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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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贏厭直起身，放下紅鸞帳，去角落搬來矮榻放在床下。
紅鸞帳內，神虞低垂著眉目，玉面悲憫。
贏厭合衣正要躺下。
神虞忽擡了眸，道：“麒麟，今夜本座想與你做個真夫妻。”
贏厭動作一頓‘騰’地紅了臉，又羞又憤道：“我說了，你身體尚小。”
她以為，他不想嗎？
他重生後，成人的靈魂被困在孩童的身體，又總會夢到她在夢中撫摸自己身體。
可是他不能。
他而今這樣的身份，還沒做成天下之主，怎配得上她。
今日他與她喝完三杯交杯酒，無需拜天地，它來了也要承認她是他妻。
圓房之事來日方長，他尚未準備好，怎敢唐突她。
神虞撩開紅鸞帳，站在地上，褪了衣。
一片昏紅中，她赤身站在床前，身形高挑，膚色如白玉，玉峰高聳，腰肢長而纖細。一如天公精雕細琢地赤身之神，泛著朦朧光暈，滿身神聖。
贏厭驀地瞪大眼，怔怔看著她，結結巴巴道：“好，好阿虞，快穿，穿上，我見不得這個。”
他話音還未落地，鼻腔湧出一陣熱湧，忙又捂住了鼻子，再不敢看她一眼，將身子背轉過去，躺下蓋了被子，充當死屍般直挺挺地躺著。
神虞眼角抽搐著。
好個不知好歹的孽畜。
他自己不要，便怪不得她了。
神虞撿起衣服穿上，躺回床上閉上了眼。
贏厭聽她躺下由衷松了一口氣，眼前頃刻浮現出方才那一幕，胸腔心跳如擂，鼻腔又是一陣熱湧。
後來，武帝每每想及那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自己，沒少捶胸頓足，恨自己錯失良機。
他但凡將眼一閉從了她，腹中有了她骨血，何至於有後面之事。
可惜那時的他，還不知什麽叫做父憑子貴，白白浪費了許多血，白遭了天大的罪。
夜上二更天。
贏厭雙眼發直躺在榻上，捂著鼻子，兩手鮮血，整個人算是從裏到外徹底蒸熟了，大口喘著粗氣。
神虞嘆口氣，下了床。
贏厭頓時警覺起來，裹著被子緊張問：“阿虞，你要對我做什麽？”
再來一次，他便真把控不住了。
神虞見他甚是沒出息，顧自來到檀木衣架前，從上面掛著的白鶴氅衣袖裏抽出一根烏黑的香，去到龍鳳燭前，將香點燃，插在桌面紅燭淚裏。
這才嫌棄道：“給你點根香安神，本座耳畔討個清凈，省得見你生生喘死。”
贏厭雙眼燒得晶潤剔透，定定凝著她背影，紅著臉問：“阿虞以後會一直待我這樣好嗎？”
神虞微轉過身，看過他晶潤的眸，避開了他視線：“會比現在更加好。”
贏厭定定看著她，任由未知的情愫將他淹沒，只覺心頭窒息得厲害。
香霧裊裊升入上空，絲絲縷縷飄散，逐漸將兩人包裹。
他嗅到奇怪的香氣，慢慢闔上眼，唇角上揚著，輕聲問：“阿虞，這香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我怎之前沒見過？”
神虞來到窗前躺下，闔了眼，道：“今日紅拂送來的，它叫引神香。”
贏厭覺不對勁，卻來不及思考了，昏昏沈沈之中，來到另一番天地。
天界瑞彩萬丈，空中女子銀發披身，赤足踩在蓮花臺，半闔眼眸俯瞰著他，一身神聖。
贏厭一身汙濁跪在地上，擡頭仰望著她，只覺她陌生又熟悉。
神虞手持拂塵，一點他眉心。
陰司，黑雲低垂。
往生橋下，惡鬼深陷火海淒厲慘吼。
贏厭疑惑看向自己，他站在往生橋下，與惡鬼為伴，掙紮在業火之中，卻覺不出痛。
那火圍繞在他身並不傷他。
神虞身披銀發，赤足站在橋上，向他伸出手：“可願上來？”
業火不痛，卻燒化了他血肉，他成了一具沒有血肉的黑紅骷髏，看著她搖頭。
他不知自己是誰，卻知自己屬於這裏，他問：“你是神？”
神虞道：“是神，也是你祖宗。”
他用空空的眼眶望著她，道：“可是我不認識你。”
神虞悲憫道：“好孩子，你是本座不成器的曾孫兒，不顧本座教誨犯了重重罪孽。”
她拂塵一揮。
前世魔王率領鐵騎，每過一城殺一城民，每得一國玉璽，亡滅一國之民。蕓蕓眾生死去一半，他身著龍袍站在九重宮闕前，一身罪孽深重。
贏厭看著自己，腳下業火逐漸沸騰，烈焰將他團團包圍，嘶吼的惡鬼認出魔主，紛紛匍匐在他腳下高呼：“魔主萬歲——”
