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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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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第 46 章

餘文俊把餘文清封進水泥墻裏面以後其實並沒有放棄找程綸報仇, 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的莽撞,因為他知道,憑借他自己, 就算是拼上一條命,也沒有辦法讓程綸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嘗試過要去警局報案的, 可程綸一直安排著人盯著他,讓他根本找不到機會。

而且, 程綸還拿出來了一段讓餘文俊徹底崩潰的視頻。

這個人渣在侵犯餘文清的時候, 還專門讓人將這個過程拍攝了下來,程綸拍著他的臉, 笑的一臉的諷刺, “你說……如果我把這個視頻掐頭去尾放出去,說你那個八歲的妹妹是個勾引人的蕩/婦, 村子裏的那些人會不會相信?”

無論在哪個年代, 對女孩子進行蕩/婦羞辱,無論女孩是被迫還是主動, 受到傷害的, 好像永遠都會是女孩。

餘文清已經死了,餘文俊沒有辦法忍受妹妹死了以後還要遭受這樣的侮辱,程綸的威脅,直接抓住了餘文俊的命脈,讓他不得不妥協。

可他的妥協並沒有換來程綸的放手,反而是遭受了變本加厲的欺辱。

程家擁有著這一片區域最大的漁業基地,幾乎附近所有的漁民出海打撈回來的海貨全部都要賣到程家去。

小村子比較偏僻,交通不是很方便, 如果想要自己運出去賣的話,那路上的折損會特別的大, 出去一趟幾乎賺不到什麽錢,說不定還會虧本。

再加上如果是個人的話,他們也沒有大型的儲蓄裝備,沒有辦法保證海貨的新鮮。

出海回來把捕到的海貨賣給程家,是最能獲得利益的一件事情。

程綸又以不收購村民們的海貨為威脅,逼著餘文俊像是封建社會的奴才一樣伺候他。

端茶,倒水,洗腳,按摩,也就罷了,程綸甚至還逼著餘文俊跪在地上給他擦鞋,偶爾不高興了,就直接把餘文俊當成一個沙包,對他拳打腳踢。

餘文俊的父母因為海難去世了以後,他是靠著村民們的救濟才能長到這麽大的。

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村民們辛辛苦苦出海打魚,好不容易帶來的貨卻賣不出去,最終砸在手裏。

因此,即便程綸如何的虐待他,他全部都一一的忍受了下來。

也有村民發現,他經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且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裏瘦的幾乎只剩下皮包骨了,他們詢問餘文俊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甚至還有村民直接拿了錢給他,讓他有事直說,不需要自己一個人扛,村民們都是他的後盾。

可正也因為這些村民們的熱情和善良,讓餘文俊根本沒有辦法把實話說出來。

他撒了謊,“就是妹妹被她爸媽接走了,我有點難受,我去碼頭上幹苦力了,想著多賺點錢,以後也有機會去城裏看妹妹。”

可一個人的承受能力終究是有限的,餘文俊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半大青年,在程綸欺負了他一年左右以後,身體心理方面的雙重折磨,讓他再也忍受不住,他最終選擇一根繩子吊死自己,了卻了年輕的生命。

餘文俊不想讓村民們受到牽連,也不想讓他們內疚,所以臨死之前,還親自動手寫下了一封遺書,說明自己是太過於孤獨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他的任何一個親人,所以他才會自殺。

因為案發現場的確只有餘文俊一個人的痕跡,再加上他又留下了遺書,警方就是一自殺結了案。

餘文俊沒有親人,也沒什麽朋友,他的屍體是村民們湊錢安葬的。

因為死前餘文俊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為妹妹討回公道,讓程綸這個人渣得到法律的制裁,這個執念太過於深厚,導致他自殺以後,魂體滯留人間。

又因為他活著的時候太過於弱小,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程綸,所以即便他變成了鬼,他的潛意識裏依舊希望自己能夠變得很強。

一般的人死後變成鬼的時候,無論他的執念是否深刻,一開始都是比較弱小,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鬼怪的力量才會加大。

但餘文俊潛意識裏太渴望變強了,這就使得他剛剛因為執念成為了鬼,他的能力就已經高過了在這棟小樓裏面幾十年的女鬼。

但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實力高了,自然需要有其他的東西來換,因此,鬼魂餘文俊沒有了自主的意識。

他就像是這小樓裏面的一只傀儡鬼,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護被封印在閣樓裏的妹妹。

平日裏小樓也沒有什麽人來,餘文俊便隱去了身形躲藏了起來,只有蔡霖拿著九節鞭威脅他,要把妹妹打碎的時候,餘文俊才徹底的爆發了。

執念這般深厚的厲鬼,蔡霖雖然天賦確實很高,可他還太過於年輕,也沒有成長起來,又怎麽可能會是餘文俊的對手?

