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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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林嬋手舉著大刀，小心翼翼向那塊陡然升高的土地走進。
當看清躺在血泊中的贏厭咽了氣，滿臉困惑。
她撓了撓頭，對‘屍體’道：“人魔神子，您這樣的身份，詐死可有些丟臉。”
贏厭雙眼輕閉，隨著氣絕身體逐漸僵硬。
陳萍與容虛雲面面相覷。
連林嬋都可看出他在詐死，他詐死的意圖，不言而喻。
兩人索性盤坐療傷，看他能裝死到何時。
停靠在枝頭的烏鴉，冰冷俯瞰著地面的屍體，不時發出一聲啼叫。
黑雲峰峰主周不言掐指算了算，皺起了白眉。都知他在假死，詭異地是，她卦象告訴她，他真死了。
深入贏厭皮肉的天蠶網，隨著他鮮血不再流出，漸漸松動。陣法不再感知到他身上的魔戾，土地轟然下墜。
地顫讓所有人心底一驚。
他似真死了。
陳萍神色凝重，起身來到他身前，沈聲道：“人魔神子，陳萍信您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她淩空揮去一掌，一堆石塊應聲破碎。
夜空低垂著，紅雲翻滾。
偌大的危家村，除了粗重的呼吸聲，雜亂的心跳聲，再無任何聲音。
陳萍屏息聽了聽。
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被天蠶網包裹著躺在血泊中，與死人無異。
容虛雲用劍撐著身體，來到陳萍身側，見贏厭掌心僵硬，卻死死攥著一塊藍布。
她認得這塊布，他被小神女陣法所困，後要小神女背他，小神女就是隔著這塊布背了他。
她道：“不管他真死假死，你我不離此地半步。”
陳萍內心湧出一陣不安，又不知這不安從何處而來，沙啞吩咐道：“各位峰主切勿大意，嚴陣以待。”
十八位峰主各自受了重傷，手持武器，強壓著傷勢，死死盯著他。
這位人魔神子著實詭異，她們也曾聽聞過龜息功，可哪怕是龜息功，也不可讓人完全停止心跳。
他這身武功，究竟是何人所授，偽裝起死人，竟可騙過食腐肉的烏鴉。
漸漸地，天蠶網感知到他的死去，完全松動了。附著在他魔骨上的粉末，腐蝕過黑紅魔骨，在他魔骨烙下了一個個坑窪不平的印記。
忽有夜風過，夜空紅雲劇烈翻滾起來，倏爾炸響一聲驚雷。
目不轉睛看著贏厭的眾人，先是被夜風吹迷了眼。後又被驚雷駭到，不由踉蹌著後退一步。
僅是一瞬，她們再看地面。混著藥粉的血泊，出現了無數帶著血肉的斷箭。
贏厭——
不見了！
眾人看著帶著血肉的斷箭，頓感毛骨悚然。
陳萍慘白了臉，強做鎮定呼喊：“人魔神子？”
一滴水從夜空墜落，打在陳萍臉上。
陳萍駭然擡頭。
紅雲翻滾的夜空，贏厭站在空中，上身不著寸縷，將手放在自己小腹，從下往上似在撕什麽東西。
一聲幾不可聞的裂錦聲，幾滴水從他小腹滴落墜在地面。眾人頭皮一陣發麻，齊齊後退一步。
就在這時，她們看清了。
他在撕自己的皮。
沒了皮的血肉，一個個血洞向下滴著血，他神態平靜，終於將自己上身的皮完整剝離。
眾人看到那一幕瞳孔震顫。
贏厭捏著那層剝離的人皮，松開了手指。
千瘡百孔的人皮，跌落在血泊。
他平靜向她們側耳。
似是從地獄發出的聲音，極低極沈，帶著平靜地瘋狂，嗜血而暴戾。
“本王要你們的血……”
