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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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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第 79 章

閻正峰之所以大聲喊著他已經報警, 是想著讓村民們暫時停下自己手裏的動作,及時悔改,主動自首, 爭取寬大處理,這是他唯一可以幫自己的父親所做的事情。

畢竟父親做這樣的事情, 全然都是為了他,他的父母做錯了事, 犯了法, 但那拳拳愛子之心做不得假。

他沒有辦法熟視無睹,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只享受著父母給他帶來的利益, 卻不去承擔這應有的責任。

可剛喊完這麽句話,才走了沒幾步, 閻正峰的目光卻突然頓住了。

他看到就在距離山洞不遠的一處平地上面, 竟然整齊的擺放著一排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陌生人,他們身上全都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他們村子地處偏遠, 連個衛生院都沒有, 更別說是大醫院了,怎麽會有這麽多穿著病號服的人?

閻正峰一點點走近,視線裏面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越發的清晰,他也看到了那上面片片斑駁的血跡。

大片大片黑褐色的血,刺的閻正峰眼睛生疼,疼的他都快要睜不開了,恐懼在這一瞬間爬滿了全身,他跌跌撞撞地沖過去, “你們……殺……殺人了?!”

“小峰?!”閻村長是背對著閻正峰的,雖然沒有看到人, 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聽出了自己兒子的聲音,他立馬慌亂的解釋著,“我們沒有殺人事情,不是你所看的那樣,你冷靜,你等會聽我給你解釋。”

“還解釋什麽?”閻正峰的目光挨個掃過了村子裏的那些青壯年們,這些人年歲都和他大差不差,有的甚至還在幼年的時候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人生有了不同的方向,感情這才慢慢的淡去了。

“你們怎麽也能跟著一起……”

話說到一半,閻正峰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無論是他的爸爸還是村子裏的村民,怎麽全部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你們……是不能動了嗎?”閻正峰四下掃了一圈,將目光投向了剛甩了一下手,把閻泊嶼的腦袋重重按在了地面上的言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還有,你怎麽能打人呢,你看你都把他打成什麽樣了?”閻正峰暫且放下了心裏的猶疑,擡步走了過去,試圖阻止言晰繼續打人,“打人是不對的,就算是有再大的矛盾,也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就算原本你是有理的,但只要你動手了,你也會變成沒理的這一方,你能明白嗎?”

聽到這話,言晰竟真的停下了手。

閻泊嶼身體瑟縮了一下,緊接著就變成了微微的欣喜,他一向是看不起閻正峰這個表了不知道多少輩分的弟弟的,學習成績好又能怎麽樣了,到頭來不還是拿一樣的死工資,一樣的生老病死。

但這一刻,閻泊嶼卻格外的感激他,如果閻正峰可以吸引言晰的註意力,他趁此機會偷偷打開煉魂陣,他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閻泊嶼的欣喜不是很明顯,但言晰向來察言觀色,全然將他的神情看在了眼裏,他沒有做什麽別的動作,只是唇角揚起了一抹淡笑,頗有興致的欣賞了一下閻泊嶼柳暗花明的神情。

隨即言晰轉過了身來,似笑非笑的看向閻正峰,薄唇微啟,語調放緩,拖的意味深長,“嘖,閻村長竟然能教出你這麽一個正直的兒子?”

楊瀾也挺好奇,這麽一個全員惡人的村子裏,竟真的會有一個如此正義感十足,思想純正的人嗎?

他仔細的看了一下閻正峰的面相,他額頭方正,天庭飽滿,眉骨較高,雙眼明亮,這種面相的人,一般都具有很強的責任心,且道德感極高,正氣十足,剛正不阿,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

楊瀾經常會在一些警察或者是律師的身上見到這種面相,從事這些職業,可以讓他們更加公正公平的為受害者發聲。

但這樣面相的一個年輕人,卻出現在一個滿是罪惡的村子裏,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楊瀾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看來,這還真是歹竹出好筍了。”

閻正峰從他們的話裏察覺到了什麽,似乎……

他的父親不僅僅做了炸山挖礦的事情。

“你不是想知道你爸做了什麽嗎?”楊瀅微微挑眉,刺破了閻正峰的天真,她指著後面半開的門,徐徐說道,“你打開看看就全部都知道了。”

“不……不要……”閻村長苦苦哀求,一張布滿溝壑的臉上老淚縱橫,濃烈的苦澀都快要溢出來了。

章老太也在此時追了過來,她伸出雙手攔在閻正峰的面前,拼了命的搖頭,“小峰,就當媽求你,你別去……好不好?”