蔡霖沒有當場被餘文俊殺掉,已經是言晰及時救下他了。

從那些拼湊出來的碎紙上面,依稀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警局裏面的眾人頓時都有些沈默。

劉英作為這個案件的負責人,其實第一時間對於這張紙上面所敘述的內容是持有保留態度的,身為一名警察,任何事情他們依靠的都要是證據,不能僅憑某個人的一面之詞就妄下定論。

但局裏面有一個還年輕的小姑娘瞬間就怒了,“這個程綸還真不是個人!八歲的小女孩他也下得去手,我們一定要把他緝拿歸案,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惡人繼續逍遙法外。”

“我理解你的情緒,”劉英保持著絕對的鎮定,“但這張紙上的內容太具有餘文俊的主觀臆斷,我們只能把它當做參考,但不能作為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只不過,”劉英輕嘆了一聲,“這個程綸也確實有必要去好好的查一查。”

如果餘文俊留下來的信裏面並沒有撒謊的話,那麽,程綸所在的衡陽漁業簡直就是一個行業毒瘤,是以前掃黑除惡遺留下來的頑固分子,他們身上違法犯罪的事情絕對不止這麽一件。

餘文清被害已經過去了十三年,衡陽漁業一直高速發展,涉及到的錢權牽連廣大,劉英做不了這個主。

劉英安排了一部分警員繼續搜集餘文清案件的證據,另一部分警員去暗中調查程綸,而她自己則是敲響了局長辦公室的門,“劉局,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匯報。”

劉應申從文件裏面擡起頭來,“門沒鎖,進。”

劉英把拼湊出來的那張碎紙的掃描件放在了劉應申的面前,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我要調查衡陽漁業。”

劉應申快速的將那張紙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語重心長的開口,“小英,這件事情牽扯到的利益太廣了,完全不是你能夠調查的了的。”

劉英他們所在的城市就叫做衡城市,整個衡城市最大的企業就是衡陽漁業,全市幾乎有1/3的GDP都是靠衡陽漁業支撐的,這裏面牽扯到的各方勢力,絕對不是劉英一個小小的刑偵組長能夠涉及的。

劉應申伸手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輕嘆了一聲,“更何況你是做刑偵的,這種經偵上面的事務也根本輪不到你來負責,你只需要抓住害死了餘文清的兇手程綸不就夠了麽?”

劉英冷笑了一聲,“我們做警察的,在進入警校的那一天,就應該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於度外了,就算不是我該負責的又怎麽樣?難道你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這世界上有不公平之事發生,卻完全置之不理,當做根本不存在嗎?”

“劉局長,”劉英壓低了聲音,“你要讓我做出跟你當年一樣的選擇嗎?”

“劉英!”劉應申瞬間暴怒,猛猛的一拍桌子,“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我能有你過分?”劉英滿臉都是嘲笑的表情,“如果沒有你,我媽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

“劉英,”劉應申厲聲制止了她,“我說過了,不要再提這件事情。”

“呵,”劉英發出一聲嗤笑,“請問劉局長,你究竟是站在我領導的身份上命令我,還是站在我父親的身份上,請求我?”

劉應申的脊背突然垮了下來,他沈沈的嘆了一口氣,臉上全然都是無奈的神情,“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劉英呢喃著重覆了一句,隨即嗤嗤的笑了起來,“你究竟為我好什麽了?”

劉英進入警局的這些年裏面,從未向任何人說過局長劉應申是她的親生父親,她能走到現在的位置上面靠的全部都是她自己。

“我從沒有依靠過你,”劉英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劉應申,“你不幫我也行。”

她搖了搖頭,拿起那張放在劉應申桌子上面的掃描件,“不打擾劉局長,這件事情我自己去查。”

“站住!”劉應申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你不要命了?!”

劉英回過頭來,面無表情,“我是死是活,和劉局長有什麽關系嗎?”

