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17 章
長清心頭覺著，無論是從禮節還是場面上瞧，西海神君仿佛甚為重視與蓬萊的婚事，這是個好事，不過，想到東海老龍王路上那番陰陽怪氣的話，長清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要麽……是蓬萊與東海鬧出的亂子沒傳到這裏，要麽，便是這位棲玉神君，是個頗為灑脫不羈且不在乎旁人說三道四的正人君子。
不論是哪一條，長清覺得，同他說明要回鮫珠應當是件不難的事。於是便略略松懈了幾分。
進照月山時那千層石階爬得她夠嗆，獨個在洞房裏溜達了一圈，眼見除了床榻沒有第二個歇息的地方，只得懷著幾分抱歉的心倒了上去。
等她歇一歇，說不定那棲玉神君酒過三巡便來了……，這照月山的人仿佛是格外講規矩，幾個丫頭悄無聲息送她來，這時也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長清心想這正是歇息的好時候，她閉了閉眼睛準備打個盹，不料卻是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頗為稀奇，她只覺自己魂魄似奇異地離了體，慢慢慢慢地飄出了軀殼內。眼見要飄到不知什麽地方去，她吃了一驚，趕忙拿出定身咒。
過去聽浮黎說，神仙沒有夢，如此這般奇異的出離魂魄，多半是邪氣纏身，總之不是什麽好兆頭。
當即持心正念，果不其然，她的元神堪堪停在了洞房中，熬人的是，居然也回不去軀殼內，單是不上不下地這麽飄著。好似放風箏那般飄了半個時辰，長清忽地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下暗了下去，待她再度醒來時，還是在洞房內，只不過這間洞房，似乎和剛剛那間洞房略有不同。
長清不懂西海這地有什麽風俗，只看見多了一掛海螺做的風鈴，仿佛是為了迎接這個喜慶日子，螺身都被塗上了赤紅色。
這間洞房好像不是棲玉的洞房，又是誰的洞房。
長清正自思索著，忽然禁不住睜大一雙眼睛，因她視線中看到的竟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美人，這個美人同樣身著大紅婚服，眼中蓄著幾分喜悅的色彩。似在等待夫君到來。
她腦子裏晃了一晃，怎會有美人在洞房裏……？莫非照月山神君在娶妻之時還順帶納了一個妾？長清昏著腦袋瞧著這美人，她元神離開身軀，便有些受這西海的環境所擾，可她又存了個與棲玉說和的念頭，不斷叫自己清醒，於是她當真清醒了幾分。眼前視線也不再那麽迷離。正是眼巴巴等著棲玉來的時候，朱紅的洞房門驀然開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身影，她眼睜睜瞧著，終於看到對方，卻並非在海岸邊看到的那個清瘦的紅衣青年，而是一個眉目俊美氣質極是端雅出塵的男子。
這男子通身超凡脫俗之氣，長清永遠也想不到會看見這般的他。便似旁人為他繪了一幅畫，他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腦子裏嗡嗡作響，她連魂帶魄差點從半空中摔下來。
……怎麽會是錦辰！！
長清愈發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
不是夢，如何會看到這般神奇的場景？
錦辰身在上界，是個正兒八經的神君，飛升成神多年，早已超凡脫俗離於紅塵十萬八千裏，長清想過他在紫宸宮中打坐修煉的模樣，在浮黎仙山同她的師叔浮黎對弈沈思的模樣，可永遠也不會想他娶妻生子的模樣。
錦辰這樣的神仙，並非是需要斷絕情愛，而是不涉情愛，神者仙身，皆為至高至上清凈之身，不似凡世之人身處五濁，陷於七情六欲，因而終日汲汲，滿心求索。