他們把兒子教的太好,閻正峰太幹凈,太認真,太正義,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上大學的學費,日常所花費的生活費,全部都是用別人的命和器官換來的,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閻正峰知道,也許山洞裏的真相是他無法接受的,可爸媽如此的阻攔於他,更加說明他有更大的必要去知道山洞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有那麽多的人躺在那塊平地上,昏迷不醒。

章老太眼見著自己根本攔不住閻正峰,急的直接雙腿一軟,給他跪了下來,“媽給你跪下,媽給你磕頭,你就聽媽一回好不好?媽求你了……”

閻正峰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沈悶,壓抑和痛苦,他的嗓音變的哽咽沙啞,“媽,你這是何必呢?快起來。”

他用力的去拉章老太,可平日裏柔柔弱弱的小老太太,在此時卻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

章老太搖著頭,聲淚俱下的控訴,“小峰啊,媽生你的時候年紀就已經很大了,好不容易把你養到成年,媽幾乎是把一顆心全部都掏給你了,媽這輩子都沒求過你什麽,就這一件事情,你答應媽好不好?”

她說著話,屁股坐在地上,重心往後移動,雙腳死死的抓著地面,任由閻正峰如何拉扯都始終拉不起來。

閻正峰又不敢使上太大的力氣,害怕把章老太給弄疼了。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了下來。

就在章老太以為自己即將要得到勝利的時候,閻正峰卻突然松開了她的手,一個跨步繞過她,徑直沖著山洞的地方跑了過去。

突然失去了拉扯的力道,章老太後背直直的砸在了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扭過頭去看,閻正峰早已經不見了,身影留給她的,只剩下微微晃動著的大門。

章老太神經有些崩潰,她跪趴在地上,向前伸出一只手,搖搖的指向閻正峰,眼淚不停的順著臉頰滑落,“小峰,你回來!”

可無論他怎麽叫喊,眼前始終沒有閻正峰的身影出現。

見到這樣的一幕,閻村長驚詫萬分,上下牙齒咯咯作響,臉上更是一絲血色都沒有,那雙瞪大的眼睛瞬間都黯然了下來。

可他們已經無力挽回了,閻村長不敢想象,當兒子看清楚了山洞裏的一切以後,該會有多麽的崩潰啊……

“警察一會就要來了,”言晰收回視線,一道術法打過去,直接又定住了閻泊嶼,隨後對楊瀾和楊瀅兄妹倆說道,“你們倆看著這裏,以免其他人闖過來,我再去山洞裏面看看。”

言晰知道,閻泊嶼已經確定了自己不會真的弄死他,所以即便如何對他拳打腳踢,他都是絕對不會把煉魂陣的具體位置說出來的。

原本言晰的打算是把煉魂陣找出來,破了這個陣法,將那些普通人的生魂渡回他們的身體裏後,再打電話報警,將村子裏的村民和閻泊嶼都交給警察去處理。

可偏偏閻正峰提前通知了警察,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師伯,讓妹妹和你一起去吧,兩個人找的話應該也能快一些。”楊瀾略一思索後說道,他覺得反正這些人都已經被定住了,留下來一個人看著就可以,他們還是盡量節省時間。

“那感情好,”楊瀅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下來,反正她留在這也只能和楊瀾大眼瞪小眼,還不如跟著師伯一起去見見世面,“我還從來沒見過煉魂陣長什麽樣呢,它是怎麽聚集人的生魂的呀?”