劉應申看著劉英那張和妻子長得極為相似的臉,一時之間心裏面五味雜陳,他疲憊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我去向上級申請調查衡陽漁業,但也請你,不要擅自行動。”

劉英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她說話的語氣輕快了起來,“好咧,謝謝劉局。”

——

普通的醫院是沒有辦法治好蔡霖身上的傷的,那些黑衣人其實都是蔡家的附屬,每個人也都多少會一些玄學手段,他們將蔡霖帶離了海邊的小村子後,第一時間用豎法將他的傷口進行了保護,然後連夜把人運回了江城的老宅。

得知蔡霖受了傷,蔡家的幾個長輩全部都在門口等待著,因為看破了太多的天機,蔡家一直都子嗣艱難,到了蔡霖這一代就只有他這麽一個孩子。

但他的天賦卻很高,比蔡家所有旁支的孩子以及蔡霖的父親都要高上很多,所以他在家裏一直要風得風要雨得,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任何的挫折,這就導致他養成了十分驕傲自大的性格,幾乎不把一切放在眼中。

而現在,他終於為他的自大付出了代價。

“我的霖霖……”車子還沒有走近,蔡媽媽就抹著眼淚沖了過去,她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看到蔡霖門口那一大片血跡的時候,心疼的聲音都開始顫抖,“怎麽樣?疼不疼?讓我看看,天殺的,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呢?”

蔡霖原本還一直堅強的跟旁邊的保鏢笑嘻嘻的說著話,此時見到蔡媽媽,頓時心裏也委屈了起來,嘴巴一撇,啞著嗓子,“媽……我好疼啊。”

蔡媽媽直接撲了上去,顫抖著手想要觸碰蔡霖的傷口又擔心自己把他給弄疼了,最後只是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安慰,“沒事,已經回來了,不用怕,你爺爺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此時,蔡觀德和蔡奶奶,蔡爸爸也一塊兒走了過來,蔡觀德看了蔡霖一眼,只冷冷的吩咐那些保鏢,“把少爺搬回他自己房間去。”

蔡奶奶的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一口一個心肝的叫著,“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不就是一群學生組團出去玩麽,怎麽就能遇到厲鬼了呢?”

“還有你,”蔡奶奶說完又直接轉過身來,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蔡觀德的背上,那張帶著皺紋的臉上充斥著滿滿的憤怒,“你怎麽回事?”

“霖霖身上的符紙全部都是你畫的,你不是自詡大師嗎?怎麽你的服還連個小鬼都對付不了?霖霖要是出個什麽事,我覺得不會饒了你!”

蔡奶奶下手當真是一點力都沒有收,蔡觀德直接被拍的悶哼一聲,他皺了皺眉頭,但終究還是沒有和蔡奶奶爭吵,蔡霖現在傷的這麽重,的確他要負很大的責任。

蔡觀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先上去看看小霖究竟是怎麽個情況吧。”

蔡霖的房間很大,房間四面的墻壁上都掛著一些八卦,陣法,以及辟邪的東西,長期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屋子裏,蔡霖自身的運氣都會逐步變好。

“爺爺……”蔡霖看到站在自己床邊繃著一張臉的蔡觀德,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現在他不止一次的向蔡觀德告狀自己打不過言晰的時候,蔡觀德就叮囑過他,讓他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不要那樣的惹是生非,最好是可以和言晰交個朋友,這樣的話,在學校裏面,他們兩個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可蔡霖沒有聽,他的驕傲不允許讓他輸給任何一個人,尤其是一開始他就看不上的言晰。

現在吃虧了,蔡霖才終於想起了蔡觀德說的話,他現在有些不太敢面對蔡觀德。

但他想象當中的蔡觀德指責他的情形並沒有出現,蔡觀德只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著手檢查他的傷勢,“別擔心,爺爺一定會治好你的。”

蔡霖的傷勢比蔡觀德想象的還要重上一些,他的心口被厲鬼慣穿,甚至心臟有一部分都被捏爆了,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有人用術法封住了蔡霖心臟處的出血,恐怕蔡霖根本來不及打出那個求救電話。

蔡觀德低頭沈思著,“你所說的那個言晰,是不是在你受傷後救了你?”

