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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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俗話說得好，一場秋雨一場寒，自從那場暴雨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早晨傍晚都得添件外套。
謝郁的第一件外套是柳華帶來的。
展會在即，白溫璟忙的整夜不回家，謝郁只好每天孤零零的額一個人上下班，還有些不適應。
那天一到家，就看到門口站著個女人，謝郁下意識的防備起來：“你怎麽在這？”
“我來看看你，”柳華的臉頰依舊瘦削，不過那雙眼睛卻清明不少，比前幾次看起來狀態都要好，“這麽冷的天，怎麽還光穿著短袖啊？”
柳華伸手去摸他的胳膊，謝郁又是下意識的想閃躲，但是觸及柳華失落的眼神，便又止住動作，不自然的接過那件衣裳。
“謝謝。”
“沒事，”看到謝郁收下衣服，柳華眼神一亮，看起來很激動，“我……我聽你白叔叔說了，你要去法國留學？”
謝郁抿了抿唇，點頭道：“對。”
“那錢夠不夠啊？你要是缺錢……”
“不用你擔心，我有錢。”
柳華被拒絕，一時間仿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好半晌才僵硬的笑著點點頭：“那就好，到了國外，要註意身體啊。”
“嗯，”謝郁低頭看著手裏的衣裳，輕聲說：“你要是沒事就早點回去吧，司機帶你來的嗎？保鏢呢？”
“我正常的時候不用保鏢陪著，”柳華眼尾染上淡淡的笑意，“都是你白叔叔小題大做，哪裏就那麽嬌貴，還得保鏢陪著。”
“您多註意身體。”
謝郁看著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這麽多年母子第一次見面，反倒讓兩人生分起來。
對母愛的渴望，對柳華棄他而去的恨意，還有現在想釋然卻難以忘卻的覆雜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匯聚成一句簡單的“慢走不送”。
“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謝郁點頭，往旁邊退了一步看著她走向電梯，電梯緩緩上行，等電梯的空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電梯到達，柳華才回頭，笑著說：“你跟溫璟的事情，媽媽不會過問，媽媽只希望你幸福。”
電梯門緩緩閉合，謝郁站在原地，抱著那件暖和的外套，沈默的看著緩慢下行的電梯，直到電梯下行到一樓，他才有了動作。
他抱著衣服走到樓道的窗戶旁，步伐不緊不慢卻每一步都邁的很大，仿佛著急看什麽又不想表現出來似的。
秋意漸濃，白溫璟整天靠著咖啡吊著命，忙起來連厚衣服都忘了穿，終於在一場秋雨中不幸被流感病毒擊中。
謝郁冷著臉給他往嘴裏塞了兩片退燒藥，把水杯往他嘴邊一放，扶著他的肩膀說：“喝。”
白溫璟苦著臉，想借著生病撒撒嬌，把這幾天的親親都補回來，結果一擡頭看著謝郁堪比鍋底的臉色，頓時什麽都不敢說了。
“我這不是一著急忘了穿外套嘛，”白溫璟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也不是故意要生病的。”
謝郁冷哼一聲：“那怪我嘍？”
白溫璟心虛的低下頭，默默地把自己埋進被子，裹成一個蠶蛹：“我想睡覺。”
謝郁把燈“啪”的關上，倒了杯溫度稍高的水放在床頭櫃上，爬到床的另一邊躺下。
黑暗中，謝郁背對著白溫璟，閉著眼睛假寐，沒一會身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謝郁立馬翻身坐起來，看著裹著被子往外走的白溫璟，連忙從床的另一邊翻下去：“怎麽了？想吐？”
“沒有，”白溫璟似乎沒料到他醒著，刻意壓低的聲音擡高了些，“我出去睡沙發吧，萬一把你傳染了就不好了。”
謝郁臉一黑，沒好氣的把他按回床上：“瞎操心什麽，我身體好著呢，你趕緊休息。”
“要不還是……”
“還是什麽，”謝郁語氣有點不耐煩了，幹脆把他抱起來放到床上重新裹好，“距離開展還有不到半個月，你不會就像這樣參展吧？這可是盼得第一次正式亮相，還有你最近積壓的工作可沒人幫你管。”
白溫璟虛弱的笑笑：“不是還有你嘛，盼得要是能在白皓的摧殘下活過來，我就……就嫁給你，讓你當二老板怎麽樣？”
謝郁看著他的眼神一變，站在床邊沈默一會，一言不發的躺回床上。
身後的呼吸有些混亂，夾雜著白溫璟不明顯的夢囈，謝郁不自在的閉著眼，抱著胳膊，本就混亂的腦子因為白溫璟的那句話變得更亂了。
他很清楚自己不會在一個人身上跌倒兩次，尤其是現在白溫璟態度不明，他不想在獻出真心後再被狠狠的羞辱一通。
那樣的過去太難堪了，他必須要把主動權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裏。
次日一早，白溫璟燒的更厲害了，多日沒有好好吃飯，又加上高強度的工作，白總引以為豪的自愈能力終於失效了。