他伸展開血肉模糊的雙臂，大地血線四起。
先是手持弓箭的人，後是手拿長矛盾牌的人，她們無端升入空，無端身體爆開一陣血霧。
重重血霧，成了絲絲縷縷的血線，湧入他身體，一個個血洞快速愈合。
他覺不夠。
十九位山峰的峰主，來不及躲避便被血線纏繞，繼而升入空中，身體爆開一陣血霧。
陳萍駭到無法言語，只是慘白著臉，驚恐萬狀看著他。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他。
能讓人間成為地獄的滅世人魔。
贏厭向她側耳，血線向她湧去。
陳萍不等躲避，便被血線纏繞，帶入空中。
卻突然，血線消失了。
贏厭舒展著雙臂站在半空，猝然發出一聲無比慘厲的痛吼。
他血肉模糊的身體，剛用眾人鮮血愈合的血洞，不知被什麽力量從內而外蝕穿了剛長出的血肉。
蝕骨之痛，讓他猝然失去了所有力量。
眾人從半空跌落，噴出一口血霧，齊齊眼前一黑。
贏厭戾聲怒喊：“有蘇虞——！”
-
神虞死死攥著雲轎的扶手，臉色很是蒼白，忙問：“綠梧，你看到了什麽？”
雲轎一個驟停。
神虞一個不穩，從座椅跌倒，擡頭向雲轎外看去。
夜空下，贏厭沒了皮的上身，滿是血洞，血淋淋站在雲轎前。
神虞楞了一下，疑惑問：“你是麒麟？”
她話音未落，雲轎在半空轟然炸開，三十六人一起動手，向他齊力打去。
左使李妍一個騰挪，背起墜空的神虞，拼命向雲榭天跑。
擡雲轎的三十六人，合力打出一掌，卻被贏厭先揮出的一掌拍在身上，四散墜空。
紅拂綠梧一起將手放在腰間佩劍，不等佩劍拔出，贏厭掌風已到。那一掌直接拍在兩人心口，兩人頓感喉間一陣腥甜，失力墜下空去。
李妍在空中騰挪著，顫抖著聲線喊：“神女，人魔神子是不是瘋了？”
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卻無神虞應答。
李妍疑惑看向身後。
遠處，一個血淋淋地身影提著神虞，轉瞬消失在她眼簾。
她後知後覺停了身，頓時目呲欲裂，厲聲喊：“贏厭，放開神女——！”
神虞被贏厭拎在半空，看清他上身沒了皮，身上滿是血洞，也覺頭皮有些發麻。
她悄然伸入自己衣袖，卻發現衣袖暗袋空空如也。
她臉色微變，擡眸看成了血人的贏厭，微笑道：“麒麟，其實本座一直很欣賞你，甚至是有些佩服你。”
贏厭滿是鮮血的臉皮緊繃著。
神虞眨了眨眼，關心問：“殺人了？”
贏厭拎著她，只顧在空中騰挪，還是不說話。
神虞目光冰冷，柔聲問：“麒麟在為本座選墓地？”
贏厭終於開了口：“有蘇虞你值得死在一塊風水寶地。”
神虞低斂了眉目，傷心道：“麒麟真的很恨本座。”
風聲尖嘯著。
贏厭拎著她，再度沈默了。
夜空見了天光，日頭從東走到了頭頂。
神虞回頭看去，藍空很低，雲霧渺渺。看來她的人，是追不上贏厭了。
她嘆了口氣：“麒麟，本座累了，你手也酸了，換個方式帶本座找風水寶地如何？”
贏厭不說話，拎著她後衣襟的手指，卻在微微發顫。
神虞擡頭看他，問：“麒麟身上可還疼？”
他帶著她飛了不下七八個時辰，這身沒皮的血肉，帶著無數個血洞，讓她看得倍感觸目驚心。
這孽畜，著實不是個人。
贏厭繼續在半空中騰挪。
神虞忍住想抽他的沖動，柔聲道：“麒麟沒有雙眼，只顧在空中飛，就算心中早有了風水寶地，這樣下去可能尋到？”
贏厭在空中的身影猛一停頓。
神虞馬上問：“麒麟想去哪，本座雙眼視力極佳，為你帶路如何？”
贏厭冷冷道：“瀝國，寂淵。”
神虞皺眉：“本座不想死在那裏。”
贏厭另一手一把扼住她脖頸，森冷道：“本王要你死在那裏。”
