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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篇·再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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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篇·再見故人

經過了這場陣雨,幾人都略顯得有些狼狽。

朝著村落中走了些路程,終於發現了一戶亮燈的房子。

踏入院子,許是有響動,雞圈裏的家禽們開始咯咯地叫著。

“請問有人在家嗎?”阮暄和朝著屋裏喊了一聲。

“誰呀?”

屋裏傳來一女子的回應,讓幾人都松了口氣。

推開吱呀的木門,一穿著粗布衣裙的女子有些警惕地看著自己院子裏的四人:“你們是誰?”

阮暄和上前一步:“姐姐別怕,我們是城中的居民,今天到野區的時候不小心迷了路才誤入此處的。”

看到女子眼神裏的戒備,阮暄和指了指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奈何這秋雨來得匆忙,我們都打濕了衣物,就想打擾姐姐借住這裏避一避雨。”

那女子順著阮暄和視線打量過去,朝屋裏喊著:“楊華,楊華你出來一下。”

“怎麽了?”

伴隨著女子的呼喊,那女子口中名叫楊華的男人走了出來,看到幾人語氣有些兇:“你們是誰?”

樓以明上前將阮暄和拉過,稍微側身護住:“若是……”

“這幾人說是想借我們家避避雨。”那女子出聲打斷了樓以明的話,似乎也是意識到男子的聲音太兇,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

這兩人的舉止約莫是一對年輕夫妻,四人這麽堂而皇之地登門入室確實不妥。

阮暄和側身拍拍樓以明的肩膀,對方低頭。

阮暄和趴在他耳邊小聲詢問:“你帶銀子了嗎?”

明白了阮暄和的意思,樓以明轉頭:“星宇,錢袋。”

沈星宇點頭,從懷中掏出個繡線的布袋子遞了出去。

“夜路寒涼,內人身子弱確實不太好趕路,還請行個方便。”樓以明上前將錢袋奉上。

關施琳聞言,悄瞇瞇湊到阮暄和身邊詢問:“你和公子在中原成親了嗎?”

阮暄和對著那對年輕夫妻笑著,暗地裏一腳踩了關施琳一下。

“嘶……”,關施琳吃痛,默默退了回去。

看著面前沈甸甸的錢袋子,夫妻倆人對視了一眼。

楊華接過:“家裏房間不多,就空出兩間,你們將就住下吧。”

見對方松口,阮暄和一喜:“多謝!”

全然忽略了只有兩間房的重點。

……

村裏的房間普遍都不大,阮暄和換下了濕漉漉的衣服之後,看著唯一的一張床陷入沈思。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是那女子抱著一床被子進來了。

看到自己從腰間卸下來的雲腴還放在床側,阮暄和連忙扯了件衣物將其遮住。

若被人看到隨身配劍,估計會被當成壞人趕出去吧。

索性那女子似乎並沒有看到,將被子放在了床上:“村裏環境貧瘠,辛苦姑娘了。”

想到今日過手的面具人,阮暄和開口詢問:“姐姐,這村落中有山匪出沒嗎?”

“姑娘莫擔心。這村裏雖然人不多,但是也並無什麽山匪。”許是以為阮暄和只是出於擔憂,女子搖頭安慰。

略帶沈思地點頭。

“喚我暄和就好。”阮暄和幹笑著,視線停留在那床看起來並不很大的被褥上:“姐姐能否……再給我一床被子。”

“好,那暄和也喚我葉冉姐吧。”葉冉點頭,有些疑惑阮暄和的要求:“如今剛入秋,天氣也算不上冷,你們夫妻二人本就睡在一起,再加一床被子會不會太熱了些。”

聽到睡在一起,阮暄和額頭青筋跳了跳,艱難開口:“我畏寒,還要辛苦葉冉姐姐了。”

“好吧。”雖奇怪,葉冉也沒有多問什麽,推門出去。

將雲腴劍收好,阮暄和坐在床頭發呆。

沒一會兒推門聲再次傳來,阮暄和起身:“麻煩葉......”

話說了半句,看到來人是誰,瞬間噤了聲。

樓以明梳洗完成,換了身粗布衣裳。

平日裏看慣了他穿錦緞的衣服,如今換了身粗布麻衣,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像是個誤入鄉野的嬌漢……

呸呸呸!

被自己的想法驚到,阮暄和連忙剎車。

拍了拍自己有些不齊的心率。

“怎麽了?”看到阮暄和的模樣,樓以明疑惑,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探脈:“莫不是染上了風寒?”

手腕上冰涼的觸感喚醒了阮暄和,連忙將自己的手抽開,和面前的人保持距離:“我沒事!”