“你這樣不行，”謝郁看著三十八度的體溫計，把白溫璟從被窩裏扒拉出來，穿上厚衣服塞進車裏，開車直奔醫院，“你這得打針了。”
等紅綠燈的功夫，謝郁又摸了摸白溫璟的額頭，低聲嘆了口氣：“怎麽溫度一點也沒退啊？”
白溫璟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不嚴重，”他捂著唇低低咳嗽兩聲，虛弱的靠在座椅上，扭頭看著開車的謝郁，眼含笑意，“我說了給你買輛車，你又不要，不然把這輛送你？”
說完不等謝郁回應，他又感慨似的說：“就是送你輛二手車，總覺得跌份了。”
謝郁白了他一眼：“誰稀罕你的車，趕緊閉嘴休息吧。”
白溫璟笑著笑著，猝不及防被嗆了一下，歪著頭悶聲咳嗽起來，連帶著肩膀也顫抖起來。
謝郁餘光看了他幾次，終於還是沒忍住，伸手拍拍他的背，把水遞給他：“慢點，喝點水。”
白溫璟接過水，小口喝了幾口，低聲說：“謝謝。”
是個很有距離的詞語，謝郁聽著有點別扭，悶聲看著前方的車不搭理他。
到了醫院，白溫璟很快被帶進輸液室，謝郁本想在這裏陪他，但是公司那邊林蕭實在是忙不過來了，只好打電話催他趕緊回來。
“白總，你再不趕緊好起來我們就撐不住啦！”林蕭在電話那頭大聲哭訴，“謝郁不在，周笑也不在，我們一下子損失兩大勞動力，白總你說句話啊。”
白溫璟暈頭暈腦的，聞言便趕緊朝著謝郁擺手：“未來的二老板，快去拯救我們岌岌可危的愛情結晶。”
謝郁無語的看著他：“那你呢？”
“我當然是在這裏打針啊，”白溫璟又擺擺手，言語裏帶著催促的意味，“你快去啊，我一個大男人還能出什麽事不成？”
謝郁實在放心不下，只好找護士交代兩句，又頂著護士八卦的眼神跟白溫璟細細叮囑了一遍，等林蕭等不及了又一次打電話過來催，這才帶著一萬個不放心離開醫院。
周笑莫名失蹤，胖哥的設計方向出了偏差，有幾個作品沒法按時展出，正在加急改稿，白溫璟住院，只能由林蕭跟主辦方對接，偏偏主辦方的要求還特別多，氣的林蕭在辦公室抓狂。
謝郁趕到公司的時候，剛好看到林蕭跟主辦方派來的人拍桌子：“明明說好的東邊三塊場地都是我們的，為什麽少了一塊？”
主辦方派來的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喝咖啡，而主辦方的助理伶牙俐齒的跟林蕭對戰：“地方有限，我們也是要賺錢的，當然要把場地給更需要的人，您說對不對？而且貴公司有幾個展品根本不符合主題，不需要三塊場地啊。”
“我拜托你搞清楚，我們是付過錢的？”
“這個……”
“師兄？”謝郁敲了敲門，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你怎麽在這？”
魏子坤，謝郁直系師兄，同珠寶專業畢業，當年的二手電腦還是他幫忙淘換來的。
“謝郁？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出國留學了嗎？”魏子坤一臉驚喜，張開胳膊站起來，一把抱住他，激動地晃了晃，“真的是你啊，最近怎麽樣？怎麽找了這麽個小公司啊？”
“也不算小了，”謝郁拍拍他的肩膀，看向小助理，“怎麽回事啊？”
“哎呀，”魏子坤剛要說什麽，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哥倆好的摟住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低聲問：“我記得，這公司是白溫璟開的吧？”
謝郁憋屈一瞬，在魏子坤的眼神威逼下，洩氣的點了點頭：“是。”
“大情種啊！”魏子坤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一巴掌，“你可真是……讓我說什麽好！你就為了他放棄出國了？”
“沒有，”謝幽抿了抿唇，“大概過年前後就走了。”
魏子坤眼裏馬上露出讚許：“就該這樣，幹脆利落的跟他一刀兩段！”
謝郁無奈的笑笑：“好啦師兄，這是什麽情況啊？不是說好了三塊場地的嗎？”
“你說幾塊就幾塊，”魏子坤爽快的拍拍他的肩，扭頭招呼小助理，“小劉，走了。”
小助理聽到召喚，馬上扭頭看向魏子坤：“啊？不……不吵了啊？”
“一家人吵什麽吵，”魏子坤朝著謝郁眨了眨眼，摟著小劉的肩膀往外走，路過謝郁的時候還賤兮兮的比了個加油的動作，“加油哦，可不要讓師兄失望。”
謝郁移開視線假裝沒聽到。
兩人走後，林蕭氣的叉著腰在辦公室走來走去：“氣死我了，簡直要氣死我了！周笑那小子到底去哪了？！”
說完，她看向謝郁，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給力嗷，”又探出辦公室，朝著愁的吃零食的胖哥怒吼，“還不快點！”
胖哥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恨不得把自己團成球塞到辦公桌底下再也不出來。
兵荒馬亂的一天終於過去，謝郁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卻收到了來自白溫璟的消息。
