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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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雲翹向葉嵐說完，便是將伏魔印呈了上去。“還請殿下出手，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這女人一向大膽，行這般險計，想必是算到了他已然是個冒牌的，葉嵐面上現出猶豫之色，好似面前的伏魔神印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他遲遲不接，周遭的一幹人等，不論是大臣還是士兵，都忍不住有些疑惑。這伏魔神印由神君執掌不是理所應當的事？為何他卻不肯接過去。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在雲翹的身側，有一位全身盔甲的伏魔將軍，大約先前得了宮裏的消息，所知神君多半被人頂替，是以此時格外警戒。
率先上前一步道，“殿下還請帶領我等除掉魔頭！”
葉嵐俊秀的臉似是猶豫了一會兒，走上前去，將要接過神印，便是這時，一個人影奔將出來，身形修長，身上衣衫顏色刺目，卻是一身帶血的長清。
長清手中拿著一把奇亮無比的長刀，血珠染紅了她的眉睫，顯出幾分蓬勃的生氣，仿佛剛剛才跟人打過一場。
“娘娘！！”一見她，朦月趕緊地爬了起來，臉上神色頗有喜悅。
宮中這幾日都在傳君後同侍衛私通，就連朦月也出來指認了此事。但此時看見一身血跡斑斑的長清，許多人卻是全然忽略了方才還要讓神君裁決她之事。因長清出來只說了一句話。
“慕雲跑了！”
慕雲跑去了哪兒？眾人回頭看向地牢一眼，便又聽得一道斷然的聲音，乃是神君葉嵐所說。“他去了白池。”
妖魔依附魔主，縱然魔主已死，可慕雲在長清手下吃了敗仗，此時本能地會去尋求魔主的幫助。眾人聽到慕雲去了白池，面上不禁露出膽怯之色。
本來那是個險要之地，而今伏魔宮又沒有幾個善戰的將軍，誰能打得過那魔頭？眼下的情況倒是分明了起來，看來是慕雲入魔，居然還和君後大打了一場。那先前宮中的傳言就多半不實——
神君的夫人同人私通，多半是子虛烏有的事。
唯一令人疑惑的是，神君的君後作為一個凡人，怎會有能耐對付入魔之人？
眾人滿頭霧水，但聽神君這麽一說，也就知道現下要趕去白池阻止慕雲。
伏魔神印此時還在公主的手中，正是遞出的姿勢，葉嵐仿佛有意避了過去，只正色道，“眾人聽我命令去白池捉拿慕雲。”得到命令，衛兵們飛快向著白池的方向前進，說完，葉嵐看了長清一眼，竟做了一個令人驚異的舉動。走過去牽起她的手。
長清不由一楞。
跟著衛兵的隊伍裏有公主的車駕，白榛正猶豫著要不要也去白池看看熱鬧，陡然間回過頭，看見後邊的神君牽起了身旁的女子。
女子衣裙斑駁，發絲上還似乎浮著血腥氣。葉嵐伸手替她擦了一擦，道，“娘子，走罷。”
長清：……
她有點估不準這個同她說話的人是葉嵐還是她師父，料想師父不會這般越矩，便是瞪了他一眼道，“你這樣拉著我，待會我出刀的時候恐怕你要遭一半的殃。”
葉嵐聽見她的回覆，照舊卻是牽著那只手，坐上馬車，不甚在意地道，“本來就已經死過一次，再死一次，亦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不知葉嵐在旁邊嘀咕什麽，長清閉上眼睛，眉心輕輕蹙了一下。
她奇怪慕雲為何突然變得這般厲害，先前交手，她能輕易將慕雲制服，此番卻是頗費一番功夫，還是叫慕雲逃脫了。
慕雲逃到了白池，莫非是要召喚出魔主無生？
長清一路思索著，沒註意到葉嵐在她旁邊坐著，臉上始終帶著股淺淺淡淡的微笑，仿佛心滿意足的樣子。
天海在人間有幾處匯集之地，其中霧月山的白池作為一處天澤匯聚之所，因池水凈化之力強大，故而用來埋葬魔骨。魔骨那年被葉嵐所鎮壓，卻也傷了他，在他心口開出一朵小小的魔花。
他必將被無生寄生，是以長清斷然一刀刺進葉嵐的心口。葉嵐就此死去。
只是，他死後直到今時今日，長清才徹底地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過往，當年他來到此處，身上背負著霧月神君的使命，想必比自己更為沈重幾分。
在那凡世一劫中，關於葉嵐愛不愛她這件事，時至現在，她已經早已不想去計較。談愛恨太虛妄，她卻是記得他死時說的那句話，“不要忘了我，長清。”
身側淡淡的香氣浮動，她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葉嵐已經松開了自己的手，她本想同他問上一句什麽話，可是轉過頭，卻忍不住一怔。
此時葉嵐神情靜謐溫文，已是錦辰占據了他的身軀。想來白池今日要出一樁大事，是以錦辰不得不強行將葉嵐的魂魄壓了下去。
