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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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
難得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 沒想到被打斷，景泗那一點上頭的酒意消散，看了眼身下閉著眼一臉舍生取義的姜雙雙，冷冷一嗤。
無視門口兩個人形立牌, 他問她：“姜雙雙, 我讓孟子學回來, 你特別感激我？”
姜雙雙都想好了, 親就親一下，婚禮上又不是沒親過，就當被狗啃了, 沒想到閉著眼等來等去, 那一吻遲遲沒落下。
她聞言睜開眼，對上景泗別有意味的目光，立馬為自己剛剛沒一腳踹開他感到懊惱。才不是她想被親，那不是覺得他有點醉了，平時也不這樣, 又是替她爸陪客人才喝多, 她覺得不該對他那麽絕情嗎？
氣歸氣，她還是實事求是：“這還用問, 我跟我媽這些年來最擔心的就是我爸的身體，孟醫生幫了我家這麽大忙, 他又是你從國外請回來的，還有那臺據說價值上億的儀器，你說是我們全家的恩人都不為過。”
“恩人。”景泗看著她，再次確認。
姜雙雙點頭, 一臉理所當然：“對啊，這很難理解嗎, 你放心，我不是白眼狼，恩將仇報的事絕對幹不出來。”
恩人啊，景泗無聲重覆。
想到她那時還是個孩子，為了替她爸還救命之恩，就能不聲不響咬牙放棄兒時夢想，毅然走上一條全新的充滿荊棘的路，他忽然對她刮目相看。
她懂事，孝順，比很多人都更勇敢，也更有擔當。但他一點也不喜歡她這些優點。
他寧願她一如既往地無聊幼稚膚淺，那意味著她沒遇到需要她勇敢有擔當的困境，她的生活裏只有因為簡單而略顯膚淺的快樂。
“姜雙雙，你累不累？”
“我躺著當然不累，你這樣撐著手懸在我上面，累不累？”
完全是雞同鴨講，景泗失笑：“下面的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
姜雙雙一臉覺悟高：“景先生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你放心，只要不違背法律道德，我一定做到！”
“什麽都行？”
“當然！”姜雙雙嘴快答應完，小小心虛一下。萬一他趁人之危要我當他女伴怎麽辦，明知道兩個人不會長久，他就是三天熱度，咬牙從了嗎？
意識到明知有坑自己竟還打算從了，姜雙雙被自己的心思嚇到，暗暗唾棄自己花癡沒出息。就算某些人長得好看也不能突破該有的底線，談戀愛不忠誠，都是耍流氓！
決定了，只要他敢提那種不著調的要求，她必定拒絕，拒絕，狠狠拒絕！除非他哭著跪求，才勉為其難考慮一下！
“別胡亂腦補那些沒用的東西，你答應我都不答應，”景泗現在已經很了解她，對她那些小心思一眼看穿，“我的吩咐就是，在我這你可以壞一點，不用那麽懂事，別太孝順。”
姜雙雙：“？”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景泗不理她譴責的眼神：“你的勇氣可以用來亂扔衣服、偷偷點外賣，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你的擔當，大約就是在故意氣得對門那兩個人情緒崩潰後，糊弄我說自己錯了，但下次還敢。”
“景先生，我懷疑你在釣魚執法，並掌握了證據。”姜雙雙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些，隨口插科打諢，打算敷衍過去。
只是，無意間想起舊事，她神色怔忪。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有這麽奇怪的期待，希望她沒那麽懂事，希望她壞一點。
她從小在爸媽身邊耳濡目染，看他們對兩邊的老人如何周到貼心，孝順這樣最基本的品質完全是刻在骨子裏。後來輪到她，她也是那麽做的，至今不曾後悔，也從來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景泗卻說，讓她別太孝順。
她真的聽不了一點這樣狼心狗肺的話：“景先生，我不懂你今天為什麽說這個，但我想說，你是錯的，這件事違背了我的道德觀，我不會聽你的。”
景泗皺眉，知道她誤會了：“只是讓你在我這裏別那麽做，其他的隨你。”不要因為孝順，因為感激，對他有所不同，僅此而已。
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用這種手段得到她的回應，如果一定要在純粹的感情裏摻進其他東西，他寧願什麽都不說，不做，直到一年的協議到期，兩個人離婚後各奔東西。
