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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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神虞披著一頭散亂的銀發，靜靜坐在石屋裏面，回思著贏厭的話，只覺可笑。
她許對贏厭過於仁慈了，以至於縱得這惡魔以為拿天下人的性命，就可威脅到她。
她站起身，來到石屋寬闊的院落，靜靜地仰望天際。忽而，她眸光顫動一下，閉上眼，於心底開始推衍天卦。
大道至簡，占天蔔未來只需八卦。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八八六十四卦。
她以天乾蔔陽卦。
贏厭一朝帝王位在身，雖剛者易折，命中無福無子嗣。然一身魔骨蔽天，禪位他人後，江山可傳承三百餘載。
神虞劃破手指，將自己鮮血點在眉心神女印，再起一卦。
地坤蔔陰卦。
贏厭人皇命格，有後之後地道賢生，魔骨不存，可為天下主。江山傳承三百餘載，可讓百姓享二百餘年盛世。
神虞惶恐睜開眼，看向自己沒有掌紋的雙手，她不會算錯，人皇怎會有兩人？
他沒騙她，他的確是人皇，與她有蘇一族息息相關的人皇。
神虞不敢置信，踉蹌著後退一步。
前世她從未想過為贏厭起天卦，算一算他命格，所以她將他殺了，自己才會死。
她親手殺了人皇，是天殺了她。
神虞悲戚看著自己空白的掌心，驀然落了淚。
這是什麽道，人魔怎會有人皇的命格。
她惶惶然跌倒在地，她有一身算天之術，唯獨算不了自己。
可贏厭命中的皇後，只可能是她。
兩卦不盡相同。
她若選贏厭，贏厭有了皇後，有了後代，亂世會終結，百姓能享兩百餘年的盛世。
她若選神闕，贏厭仍是人皇，卻無福無後代，亂世不會終結，他之國卻會綿延三百餘載。
前世她那樣殺了贏厭，強硬改變了天道。落得她死，神闕成了天下之主，卻無盛世來到。
原來，竟是她錯了。
她不可殺贏厭，哪怕明知他滅絕人性的魔，會殺許多人，也不可殺他。
神虞落了滿臉淚，擡眸看天，問它：“那麽，你要我做些什麽呢？”
她又能做些什麽呢？
她為百姓而生，明知來日贏厭會殺許多人，卻不可殺他，只能眼睜睜看著。
天俯瞰大地，那裏也有她，卻不曾回答。
神虞知它無情，恢覆鎮定，對它道：“你有你道，我有道，神虞不認命。”
她不應有情，因天無情。
不管是神闕還是贏厭，她統統不要，她得做個它，庇護百姓。
贏厭站在石屋前，莫名骨頭疼，疼得渾身顫粟，起了一身冷汗。
他完全睜開雙眼，向身後看去，一片血海中，關閉的石門蕩然無存，一抹皎白癱坐在地上，滿面是淚。
他瞬間騰挪到她身側，將她抱了起來，咬牙問：“為何哭？！”
前世也是這樣，她只哭了一次，險些讓他魔骨寸寸粉碎。
神虞在他出現一瞬，閉上了眼，淡淡道：“不小心戳到了眼睛。”
這樣的鬼話……
贏厭咬著後槽牙道：“你認為本王會信？！”
神虞拍他手臂，示意他將自己放下後，沒看他一眼，邁步走進石屋，直接關閉了石門，隔著門道：“本座暫不想看到你。”
贏厭見她將自己關在門外，一拳將石門打出一個洞，戾聲問：“暫時是幾時？！”
神虞將身子轉過了過去：“看心情，你若不想走，大可站在門外。”
贏厭胸腔一陣劇烈起伏，果斷站在了石門前，仰著脖頸喊：“本王警告你，本王就站在門外等你出來，你哪也不許去，更別想著逃跑！”