果不其然，錦辰見長清望向自己，只道，“今日來此，借伏魔印徹底除掉無生。”
馬車停在山崖盡處，周遭一片光禿禿的巖谷，灰白的山石映著升起的天光，乍一望去頗有幾分刺目。長清下了馬車，抓住葉嵐的袖子問道，“師父，這一切你早做了安排？”
雖是頂著葉嵐那一張俊美風流的面孔，可錦辰的神色還是叫長清覺得萬分熟悉，那是一種極是從容沈定的風範，從前在上界出征時，錦辰便常常是這般胸有成竹。
“既是落入此間境地，豈有不做準備之理，你當時下界來此，除卻那樁情劫，便是為了絕殺魔骨於此，此時要想掙脫出顛倒之境，自然也要將魔骨除掉，如此顛倒之境不覆存在，你我也可以去找那棲玉算一算賬了。”
錦辰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說出，長清不由得恍然大悟。難怪師父一直不著急擺脫葉嵐的軀殼，是因為他要借著葉嵐的身份來此。
那年她下界來此，確然是為了歷劫，進而除掉魔骨，霧月的往事自然煙消雲散。
長清想到這裏，忽地心中動了一動，她一直認為顛倒之境乃是一個真實的時空，因此間的一切人與物幾乎與過往毫無二致。她從沒落入過顛倒之境，是以對此地的認知便是這個地方是真的。
眼下聽錦辰這麽說，她又覺得自己所想的未必正確，莫非顛倒之境，只是她自己腦海中過往所呈現出來的一個虛幻之境？
否則怎麽會除了魔骨之後就煙消雲散？
長清忍不住楞神，這時，忽然耳邊有人開口，還是那全身盔甲的伏魔將軍，“殿下，如今白池水深，魔氣未發，先需派一人進池中查探慕雲的蹤跡，依屬下看，白大將軍對此地最為熟悉，便請白大將軍去吧！”
白大將軍正是多年鎮守此地的白榛之父，上次他自認得罪了長清，還同女兒一道去神宮中請罪，大約回來受了點打擊，此刻這位老將軍又見滄桑了幾分。
白榛本來不打算跟來，然而因想瞧瞧熱鬧，便一路在公主屁股後跟來了白池，白池多年無事，她父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正欲待會去跟父親相認，不曾想忽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如晴天霹靂一樣。
“殿下且慢——！”不由得失聲喊了出來。
其實這位伏魔將軍乃是神宮中的將領，且歷來聽從公主號令，然而白榛此刻卻不能當著葉嵐的面去求雲翹，只得面帶震驚地跪地去求葉嵐。
“殿下……我父親年歲已高，貿然下這白池，當真、當真……”
當真是風險極大，當真是強人所難，這話說出來，可想而知私心占了上風，是以白榛臉上幾乎漲得通紅，一則是急，二則是她選擇依附雲翹，雲翹的人卻是要在這個關頭將她父親推到死路。下了這白池，難道還有命回來？！
白榛面上又急又氣，又夾著幾分悲哀酸楚，平素嬌麗模樣看起來變得可憐至極。
那伏魔將軍在宮中歷來是個有分量的，葉嵐的妃子出來求情，也並未動搖他分毫。仍是一臉硬氣，此時葉嵐的元神仍被錦辰壓制，錦辰的態度不置可否，雲翹的人這個時候推人進去送死，不過為了順理成章地請他親自去除掉慕雲罷了。
而除掉慕雲，自然他也會受伏魔印的反噬。
雲翹這出戲始終都要有人上場，不是這位白大將軍，也會是旁人。
他一語未發，似在思量，身旁卻突然響起個略微輕輕的嗓音，聲音不大，聽著柔和得很，只是語氣頗為幹脆。
“派別的人下去就是死，我與慕雲打了一架，知道他的弱點在什麽地方，雖則與你們霧月神族殊無一絲交情，但今日也用不著再多一個人死。”
“讓開些，我去把慕雲找出來。”
這道聲音從響起到落地，已是見一個女子身影從葉嵐的身後走出來。身量纖長，端然如鶴，雪色的衣裙斑斑帶血，眉目之間卻是一股毫無意外的堅定之色。
長清手中還是那把祭月刀，陡一亮出，那身強力壯的伏魔將軍不由得退後了兩步。
回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公主，雲翹面上緩緩浮出幾分高深莫測的笑意。
“君後這般焦急，莫非是怕自己的情郎死在底下？”雲翹似笑非笑地看向長清，她與長清不對付，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倒也並不令人意外。
山崖地勢極高，望著下方的白池便如一塊不見底的海子，只是凡間的白池，自然和天海不能相提並論。
長清身在崖邊，沒有回頭看眾人一眼，她覺得這句問話聽著有些明目張膽的暗諷，從前雲翹可從未這般明目張膽地諷刺她過。因這位公主眼裏從來容不下一個凡人。
此時雲翹約莫是有些沈不住氣了。
“大公主也知道女子心中都有個情郎，卻不知大公主的情郎是誰呢。”
背對著伏魔宮的神君和臣屬，長清悄然開口回答了雲翹的話。