作為一個神仙，保有一顆清凈之心乃是常理，長清寧願相信自己會昏頭下凡嫁人，也不信錦辰會娶一個女子。
雖說這個女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美貌佳人，可錦辰哪是這般膚淺的神仙？
長清愕然呆住了，這定是個夢。可她怎麽會做這樣一個夢呢。
一時失神良久，直至耳畔聽見一道聲音，飄然入耳，卻是道淒淒的哀婉哭聲。
也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只見錦辰已是要離去，那陌生美人眼中喜悅神色早已消失，抓著錦辰衣袖，哭著說道，“帝君心地良善，莫非就不能在今日成全素禾嗎？”
素禾……
這兩個字跳到耳裏的一瞬，長清只覺得靈光一閃，就這麽想起了照月山與紫宸宮的淵源。
這道淵源，的確是十分之遙遠，長清打小的時候只聽得浮黎提過一次，且還是浮黎喝醉時說了個只言片語，旁人自是不會得知，只因長清在紫宸宮長大，又聽了照月山歷年來拜賀的事，因而腦子裏存了一個印象。對於錦辰與照月山的淵源，此時大抵想起了五六分。
說來也不覆雜，不過是約莫四百年前，錦辰因緣出手救了一個下界神山之中的神女，這神女仰慕於他，便屢次三番前去紫宸宮攪擾，可惜錦辰道心修持得無比堅定，神女攪擾不得，一年之後，竟是投身成魔，且在當時的西海掀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災難。
後來，錦辰鎮壓了這場災難，那神女所在神山也因而沈沒，幾年之後，錦辰重新移來一座神山鎮守西海，便是這座照月山。
照月山當時比不得那座神山廣闊威嚴，本是綴在旁邊的一座小山，錦辰移來之後，又在此加了幾重結界，因而能夠立於西海，是以，照月山的神君奉錦辰為尊，逢到仙誕便會燃香上界，拜賀紫宸。
而這四百年來，照月山的神君都是棲玉，是以棲玉與錦辰的淵源便是如此。
按以往的事跡，在上界神仙救人一命的事從來不少，錦辰救了這位神女之後，卻引得一場災難，雖最終平定了下來，但天界自然不會傳揚此事。因而長清所知的也就是那麽多。
若不是今日來了西海，她只怕也不記得棲玉這個人。
奇的是，見到棲玉也就罷了，她怎麽會見到錦辰同這位神女呢？都已過了四百年了……，那位神女都不知還在不在世上……
昔年西海之上最大的神山便是岐山，那位投身成魔的神女，自然就是岐山神女。她有些頭昏腦脹地看著這場面，還沒想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便見洞房門開，錦辰不知為何已是甩下那神女出去了。
她腦子裏好似攪動著一團亂麻，試圖理清楚當下的狀況，怔神之間，卻是有另一個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這人進來，長清咦了一聲，不是前面剛見過的棲玉神君？
棲玉走進房中，忙是去拉素禾，素禾擡起頭來，一雙盈盈雙瞳裏尚是淚意。
這副樣子，讓棲玉臉上閃過一抹痛心之色，隨即他斷然開口，“素禾，同我走吧。”
素禾坐在地上，一身喜服好像有了千鈞重，墜得她似乎站不起來。她方才哭得梨花帶淚，對著棲玉，仍舊是滿臉的淚光，可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棲玉道，“上界的神仙哪有什麽情情愛愛，這位錦辰帝君當日早說過，他答應同你成親，乃是不希望王後放棄你，你向王後發誓，說一定會嫁得帝君，不然遭五雷轟頂業火焚身，這個賭咒著實太過，今日帝君是為了救你方答應娶你，可他馬上就要回到天界了。”
“素禾，你不願被君後看低，我們便不要留在岐山，我帶你走，去一個君後永遠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這個時候的棲玉，似乎容貌更接近少年一些，臉色大約因為憂心過度而顯得蒼白孱弱，可五官卻也透著一種少年人的清秀明朗。