“先找找看吧。”言晰皺緊了眉,千年前他是見過煉魂陣的,所以他能夠察覺到煉魂陣的氣息,而且就在這個山洞裏面,可他之前探查山洞裏情況的時候,也仔細的去搜尋過了,卻並沒有發現陣法的存在。

閻泊嶼藏的還挺深的。

“我的眼睛就是尺,我肯定能找得到,”楊瀅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踏步的走向了山洞,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破陣法我還就不信了!”

言晰和楊瀅西安市將病房又再轉了一遍,確認裏面沒有了無辜被綁過來的普通人後,轉身走向了手術室的方向。

第三間手術室的門大開著,閻正峰的脊背好似佝僂了幾分,他此時站在一張桌子前,翻閱著上面的手術記錄,

聽到有人走過來,他緩緩轉過了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啞著嗓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我都知道了。”

他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裏面腥紅一片,紅血絲幾乎布滿了整個眼白,痛苦,壓抑,難受,震驚……種種情緒在閻正峰的雙眼當中反覆出現。

他又哭又笑的,“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他還單純的以為他的父母只不過是貪財了一些,犯了一點小的錯誤,卻原來,他們竟然害了這麽多條人命!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在他拿著父母口中所說的中彩票的錢,去上大學,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盡情的揮灑著青春的時候,有許多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只是因為迷上了鄉村美麗的景色,就把一條命留在這裏,再也回不去了。

他該怎麽辦?他該如何自處?

他還有臉繼續去大學裏面深造嗎?!

明明,從小到大,他的父母教他的都是要樂於助人,要遵紀守法,要正直,要善良。

他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了,可什麽,偏偏他們自己,卻完全背道而馳了呢?!

難道全部都是騙他的嗎?!

“嗯。”言晰輕哼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

可能是因為之前顧著救人,心裏略微有些緊張,言晰這次更加仔細的探查過後,發現煉魂陣的氣息最濃厚的地方就在這間手術室裏面。

他沒有理會情緒崩潰的閻正峰,只是將目光落在了楊瀅的身上,“找找看這間手術室裏面有沒有密道一類的東西。”

“好。”楊瀅點了點頭,走到墻邊,雙手上下摸索著敲擊,如果能夠聽到有中空的聲響的話,就說明這裏面是有著暗門的,他們應該就可以找到煉魂陣所在的位置了。

閻正峰也聽到了言晰和楊瀅的對話,他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紅著眼睛問,“你們在找什麽?”

楊瀅見他可憐,忍不住回了一句,“找密道。”

閻正峰停頓了一下,隨後緩緩開口道,“我應該……知道在哪裏。”

楊瀅挑了挑眉,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你確定?”

“嗯,”閻正峰輕輕應了一聲,放下了手裏的手術記錄,轉身走向門口的方向,“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

閻正峰一開始看到幽暗的山洞變成了這樣一副燈火通明的樣子的時候太過於震驚,一時之間都沒想起來這是哪裏。

此時他才發現,這個山洞的位置就在他爺爺的墳墓旁邊。

“我爺爺的墳就在山洞後面,”閻正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小的時候幾乎是在我爺爺的背上長大的,他去世了,我特別的不舍,夜夜做噩夢,每天哭著睡過去,哭著醒過來。”

“爸媽那時候也寵我,擔心我的身體,就找了個道士算了一卦,後來按照道士所說的在爺爺的墳旁邊挖了個一樣的洞,給我做成了地下的屋子,我在那個屋子裏面睡了七天以後就不再做噩夢了,”閻正峰提起當年的事情,滿臉苦澀,“如果有密室的話,應該就是我當年住的那個地下屋子。”

“不必那麽麻煩,”言晰喊住了正在往外走的閻正峰,“如果你沒說錯的話,那間屋子現在就應該在我們的腳下,你們倆往旁邊站一站。”

話音落下的瞬間,言晰掌心聚起靈力,對著看起來十分堅實的地面就是重重一掌拍了下去。

“轟——”