他站在陰司火海，一身火焰，享受著惡鬼叩拜高呼萬歲，滿心暢快，道：“我恨他們，踏出這裏，必將他們統統殺盡！”
神虞拂塵一揮，業火成了紫火，贏厭被紫色火焰包圍，頓感火侵入魔骨，發出陣陣淒厲慘呼。
她冰冷道：“孽畜，你妄殺本座半數百姓，致使本座夜夜難以安睡，罪當魂飛煙滅！”
贏厭眼眶被紫火盈滿，嗜血看她：“這火燒不死我，你更困不住我！終有日，我踏出這裏，殺盡你所有民，必將你碎屍萬段！”
神虞冷笑：“孽畜大可嘴硬，本座看你能熬到幾日跪地求饒！”
第一日，他被紫火焚燒哀嚎一日一夜。第二日，他難熬慘痛，撕吃腳下惡鬼止痛。
第三日，第四日……
惡鬼漸漸被他吃盡，焚骨之痛，讓他痛不欲生，他再難站穩，卻強撐著不向她下跪。
漸漸，魔骨蛻變了。
倏忽陰司度過一年，他成了紫色火人，罪孽的汙濁更重了，他一身戾氣致使陰司地震不止。
天際黑雲詭譎翻滾，一條黑龍露出兩個龍角，瞪著猩紅的眸，向橋上的神虞發出怒吼。
神虞頓感氣血一陣翻滾，劃破手指，將血點在眉心，平靜道：“這裏本座才是天，你若真現身，本座跪你，然你一身罪孽連地府都不容。若不退，本座斬你龍骨，抽你龍筋，讓你再做不成人皇。”
黑龍猩紅的龍目，乍然清澈了，小聲發出一聲龍吟，灰溜溜消失了。
神虞看向橋下。
成了火人的贏厭，艱難向她走來。
神虞笑道：“怎麽，想殺本座？”
贏厭咬牙道：“我定能殺了你。”
神虞頷首：“本座等你。”
陰司三十年，贏厭踏出三十步，伸出手臂，幾乎能夠到她腳下的七彩霞衣。
他神色一喜。
只需再走一步，再等一年，他便可接近她，徹底殺死她了。
神虞伸出赤足，在他一年後即將碰觸到自己衣裙的瞬間，一腳將他踹回三十步外。
贏厭環視左右發現自己回到了原地，三十年的努力，竹籃打水一場空，頓感頭腦發懵，滿口腥甜。
神虞悲憫道：“好孩子，你很努力，卻是無用功。”
贏厭深吸了口氣，不發一眼，化悲憤為力量。
又是一個三十年。
他再次與她僅有一步之遙，這次卻不敢那樣大意了，最後那一步，他走得格外慎重，唯恐驚擾了她。
神虞閉著眼，在他歷盡千難，即將碰觸到自己衣裙時，及時睜開眼，後退了三十步。
贏厭楞了。
還能這麽玩？
他反應過來，氣得一身骨頭不停發顫。
神虞站在他三十步外，開始撥弄手中拂塵，懶懶道：“好孩子，再來三十步。”
贏厭站在原地，恨顫了音：“你不是我祖宗，我恨你！”
神虞天生良善，唯恐他氣死過去，一甩拂塵，往他身上壓了一座雲榭山，心疼道：“好孩子，本座是你親祖宗，走過來，本座疼你。”
贏厭氣得骨頭叮當作響，恨聲道：“你給我等著，我若不走過去將你碎屍萬段，下下輩子也不做魔了。”
神虞起了幾分精神，問：“好孩子，你若殺不了你祖宗，果不做魔了？”
贏厭氣瘋了，吼道：“你不是我祖宗！”
他是造了不少孽，可造了什麽孽，也不該有這樣一個祖宗。
神虞‘嘖’了一聲：“好個孽畜，本座還嫌你是本座曾孫兒辱了本座的門風。”
贏厭拿沒骨頭的手指她，咬牙道：“從現在起，你不準備說話，等我過去殺你。”
他背著雲榭山，開始邁步。
陰司一年後，他停在原地，開始發呆。
他記得自己明明走了一年，怎還停留在原地。
神虞嘆了口氣：“這次你要走上九十年。”
可她卻沒這個時間看他熱鬧了，外頭天亮了，引神香也該續上了。
石屋外，鰲厲挨足足十大板，被屬下攙扶著，看著石門。
往常這個時辰，王爺必要出來為神女采晨露，他再見王爺定要死諫，讓王爺小心提防百國神女。
石屋內，龍鳳燭燃盡，引神香僅剩小半截被燭淚包裹著。
神虞起了身，來到矮榻前。
贏厭雙目輕閉，唇角仍舊上揚著，一如沈睡之人。
她看著他，皺著眉。
她若在夢境裏殺了他，他沒了魂魄，豈不成了癡傻稚童。
可若不殺他，夢境之事他想明白了，怎肯放她離去，必要拿百姓威脅她。
她已然殺了他一次，何不再給他一次機會，試試度他。
神虞向門外喊：“鰲厲，去把紅拂叫來。”
一息後，鰲厲喊道：“神女，我家王爺呢？”
神虞道：“麒麟昨夜太累了，不肯起。”
鰲厲不信，忙喊：“你讓王爺說話。”
神虞只得學著贏厭聲音，冷冷喊：“滾！”
鰲厲神色一喜，果是他那個不通人性的王爺。
他喊道：“鰲厲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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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厭動作一頓‘騰’地紅了臉，又羞又憤道：“我說了，你身體尚小。”