尤其是一雙眼睛，極是希冀地註視著跪坐在地的紅衣女子。
長清覺得，有一瞬間，棲玉的眼神是充滿希望的。
可是，素禾慢慢地擡起頭來，卻是勾起嘴角苦澀地朝少年笑了一下，這一個笑過後，她對棲玉說，“神仙便不能有情愛嗎？我不相信，他這麽做……無非就是看不上我罷了……”
素禾沒有看他。棲玉眼神如螢火光輝一點點微弱下去，還是搖頭反駁道，“怎麽會有人看不上你，素禾，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雖是一身海棠般的艷色，素禾的臉卻被映襯得更加蒼白，像一株覆了雪的梅花。
她緩緩地，好像對著已經離去的影子說，“看不上我，那我便顛覆這個西海之境，你守衛十方天域，當真是高上帝君，終有一日……要麽你殺了我，要麽你後悔不曾殺了我……”
“我總是……要你記得我的……”
那紅衣的神女面上是一種執拗到近乎呆滯的神情，棲玉卻怔了許久不曾言語。
……長清也呆住了。
原來棲玉與錦辰有的是這樣一樁淵源，長清這時驀地領悟，這並非是自己在做夢，這多半是一個顛倒之境罷了！
即便是修行飛升的神仙看來，進入顛倒之境也是頗為危險的一件事，因此種境遇，並非虛假的幻境，而是元神處於動蕩之中，因而錯誤地進入了別的時空。只是這時空卻不是一個穩定的時空，換而言之，也許隨時會崩裂！
她元神方才莫名離開體內，便看見了四百年前錦辰與素禾的一場婚事。
長清呆了一會兒，忽然眉頭狠狠一跳，……是有人讓她進入這個時空的，還是她自己的元神出岔子了？
她心中著急，元神離體的狀態之下，葉嵐的幾絲魂魄便不由她所控制，指不定被哪道妖風刮走，到時可不知去哪兒找回。
正是憂慮之中，忽像自半空之中傳來一道聲響，像是有人隔著千山萬裏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長清！”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長清心頭覺著，無論是從禮節還是場面上瞧，西海神君仿佛甚為重視與蓬萊的婚事，這是個好事，不過，想到東海老龍王路上那番陰陽怪氣的話，長清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要麽……是蓬萊與東海鬧出的亂子沒傳到這裏，要麽，便是這位棲玉神君，是個頗為灑脫不羈且不在乎旁人說三道四的正人君子。
不論是哪一條，長清覺得，同他說明要回鮫珠應當是件不難的事。於是便略略松懈了幾分。
進照月山時那千層石階爬得她夠嗆，獨個在洞房裏溜達了一圈，眼見除了床榻沒有第二個歇息的地方，只得懷著幾分抱歉的心倒了上去。
等她歇一歇，說不定那棲玉神君酒過三巡便來了……，這照月山的人仿佛是格外講規矩，幾個丫頭悄無聲息送她來，這時也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長清心想這正是歇息的好時候，她閉了閉眼睛準備打個盹，不料卻是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頗為稀奇，她只覺自己魂魄似奇異地離了體，慢慢慢慢地飄出了軀殼內。眼見要飄到不知什麽地方去，她吃了一驚，趕忙拿出定身咒。
過去聽浮黎說，神仙沒有夢，如此這般奇異的出離魂魄，多半是邪氣纏身，總之不是什麽好兆頭。
當即持心正念，果不其然，她的元神堪堪停在了洞房中，熬人的是，居然也回不去軀殼內，單是不上不下地這麽飄著。好似放風箏那般飄了半個時辰，長清忽地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下暗了下去，待她再度醒來時，還是在洞房內，只不過這間洞房，似乎和剛剛那間洞房略有不同。
長清不懂西海這地有什麽風俗，只看見多了一掛海螺做的風鈴，仿佛是為了迎接這個喜慶日子，螺身都被塗上了赤紅色。