雖然蔡霖非常的不想承認自己不如言晰,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是,那只厲鬼也是被他給收了。”

蔡觀德心下了然,無比鄭重的對蔡霖說道,“你的傷很重,如果不是你的那個同學,你根本活不到現在,你的傷,起碼要小半年的時間才可以恢覆,這段時間你必須要留在家裏面靜養,學校那邊就先不要去了,我會和你的老師打招呼的。”

“啊……”蔡霖一張臉頓時就垮了下來,他有些難過,“要這麽久的嗎?”

“爺爺,”蔡霖眨了眨眼睛,面露哀求之色,“能不能想辦法早點治好我啊?”

要在家裏面躺小半年的時間,那他豈不是要無聊死?

蔡霖根本是個閑不住的,他根本不可能靜得了這麽久。

可蔡觀德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不可以,養傷的這段時間,你最好乖乖的在家裏待著,哪裏都不許去,雖然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你受這麽重的傷,這裏面最大的責任一定在你。”

蔡霖頓時不說話了。

蔡觀德說的沒錯,當時如果不是他腦子發熱,非要去和言晰爭個高低,他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

可蔡奶奶卻根本看不得自己的孫子受委屈,她直接走過去把蔡觀德拉開,坐在床邊上抓住蔡霖的手,慈愛的說道,“沒事,你爺爺就是個老古板,不用聽他的,有奶奶在呢,奶奶替你做主,啊!”

蔡霖頓時高興了,可他的嘴角只是剛剛牽動了一下,都還沒有來得及扯出一抹笑容,蔡觀德冷冰冰的話語瞬間就傳了過來,“你給他做主?你做什麽主?”

“你要不要問問他,他現在變成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麽?”蔡觀德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就是因為家裏面所有的人都是無條件的寵著蔡霖,才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子,才讓他變成了這樣。

蔡觀德剛才有些話沒有說出來,蔡霖之所以要休養小半年的時間,其實根本不是因為他的傷有多麽的嚴重,心臟有了缺口,但在術法和靈力的加持下,一兩個月也就能長好。

但讓蔡觀德感到心驚的是,那只傷到了蔡霖的厲鬼身上的陰煞之氣,實在是太厲害了,那麽濃烈的煞氣在他的心臟處不僅侵襲到了他的五臟六腑,甚至還向四周蔓延。

現如今,蔡霖渾身上下所有的經脈和器官裏面全部都有著陰煞之氣,這些陰煞之氣霸道無比,時時刻刻都在侵蝕著蔡霖的身體。

如果在半年的時間裏,沒有將這些煞氣全部剔除,蔡霖引以為傲的天賦將不覆存在,他以後或許還能夠繼續修煉,可卻再也沒有辦法達到以前的成就了。

到了那個時候,整個蔡家的直系,將後繼無人,這傳承了千年的玄學術法,恐怕都要拱手讓給旁系了。

蔡觀德還有些許的理智,雖然他之前對蔡霖也是寵愛有加,但終究還有點限度,蔡霖十八歲成年以後,蔡觀德就撤回了保護著蔡霖的保鏢,他希望蔡霖可以吃點虧,受點傷,改一改他那無法無天的性子。

可他從來都沒有料到過,蔡霖竟然能吃這麽大的一個虧。

這個事情太過於嚴重了,他不能說出來搞得整個家族都人心惶惶,可同時,他也深刻的知道,想要糾正蔡霖的性子,就必須要下一個猛藥。

如果家裏的人都還像蔡奶奶這樣無條件的寵著蔡霖,那麽蔡霖就是真的要廢了。

蔡觀德一把拉起蔡奶奶,冷言呵斥,“你能不能不要再添亂了?!”

兩個人結婚這麽多年,蔡觀德對待蔡奶奶一直都是溫聲細語的,還從來沒有這樣兇過她,蔡奶奶一下子接受不了,眼淚頓時就冒出來了,“我怎麽就是添亂了?”

她委屈的不得了,“霖霖受了這麽重的傷,我心疼一下不行嗎?你看不到嗎,霖霖都這麽可憐了,你一點都不疼他……”

蔡觀德再也無法忍受心裏的火氣,伸出右手直指蔡霖的鼻子,“你讓他自己說!你看看他究竟是怎麽受的傷?!”

