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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律師來取保-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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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律師來取保-006

第三天是小黃的十七周歲生日,晚上室友們為他慶祝。水若山托人從外面買來一盒生日蛋糕,幾瓶礦泉水,見者有份,連啞巴也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分享,興奮得不得了,一邊吃著,還一邊哼起了誰也聽不懂的小調。

“按規矩,先輪留講個故事。”小林主持了這個生日宴會。

小毛補上說,“若山的案子很玄,他是怎麽進來的可以不講,但得給我們唱支歌。”

“沒問題,”若山站起來,說“在這樣特殊的環境,特別的親人和朋友,為我們這裏年紀最小的弟弟舉辦生日晚會,紀念意義非同尋常,借此機會,我為小黃也為在坐的各位獻上一首《今生無悔》,希望大家喜歡。”

在世俗的眼中,

我是個很笨的男孩,

我笨就笨在,

我並不是很笨……

我也知道,許多話我可以不說

比我會說、會寫的人很多很多

但生性如此,我又有什麽辦法

在世俗的眼中,

我是個很傻的男孩,

我傻就傻在,

我並不是很傻┈

我也知道,許多事輪不到我管

沒有了我,生活依然精彩

但我鐘愛的事業,怎能夠輕言放棄

在自己的眼中,眼前總是那麽模糊

就好象孤獨的黑夜

找不到路在何處

“謝謝大家,給點掌聲鼓勵好嗎?”大家想不到,若山唱起歌來,還有點明星的風采。不用說掌聲也會響起來的。

好一陣熱鬧之後,輪到小黃講他的故事:“我爹娘在農村,靠幾畝薄田養活一家人,可種了十幾年的田,生活卻一年不如一年。三年前我姐出去打工,每月才六、七百塊,除了夥食費、零用錢外,按月寄400塊回家,供我和妹妹上學兼貼補家用。你知道,在農村,每年上交給村裏、鄉裏的錢要多少,提留、上調、集資、農業四稅、按人頭攤派的外出打工的手工人稅等等,課捐雜稅,一年下來少不了兩、三千,去年底就聽說鳳凰村有個老頭因交不起兒子兒媳婦在外的打工稅,被鄉服務隊的搬走了兒子準備春節結婚用的彩電,老頭怕兒子回家交不了差,喝農藥自殺了。”說到這裏,小黃停了停,像是為那農民老伯惋惜,深深嘆了一口氣。

水若山插上說,“是有這麽回事,我單位還派人參與了這件事的調查呢!”

小黃接著說,“我家的日子本來就很難過了,去年底更是雪上加霜。我娘大病了一場,欠下一大筆賬,加上現在學雜費本身就很高,就這樣,我高一還沒讀完就輟學,跟著同村的人到縣城的一個工地上幫雜,學學泥水匠。

開始幾個月,還挺自在的,雖說沒錢花,卻也吃得飽,做得開心。上個月‘雙搶’,工地上的民工和師傅多是農村的,吵著要老板發點錢,好把錢捎回家請人收割 ,再說不久要開學也要錢用。

這樣,老板想法子預支了三個月的工錢。我還是第一次拿到800多塊的工錢在自已口袋裏,這是我的勞動所得,我計劃著明天去給娘買瓶補藥補補身子,給爹買頂好點的草帽遮遮太陽,再給小妹買個新書包讓她好好讀書,然後說什麽也要慶賀一下自已。

晚上我跟著兩個同鄉到街上的夜宵攤上,炒了盤田螺,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之間一個同鄉遞給我一支煙,我說不會,他說抽了幾口就會了,我點上吸了兩口,就嗆得我難受,猛咳了幾聲。他兩個說‘這才像個男人。’吃喝完之後,跟著他們在街上遛達,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果然,他倆嬉嬉地對我說,‘帶你去一個地方瀟灑瀟灑,管保你終生不忘。’我也是第一次喝了那麽多酒,腳已不聽使喚,隨他們到了一家美容休閑屋。剛一進門,老板娘笑嬉嬉迎上來,‘老板,是要洗頭還是按摩’,‘洗頭。’同鄉甲說,‘我暫時只有兩位小姐,勞煩哪位老板先等會?’‘等什麽等,洗小頭!’同鄉乙說,心裏想,都來過幾次了,還不知道來幹什麽,頭上洗得溜光光的,到了工地,讓其他不谙世事的同鄉發現,回了家一說出去,還不要來場內戰。

‘行、行’老板娘一連串的行,把我們三個帶到三樓的單間,我還在迷迷糊糊一時間適應不了房裏的燈光時,閃進來一位妖艷的女人,輕飄飄就把我按倒在床上,‘小兄弟,是吹簫還是挖洞?’太直接也太深奧,我搖搖頭,不懂她說什麽。‘第一次來?’我點點頭,不敢作聲。

‘那好,讓姐姐我幫幫你吧!’說著,雙肩一縮,褪下長裙,只剩下一條黑底白花的三角褲,兩只大又白的□□向我的臉撲來……”

