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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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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

瑯華輕拂著身前冰棺,望著裏面的人目光溫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像是陷入什麽美好的回憶之中。

原來,在三十年前的時候,瑯華那時還是一株剛剛開啟了靈智的精怪而已,但它卻非常幸運地被一個偶然路過此地的書生給意外發現並帶走了。而從那一刻起,仿佛就像是命中註定一般,命運在這一刻徹底發生了改變。

最開始的時候,這位書生對他所帶回的這株石榴花可謂是關懷備至、呵護有加。他每天都會用心地去照料它,甚至還會向它傾訴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些煩心事。

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如同話本裏說的那些故事一樣,在日覆一日、年覆一年的相處過程中,單純善良的花妖愛上了那位溫柔儒雅的書生。

有一日,書生站在窗臺望著院中的石榴花,突然想到一句詩句:“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須多。”

回眸一笑百媚生,若是這是一位女子想必也是如此吧。

隨後走近,手撫摸著石榴花的花瓣,輕聲說了兩個字。

“瑯華。”

瑯華瑯華,我喜歡這個名字!

花妖抖動了一下花瓣,像是在回應他自己喜歡這個名字。

像是感受到了,書生嘴角微微上揚。

除了他與石榴花再無人知曉。

……

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瑯華感覺自己很快就要化成人形了。

這天,如往常一樣,書生出門前摸了摸她的花瓣輕聲說道:“今日要去城外,應該要明日才能回來了。”

“你要乖乖的。”

瑯華晃了晃葉子表示放心吧!我會乖乖的。

夜幕降臨,瑯華在院子裏吸收日月精華,下一秒,一個容貌艷麗身著紅色石榴裙的女子出現在庭院中。

剛化成人形的瑯華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新奇,隨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軟軟的!

環視著四周,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如果有人看到這副場景估計會被嚇到吧。

瑯華還在新奇的打量著這個院子,門外傳來一陣聲響,下一秒,書生推門而入。

兩人對視著,瑯華是沒反應過來,而書生則是被眼前的女子驚艷到。仿佛過了很久,書生動了動嘴角,剛想說什麽……

眼前的女子就消失不見了,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又無力的垂著。

“瑯華嗎?”嘴角扯出幾個字,沒有得到回應最後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隨後便靜靜地站在石榴花前,良久才進到屋子裏……

等書生進去,瑯華才出現在院子裏,有些驚魂未定的拍拍自己。

呼,他不是說要明日才回來嗎?剛剛他看到我了嗎?沒有吧。但是他剛剛好像叫我了?

他會以為我是妖怪嗎?

想到什麽,不對我本來就是妖……

站在原地糾結了半天,最後才化成原型,只是花瓣有點蔫巴。

初化做人形的瑯華,只是知道人族很排斥妖,所以不敢出現在書生面前。

破曉時分,遠處漸漸泛白,四周還有霧氣彌漫在空氣中。霧氣凝結成晶瑩的水珠掛在院子裏的石榴花上,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望著花瓣上的水珠,書生伸手撚掉,低聲道:“瑯華……”

“昨天的女子是你嗎?”

半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眼裏劃過一抹落寞。

“無事,總有一天你會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吧?”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說還是和別人說。

書生離開後,瑯華出現在院子裏,表情有些不解,他……

不害怕我嗎?

往後的日子裏,瑯華沒有出現在書生面前,而書生也不在意,還是每天都跟她說話,雖然也沒得到回應。

正月十五,上元燈節。

這天,書生出門前還溫柔的跟瑯華說:“今日是正月十五,晚上要一起去看花燈嗎?”

沒得到回應又繼續說道:“無事,有你陪著我便好……”

……

待書生走後,瑯華現身,心底默默念出一起看花燈嗎?

其實早在這麽久的相處中,她也想過現身只是怕嚇到那個柔弱的書生,上元燈節嗎?

那我就在這裏等著他吧!一起去看花燈,我還沒有見過人間的上元燈節呢。

天色漸晚,晚霞璀璨,瑯華就坐在門前的臺階上,落日給她鋪上一層柔和的霞光,整個人充滿了瑰麗的氣息。

遠遠望去就像一幅畫一樣。

瑯華手撐著頭,目光看著前面,有些無聊的把玩著自己的頭發。

不是說要一起看花燈嗎?

怎麽還不回來……

當一輪圓月高懸在天際,清冷的月光隨之灑下,像是給大地籠罩著層薄薄的紗。伴隨著天空不斷綻放開的煙火,華光璀璨。

瑯華從白天等到黑夜,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起身想去找書生。

沒走多遠,隱約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身著白衣。瑯華慌了,今日出門書生就穿了這麽一件白衣,立馬飛奔過去。

不要……不要是他……

走近,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和身旁的花燈時,一瞬間瑯華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一滴一滴,到最後整張臉上都淌著淚水……

書生本來從市集回來,把一盞花燈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裏,瑯華會喜歡的吧?

快到家的時候遇上山匪,原本躲在草叢裏面,結果看見一個小姑娘站在路邊,剛把小姑娘藏好。自己一個人引開山匪,這才被山匪殺害。

倒在地上的時候,腦海裏還浮現出第一次見到瑯華時的模樣,真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只是可惜啊,還沒有和她一起看花燈,是我食言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書生,手顫抖的在空中不敢落下……

明明。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

明明說要一起去看花燈的……

“不是……不是要一起去看花燈嗎?”語氣哽咽。

“你……你要食言嗎?”

沒有回應,“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不理你啊……”

“你說話啊……”

“你……說話啊……”

想到什麽,把自己的妖力渡給他。

“你會沒事……會沒事的……”像是在安慰自己。

渡了大半的妖力,瑯華有些人形不穩,卻還是一直堅持渡著妖力給書生……

終於,書生眼皮微顫,緩緩睜開雙眼,一入眼前的就是瑯華狼狽的臉,扯了一下嘴角,語氣有些艱難:“瑯……瑯華……你……你願意見我了。”

看到書生醒了,瑯華小心翼翼的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哪怕自己也很虛弱。

“我……我不是不見你,我只是害怕……”

“我……我不怕你,瑯華。”

不等她說話,書生平息著自己不穩的氣息努力說道:“還……還沒有正式認識。”

“小……小生顧……顧淮,字……字安之。”

瑯華在聽到他說自己名字的時候,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泣不成聲:“我我……我知道,我知道……”

“見你的第一面,我就心悅……我心悅你。”像是被嗆到,咳了一口血出來,又繼續道:“抱……抱歉,是我……是我食言了……”

“沒能……能和你一起看花……花……燈……”

說罷,便閉上了雙眼。只留瑯華在旁邊哭得撕心裂肺:“安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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