神虞嫌棄道：“可是本座不想死在那裏。那裏是囚禁你之地，本座若死那裏，來日後人發現本座屍骸，豈不會妄猜你我關系。”
她拍了拍他扼住自己脖頸的手背，認真道：“麒麟先放開手，本座為你解釋一番。”
贏厭手下氣力一重。
神虞頓時憋紅了臉，擡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怒聲道：“放開！”
贏厭站在半空，被她極重地一巴掌，扇偏了頭。他松開扼住神虞脖頸的手，猛一擡手，便要還她一巴掌。
神虞立時喝道：“放肆！”
掌風到了她臉頰，停頓在半空。
神虞擡手再次給了他一巴掌，冷聲道：“本座打你是看得起你。”
贏厭胸腔一陣起伏，咬牙切齒地道：“有蘇虞，本王是不是還要謝你？”
神虞輕拍他沒了血肉的胸膛，笑道：“謝就不必了，本座為你帶路，你背本座，這點小事就此過去了。”
贏厭疼得面皮一顫，頓時將手一松。
神虞筆直向地面墜落，慌忙喊：“麒麟，這裏可不是瀝國的寂淵啊——”
贏厭站在半空，淡淡道：“本王知道。”
耳畔風聲很大，神虞看著快速接近的地面，駭得臉色慘白。
荒鄉野道，一條極其壯觀的人馬隊，旌旗招展。
騎在高馬上的銀袍公子，疑惑擡頭看天。
上空有道白虹正在快速下墜，他覺那白虹像是個人。
神虞白著臉，看著地面的人群，一眼看到了高馬上的銀袍公子，瞳孔驟縮。
銀袍公子擡頭看著天上白虹，隱約看清了，那似是個少女，盤梳著飛仙鬢。
他明明沒看清她臉，卻覺她異常眼熟，不由伸出了雙手，想要接住她。
他伸出雙臂的一瞬，一道紅影出現在白虹身後，提住了她腳踝，乍然消失了。
銀袍公子擡頭看著天，高舉雙手，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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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清躺在血泊中的贏厭咽了氣，滿臉困惑。
她撓了撓頭，對‘屍體’道：“人魔神子，您這樣的身份，詐死可有些丟臉。”
贏厭雙眼輕閉，隨著氣絕身體逐漸僵硬。
陳萍與容虛雲面面相覷。
連林嬋都可看出他在詐死，他詐死的意圖，不言而喻。
兩人索性盤坐療傷，看他能裝死到何時。
停靠在枝頭的烏鴉，冰冷俯瞰著地面的屍體，不時發出一聲啼叫。
黑雲峰峰主周不言掐指算了算，皺起了白眉。都知他在假死，詭異地是，她卦象告訴她，他真死了。
深入贏厭皮肉的天蠶網，隨著他鮮血不再流出，漸漸松動。陣法不再感知到他身上的魔戾，土地轟然下墜。
地顫讓所有人心底一驚。
他似真死了。
陳萍神色凝重，起身來到他身前，沈聲道：“人魔神子，陳萍信您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她淩空揮去一掌，一堆石塊應聲破碎。
夜空低垂著，紅雲翻滾。
偌大的危家村，除了粗重的呼吸聲，雜亂的心跳聲，再無任何聲音。
陳萍屏息聽了聽。
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被天蠶網包裹著躺在血泊中，與死人無異。
容虛雲用劍撐著身體，來到陳萍身側，見贏厭掌心僵硬，卻死死攥著一塊藍布。
她認得這塊布，他被小神女陣法所困，後要小神女背他，小神女就是隔著這塊布背了他。