“暄和,你要的被子我拿來了。”

葉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許是顧及著樓以明在房中,葉冉並沒有直接進去。

聽到聲音,阮暄和連忙上前接過被子:“麻煩葉冉姐姐了。”

“無妨,夜也深了,你們早些休息。”

說完話,葉冉便退了出去,只留下面面相覷的二人。

看到阮暄和抱著被子的動作,樓以明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這笑聲仿佛帶著鉤子,勾得人心癢癢。

“笑什麽笑。”阮暄和惱羞成怒般將懷裏的被子塞給樓以明:“我困了,要睡覺了。”

說罷也不等對方什麽反應,自己躺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住。

又意識到什麽,屁股往床裏側挪了挪。

許久……

被子裏自己的心跳似乎聽得格外清楚。

外面一陣稀稀索索的聲音傳來,阮暄和將一只手探出被子摸索了半天。

對方似乎並沒有躺上來。

掀開被子一看,樓以明已經在床下鋪好了準備躺下去。

“你幹什麽。”阮暄和坐起身子看著對方的動作。

樓以明側目,順直的長發垂在背後,露出了微微敞開的領口:“不是說要睡覺了嗎?”

旋即看到對方的表情,嘴角微勾:“想讓我上去睡?”

阮暄和聽的心底又是一驚,心跳得更厲害了,唰的一下用被子捂住自己,聲音悶悶:“我是要睡了,你也快點睡。”

淺茶色的瞳孔微轉,在燭火的映襯下透出碎碎亮光。

“好。”

淡淡的聲音底下是難以掩藏的笑意,掌風微動,熄滅了室內的光。

不過熄不滅某人心裏的光……

……

不知過了多久,室內重新歸於平靜。

阮暄和從被子裏探出頭來,昏暗的光線下,只能隱隱看到地上樓以明的輪廓。

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阮暄和連忙閉眼。

過了會兒沒有聲音了,她才悄悄睜開眼睛。

對方似乎只是翻了個身。

阮暄和:“……”

有點困意襲來,眼皮也開始打架。

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篤——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發出一陣沒有規律的聲音。

睡意朦朧得睜眼,還沒動,就被人捂住嘴。

“噓……”

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清香,阮暄和放松警惕,樓以明也順勢松開阮暄和。

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身,坐到了床邊。

正預開口,那聲音又再次傳來。

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篤——

“這聲音似乎是外面傳來的。”阮暄和靜心聽了聽,壓低聲音和樓以明耳語。

兩人走到門口警惕看去,院落中並無動靜。

走到門口時,那聲音似乎就微弱了。而在床旁邊時,那聲音就明顯了些。

這房間的床靠墻放著,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房間墻後面有問題。

兩人小心翼翼走出門,繞道了房間後面的院子。

那聲音響了兩下,又停住了。

在地上摸索了一番,樓以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將地上掩蓋的茅草扒開,地上就露出一個鐵制把手。

“這地下有暗閣!”阮暄和壓低的聲音裏還帶著驚訝。

這暗閣簡陋,加上剛好在兩人房間後面,聲音也傳了上來。

正想著,只聽得一陣風劃過的聲音,沈星宇不知何時落地。

“星宇。”阮暄和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兒?”

沈星宇抱劍站定,似乎去了一趟中原,包子臉消退了不少。

“保護主上。”

說了句這話,沈星宇便不再開口。

裏面視線受阻,樓以明準備下去:“星宇你在這兒守著,如果那對夫妻醒來,立刻報信。”

沈星宇點頭,樓以明正預備下去,阮暄和便拉住了他的衣角:“我和你一起。”

樓以明點頭,攔腰將人攬過,足尖輕點間,兩人就落定在了暗閣下方。

“嗚……嗚嗚……”

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阮暄和感覺自己腰間的手緊了緊。

這聲音……

這暗閣裏有人。

聲音明顯是被堵住嘴後發出來的。

樓以明從懷裏將火折子拿出,微弱的亮光總算能夠將環境照亮。

不遠處似乎有蠟燭,但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阮暄和瞇著眼睛朝前一步,腿上突然撞到了什麽。