雲翹面色一變，神情幾乎僵住，似被戳到了心中痛處，然而還沒來得及反駁，卻已見那道身影飛躍而下，在白池之上轉瞬就不見了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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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遲不接，周遭的一幹人等，不論是大臣還是士兵，都忍不住有些疑惑。這伏魔神印由神君執掌不是理所應當的事？為何他卻不肯接過去。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在雲翹的身側，有一位全身盔甲的伏魔將軍，大約先前得了宮裏的消息，所知神君多半被人頂替，是以此時格外警戒。
率先上前一步道，“殿下還請帶領我等除掉魔頭！”
葉嵐俊秀的臉似是猶豫了一會兒，走上前去，將要接過神印，便是這時，一個人影奔將出來，身形修長，身上衣衫顏色刺目，卻是一身帶血的長清。
長清手中拿著一把奇亮無比的長刀，血珠染紅了她的眉睫，顯出幾分蓬勃的生氣，仿佛剛剛才跟人打過一場。
“娘娘！！”一見她，朦月趕緊地爬了起來，臉上神色頗有喜悅。
宮中這幾日都在傳君後同侍衛私通，就連朦月也出來指認了此事。但此時看見一身血跡斑斑的長清，許多人卻是全然忽略了方才還要讓神君裁決她之事。因長清出來只說了一句話。
“慕雲跑了！”
慕雲跑去了哪兒？眾人回頭看向地牢一眼，便又聽得一道斷然的聲音，乃是神君葉嵐所說。“他去了白池。”
妖魔依附魔主，縱然魔主已死，可慕雲在長清手下吃了敗仗，此時本能地會去尋求魔主的幫助。眾人聽到慕雲去了白池，面上不禁露出膽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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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令人疑惑的是，神君的君後作為一個凡人，怎會有能耐對付入魔之人？
眾人滿頭霧水，但聽神君這麽一說，也就知道現下要趕去白池阻止慕雲。
伏魔神印此時還在公主的手中，正是遞出的姿勢，葉嵐仿佛有意避了過去，只正色道，“眾人聽我命令去白池捉拿慕雲。”得到命令，衛兵們飛快向著白池的方向前進，說完，葉嵐看了長清一眼，竟做了一個令人驚異的舉動。走過去牽起她的手。
長清不由一楞。
跟著衛兵的隊伍裏有公主的車駕，白榛正猶豫著要不要也去白池看看熱鬧，陡然間回過頭，看見後邊的神君牽起了身旁的女子。
女子衣裙斑駁，發絲上還似乎浮著血腥氣。葉嵐伸手替她擦了一擦，道，“娘子，走罷。”
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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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嵐聽見她的回覆，照舊卻是牽著那只手，坐上馬車，不甚在意地道，“本來就已經死過一次，再死一次，亦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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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清一路思索著，沒註意到葉嵐在她旁邊坐著，臉上始終帶著股淺淺淡淡的微笑，仿佛心滿意足的樣子。
天海在人間有幾處匯集之地，其中霧月山的白池作為一處天澤匯聚之所，因池水凈化之力強大，故而用來埋葬魔骨。魔骨那年被葉嵐所鎮壓，卻也傷了他，在他心口開出一朵小小的魔花。
他必將被無生寄生，是以長清斷然一刀刺進葉嵐的心口。葉嵐就此死去。
只是，他死後直到今時今日，長清才徹底地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過往，當年他來到此處，身上背負著霧月神君的使命，想必比自己更為沈重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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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葉嵐神情靜謐溫文，已是錦辰占據了他的身軀。想來白池今日要出一樁大事，是以錦辰不得不強行將葉嵐的魂魄壓了下去。
果不其然，錦辰見長清望向自己，只道，“今日來此，借伏魔印徹底除掉無生。”