神虞背對著他，端起那盞晨露啜了一口，頃刻唇齒花香溢散。
神虞低眸看著手中晨露，覆疑惑向石門看了一眼。
這孽畜還有采集晨露的本事，連她喜好都知？
她將晨露放下，擦去臉上淚水，尋到石床躺下，闔目養神。
她的人沒贏厭這身武功，也不至於這麽久還沒追上她。就算贏厭派出人手前去阻撓，她們也該有了蛛絲馬跡，怎還沒尋到她？
昨日她恍惚聽到了狗兒的聲音，她們應在附近，她得讓贏厭在此多留幾日。
燕國邊界。
紅拂帶著浩浩蕩蕩地兵馬，騎在馬上，擡頭看天。
空中白鶴盤旋，舒展著雙翼，向下俯沖，紅拂忙策馬跟了過去。
一株樹幹斷裂的枯樹，枝椏早已沒了落葉。白鶴撲騰著翅膀下了地，堪比枯樹高。
它躬下脖頸，鳥喙在地面尋覓什麽。
紅拂翻身下馬，來到白鶴面前，問它：“狗兒，可發現了神女蹤跡？”
白鶴在地面銜起一節斷裂的枯樹幹，用鳥喙銜給了紅拂。
紅拂雙手捧著枯樹幹，滿臉疑惑，狗兒給她一節斷裂的枯樹幹做什麽？
白鶴見她不如神虞通解它心，一扇翅膀，直沖雲霄，繼續向北飛去。
紅拂倍感莫名其妙，正欲將雙手樹幹丟在地面，突然看著地面蹙了眉。
她將樹幹丟棄，走到枯樹下，蹲下身，在地面撿起一根鶴羽。
她手拿鶴羽，驚喜地四下探看，不過幾十步，地面一處不顯眼的羽毛白漂浮在枯草上。
紅拂小跑上前，撿起那根鶴羽，不禁喜極而泣。
定是神女知她們尋不到，刻意拔掉鶴氅的羽毛，為她們引路。
她想到這裏，神色一冷，看向身側副手，沈聲道：“告訴綠梧，神女在用鶴羽為我們引路，讓她先回雲榭天準備一番，再帶大軍下山。贏厭膽敢掠走神女，其罪當死，亦可誅連瀝國！”
神虞被贏厭掠走七日，雲榭天早已亂成一團。十九位峰主自感罪孽深重，拖著病體，紛紛下山帶了各自人馬來尋。
這樣大的舉動，難免要驚動沿途小國，紅拂等人唯恐引起騷亂，不敢吐露詳情。
只說是神女與新上山的神子下山有事，中途她們看護不力，失去了兩人蹤跡。
可沿途的小國帝王也不是傻子，真如她們口中所言，斷不會十九位峰主一起下來。
這幾位帝王故作不知，卻傾國力將手頭能用的兵馬通通派了出來。
燕帝自打聽了信，連皇帝也不想做了。他這一輩子自打遇到六代神女神風後，心底再沒放過其他人。
這些年，他為江山後繼有人，勉強納了妃，不想卻得了個皇子。
他派人打聽一番才知，當年的老情敵們遭遇與他一般，為江山後繼有人，納妃卻生了皇子。
在山下光生兒子是件好事，放到雲榭天卻不同了。
那裏女尊男卑，男兒是外嫁之子，女兒才可繼位。
神風欠下諸多風流債，臨了舍棄他們，回山同明子輿生了個女兒。
他們不服，都是做皇帝的，在山上做過神子的。大家肚裏門兒清，誰也知自己不是傳說中的人皇，可架不住都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騙大臣，騙百姓騙久了，連他們也開始信了。山上那位七代神女，十有八九就是神風生的，明子輿只是一個幌子。
可神風有過露水情緣的太子們多了，而今大家都做了皇帝，都沒能生出女兒來。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情愛再癡迷，到底比不起自家國土的那點利益。
他們明知自己幾斤幾兩，逢他國之帝，必要言自己沒準兒就是七代神女的親生父皇。
就如燕帝，他僅一個兒子，可這獨子死活不願立成太子，大臣也有勸的，時日長了反被燕帝說服了。