她道：“不管他真死假死，你我不離此地半步。”
陳萍內心湧出一陣不安，又不知這不安從何處而來，沙啞吩咐道：“各位峰主切勿大意，嚴陣以待。”
十八位峰主各自受了重傷，手持武器，強壓著傷勢，死死盯著他。
這位人魔神子著實詭異，她們也曾聽聞過龜息功，可哪怕是龜息功，也不可讓人完全停止心跳。
他這身武功，究竟是何人所授，偽裝起死人，竟可騙過食腐肉的烏鴉。
漸漸地，天蠶網感知到他的死去，完全松動了。附著在他魔骨上的粉末，腐蝕過黑紅魔骨，在他魔骨烙下了一個個坑窪不平的印記。
忽有夜風過，夜空紅雲劇烈翻滾起來，倏爾炸響一聲驚雷。
目不轉睛看著贏厭的眾人，先是被夜風吹迷了眼。後又被驚雷駭到，不由踉蹌著後退一步。
僅是一瞬，她們再看地面。混著藥粉的血泊，出現了無數帶著血肉的斷箭。
贏厭——
不見了！
眾人看著帶著血肉的斷箭，頓感毛骨悚然。
陳萍慘白了臉，強做鎮定呼喊：“人魔神子？”
一滴水從夜空墜落，打在陳萍臉上。
陳萍駭然擡頭。
紅雲翻滾的夜空，贏厭站在空中，上身不著寸縷，將手放在自己小腹，從下往上似在撕什麽東西。
一聲幾不可聞的裂錦聲，幾滴水從他小腹滴落墜在地面。眾人頭皮一陣發麻，齊齊後退一步。
就在這時，她們看清了。
他在撕自己的皮。
沒了皮的血肉，一個個血洞向下滴著血，他神態平靜，終於將自己上身的皮完整剝離。
眾人看到那一幕瞳孔震顫。
贏厭捏著那層剝離的人皮，松開了手指。
千瘡百孔的人皮，跌落在血泊。
他平靜向她們側耳。
似是從地獄發出的聲音，極低極沈，帶著平靜地瘋狂，嗜血而暴戾。
“本王要你們的血……”
他伸展開血肉模糊的雙臂，大地血線四起。
先是手持弓箭的人，後是手拿長矛盾牌的人，她們無端升入空，無端身體爆開一陣血霧。
重重血霧，成了絲絲縷縷的血線，湧入他身體，一個個血洞快速愈合。
他覺不夠。
十九位山峰的峰主，來不及躲避便被血線纏繞，繼而升入空中，身體爆開一陣血霧。
陳萍駭到無法言語，只是慘白著臉，驚恐萬狀看著他。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他。
能讓人間成為地獄的滅世人魔。
贏厭向她側耳，血線向她湧去。
陳萍不等躲避，便被血線纏繞，帶入空中。
卻突然，血線消失了。
贏厭舒展著雙臂站在半空，猝然發出一聲無比慘厲的痛吼。
他血肉模糊的身體，剛用眾人鮮血愈合的血洞，不知被什麽力量從內而外蝕穿了剛長出的血肉。
蝕骨之痛，讓他猝然失去了所有力量。
眾人從半空跌落，噴出一口血霧，齊齊眼前一黑。
贏厭戾聲怒喊：“有蘇虞——！”
-
神虞死死攥著雲轎的扶手，臉色很是蒼白，忙問：“綠梧，你看到了什麽？”
雲轎一個驟停。
神虞一個不穩，從座椅跌倒，擡頭向雲轎外看去。
夜空下，贏厭沒了皮的上身，滿是血洞，血淋淋站在雲轎前。
神虞楞了一下，疑惑問：“你是麒麟？”
她話音未落，雲轎在半空轟然炸開，三十六人一起動手，向他齊力打去。
左使李妍一個騰挪，背起墜空的神虞，拼命向雲榭天跑。
擡雲轎的三十六人，合力打出一掌，卻被贏厭先揮出的一掌拍在身上，四散墜空。
紅拂綠梧一起將手放在腰間佩劍，不等佩劍拔出，贏厭掌風已到。那一掌直接拍在兩人心口，兩人頓感喉間一陣腥甜，失力墜下空去。
李妍在空中騰挪著，顫抖著聲線喊：“神女，人魔神子是不是瘋了？”
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卻無神虞應答。
李妍疑惑看向身後。
