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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春樓篇·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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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春樓篇·廟會

翌日

揉了揉還有些發疼的額頭,高嘉煜推開房門。

這鎖春樓本身是個環形,加上樓以明正好住在高嘉煜斜對面,很自然看到了正預出門的樓以明。

“以明兄,這一大早是要去哪兒啊?”趴在欄桿處,高嘉煜高聲道。

擡頭看到對方,樓以明揚眉笑著:“嘉煜兄,已經午時了。”

“是……是嗎。”揉了揉鼻頭,高嘉煜有些尷尬。

像是為了挽回顏面,足尖輕點,高嘉煜飛身穩穩落在了七樓的樓以明身側。

“這皇城我熟,要不我帶你去轉轉?”

樓以明剛準備開口,就看到了樓梯處的阮暄和。

叮當一聲,珠翠掉落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阮暄和正準備俯身下去拾起來,一雙節骨分明的手就搶先一步撿了起來。

手執發簪,樓以明頷首:“看暄和這樣子,是要出門?”

昨日有些尷尬的場景還印在腦子裏,阮暄和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今日皇都廟會,我正準備去看看。”

“早就聽說這廟會熱鬧非常,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和暄和一道?”

額……看到對方興致盎然的模樣,阮暄和著實想不到什麽拒絕的理由。

側目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高嘉煜,阮暄和求救:“高嘉煜,一起?”

不過對方顯然沒有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木訥地搖頭拒絕:“不了,廟會人多,一會兒擠皺了我的衣物。”

呵呵,想打老板不知道可不可以,阮暄和磨牙。

擡頭,發現樓以明的眼神還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阮暄和下意識理了理垂落在額前的碎發。

“那……那便一道吧。”阮暄和幹巴巴答應。

“如此就麻煩暄和了。”在眾人的註視下,他靠近阮暄和:“這發簪,就讓在下給暄和重新簪上吧。”

一時間,全場似乎出奇地安靜,直到發簪重新被戴好,樓以明似乎都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我們走吧。”

素色的衣角消失在樓梯轉角,高嘉煜才幹咳一聲:“這個……這個漠北啊,民風一向熱情奔放,暄和你……你就當他是出於禮貌。”

奔放個屁啊,阮暄和內心炸毛,莫不是昨日看到他洗澡,這貨芳心暗許?

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激靈,阮暄和拉住高嘉煜。

“殿下我問你,若你不小心看到了一個姑娘洗澡你當如何?”

這句話讓高嘉煜不自覺提高了聲音:“胡說!本殿下英明神武,怎……怎麽會做這種下流之事。”

阮暄和看著高嘉煜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是說假如。”

假裝嚴肅地咳了兩聲,高嘉煜一本正經:“若真如此,那自然是對那姑娘負責到底。”

“負責?不是吧。我不小心的……”,阮暄和幾乎脫口而出。

而對方似乎還沈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似是真的看到什麽一樣,沒太聽清阮暄和的話。

“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阮暄和嫌棄地松開高嘉煜的衣角,看了一眼滿臉蕩漾的老板:“殿下,到了成親的年紀就趕緊找個人嫁了。”

“你胡說什麽……”高嘉煜剛準備出聲反駁,就被折返的樓以明打斷。

“暄和,怎麽了嗎?”樓以明在樓梯轉角出聲,似乎是沒等到阮暄和而特意折返。

“沒怎麽沒怎麽,我們走吧。”

心虛的瞥了一眼樓以明,阮暄和飛速下樓。

希望他沒聽到。

【皇都廟會】

因這日子特殊,大街上擺攤的商販多了起來,讓原本寬闊的街道變得狹窄不少。

並肩的兩人也被迫靠得極近。

對方衣物上清新的味道映入鼻腔,阮暄和嗅了嗅。

也不知道用的什麽皂莢,味道竟如此好聞。

回神,阮暄和被自己這想法驚到,趕緊搖頭停止了胡思亂想。

“怎麽了暄和?”察覺到對方異樣,樓以明側頭詢問。

“無事。”

“糖葫蘆——又甜又好吃的糖葫蘆咯——”

不遠處的叫賣聲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樓以明似是很感興趣:“暄和,要嘗嘗嗎?”

搖頭,阮暄和禮貌笑笑:“不了,我不喜甜食。”

“這樣啊……”

似乎在意料之外,樓以明的話明顯怔楞了一下。

原本以為他會放棄這個想法,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拉著她直接追到了拿著糖葫蘆柱的小販面前。

“老板,給我一串。”

“得咧公子,一文一串。”

“暄和,你來幫我挑一個甜的。”就在阮暄和出神時,樓以明笑著邀請。

阮暄和擡眸看去,對方茶色的眸子裏亮晶晶的,她鬼使神差的就朝糖葫蘆柱上看去。

“這個吧,看起來很紅……”

好像,在很早很早之前,她也說過同樣的話。

直到樓以明拿到糖葫蘆,阮暄和的思緒才重新回籠。

咬了一口,對方好看的眉眼突然就皺到了一起,看起來有些痛苦。

“是酸的!”

“是酸的……”

兩人異口同聲,前者驚訝,而後者,了然。

樓以明並沒有因為買到一串酸的糖葫蘆而有任何不滿,將糖葫蘆遞到阮暄和嘴邊。

“暄和嘗一個吧,就著糖吃,就不酸了。”

這句話很成功地讓阮暄和的眼神中迸發出光,她擡手握住那只拿著糖葫蘆的手腕,死死盯著面前的人。

“你……為什麽會知道?”

她自己沒有發現,語氣有些發抖。

“怎麽了暄和?”對方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也許只是恰巧說出了一句同樣的話而已。

舒了口氣,阮暄和偏頭不去看他,若他還活著,也同他一樣大了吧。

“這廟會熱鬧的地方有很多,我繼續帶公子轉轉吧。”

阮暄和揚起一抹笑,也不去等樓以明回應,自顧自朝前走去。

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糖葫蘆,樓以明又擡頭看向自己一人朝前走去的阮暄和。

長長的珠翠垂落在發間,襯得少女的背影明媚張揚。

“我們的媆媆,長大了呢……”

小聲的呢喃了一聲,樓以明擡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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