馬車停在山崖盡處，周遭一片光禿禿的巖谷，灰白的山石映著升起的天光，乍一望去頗有幾分刺目。長清下了馬車，抓住葉嵐的袖子問道，“師父，這一切你早做了安排？”
雖是頂著葉嵐那一張俊美風流的面孔，可錦辰的神色還是叫長清覺得萬分熟悉，那是一種極是從容沈定的風範，從前在上界出征時，錦辰便常常是這般胸有成竹。
“既是落入此間境地，豈有不做準備之理，你當時下界來此，除卻那樁情劫，便是為了絕殺魔骨於此，此時要想掙脫出顛倒之境，自然也要將魔骨除掉，如此顛倒之境不覆存在，你我也可以去找那棲玉算一算賬了。”
錦辰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說出，長清不由得恍然大悟。難怪師父一直不著急擺脫葉嵐的軀殼，是因為他要借著葉嵐的身份來此。
那年她下界來此，確然是為了歷劫，進而除掉魔骨，霧月的往事自然煙消雲散。
長清想到這裏，忽地心中動了一動，她一直認為顛倒之境乃是一個真實的時空，因此間的一切人與物幾乎與過往毫無二致。她從沒落入過顛倒之境，是以對此地的認知便是這個地方是真的。
眼下聽錦辰這麽說，她又覺得自己所想的未必正確，莫非顛倒之境，只是她自己腦海中過往所呈現出來的一個虛幻之境？
否則怎麽會除了魔骨之後就煙消雲散？
長清忍不住楞神，這時，忽然耳邊有人開口，還是那全身盔甲的伏魔將軍，“殿下，如今白池水深，魔氣未發，先需派一人進池中查探慕雲的蹤跡，依屬下看，白大將軍對此地最為熟悉，便請白大將軍去吧！”
白大將軍正是多年鎮守此地的白榛之父，上次他自認得罪了長清，還同女兒一道去神宮中請罪，大約回來受了點打擊，此刻這位老將軍又見滄桑了幾分。
白榛本來不打算跟來，然而因想瞧瞧熱鬧，便一路在公主屁股後跟來了白池，白池多年無事，她父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正欲待會去跟父親相認，不曾想忽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如晴天霹靂一樣。
“殿下且慢——！”不由得失聲喊了出來。
其實這位伏魔將軍乃是神宮中的將領，且歷來聽從公主號令，然而白榛此刻卻不能當著葉嵐的面去求雲翹，只得面帶震驚地跪地去求葉嵐。
“殿下……我父親年歲已高，貿然下這白池，當真、當真……”
當真是風險極大，當真是強人所難，這話說出來，可想而知私心占了上風，是以白榛臉上幾乎漲得通紅，一則是急，二則是她選擇依附雲翹，雲翹的人卻是要在這個關頭將她父親推到死路。下了這白池，難道還有命回來？！
白榛面上又急又氣，又夾著幾分悲哀酸楚，平素嬌麗模樣看起來變得可憐至極。
那伏魔將軍在宮中歷來是個有分量的，葉嵐的妃子出來求情，也並未動搖他分毫。仍是一臉硬氣，此時葉嵐的元神仍被錦辰壓制，錦辰的態度不置可否，雲翹的人這個時候推人進去送死，不過為了順理成章地請他親自去除掉慕雲罷了。
而除掉慕雲，自然他也會受伏魔印的反噬。
雲翹這出戲始終都要有人上場，不是這位白大將軍，也會是旁人。
他一語未發，似在思量，身旁卻突然響起個略微輕輕的嗓音，聲音不大，聽著柔和得很，只是語氣頗為幹脆。
“派別的人下去就是死，我與慕雲打了一架，知道他的弱點在什麽地方，雖則與你們霧月神族殊無一絲交情，但今日也用不著再多一個人死。”
“讓開些，我去把慕雲找出來。”
這道聲音從響起到落地，已是見一個女子身影從葉嵐的身後走出來。身量纖長，端然如鶴，雪色的衣裙斑斑帶血，眉目之間卻是一股毫無意外的堅定之色。
長清手中還是那把祭月刀，陡一亮出，那身強力壯的伏魔將軍不由得退後了兩步。
回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公主，雲翹面上緩緩浮出幾分高深莫測的笑意。
“君後這般焦急，莫非是怕自己的情郎死在底下？”雲翹似笑非笑地看向長清，她與長清不對付，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倒也並不令人意外。
山崖地勢極高，望著下方的白池便如一塊不見底的海子，只是凡間的白池，自然和天海不能相提並論。
長清身在崖邊，沒有回頭看眾人一眼，她覺得這句問話聽著有些明目張膽的暗諷，從前雲翹可從未這般明目張膽地諷刺她過。因這位公主眼裏從來容不下一個凡人。
此時雲翹約莫是有些沈不住氣了。
“大公主也知道女子心中都有個情郎，卻不知大公主的情郎是誰呢。”
背對著伏魔宮的神君和臣屬，長清悄然開口回答了雲翹的話。
雲翹面色一變，神情幾乎僵住，似被戳到了心中痛處，然而還沒來得及反駁，卻已見那道身影飛躍而下，在白池之上轉瞬就不見了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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