蔡霖縮了縮脖子,爺爺奶奶吵架什麽的,實在是太恐怖了。

可面對蔡觀德怒目圓睜的眼神,他也不敢撒謊,只能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說完後,蔡霖立馬換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爺爺……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做任何事情一定三思而行,我以後再也不盲目自大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爸,”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蔡媽媽又怎麽會不心疼,見蔡霖如此的可憐,蔡媽媽也感覺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的抽的難受,“你別生氣,霖霖是真的知道錯了,他以後再也不敢了。”

蔡奶奶也跟著在一旁勸,“孩子已經受到教訓了,你還想怎麽樣嘛,他知道錯了,就肯定會改的。”

蔡觀德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的,太陽穴處一陣脹痛,家裏的人還是對蔡霖無條件的疼愛,可他又沒有辦法將蔡霖可能會廢了的事情說出來。

略微沈思了一瞬,蔡觀德做出決定,“小霖必須在家休養半年,這半年裏面都得聽我的,你們任何人不許插手。”

“我這半年也要全心全意的處理小霖的傷勢,稍有不慎,小霖可能可能會沒命,你們都不許亂來,知不知道?!”他將事情故意說的更嚴重了一些,只有這樣,家裏的人才不會對蔡霖過分溺愛。

比起蔡霖天賦盡廢這件事情,好像他可能會沒命更讓其他人接受一些,畢竟蔡霖現如今都活生生的躺在床上,他們都有自信,蔡觀德一定會把蔡霖的傷治好。

但為了自己的孫子/兒子著想,蔡奶奶和蔡媽媽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以後任何事情都聽蔡觀德的,不會事事都順著蔡霖,“好,我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蔡霖躺在床上,滿臉的絕望,“爺爺……”

蔡觀德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就轉身離開了,“你先休息,我去準備一下,等會兒給你治傷。”

——

班主任吳肇敏在班級群裏面艾特了一下全體成員,告訴了大家蔡霖生病請假的事情:【以後學習委員點名的時候註意一下,哪科的授課老師如果忘了這件事的話,記得提醒。】

【蔡霖是班長,他請假的話,班裏的很多事務都沒人管了,今天下午最後一節,下課以後大家先留在教室裏不要走,我們重新選一個班長出來。】

最後一節下課後,王鐸將書本一類的東西都裝到書包裏,側頭詢問言晰,“你覺得如果我去競選班長的話,行不行?”

以前在高中的時候,王鐸就是班裏的班長,做這一系列的事情他感覺還是挺熟練的,只不過他現在有一個文娛委員的職務,可能競選班長的優勢並不大。

“都可以,”言晰隨意的回答道,“想競選就上去試試唄,不成也無所謂。”

王鐸嘿嘿笑了笑,“那我就當你是鼓勵我了。”

“好,來,想要競選班長的同學舉個手,”吳肇敏應當也是剛上完課從別的教室趕過來的,手上還拿著一本教科書,“咱們今天就不做不記名投票了,到時候大家直接舉手投票,參與競選的同學轉過身去不要看,咱們速戰速決,大家也好快點趕去食堂吃飯。”

王鐸舉了手,站在臺上好一番發言,和他一塊競爭的,還有一男一女兩位同學,但最終還是王鐸高票當選。

王鐸家裏有錢,平常除了和言晰以及趙志偉相處融洽以外,和班裏面其他同學的交流也是非常友好的,他為人十分大方,幫忙帶飯買東西一類的基本上都會額外給錢,今天幾乎班裏面一半以上的人都給王鐸投了票。  吳肇敏讓參與了競選的三個人轉過了身來,她沒有報另外兩名同學的票數,“王鐸同學二十四票當選,讓我們恭喜他成為咱們班的班長。”

講臺下面一陣掌聲,王鐸微笑著走下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吳肇敏簡單的說了兩句,“好,希望大家以後都能夠配合王鐸同學的工作,現在解散,去吃飯吧。”

反正也沒有什麽事,三個人出了教學樓後,直接繞到了南苑的食堂去吃了頓火鍋。

回到宿舍裏,王鐸把書包掛在椅子上,看著自己右手邊空空蕩蕩的位置,他有些莫名的撓了撓腦袋,“怎麽感覺蔡霖請假了以後,宿舍裏面變得空蕩了很多?”