他們燕國的太子只能是七代神女，燕國的一草一木，燕帝死了，皇子只能代為接管。
他日七代神女認祖歸宗了，皇子要恭恭敬敬地將位置讓出來，他們燕國要讓七代神女做女帝。
可話是說出來了，七代神女那樣的身份，怎肯屈尊降貴到他們小小的燕國做女帝。
七代神女若不願，有了這份情放在前頭，來日總要對燕國格外開恩。
有了當代神女的開恩，燕國未必不可成為下一個燁國。
抱有此等念頭的不單單僅燕帝一人，當年與六代神女有過露水情緣的，不約而同地沒立太子，都在七代神女的格外開恩。
燕帝知天命之年，除了愛老情人六代神女神風，連治理國家也不怎上心，別人以酒解愁，他拿美食解。
百姓們知道什麽，也有誤會自家皇帝除了愛六代神女，還愛美食的。百姓愚鈍，燕帝本人懶去與他們解釋。
燕帝不想當皇帝的第三日，連美食也僅能吃平日一半數量了。
身側伺候的大太監，眼看著自己皇帝開始食不下咽。本能用自家皇帝肥肉坐滿的龍椅，肉眼可見地多了一些空隙。
大太監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道：“皇上，要不讓大人們都來商量一下，您帶著禦林軍，親自去尋尋？”
燕帝一張飽滿圓潤的包子臉，許是太胖了。這樣的年紀，除了眼尾處有些皺褶，竟如及冠之年的少年般細皮嫩肉。
他費力睜大眼，甕聲甕氣地問：“你要朕親自上陣？”
大太監忙道：“奴才也僅是這樣建議，畢竟是咱燕國的太子殿下，這樣丟了，您不親自去尋尋，怎讓神女看到您的真心？”
燕帝雙眼一亮，費力地擡起手：“去，讓他們都來，把動靜鬧大些。就說朕的太子丟了，朕擔憂愛女，不惜率禦林軍親自去尋。”
大太監忙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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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許對贏厭過於仁慈了，以至於縱得這惡魔以為拿天下人的性命，就可威脅到她。
她站起身，來到石屋寬闊的院落，靜靜地仰望天際。忽而，她眸光顫動一下，閉上眼，於心底開始推衍天卦。
大道至簡，占天蔔未來只需八卦。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八八六十四卦。
她以天乾蔔陽卦。
贏厭一朝帝王位在身，雖剛者易折，命中無福無子嗣。然一身魔骨蔽天，禪位他人後，江山可傳承三百餘載。
神虞劃破手指，將自己鮮血點在眉心神女印，再起一卦。
地坤蔔陰卦。
贏厭人皇命格，有後之後地道賢生，魔骨不存，可為天下主。江山傳承三百餘載，可讓百姓享二百餘年盛世。
神虞惶恐睜開眼，看向自己沒有掌紋的雙手，她不會算錯，人皇怎會有兩人？
他沒騙她，他的確是人皇，與她有蘇一族息息相關的人皇。
神虞不敢置信，踉蹌著後退一步。
前世她從未想過為贏厭起天卦，算一算他命格，所以她將他殺了，自己才會死。
她親手殺了人皇，是天殺了她。
神虞悲戚看著自己空白的掌心，驀然落了淚。
這是什麽道，人魔怎會有人皇的命格。
她惶惶然跌倒在地，她有一身算天之術，唯獨算不了自己。
可贏厭命中的皇後，只可能是她。
兩卦不盡相同。
她若選贏厭，贏厭有了皇後，有了後代，亂世會終結，百姓能享兩百餘年的盛世。