“嘶……”有些痛,阮暄和揉了揉膝蓋。

“沒事吧。”樓以明也因為阮暄和的動作看到了撞她的是一張桌子,順勢就將桌上的一排蠟燭點燃。

火光照亮了暗閣的環境,映出了那聲音的源頭。

那人全身被捆,頭頂的發冠也斜歪著,碎發擋住了臟汙的臉。

從身上的衣著可以看出此人應該非富即貴,華麗的繡線在微弱的燭光中都能熠熠生輝。

總覺得這身形眼熟,阮暄和心底腹誹著。

那身錦袍,明顯是中原服飾。

許是聽到動靜,那人開始發出嗚咽聲。

阮暄和疑惑走上前去。

對方死氣沈沈地偏過頭,碎發下的眼睛在看到靠近的阮暄和時突然睜大。

他想要起身,但身體卻毫無力氣,只能更加賣力地嗚咽。

被他的動作驚得阮暄和腳步一頓,樓以明也上前。

“我們可以把你嘴裏的布條拿出來,但是你要保證你不能出聲喊。”阮暄和放輕語氣和對方商量著。

那人急切地嗚嗚兩聲,表示同意。

得到對方肯定答覆,樓以明上去掰過他的頭,將那人嘴裏的布給取了出來。

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那男子迫不及待地開口,卻因為太多虛弱只能無力地喊:“暄……暄和……”

“這聲音……”阮暄和偏頭和樓以明對視,突然上前將那人的臉掰正。

雖然臉上臟汙,但是也能看出這人是誰。

阮暄和語氣不穩:“高……高嘉煜!?”

樓以明看清人是誰,上前一步將他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

高嘉煜斜歪著身子被樓以明扶穩,看到阮暄和認出自己,一下子嘴就癟了下去:“嗚嗚嗚……暄和……嗚嗚嘔嘔……”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一邊哭著還一邊幹嘔。

“好了,此地不宜久了,我們先離開再說。”阮暄和拍了拍高嘉煜的背給他順氣。

“你自己抓好。”樓以明起身對著他叮囑了一句後便將高嘉煜背在身後,順便將阮暄和攬住,借著暗閣下的梯子,運起輕功將兩人帶離暗閣。

長時間的捆綁讓高嘉煜手上沒力,剛落地就抓不住要倒地。

還好守在一旁的沈星宇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看到此人是誰,沈星宇眼底也劃過震驚。

夜裏的村落詭異的寂靜,伴隨著不遠處的燭光亮起,在場幾人對視一眼,沈星宇的劍已出鞘。

扶著搖搖欲墜的高嘉煜,阮暄和低聲詢問:“還好嗎?”

搖搖頭,高嘉煜的聲音還比較虛弱:“……無事。”

吱呀一聲推門聲響起,楊華已經站定在了門口和眾人對峙。

看到半倚在阮暄和身側的高嘉煜,楊華眼神兇狠:“看來這藥量還是放少了,竟讓你提前醒了。”

話音落,視線逐一掃過在場眾人:“既如此,你們也不必離開了!”

說罷,他直接欺身上前,被樓以明和沈星宇攔住。

三人交鋒。

在楊華和另外兩人纏鬥在一起時,阮暄和拉著高嘉煜快速挪動到了關施琳的住處。

“咳咳咳……”許是突然顛簸,高嘉煜有些難受,壓低了聲音還是咳了出來。

“施琳!”阮暄和在門口喊了一聲沒人回應,於是直接推門進去了。

“……?”突然被打攪美夢的關施琳有些迷茫,睡眼惺忪地看著床旁的阮暄和:“暄和,怎麽了?”

剛說完,他就聽到了外面兵刃的聲音終於反應過來慌忙起床:“我竟然真的睡著了。”

說罷就準備拉著阮暄和走。

視線突然看到一側的高嘉煜,關施琳有些警惕,攔住準備上前的阮暄和:“這位乞兒是……?”

這話一出,本來就有些咳嗽的高嘉煜咳得更大聲了:“暄和……!”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這裏。”阮暄和將人扶著,眼神安撫著高嘉煜。

向來註重儀表的三殿下如今這副樣子不跳腳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看到兩人認識,關施琳也不再警惕。

“我來吧。”接力扶過高嘉煜預備扶著他離開。

顯然三殿下還是有些記恨剛才的話,在關施琳接近自己的時候,眼神露出幽怨。

三人出門時,那邊的楊華已經被樓以明和沈星宇牽制住。

此刻夜色還濃,這不大的村落居住的村民卻寥寥無幾。

下過雨的泥濘使得路面並不好走,關施琳轉頭詢問著:“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破廟。”阮暄和的視線瞥了一眼不遠處,卻發現楊華的招式有些熟悉。

伴隨著阮暄和話音落地,一柄大刀就朝著三人飛馳而來。

利刃劃破帶起刺耳的風聲,淹沒住了樓以明的一聲小心。

“施琳,彎腰!”阮暄和朝著前面兩個互相攙扶的背影喊著,卻眼看大刀已經朝著二人襲去。

來不及多想,拔出腰間的雲腴就準備硬接住飛馳而來的刀刃。

錚——

利刃相接的聲音響起,雲腴的劍身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撞擊的彎曲,又因為刀身飛過而恢覆原樣。