她以為，他不想嗎？
他重生後，成人的靈魂被困在孩童的身體，又總會夢到她在夢中撫摸自己身體。
可是他不能。
他而今這樣的身份，還沒做成天下之主，怎配得上她。
今日他與她喝完三杯交杯酒，無需拜天地，它來了也要承認她是他妻。
圓房之事來日方長，他尚未準備好，怎敢唐突她。
神虞撩開紅鸞帳，站在地上，褪了衣。
一片昏紅中，她赤身站在床前，身形高挑，膚色如白玉，玉峰高聳，腰肢長而纖細。一如天公精雕細琢地赤身之神，泛著朦朧光暈，滿身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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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還未落地，鼻腔湧出一陣熱湧，忙又捂住了鼻子，再不敢看她一眼，將身子背轉過去，躺下蓋了被子，充當死屍般直挺挺地躺著。
神虞眼角抽搐著。
好個不知好歹的孽畜。
他自己不要，便怪不得她了。
神虞撿起衣服穿上，躺回床上閉上了眼。
贏厭聽她躺下由衷松了一口氣，眼前頃刻浮現出方才那一幕，胸腔心跳如擂，鼻腔又是一陣熱湧。
後來，武帝每每想及那個有賊心沒賊膽的自己，沒少捶胸頓足，恨自己錯失良機。
他但凡將眼一閉從了她，腹中有了她骨血，何至於有後面之事。
可惜那時的他，還不知什麽叫做父憑子貴，白白浪費了許多血，白遭了天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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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虞嘆口氣，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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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虞微轉過身，看過他晶潤的眸，避開了他視線：“會比現在更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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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嗅到奇怪的香氣，慢慢闔上眼，唇角上揚著，輕聲問：“阿虞，這香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我怎之前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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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瑞彩萬丈，空中女子銀發披身，赤足踩在蓮花臺，半闔眼眸俯瞰著他，一身神聖。
贏厭一身汙濁跪在地上，擡頭仰望著她，只覺她陌生又熟悉。
神虞手持拂塵，一點他眉心。
陰司，黑雲低垂。
往生橋下，惡鬼深陷火海淒厲慘吼。
贏厭疑惑看向自己，他站在往生橋下，與惡鬼為伴，掙紮在業火之中，卻覺不出痛。
那火圍繞在他身並不傷他。
神虞身披銀發，赤足站在橋上，向他伸出手：“可願上來？”
業火不痛，卻燒化了他血肉，他成了一具沒有血肉的黑紅骷髏，看著她搖頭。
他不知自己是誰，卻知自己屬於這裏，他問：“你是神？”
神虞道：“是神，也是你祖宗。”
他用空空的眼眶望著她，道：“可是我不認識你。”
神虞悲憫道：“好孩子，你是本座不成器的曾孫兒，不顧本座教誨犯了重重罪孽。”
她拂塵一揮。
前世魔王率領鐵騎，每過一城殺一城民，每得一國玉璽，亡滅一國之民。蕓蕓眾生死去一半，他身著龍袍站在九重宮闕前，一身罪孽深重。