遠處，一個血淋淋地身影提著神虞，轉瞬消失在她眼簾。
她後知後覺停了身，頓時目呲欲裂，厲聲喊：“贏厭，放開神女——！”
神虞被贏厭拎在半空，看清他上身沒了皮，身上滿是血洞，也覺頭皮有些發麻。
她悄然伸入自己衣袖，卻發現衣袖暗袋空空如也。
她臉色微變，擡眸看成了血人的贏厭，微笑道：“麒麟，其實本座一直很欣賞你，甚至是有些佩服你。”
贏厭滿是鮮血的臉皮緊繃著。
神虞眨了眨眼，關心問：“殺人了？”
贏厭拎著她，只顧在空中騰挪，還是不說話。
神虞目光冰冷，柔聲問：“麒麟在為本座選墓地？”
贏厭終於開了口：“有蘇虞你值得死在一塊風水寶地。”
神虞低斂了眉目，傷心道：“麒麟真的很恨本座。”
風聲尖嘯著。
贏厭拎著她，再度沈默了。
夜空見了天光，日頭從東走到了頭頂。
神虞回頭看去，藍空很低，雲霧渺渺。看來她的人，是追不上贏厭了。
她嘆了口氣：“麒麟，本座累了，你手也酸了，換個方式帶本座找風水寶地如何？”
贏厭不說話，拎著她後衣襟的手指，卻在微微發顫。
神虞擡頭看他，問：“麒麟身上可還疼？”
他帶著她飛了不下七八個時辰，這身沒皮的血肉，帶著無數個血洞，讓她看得倍感觸目驚心。
這孽畜，著實不是個人。
贏厭繼續在半空中騰挪。
神虞忍住想抽他的沖動，柔聲道：“麒麟沒有雙眼，只顧在空中飛，就算心中早有了風水寶地，這樣下去可能尋到？”
贏厭在空中的身影猛一停頓。
神虞馬上問：“麒麟想去哪，本座雙眼視力極佳，為你帶路如何？”
贏厭冷冷道：“瀝國，寂淵。”
神虞皺眉：“本座不想死在那裏。”
贏厭另一手一把扼住她脖頸，森冷道：“本王要你死在那裏。”
神虞嫌棄道：“可是本座不想死在那裏。那裏是囚禁你之地，本座若死那裏，來日後人發現本座屍骸，豈不會妄猜你我關系。”
她拍了拍他扼住自己脖頸的手背，認真道：“麒麟先放開手，本座為你解釋一番。”
贏厭手下氣力一重。
神虞頓時憋紅了臉，擡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怒聲道：“放開！”
贏厭站在半空，被她極重地一巴掌，扇偏了頭。他松開扼住神虞脖頸的手，猛一擡手，便要還她一巴掌。
神虞立時喝道：“放肆！”
掌風到了她臉頰，停頓在半空。
神虞擡手再次給了他一巴掌，冷聲道：“本座打你是看得起你。”
贏厭胸腔一陣起伏，咬牙切齒地道：“有蘇虞，本王是不是還要謝你？”
神虞輕拍他沒了血肉的胸膛，笑道：“謝就不必了，本座為你帶路，你背本座，這點小事就此過去了。”
贏厭疼得面皮一顫，頓時將手一松。
神虞筆直向地面墜落，慌忙喊：“麒麟，這裏可不是瀝國的寂淵啊——”
贏厭站在半空，淡淡道：“本王知道。”
耳畔風聲很大，神虞看著快速接近的地面，駭得臉色慘白。
荒鄉野道，一條極其壯觀的人馬隊，旌旗招展。
騎在高馬上的銀袍公子，疑惑擡頭看天。
上空有道白虹正在快速下墜，他覺那白虹像是個人。
神虞白著臉，看著地面的人群，一眼看到了高馬上的銀袍公子，瞳孔驟縮。
銀袍公子擡頭看著天上白虹，隱約看清了，那似是個少女，盤梳著飛仙鬢。
他明明沒看清她臉，卻覺她異常眼熟，不由伸出了雙手，想要接住她。
他伸出雙臂的一瞬，一道紅影出現在白虹身後，提住了她腳踝，乍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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