吧嗒一聲,最終阮暄和也因為巨大的震感沒握住劍柄。

雲腴劍也被落在了地上。

這短暫的攔截給了關施琳反應的時間,擡手按著身邊高嘉煜的頭就狠狠彎下腰。

有些脫水的高嘉煜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力氣,雙腿一軟就朝著地上栽去。

“這位公子沒事吧!”關施琳連忙用力托住他,語氣有些歉疚。

著實是生死攸關之際,也來不得細想什麽了。

而那一柄朝幾人襲去的刀,已經直直插進了面前的木門。

變故總是一樁接一樁。

在幾人還慶幸躲過了這飛來橫禍之時,只聽得一聲悶哼聲。

砰地一下,一道人影被踢飛過來。

“哎呦我去。”還在一旁甩著自己被震麻的手,阮暄和驚呼一聲,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視線看清了被踢過來的人,正是和樓以明交手的楊華。

餘光瞥到樓以明剛收回去的腳,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

“公子,此人是殺是留。”沈星宇又恢覆了平日裏抱劍的姿勢,視線緊緊盯著地上的楊華。

“不急。”樓以明沈著一張臉,擡手握住阮暄和的右手端詳著:“沒事吧。”

“我無事。”重新將雲腴劍收好,阮暄和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楊華仔細打量著:“我方才看他招式眼熟,昨日雨夜在破廟遇到的人莫不就是他?”

確認阮暄和確實無事,樓以明才放下手,將視線重新聚集在楊華身上:“說,你究竟是誰?”

伴隨著樓以明的審問,沈星宇也適時拔出劍橫在楊華脖頸處。

阮暄和適時挪動到高嘉譽身側詢問著:“還能堅持嗎?”

本就被困了不知道多久,又經歷這個變故,確實為難高嘉煜了。

吸了口氣,高嘉煜點了點頭。

樓以明擡頭看了眼被關施琳攙著的高嘉煜,繼續問著:“為何將人藏在地窖裏。”

“呵呵呵……”楊華擡眼,視線緊盯著樓以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嘴角的鮮血染紅了牙齒,襯得他的笑容在夜色裏顯得更加可怖:“我什麽都不會說的,要麽就直接殺了我。”

室內的燭光動了動,似乎是被人走過的微風帶過,卻又很快定住。

阮暄和收回視線,故意提高音量道:“好啊,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星宇就直接動手吧。”

“住手!”一道女聲自房中響起,阮暄和也松了口氣。

葉冉徑直推開房門,快步朝眾人跑來。

看她的模樣,方才應該是一直在房中觀察著眾人的動靜。

“楊華!”葉冉跑到楊華身側將人護住,有些心疼地替他撥了撥淩亂的發絲,眼角含淚。

“阿冉,不是讓你找機會先走嗎。”楊華語氣有些哽咽,壓低了聲音在葉冉耳邊說著。

“我才不會扔下你自己走,從前是,現在也是……”葉冉擦了擦眼角的淚,轉身沖著眾人:“我們兩口子今日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這變故讓幾人一時停了動作,樓以明收了眼底的肅殺,擡頭看著阮暄和眨了眨眼。

阮暄和無聲地勾了勾嘴角,朝沈星宇使了個眼色。

沈星宇瞥了下兩人,挽了個劍花將劍收好,重新回到了樓以明身側站著。

上前將葉冉和楊華兩人扶了起來,阮暄和放輕聲音安慰著。

“葉冉姐姐,我們並沒有想著要你們的性命。但是你相公楊華不明不白地綁架了我們的朋友,這件事情我們總要問個清楚你說是吧。”

這話確實有些避重就輕了,畢竟楊華可是拿著把大刀準備將他們給砍了。

看了眼還釘在門上的刀,沈星宇撓了撓耳朵,沒有吱聲。

“他是你們的朋友嗎?”葉冉看了眼高嘉煜:“你們為何會認識中原的人?”

阮暄和眼睛轉了轉,想到了和樓以明初見時的話,便開口回答:“我相公是個商人,這走南闖北的,自認也就認識些中原人了。”

話落,阮暄和朝樓以明揚了揚眉。

樓以明忍俊不禁地低下了頭。

而一直盡職盡責充當“拐棍”的關施琳心裏又開始詢問。

這是真的在中原成親了吧。

樓以明看了眼一旁的高嘉煜,嘆了口氣:“進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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