這間洞房好像不是棲玉的洞房，又是誰的洞房。
長清正自思索著，忽然禁不住睜大一雙眼睛，因她視線中看到的竟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美人，這個美人同樣身著大紅婚服，眼中蓄著幾分喜悅的色彩。似在等待夫君到來。
她腦子裏晃了一晃，怎會有美人在洞房裏……？莫非照月山神君在娶妻之時還順帶納了一個妾？長清昏著腦袋瞧著這美人，她元神離開身軀，便有些受這西海的環境所擾，可她又存了個與棲玉說和的念頭，不斷叫自己清醒，於是她當真清醒了幾分。眼前視線也不再那麽迷離。正是眼巴巴等著棲玉來的時候，朱紅的洞房門驀然開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身影，她眼睜睜瞧著，終於看到對方，卻並非在海岸邊看到的那個清瘦的紅衣青年，而是一個眉目俊美氣質極是端雅出塵的男子。
這男子通身超凡脫俗之氣，長清永遠也想不到會看見這般的他。便似旁人為他繪了一幅畫，他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腦子裏嗡嗡作響，她連魂帶魄差點從半空中摔下來。
……怎麽會是錦辰！！
長清愈發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
不是夢，如何會看到這般神奇的場景？
錦辰身在上界，是個正兒八經的神君，飛升成神多年，早已超凡脫俗離於紅塵十萬八千裏，長清想過他在紫宸宮中打坐修煉的模樣，在浮黎仙山同她的師叔浮黎對弈沈思的模樣，可永遠也不會想他娶妻生子的模樣。
錦辰這樣的神仙，並非是需要斷絕情愛，而是不涉情愛，神者仙身，皆為至高至上清凈之身，不似凡世之人身處五濁，陷於七情六欲，因而終日汲汲，滿心求索。
作為一個神仙，保有一顆清凈之心乃是常理，長清寧願相信自己會昏頭下凡嫁人，也不信錦辰會娶一個女子。
雖說這個女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美貌佳人，可錦辰哪是這般膚淺的神仙？
長清愕然呆住了，這定是個夢。可她怎麽會做這樣一個夢呢。
一時失神良久，直至耳畔聽見一道聲音，飄然入耳，卻是道淒淒的哀婉哭聲。
也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只見錦辰已是要離去，那陌生美人眼中喜悅神色早已消失，抓著錦辰衣袖，哭著說道，“帝君心地良善，莫非就不能在今日成全素禾嗎？”
素禾……
這兩個字跳到耳裏的一瞬，長清只覺得靈光一閃，就這麽想起了照月山與紫宸宮的淵源。
這道淵源，的確是十分之遙遠，長清打小的時候只聽得浮黎提過一次，且還是浮黎喝醉時說了個只言片語，旁人自是不會得知，只因長清在紫宸宮長大，又聽了照月山歷年來拜賀的事，因而腦子裏存了一個印象。對於錦辰與照月山的淵源，此時大抵想起了五六分。
說來也不覆雜，不過是約莫四百年前，錦辰因緣出手救了一個下界神山之中的神女，這神女仰慕於他，便屢次三番前去紫宸宮攪擾，可惜錦辰道心修持得無比堅定，神女攪擾不得，一年之後，竟是投身成魔，且在當時的西海掀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災難。
後來，錦辰鎮壓了這場災難，那神女所在神山也因而沈沒，幾年之後，錦辰重新移來一座神山鎮守西海，便是這座照月山。
照月山當時比不得那座神山廣闊威嚴，本是綴在旁邊的一座小山，錦辰移來之後，又在此加了幾重結界，因而能夠立於西海，是以，照月山的神君奉錦辰為尊，逢到仙誕便會燃香上界，拜賀紫宸。
而這四百年來，照月山的神君都是棲玉，是以棲玉與錦辰的淵源便是如此。
按以往的事跡，在上界神仙救人一命的事從來不少，錦辰救了這位神女之後，卻引得一場災難，雖最終平定了下來，但天界自然不會傳揚此事。因而長清所知的也就是那麽多。