說到這裏,小黃不好意思停了下來。“接著說呀,不要停。”小毛和小林急了,放下含在嘴裏的礦泉水,說出話來,卻是滿口的酒氣。原來那瓶裏裝的不是礦泉水,而是被人換成了白酒。小林靠他最近,用腳踢踢他示意他繼續。

這樣的地方,這樣一群人,只有香艷刺激的色話才好打發他們無聊的時光,然後滿足他們的“夢淫”,相信讀者能夠想象得到,接下來要說的、和想聽的會是些什麽語言。他們的精神食糧,在大多數正統的人看來,是垃圾,作者只好刪去。

單說那第一次後,小黃竟上了癮,幾乎天天要去發廊。那可是個銷金窟,不到5天,錢花光了,才想起他鄉下的父母,才想起他的偉大計劃。怎麽辦呢?這要讓爹娘知道了,還不要活活被打死,得想個法子,補上這些錢。

也該他出事,一天晚上,他獨自在街頭上閑逛,快11點了,茫茫然走到一條昏暗的小巷,迎面走來一位富態的女人,右肩上搭著個小包,手指上兩個金燦燦的戒指,脖子上還有條金燦燦的項鏈呢。

與那女人擦肩而過時,也就是一念之差,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疾步上前朝那女人後肩猛力一擊,那女人當時昏倒在地。他搶了包,勒下項鏈,要取那戒指,畢竟是第一次,心裏慌慌的,用盡了力卻怎麽也取不下,倒把昏過去的人弄得痛醒了。

那女人大聲亂喊,“搶劫啊,救命啊!”這是熱天,許多人還沒睡,聽到有女人呼救,都開了門要出來看個究竟。小黃更怕了,竟連包也忘了拿,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到郊外,見後面有人拿手電筒追來,“滋溜”鉆進了尚未收割的稻田。

市民們追到了田邊不見了人影,猜想準是躲在哪塊田裏,索性坐下來等他露面。一邊還高聲說,“讓他藏吧,讓毒蛇咬上一口,看他還敢藏。”別說是毒蛇,單是可憎的禾蟲他就忍不住,乖乖地被他們送到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說,搶劫未遂,念你年輕,又是初犯,交4000元罰款來吧。他正是因沒錢才搶呢,哪有錢交那麽多的罰款,這就被送到看守所。二十幾天了,只提審過一次,筆錄上也是原話“找過你家,沒錢交罰款。你有嗎,沒有,再好好蹲著。”

小黃講完了,他們幾個又回味起小黃的嫖妓經過,生怕遺漏了什麽細節,問這問那,□□聲不斷。一會又聯想起“弱智”的□□,借著酒勁,拳打腳踢“弱智”一通,嘴裏還“嘟嘟噥噥”拋出一套名言:“嫖妓真英雄,畜生才□□”。

“弱智”在他來的第4天早上點卯時,終於忍受不了,不顧一切地沖到房門前,對著門板上的小窗口喊叫,“放我出去,我快被打死啦!”

上午8點半,兩名武警來開門,叫“弱智”收拾好東西,換到5號房去。“弱智”高興了,以為這下到了安全地帶。

不多久,看守所所有號房的門都打開了,各人站在自已門前排成一排,周圍和房頂上全站著武警。一個像是帶隊的武警拉著“弱智”到2號房的犯人前,問“昨晚是誰打你?”

“弱智”指著小毛和小林說,“主要是他們兩個,昨晚喝了酒,借著酒瘋……”他還想說,那武警打斷了他,“好,你回5號去。”

武警將手一揮,又上來一個武警,把小毛和小林拉出來,一腳把他們踢倒在地,揮著軍用皮帶,朝他倆赤裸的背上、胸前一陣猛抽,打得他們皮開肉綻,要他們說出酒是那來的。

兩人雖是年紀不大,卻像條漢子,怎麽打也不肯說這事與水若山、值班警、送飯的工友有關。武警沒有辦法,完了,給他們每人上一副腳鐐,然後吩咐所有在押人員開始勞動——拔雜草。

雜草很久沒有清除過,深的齊人,草叢中的青蟲,特別是蚱蜢多得要命,天又這麽熱,有人不敢上前,這時武警會揮著皮帶跟上來,“快幹活,怕死嗎,豬玀!”。勞動結束了,許多人雖用肥皂洗了又洗,但到了晚上,還是癢得難受,身上都抓出了血來,皮膚過敏的,看來要好幾天才能好起來。

好在晚上9點多,5號房打來“電話”:“洞兩、洞兩,我是洞五,今天來的那個,晚上我們要繼續審判,你們說,判他什麽罪合適呢?over。”

“就判他個叛徒罪吧!over。”不一會,那邊就傳來“弱智”殺豬般的嚎叫,那叫聲讓所有在押的人忘記了痛和癢,歡欣了一個晚上。這就是叛徒的下場,走到哪都會人人喊打。

第二周的星期五下午,反貪局的人來提審了水若山。但水若山依然沒說什麽,檢察官們也沒刻意要他承認什麽,無非是做了幾個審問、和作答、和筆錄的樣子,目的是為了讓縣電視臺記者擺拍。

水若山本想抗議他們這種做法,但想起前幾次法律援助的要求都被拒絕時,也就隨他們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自古有之,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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