她若選神闕，贏厭仍是人皇，卻無福無後代，亂世不會終結，他之國卻會綿延三百餘載。
前世她那樣殺了贏厭，強硬改變了天道。落得她死，神闕成了天下之主，卻無盛世來到。
原來，竟是她錯了。
她不可殺贏厭，哪怕明知他滅絕人性的魔，會殺許多人，也不可殺他。
神虞落了滿臉淚，擡眸看天，問它：“那麽，你要我做些什麽呢？”
她又能做些什麽呢？
她為百姓而生，明知來日贏厭會殺許多人，卻不可殺他，只能眼睜睜看著。
天俯瞰大地，那裏也有她，卻不曾回答。
神虞知它無情，恢覆鎮定，對它道：“你有你道，我有道，神虞不認命。”
她不應有情，因天無情。
不管是神闕還是贏厭，她統統不要，她得做個它，庇護百姓。
贏厭站在石屋前，莫名骨頭疼，疼得渾身顫粟，起了一身冷汗。
他完全睜開雙眼，向身後看去，一片血海中，關閉的石門蕩然無存，一抹皎白癱坐在地上，滿面是淚。
他瞬間騰挪到她身側，將她抱了起來，咬牙問：“為何哭？！”
前世也是這樣，她只哭了一次，險些讓他魔骨寸寸粉碎。
神虞在他出現一瞬，閉上了眼，淡淡道：“不小心戳到了眼睛。”
這樣的鬼話……
贏厭咬著後槽牙道：“你認為本王會信？！”
神虞拍他手臂，示意他將自己放下後，沒看他一眼，邁步走進石屋，直接關閉了石門，隔著門道：“本座暫不想看到你。”
贏厭見她將自己關在門外，一拳將石門打出一個洞，戾聲問：“暫時是幾時？！”
神虞將身子轉過了過去：“看心情，你若不想走，大可站在門外。”
贏厭胸腔一陣劇烈起伏，果斷站在了石門前，仰著脖頸喊：“本王警告你，本王就站在門外等你出來，你哪也不許去，更別想著逃跑！”
神虞背對著他，端起那盞晨露啜了一口，頃刻唇齒花香溢散。
神虞低眸看著手中晨露，覆疑惑向石門看了一眼。
這孽畜還有采集晨露的本事，連她喜好都知？
她將晨露放下，擦去臉上淚水，尋到石床躺下，闔目養神。
她的人沒贏厭這身武功，也不至於這麽久還沒追上她。就算贏厭派出人手前去阻撓，她們也該有了蛛絲馬跡，怎還沒尋到她？
昨日她恍惚聽到了狗兒的聲音，她們應在附近，她得讓贏厭在此多留幾日。
燕國邊界。
紅拂帶著浩浩蕩蕩地兵馬，騎在馬上，擡頭看天。
空中白鶴盤旋，舒展著雙翼，向下俯沖，紅拂忙策馬跟了過去。
一株樹幹斷裂的枯樹，枝椏早已沒了落葉。白鶴撲騰著翅膀下了地，堪比枯樹高。
它躬下脖頸，鳥喙在地面尋覓什麽。
紅拂翻身下馬，來到白鶴面前，問它：“狗兒，可發現了神女蹤跡？”
白鶴在地面銜起一節斷裂的枯樹幹，用鳥喙銜給了紅拂。
紅拂雙手捧著枯樹幹，滿臉疑惑，狗兒給她一節斷裂的枯樹幹做什麽？
白鶴見她不如神虞通解它心，一扇翅膀，直沖雲霄，繼續向北飛去。
紅拂倍感莫名其妙，正欲將雙手樹幹丟在地面，突然看著地面蹙了眉。
她將樹幹丟棄，走到枯樹下，蹲下身，在地面撿起一根鶴羽。
她手拿鶴羽，驚喜地四下探看，不過幾十步，地面一處不顯眼的羽毛白漂浮在枯草上。
紅拂小跑上前，撿起那根鶴羽，不禁喜極而泣。
定是神女知她們尋不到，刻意拔掉鶴氅的羽毛，為她們引路。
她想到這裏，神色一冷，看向身側副手，沈聲道：“告訴綠梧，神女在用鶴羽為我們引路，讓她先回雲榭天準備一番，再帶大軍下山。贏厭膽敢掠走神女，其罪當死，亦可誅連瀝國！”
神虞被贏厭掠走七日，雲榭天早已亂成一團。十九位峰主自感罪孽深重，拖著病體，紛紛下山帶了各自人馬來尋。