一聲巨響過後,塵土飛揚,手術室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深坑,言晰率先跳進了坑裏,楊瀅也緊隨其後的跟了上去。

這是一間裝飾的十分具有童真的屋子,裏面還放著一些木馬,小汽車一類的兒童玩具,如果都被從樓上掉落的瓷磚,水泥給砸爛了。

閻正峰看著這些微微有些心疼,那小木馬是他爺爺活著的時候親手給他做的,他長大了以後漸漸忘卻了這些,此時再看到,心裏頓時酸澀不已。

言晰和楊瀅兩個人確實完全顧及不得閻正峰的心情的。

就在地面被打碎的一剎那,沖天的邪惡氣息都幾乎要將整個空間給灌滿了,在一堆的建築物碎渣裏,一個長相酷似八卦陣的陣法,正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陣法當中,有數十只半透明的人影正張牙舞爪地拼命往外頭鉆,可每當他們觸碰到陣法邊緣的時候,就仿佛是觸電了一般的縮了回去,一陣陣淒厲的尖嘯之聲不斷的從他們的嘴巴裏面發出,帶著無盡的絕望和痛苦。

那些半透明的人影,就是這幾年裏閻泊嶼抽出來的普通人的生魂。

陣法時時刻刻的折磨著他們的魂體,讓他們心中生出無盡的怨氣和邪念,以此來供閻泊嶼修行。

“太慘了……”楊瀅萬萬沒有想到那所謂的煉魂陣竟然是這般的手段殘忍,她都有些不敢去看,“師伯,你能破了這個陣法嗎?”

言晰點頭,“可以。”

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並起,靈力在指尖化為了一把小刀,隨後割破了自己右手的手腕。

言晰速度極快,手腕上先出現了一道紅痕,緊接著才有鮮血冒了出來,在第一滴血流淌下來之際,他已經用靈力將其給托住了,完全沒有滴落到地上去。

楊瀅吃了一驚,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都有些發麻,“師伯,你這是……”

言晰回以她一抹淺笑,眉宇間一片淡然,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用我的血畫符,效果更強罷了。”

“原來如此,”楊瀅點了點頭,稍稍往後退了一些,隨後又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你……不疼嗎?”

言晰眸子微微彎起,“沒事,你把閻正峰帶到外面去吧,煞氣入體會影響他的壽數。”

“好,師伯,你當心啊。”楊瀅實在是有些擔心,那個煉魂陣看起來太可怕了。

“無礙。”言晰無比淡然的應了一句。

看到楊瀅帶著閻正峰出來,再結合了一下剛才所聽到的那聲巨響,閻泊嶼的心中頓時升起了無盡的絕望。

煉魂陣被找到了,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小峰……”

閻村長和章老太都不敢去看閻正峰,只躲閃著視線輕輕喊他,寄存於那一絲絲他沒有發現真相的希望。

可他們終究還是要失望了,閻正峰只用那雙通紅的眼眸輕輕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已然全部明白。

章老太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的倒了下去,“完了……一切都完了。”

滿含肅煞之氣的凜冽招式從山洞的方向傳來,帶起山林裏的狂風陣陣,刮在人的臉上,刺得皮膚生疼。

閻泊嶼雙原本就已經晦暗的眼眸,此刻完全變得死寂。

無論是他所渴望的長生不死,還是花不完的錢,全部都在這一刻離他而去。

可他還是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明明他馬上就要成功了,就差那麽一點點!

忽然,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樹林裏再次刮起了狂風,其他村民們看不明白,可閻泊嶼卻瞧的清清楚楚。

這幾年的時間,他費勁巴拉抽出來的那些生魂,此刻一個個的全部都飛了出來,尋找著自己的肉/身。

閻泊嶼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生魂歸體,卻無能為力。

結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可心頭的恨意難消!

