已。

林欣悅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小鹿般圓圓的眼鏡濕潤,小小聲地含糊說:“吻我就好了……”

“只要這樣?”蕭謹辰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明知故問。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家裏穿得單薄的未婚妻腰間打圈。自己當然樂意跟她更加親密,但是過幾天就是結婚的日子,並不用急著這個時候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說好聽點,他想保持禮貌紳士的形象到最後一刻。

畢竟結了婚之後,自己就是家裏那個柴米油鹽,早晚被人相看兩厭的老頭了。

林欣悅微微瞇起眼睛,雙腿已經上了沙發跨在他的腿側。

端著這個假惺惺的腦袋,居高臨下地小聲抱怨:“廢話真多!”

林欣悅傾身湊上去親了一下,見他紋絲未動,又啵唧地用力地親了一口。

這明顯還不夠,她成功,她亢奮,她對其他人的冷靜都是一種故作姿態的矜持。可是在愛人面前,她要的是濃烈的讚賞,是最有分量認可,她要看到愛人主動釋出對自己最強烈的渴求。

林欣悅不滿地在喉嚨溢出一聲輕哼。

蕭謹辰深深地盯著她,用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看似對著晴天點水的小把戲無動於衷,但是還在她後腰的手用力壓近了幾分,啞著嗓子只說了兩個字:“過來。”

林欣悅被這兩個字蠱了心神,雙手從他肩上劃過,主動壓下身子靠近。

蕭謹辰單手捏著她的下巴,她心跳加速,眼睛只是眨巴一下,便被反客為主地被迫張開嘴采擷。

下巴被捏得酸麻,嘴裏被追得越來越狠,節節敗退。她心跳亂了節奏,耳朵已經聽不到電視的聲音,懵了的腦子裏卻能捕捉到男人急切的換氣聲,和自己可憐兮兮的呻-吟。

不顧一切的宣洩,是身位的反轉。從居高臨下到被壓在懷裏,林欣悅已經坐在對方的腿上,雙手從他身後收緊,就連胸口都貼著對方,牢牢的抱在一起。

一月的冬天,男人風塵仆仆地回家,身上的外套還沒退下。但是女人已經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最原始的渴求。

這就是她期待的。

最能滿足她現在亢奮情緒的東西。

林欣悅已經有些喘不過氣的情思恍惚,從疾風驟雨到意猶未盡,兩個人親了一會才慢慢拉開距離。

男人明顯更加游刃有餘,摸了摸她的下巴,拇指輕掠過又紅又腫的嘴唇,揉過濕漉漉的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林欣悅壓著腰腹不舒服地扭了一下,把腦袋擱在對方的肩膀上,才懶洋洋喘氣:“要吃飯嗎?”

“吃。我晚飯還沒吃。”不吃飯怕是不行。蕭謹辰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撐在沙發上,任由對方熊抱自己。

林欣悅深深地從鼻尖呼了一口氣,才從他身上起來。

“你去洗澡,我給你做飯。”

兩人心照不宣,林欣悅幹脆利落地轉身進廚房,蕭謹辰行動如常地拿包進了一樓的臥室。

等到蕭謹辰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了一晚蝦肉雲吞,一條吃剩下的魚,還有新作的蝦滑絲瓜湯和香煎墨魚旦。全都是店裏的貨,不過是新鮮貨。

來不及煮飯煮粥,這雲吞還是林欣悅用蝦滑加鮮蝦仁現包的,費了一些功夫。

不過,好在蕭謹辰沒那麽早出來,夠她湊這桌三菜一湯。

蕭謹辰拿起筷子:“你不吃嗎?一起吃點,這我吃不完。”

“不行,我這幾天要減肥,初四還要穿婚紗。”林欣悅雖然這個美食節忙,明天才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結婚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她真的擺爛,畢竟他們發出去的請帖可不少,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給蕭謹辰爭面子。

蕭謹辰本想說其實沒必要,但是話到嘴邊沒說出口。還是想著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便改口問:“這個魚是你今晚特地吃剩的嗎?”

林欣悅放棄了坐在他對面,而是坐到他身邊,慵懶地把頭擱在桌上的手臂上。

“我今晚跟方茗一起吃的,年年有魚嘛,總要剩下留著過夜。”她腦袋不動,嘴巴一張一合地提醒道,“不能吃完,也不能翻身哦!”

“知道。”蕭謹辰開始打聽美食節的事情,林欣悅當然樂得說,一整頓飯基本就是光聽她在那裏興奮地說著這三天的生意。最後蕭謹辰把碗筷拿去洗碗槽洗的時候,林欣悅還沒說完。

“明天去林老板家裏拜年的時候,順便把你這幾天收到的零錢都帶過去吧。不是要跟林老板換大鈔嗎?那麽多錢放在店裏不安全。”

林欣悅笑了笑:“我放在咱們家裏保險櫃了,就新買的那個。”

蕭謹辰對於咱們家的說法很受用。

“那還是拿去換成整錢吧,反正林老板他們平時需要用。”

林欣悅雙手撐著下巴,跟朵向日葵一樣,面朝蕭謹辰不斷在洗碗池和消毒碗櫃間轉動。

“待會你送我回去店裏,我去店裏睡。”

蕭謹辰明顯的怔住了,停頓了一下,才問原因。

“珍姐說了,為了婚姻幸福,我們結婚前一天不能見面,而且我其實最好不要在你家過夜比較好。你要是回來了,我就不幫你守夜了,我回去陪方茗。”

蕭謹辰噗嗤笑出來,為了這個理由他接受。

“你今晚看著房子增加的東西,還滿意嗎?既然後面我們不能見面了,你看哪裏不好跟我說,我來安排。”

“明天初一去珍姐家拜年,再試一試婚紗。初二跟你家裏人見面吃飯,初三我們就要分開了啊。”林欣悅嘆了口氣,“感覺好像時間很緊……”

她又朝蕭謹辰疑惑道:“可是我又覺得我們好像也沒什麽要準備的。”

蕭謹辰擦幹手,牽手把人帶到沙發看電視。

“那是我們覺得的,因為我們都是一個人,一旦對於婚俗沒要求不就跟我們現在這樣輕松嘛。等到明天去林老板那,還有我家裏人他們過來,指不定就突然多出很多事情。”

林欣悅整個人依靠在對方身上,想了想,擡起下巴看著對方,男人下顎就在眼前,“到時候電話聯系。”

蕭謹辰沒想到她突然就一副很配合的樣子,“這回可以搞傳統了?”

“哎呀,主要是你家裏人。我這邊肯定是隨便的。”林欣悅偏過臉,實話實說,“婚宴結束後,以後一年可能只能見一次。我不想給人不好的印象。”

說到這裏,林欣悅坐直了身體,認真道:“就像你幫忙拓寬了紫菜的銷路,但是我感覺我也沒供應多少紫菜,對你姐姐好像是個負擔反而……”

“沒關系的。”蕭謹辰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不會在意這些。而且那是她沒有用心賣,才需求低,不是你的問題。”

林欣悅覺得他只是安慰自己,洩氣地又軟骨頭地靠在他身上,“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還是覺得是我的產品不夠吸引人,才會銷路不好。”

“大過年不要想這些了。你才忙完,好好休息,節後我們再一起找一個新的突破口。”

林欣悅誠懇的嗯了一聲。

不是妻子有求於丈夫提攜幫助,也不是丈夫對妻子從之任之。而是兩個人,有誰遇到困難便一起面對。

林欣悅覺得自己還是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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