贏厭看著自己，腳下業火逐漸沸騰，烈焰將他團團包圍，嘶吼的惡鬼認出魔主，紛紛匍匐在他腳下高呼：“魔主萬歲——”
他站在陰司火海，一身火焰，享受著惡鬼叩拜高呼萬歲，滿心暢快，道：“我恨他們，踏出這裏，必將他們統統殺盡！”
神虞拂塵一揮，業火成了紫火，贏厭被紫色火焰包圍，頓感火侵入魔骨，發出陣陣淒厲慘呼。
她冰冷道：“孽畜，你妄殺本座半數百姓，致使本座夜夜難以安睡，罪當魂飛煙滅！”
贏厭眼眶被紫火盈滿，嗜血看她：“這火燒不死我，你更困不住我！終有日，我踏出這裏，殺盡你所有民，必將你碎屍萬段！”
神虞冷笑：“孽畜大可嘴硬，本座看你能熬到幾日跪地求饒！”
第一日，他被紫火焚燒哀嚎一日一夜。第二日，他難熬慘痛，撕吃腳下惡鬼止痛。
第三日，第四日……
惡鬼漸漸被他吃盡，焚骨之痛，讓他痛不欲生，他再難站穩，卻強撐著不向她下跪。
漸漸，魔骨蛻變了。
倏忽陰司度過一年，他成了紫色火人，罪孽的汙濁更重了，他一身戾氣致使陰司地震不止。
天際黑雲詭譎翻滾，一條黑龍露出兩個龍角，瞪著猩紅的眸，向橋上的神虞發出怒吼。
神虞頓感氣血一陣翻滾，劃破手指，將血點在眉心，平靜道：“這裏本座才是天，你若真現身，本座跪你，然你一身罪孽連地府都不容。若不退，本座斬你龍骨，抽你龍筋，讓你再做不成人皇。”
黑龍猩紅的龍目，乍然清澈了，小聲發出一聲龍吟，灰溜溜消失了。
神虞看向橋下。
成了火人的贏厭，艱難向她走來。
神虞笑道：“怎麽，想殺本座？”
贏厭咬牙道：“我定能殺了你。”
神虞頷首：“本座等你。”
陰司三十年，贏厭踏出三十步，伸出手臂，幾乎能夠到她腳下的七彩霞衣。
他神色一喜。
只需再走一步，再等一年，他便可接近她，徹底殺死她了。
神虞伸出赤足，在他一年後即將碰觸到自己衣裙的瞬間，一腳將他踹回三十步外。
贏厭環視左右發現自己回到了原地，三十年的努力，竹籃打水一場空，頓感頭腦發懵，滿口腥甜。
神虞悲憫道：“好孩子，你很努力，卻是無用功。”
贏厭深吸了口氣，不發一眼，化悲憤為力量。
又是一個三十年。
他再次與她僅有一步之遙，這次卻不敢那樣大意了，最後那一步，他走得格外慎重，唯恐驚擾了她。
神虞閉著眼，在他歷盡千難，即將碰觸到自己衣裙時，及時睜開眼，後退了三十步。
贏厭楞了。
還能這麽玩？
他反應過來，氣得一身骨頭不停發顫。
神虞站在他三十步外，開始撥弄手中拂塵，懶懶道：“好孩子，再來三十步。”
贏厭站在原地，恨顫了音：“你不是我祖宗，我恨你！”
神虞天生良善，唯恐他氣死過去，一甩拂塵，往他身上壓了一座雲榭山，心疼道：“好孩子，本座是你親祖宗，走過來，本座疼你。”
贏厭氣得骨頭叮當作響，恨聲道：“你給我等著，我若不走過去將你碎屍萬段，下下輩子也不做魔了。”
神虞起了幾分精神，問：“好孩子，你若殺不了你祖宗，果不做魔了？”
贏厭氣瘋了，吼道：“你不是我祖宗！”
他是造了不少孽，可造了什麽孽，也不該有這樣一個祖宗。
神虞‘嘖’了一聲：“好個孽畜，本座還嫌你是本座曾孫兒辱了本座的門風。”
贏厭拿沒骨頭的手指她，咬牙道：“從現在起，你不準備說話，等我過去殺你。”
他背著雲榭山，開始邁步。
陰司一年後，他停在原地，開始發呆。
他記得自己明明走了一年，怎還停留在原地。
神虞嘆了口氣：“這次你要走上九十年。”
可她卻沒這個時間看他熱鬧了，外頭天亮了，引神香也該續上了。
石屋外，鰲厲挨足足十大板，被屬下攙扶著，看著石門。
往常這個時辰，王爺必要出來為神女采晨露，他再見王爺定要死諫，讓王爺小心提防百國神女。
石屋內，龍鳳燭燃盡，引神香僅剩小半截被燭淚包裹著。
神虞起了身，來到矮榻前。
贏厭雙目輕閉，唇角仍舊上揚著，一如沈睡之人。
她看著他，皺著眉。
她若在夢境裏殺了他，他沒了魂魄，豈不成了癡傻稚童。
可若不殺他，夢境之事他想明白了，怎肯放她離去，必要拿百姓威脅她。
她已然殺了他一次，何不再給他一次機會，試試度他。
神虞向門外喊：“鰲厲，去把紅拂叫來。”
一息後，鰲厲喊道：“神女，我家王爺呢？”
神虞道：“麒麟昨夜太累了，不肯起。”
鰲厲不信，忙喊：“你讓王爺說話。”
神虞只得學著贏厭聲音，冷冷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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