閻泊嶼拼了命的緊咬著牙關,怨恨著周圍的一切,胸腔裏面翻湧的怒氣和戾氣使得他的面容都有了幾分猙獰。

如果不是閻村長識人不清,把言晰這個大煞神當成一個普通人迷暈了送到山洞裏來,他做的這件事情根本不會敗露,他也絕對不會落到這樣的一個境地。

如果不是村子裏的這些村民圖方便非要在溪梧村動手,使得陸肖的消失入了楊堯誠的眼,也根本不會把言晰引來。

原本他是可以利用這個村子,慢慢的恢覆自己之前被言晰重創的身體,還能夠賺到大筆的錢財,甚至他都已經找到了抽取魂魄的方法,等到日後他的身體老了,他就可以給自己換一具年輕的身體,再利用賺來的這些大筆的錢財,好好的去生活。

如此這般,只要有足夠多的身體共同選擇,他就可以長生不老……不,他可以長生不死,千千萬萬年的活下去!

可現在卻被毀了,一切都被毀了。

這如何能讓他心頭不恨?!

滿腔的怒火和殺意都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了,可此時的他,經脈盡斷,丹田被毀,唯一能夠依靠的煉魂陣也被破除。

可現如今的他,比之一個普通人還不如,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連一絲一毫報仇的可能都沒有。

楊瀅看著閻泊嶼絕望的模樣,心中湧起了一股快意,她冷笑的盯著他,“現在知道害怕了?原來你也怕死啊?”

“你抽別人魂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別人會有多痛苦嗎?!”

她忍不住的狠狠踹了閻泊嶼一腳,直接將他踹了個倒仰,“你就等著被槍斃吧!”

這個村子裏所有參與其中的村民和閻泊嶼,一個都跑不了,而作為發起這一切的閻泊嶼,他勢必會被重重處罰。

身體還在這裏的生魂已經歸位了,可肉/身被毀了的,只能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言晰此時也從山洞裏面走了出來,他看著這些魂魄,微微嘆了一口氣,沒有了身體,即使他們陽壽未盡,也只能作為孤魂野鬼。

這全部都是閻泊嶼做下的孽。

“師伯,”楊瀾和楊瀅走了過來,兩個人雖然年紀都比言晰上一些,卻從來未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也有些手足無措,“剩下的魂魄怎麽辦啊?”

言晰視線落在那些魂魄們的身上,緩緩開口道,“開鬼門,送他們去投胎。”

楊瀅有些難過,可卻也只能如此了,“好,辛苦師伯。”

剛剛送走那些生魂,山林小路的盡頭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條小道很窄,車輛是完全沒有辦法過來的,只能步行前往。

楊瀾目光微微頓了頓,提醒道,“有人來了。”

言晰視線要看得更遠一些,他瞧見來的這群人裏面不僅有警察,還有一些扛著專業設備的消防員。

他有些莫名,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會有消防員的出現,但為了不讓警察們察覺到異樣,他指尖微動,那些被定住了的醫生,護士以及村民們瞬間都恢覆了自由。

當然,閻泊嶼也是。

閻村長身體剛剛能活動的一瞬間,就連滾帶爬的沖向了閻正峰,他和章老太一邊一只胳膊抓住他,聲淚俱下地解釋著,“我們可全部都是為了你啊……你怎麽能報警抓我們呢?!你個不孝子,你幹脆直接讓我去死算了!”

他以為他說了這樣的話,閻正峰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反應,可沒有,問他怎麽哭,怎麽嚎,閻正峰都仿佛是一個木偶人一樣,一動不動。

好像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被拋棄了,他徹底的沒有了一個作為人的正常反應。

閻泊嶼在身體恢覆自由的一瞬間,頓時跌坐在了地上,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

就在此時,他的身上忽然籠罩了一道陰影,閻泊嶼一點一點的擡起頭來,對上了一雙滿帶笑意的眸子。

他頓覺得脊背一涼,“你……你還想要做什麽?警察已經來了,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

言晰歪了歪頭,“你想多了。”

話音剛落,他揮手直接用靈力消去了閻泊嶼身上所有肉眼可見的傷痕,“我只是不想給自己平添麻煩。”

如此這般,就算閻泊嶼想要告他打人,也沒了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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