這樣大的舉動，難免要驚動沿途小國，紅拂等人唯恐引起騷亂，不敢吐露詳情。
只說是神女與新上山的神子下山有事，中途她們看護不力，失去了兩人蹤跡。
可沿途的小國帝王也不是傻子，真如她們口中所言，斷不會十九位峰主一起下來。
這幾位帝王故作不知，卻傾國力將手頭能用的兵馬通通派了出來。
燕帝自打聽了信，連皇帝也不想做了。他這一輩子自打遇到六代神女神風後，心底再沒放過其他人。
這些年，他為江山後繼有人，勉強納了妃，不想卻得了個皇子。
他派人打聽一番才知，當年的老情敵們遭遇與他一般，為江山後繼有人，納妃卻生了皇子。
在山下光生兒子是件好事，放到雲榭天卻不同了。
那裏女尊男卑，男兒是外嫁之子，女兒才可繼位。
神風欠下諸多風流債，臨了舍棄他們，回山同明子輿生了個女兒。
他們不服，都是做皇帝的，在山上做過神子的。大家肚裏門兒清，誰也知自己不是傳說中的人皇，可架不住都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騙大臣，騙百姓騙久了，連他們也開始信了。山上那位七代神女，十有八九就是神風生的，明子輿只是一個幌子。
可神風有過露水情緣的太子們多了，而今大家都做了皇帝，都沒能生出女兒來。
到了他們這把年紀，情愛再癡迷，到底比不起自家國土的那點利益。
他們明知自己幾斤幾兩，逢他國之帝，必要言自己沒準兒就是七代神女的親生父皇。
就如燕帝，他僅一個兒子，可這獨子死活不願立成太子，大臣也有勸的，時日長了反被燕帝說服了。
他們燕國的太子只能是七代神女，燕國的一草一木，燕帝死了，皇子只能代為接管。
他日七代神女認祖歸宗了，皇子要恭恭敬敬地將位置讓出來，他們燕國要讓七代神女做女帝。
可話是說出來了，七代神女那樣的身份，怎肯屈尊降貴到他們小小的燕國做女帝。
七代神女若不願，有了這份情放在前頭，來日總要對燕國格外開恩。
有了當代神女的開恩，燕國未必不可成為下一個燁國。
抱有此等念頭的不單單僅燕帝一人，當年與六代神女有過露水情緣的，不約而同地沒立太子，都在七代神女的格外開恩。
燕帝知天命之年，除了愛老情人六代神女神風，連治理國家也不怎上心，別人以酒解愁，他拿美食解。
百姓們知道什麽，也有誤會自家皇帝除了愛六代神女，還愛美食的。百姓愚鈍，燕帝本人懶去與他們解釋。
燕帝不想當皇帝的第三日，連美食也僅能吃平日一半數量了。
身側伺候的大太監，眼看著自己皇帝開始食不下咽。本能用自家皇帝肥肉坐滿的龍椅，肉眼可見地多了一些空隙。
大太監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道：“皇上，要不讓大人們都來商量一下，您帶著禦林軍，親自去尋尋？”
燕帝一張飽滿圓潤的包子臉，許是太胖了。這樣的年紀，除了眼尾處有些皺褶，竟如及冠之年的少年般細皮嫩肉。
他費力睜大眼，甕聲甕氣地問：“你要朕親自上陣？”
大太監忙道：“奴才也僅是這樣建議，畢竟是咱燕國的太子殿下，這樣丟了，您不親自去尋尋，怎讓神女看到您的真心？”
燕帝雙眼一亮，費力地擡起手：“去，讓他們都來，把動靜鬧大些。就說朕的太子丟了，朕擔憂愛女，不惜率禦林軍親自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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