騙子：我回白家一趟，晚上早點休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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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溫璟接過水，小口喝了幾口，低聲說：“謝謝。”
是個很有距離的詞語，謝郁聽著有點別扭，悶聲看著前方的車不搭理他。
到了醫院，白溫璟很快被帶進輸液室，謝郁本想在這裏陪他，但是公司那邊林蕭實在是忙不過來了，只好打電話催他趕緊回來。
“白總，你再不趕緊好起來我們就撐不住啦！”林蕭在電話那頭大聲哭訴，“謝郁不在，周笑也不在，我們一下子損失兩大勞動力，白總你說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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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在這裏打針啊，”白溫璟又擺擺手，言語裏帶著催促的意味，“你快去啊，我一個大男人還能出什麽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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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笑莫名失蹤，胖哥的設計方向出了偏差，有幾個作品沒法按時展出，正在加急改稿，白溫璟住院，只能由林蕭跟主辦方對接，偏偏主辦方的要求還特別多，氣的林蕭在辦公室抓狂。
謝郁趕到公司的時候，剛好看到林蕭跟主辦方派來的人拍桌子：“明明說好的東邊三塊場地都是我們的，為什麽少了一塊？”
主辦方派來的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喝咖啡，而主辦方的助理伶牙俐齒的跟林蕭對戰：“地方有限，我們也是要賺錢的，當然要把場地給更需要的人，您說對不對？而且貴公司有幾個展品根本不符合主題，不需要三塊場地啊。”
“我拜托你搞清楚，我們是付過錢的？”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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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郁？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出國留學了嗎？”魏子坤一臉驚喜，張開胳膊站起來，一把抱住他，激動地晃了晃，“真的是你啊，最近怎麽樣？怎麽找了這麽個小公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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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魏子坤剛要說什麽，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哥倆好的摟住他的肩膀，湊在他耳邊低聲問：“我記得，這公司是白溫璟開的吧？”
謝郁憋屈一瞬，在魏子坤的眼神威逼下，洩氣的點了點頭：“是。”
“大情種啊！”魏子坤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一巴掌，“你可真是……讓我說什麽好！你就為了他放棄出國了？”
“沒有，”謝幽抿了抿唇，“大概過年前後就走了。”
魏子坤眼裏馬上露出讚許：“就該這樣，幹脆利落的跟他一刀兩段！”
謝郁無奈的笑笑：“好啦師兄，這是什麽情況啊？不是說好了三塊場地的嗎？”
“你說幾塊就幾塊，”魏子坤爽快的拍拍他的肩，扭頭招呼小助理，“小劉，走了。”
小助理聽到召喚，馬上扭頭看向魏子坤：“啊？不……不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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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郁移開視線假裝沒聽到。
兩人走後，林蕭氣的叉著腰在辦公室走來走去：“氣死我了，簡直要氣死我了！周笑那小子到底去哪了？！”
說完，她看向謝郁，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給力嗷，”又探出辦公室，朝著愁的吃零食的胖哥怒吼，“還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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