趙志偉沖他翻了個白眼,“那看來你還是沒被蔡霖吵夠啊。”

“哈哈哈哈,”王鐸笑了笑,“那倒沒有,這一下子清凈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言晰和他們隨意的說了幾句話,放下書包後,轉身去了教師公寓。

看到言晰,詹壬鈞無比興奮的向他介紹著,“言晰,言晰,你去參加社團活動的這兩天,我真的幫助了一個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詹壬鈞看面相的能力大有提升,言晰把他介紹去了在天橋擺攤的劉老頭那裏。

詹壬鈞這兩天都跟著劉老頭擺攤,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擔心自己算不準害了別人。

但好幾次他測算出來的結果和劉老頭都一樣以後,詹壬鈞就有自信了。

昨天下午的時候,一個在附近跳廣場舞的大媽的孫女走丟了,那大媽哭喊著到處找,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人。

她那樣悲傷絕望的哭泣聲引起了詹壬鈞的註意,他主動走了過去,詢問大媽發生了什麽事情。

得知大媽的孫女走丟了以後,詹壬鈞就問大媽要來了大媽孫女的照片,然後根據大媽孫女的生辰八字,準確的算到了大媽孫女的具體位置。

卻原來是大媽孫女在一旁等著那個大媽跳廣場舞的時候想上廁所了,小女孩看大媽一直挺忙的,就自己跑去了廁所,但因為小女孩年紀小,方向感不強,從廁所出來以後迷了路,找不到了奶奶在哪裏。

小女孩又不敢亂跑,害怕自己被人販子拐走,就一直蹲在了一個廁所的隔間裏面。

詹壬鈞算出了小女孩所在的位置,大媽去廁所的隔間將自己的孫女抱了回來,抓著詹壬鈞的手千恩萬謝,還特意和小女孩一起請她吃了頓飯。

那種被人真心實意感謝的感覺,讓詹壬鈞那顆早已經荒蕪的心又隱隱的跳動了起來。

因為他當時跳樓的確是嚇到了一圈的校領導,再加上他的父母對待他的那種反應,讓校長非常懷疑詹壬鈞如果繼續和父母住在一起的話,說不定哪天又會選擇自我了斷。

為了防止自己的學校失去這樣一個人才,校長專門給學校的門衛大爺說了一聲,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放詹父詹母進到校園裏面來。

只要詹壬鈞不和他們見面,他自己住在教師公寓裏,就幾乎不再會有生命的危險。

校長時不時的還會安排人來教師公寓看一看詹壬鈞,發現他身上的那種抑郁的情緒有在一點一點的消散,整個人都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

昨天校長還過來了,詹壬鈞沒有說自己學習了玄學術法的事情,只是將自己救人的事說了一下,校長也很是誇讚了他一番。

即使已經說過一次,今天給言晰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詹壬鈞的臉上還是一直掛著清淺的笑容,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言晰初見時的那種絕望和無助,整個人也不再死氣沈沈。

剛剛十八歲的少年,就該是這樣青春活潑,開朗大方。

言晰也替他感到高興,“這麽看來,你是已經出師了。”

“嗯!”詹壬鈞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他有些猶豫,心中好似有個想法想要和言晰說,卻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講出來。

言晰看出了他的情緒,輕輕笑了笑,“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就行。”

詹壬鈞低下頭,搓著自己的手,“雖然,學了這些東西以後能夠幫助人,我也感到很快樂的,但我好像最愛的還是我的實驗室。”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乎都快要聽不清了,“如果我說……我還是願意跟著你學,但我只想有空的時候通過這些手段去幫助別人,平常的時候我還是想要回到我的實驗室裏面去做實驗,你會不會討厭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言晰算得上是詹壬鈞的第一個朋友,他希望能夠和言晰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他不想言晰討厭他。

詹壬鈞能夠說出自己的一個想法,這是非常明顯的進步,言晰又怎麽會討厭呢。

他眉眼彎起,表情皆是欣慰,“這很好啊,我要恭喜你,並沒有因為一時的挫折而放棄自己追求的東西。”

“真的嗎?”詹壬鈞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言晰看,“你也支持我嗎?”

言晰重重點頭,“當然,我非常支持你。”

“太好了!”詹壬鈞驚喜異常,直接站起身把言晰抱了個滿懷,“言晰,你真好,謝謝你。”

“我明天就去找校長,我可以重新回到我的實驗室裏去了。”

——

警局裏,從餘文清身上提取出來的DNA樣本在警局的數據庫裏面匹配到了與之相對應的人。

——赫然就是餘文俊所說的程綸!