若不是今日來了西海，她只怕也不記得棲玉這個人。
奇的是，見到棲玉也就罷了，她怎麽會見到錦辰同這位神女呢？都已過了四百年了……，那位神女都不知還在不在世上……
昔年西海之上最大的神山便是岐山，那位投身成魔的神女，自然就是岐山神女。她有些頭昏腦脹地看著這場面，還沒想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便見洞房門開，錦辰不知為何已是甩下那神女出去了。
她腦子裏好似攪動著一團亂麻，試圖理清楚當下的狀況，怔神之間，卻是有另一個人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這人進來，長清咦了一聲，不是前面剛見過的棲玉神君？
棲玉走進房中，忙是去拉素禾，素禾擡起頭來，一雙盈盈雙瞳裏尚是淚意。
這副樣子，讓棲玉臉上閃過一抹痛心之色，隨即他斷然開口，“素禾，同我走吧。”
素禾坐在地上，一身喜服好像有了千鈞重，墜得她似乎站不起來。她方才哭得梨花帶淚，對著棲玉，仍舊是滿臉的淚光，可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棲玉道，“上界的神仙哪有什麽情情愛愛，這位錦辰帝君當日早說過，他答應同你成親，乃是不希望王後放棄你，你向王後發誓，說一定會嫁得帝君，不然遭五雷轟頂業火焚身，這個賭咒著實太過，今日帝君是為了救你方答應娶你，可他馬上就要回到天界了。”
“素禾，你不願被君後看低，我們便不要留在岐山，我帶你走，去一個君後永遠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這個時候的棲玉，似乎容貌更接近少年一些，臉色大約因為憂心過度而顯得蒼白孱弱，可五官卻也透著一種少年人的清秀明朗。
尤其是一雙眼睛，極是希冀地註視著跪坐在地的紅衣女子。
長清覺得，有一瞬間，棲玉的眼神是充滿希望的。
可是，素禾慢慢地擡起頭來，卻是勾起嘴角苦澀地朝少年笑了一下，這一個笑過後，她對棲玉說，“神仙便不能有情愛嗎？我不相信，他這麽做……無非就是看不上我罷了……”
素禾沒有看他。棲玉眼神如螢火光輝一點點微弱下去，還是搖頭反駁道，“怎麽會有人看不上你，素禾，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雖是一身海棠般的艷色，素禾的臉卻被映襯得更加蒼白，像一株覆了雪的梅花。
她緩緩地，好像對著已經離去的影子說，“看不上我，那我便顛覆這個西海之境，你守衛十方天域，當真是高上帝君，終有一日……要麽你殺了我，要麽你後悔不曾殺了我……”
“我總是……要你記得我的……”
那紅衣的神女面上是一種執拗到近乎呆滯的神情，棲玉卻怔了許久不曾言語。
……長清也呆住了。
原來棲玉與錦辰有的是這樣一樁淵源，長清這時驀地領悟，這並非是自己在做夢，這多半是一個顛倒之境罷了！
即便是修行飛升的神仙看來，進入顛倒之境也是頗為危險的一件事，因此種境遇，並非虛假的幻境，而是元神處於動蕩之中，因而錯誤地進入了別的時空。只是這時空卻不是一個穩定的時空，換而言之，也許隨時會崩裂！
她元神方才莫名離開體內，便看見了四百年前錦辰與素禾的一場婚事。
長清呆了一會兒，忽然眉頭狠狠一跳，……是有人讓她進入這個時空的，還是她自己的元神出岔子了？
她心中著急，元神離體的狀態之下，葉嵐的幾絲魂魄便不由她所控制，指不定被哪道妖風刮走，到時可不知去哪兒找回。
正是憂慮之中，忽像自半空之中傳來一道聲響，像是有人隔著千山萬裏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長清！”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