程綸侵犯餘文清至死,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真該死啊!”一名女警氣的直接一拳錘在了桌子上,“這個畜牲!我現在就去把他抓起來!”

“你冷靜,”劉英伸手攔住了他,“我們必須要做到一擊斃命,你們先不要聲張,切莫打草驚蛇,我現在去申請逮捕令。”

“好,劉姐快去。”只要有了逮捕令,先不論程綸的勢力究竟如何,他們都能把他抓進來。

十三年前,程家就已經住在市裏面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程綸開始接管家裏面的產業,程父為了培養他,所以才讓他來到了基層工作,弄清楚這些海貨從捕撈到入庫,最終銷往全國各地的整個流程。

劉英去申請逮捕令的時候,警局裏面的其他成員也並沒有閑著,他們已經把程綸最近的一些活動路線全部都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程家在衡城市稱得上是一霸,直接在南區霸占了一整個小山頭,建了一個別墅群,程父生性風流,外面的情人多不勝數,私生子私生女也有一大堆,程父自己都還有好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這一大群人全部都住在這個別墅群裏。

程綸是個玩咖,自己一個人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裏面,這裏去哪裏游玩都比較方便,離他平日裏上班的總公司也很近。

劉英不僅申請到了逮捕令,還申請到了一張搜查令,他自己拿著逮捕令去了衡陽漁業的總公司大樓。

門口的保安還是相當盡職盡責的,即便劉英幾人身上穿著警服,他們還是將劉英等人阻攔了下來,“很抱歉,警官,沒有預約不讓進。”

領頭的保安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沖旁邊的同事揮了揮手,那人很有眼色的點了點頭,轉頭就向公司裏面跑了進去。

劉英對此沒有多大的反應,就算程綸現在已經知道他們是來逮捕他的,也沒有太多的反應時間了。

她直視著幾名保安,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我們有要案要查辦,如果你們繼續阻攔,將以妨礙公務罪將你進行逮捕。”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加上也已經有人去報信,幾個保安們讓開了道路。

進入公司大廳,劉英剛按下了電梯,另一旁的管理層專屬電梯響了起來,從裏面走出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

為首的是一名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勻稱,一點都沒有發福,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雙手插在褲兜裏面,很有一副斯文敗類的感覺。

劉英調查過衡陽漁業的人,一眼就認出來這人就是程綸。

“警官,”程綸微瞇著眼睛,視線中帶著打量,“請問我們公司是有什麽人犯事了嗎?這麽大張旗鼓的。”

當著全公司員工的面,劉英將手裏的那張逮捕令舉在了程綸的面前,“程綸,你涉及十三年前的一起性/侵致死案,現在我們依法對你進行逮捕。”

程綸的臉色頓時一黑,他想要開口說可能是個誤會,可劉英卻已經不由分說的將那冰冷的手銬銬在了他的手上,“程綸,有任何的事情,你都可以到警局的審問室裏去說。”

這一邊,拿著搜查令的幾名警員來到了程綸市中心的公寓,暴力破開了門,沖進他的公寓裏面四處翻找。

“劉姐說了,按照程綸的尿性,這些年肯定還做了不少惡事,一定要盡快找到所有的證據。”為首的警員打開房門後,對著其他人說了一句。

“這有個電腦。”忽然,一個聲音將所有人都吸引了過去,“但是需要密碼,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開。”

“我來試試。”說話的是一個網絡技術的警員,劉英提前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景出現,這名紅客是她向省廳借來的。

這名紅客用力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打開了程綸的筆記本,這個筆記本應該是不怎麽常用的,電腦桌面十分簡單,只放著三個文件夾。

“這麽幹凈?”一名警員疑惑道,“該不會這一趟什麽都沒有查到吧?”

“應該不至於,點開看看就行了。”紅客回了一句,然後點開了最上面的一個文件夾。

一瞬間,密密麻麻的視頻出現在了所有警員們的面前。

“嘶——”

站在紅客身後的一名警員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程綸,簡直不是人。”

只從小圖就能夠看出來,這些全部都是程綸和不同的女孩子的私密視頻,而且絕大部分的角度刁鉆,一看就知道是趁著女孩不註意的時候偷拍出來的。

紅客隨手點開了幾個不同的視頻,粗略的掃視了一下,裏面有不少女孩子都很明顯的屬於昏迷狀態。

被程綸迫害的女生,遠遠不止餘文清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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