姜雙雙不知前因後果，仍有些雲裏霧裏，但她知道好歹，猜測自己或許誤會了景泗的意思。那他到底什麽意思，就不能別打啞謎，有話直說，有屁…咳咳。
她看起來像那種一點就透的聰明人嗎？是的話她早就發現秦頌有問題，也就沒婚禮上換新郎的事了，真是。
姜雙雙感覺景泗給他出了個難題，拿眼神頻頻示意他講人話。他平時那麽聰明，現在卻故意不理。
這天沒法聊了。
但凡你給孩子個提示呢，啊？
沙發上的兩人陷入僵持，一個猜不到，一個不肯明說，問就是驕傲不允許。
秦頌和林安靜在門口站了好久，久到忘了時間，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沙發上那兩人只在最初門打開時一起看過來一眼，然後就沒了，沒問為什麽門沒關，沒問他們來幹嘛，沒問他們怎麽還不走。
根本沒空理會他們，是徹底被無視的感覺。
眼前仿佛被按了暫停鍵的一幕何其暧昧，林安靜崩潰到手在抖，全身沒了力氣，靠抓著秦頌的手臂才能勉強站穩。
她聲音輕顫問：“景泗，你在做什麽？她是小頌的女朋友，是你外甥的未婚妻，你們演夠了嗎？你們是故意不關門，就為了做給我們看的，對不對？”
這話他們說膩了，他們也聽膩了。景泗是不屑搭理，姜雙雙卻是真把他們倆給忘了，反應過來自己還被他舅壓在身下，就這麽讓人圍觀半天，臉蛋騰地燒起來。
她恨得牙癢，攥著小拳頭使勁捶景泗：“都怪你，都怪你，非跟我說什麽壞一點，都被人看到了，我不要面子啊。”
景泗抓住她手腕，小聲道：“輕點，這是腰，打壞了對你不好。”
“你腰壞了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腰？”姜雙雙兇巴巴懟完，想到他那話的意思，瞪圓眼睛。
這個甲方好禽獸，他居然調戲乙方！
等等，又把門口那兩人給忘了，剛剛的話肯定被聽去了！
都怪景泗，突然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讓她整個人懵懵的，反應都跟著變遲鈍。真討厭，這是他們可以免費看的內容嗎？
她忍住捶景泗的沖動，嬌滴滴推他的胸：“ 老公，快關門，讓大外甥和大侄女看著咱們……多難為情。”
推一下，推不動，再推一下。哎呀，這胸脾氣還挺大。好，你不動是吧，那可別怪我推個不停了。
景泗扯了扯嘴角：“摸夠沒有？ ”
姜雙雙遺憾地收回不老實的爪子，嘿嘿笑，嘴硬道：“當然沒有。 ”這麽性感的胸肌我可以玩一年。
景泗一個危險的眼神看過來，她飛快改口：“摸夠了，對不起我錯了，再也不隨便亂摸了。”
景泗淡淡看她一眼，心裏想說：“倒也不用那麽見外”，但也就想想，說是不會說的，他的驕傲不允許。
他收回支撐沙發的胳膊，彎腿打算起身，雙腿卻冷不丁傳來一陣麻意，身體猛然失衡，直直栽了回去。
姜雙雙剛為自己逃出生天松口氣，放松地平攤在沙發上等著景泗離開，下一秒卻被他狠狠砸中，連沙發都壓得明顯凹陷。
“哎呀，壓死了壓死了，你好重，快起來。”姜雙雙揮胳膊踢腿胡亂掙紮，景泗胸口挨了幾下，痛得皺眉。
他咬牙道：“別亂動，我難受，老實待一會兒，馬上就好。”
他腿麻，她一動他就跟著動，那股麻勁兒一次次傳開，簡直不要太酸爽。
見姜雙雙相當配合，聽他說完立刻身體僵住一動不再動，他以為她懂了。事實上姜雙雙也確實懂了，但懂的不是他說的那個意思。
別亂動，我難受。
老實待一會兒，馬上就好。
這些字分開來個個清白無辜，但合起來，它竟然有了自己的專屬顏色。
姜雙雙腦子裏閃過趙一緋硬盤裏的家當，小臉通黃，但說實話，她並沒感受到腿上有什麽奇怪的觸覺，是她的理論知識出錯了？
不管了，必須讓他冷靜下來，免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姜雙雙伸手，艱難地從沙發縫裏摸出自己手機，進入搜索頁面，沒一會兒就嘀嘀咕咕念叨起來。
景泗腿麻好多了，緩過勁問她：“在念什麽？”
姜雙雙反問：“你好點沒有？”
景泗點頭：“好多了。不好意思，剛才雙腿不受控制，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雙雙：“？？？”
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她見過豬跑，她見過！
姜雙雙瘋狂搖頭：“不不不，沒沒沒。”明明什麽都沒發生，你在說什麽鬼話，難不成還想要強行對我負責嗎，真的不需要，你這是碰瓷！
看她這極力撇清的樣子，景泗回想剛剛的對話，額頭青筋狂跳。再一看她手機，搜索頁面上赫然寫著：清心咒中文註音版。
景泗已經不是被氣笑，而是要被她氣爆了：“姜雙雙，用你這雙大眼睛，認真，仔細地看著我。你告訴我，我看起來，像是這麽饑不擇食嗎？”
姜雙雙來回搖頭：“當然不像。”
這還差不多，算你回答得快。景泗呼口氣，腿上的酥麻感已經基本退去，總算可以站起來了。
他正要直起腰，就聽姜雙雙嘟囔：“怎麽能叫饑不擇食，我條件又不差，明明是精挑細選後獸性大發——”
“獸性大發？”景泗重新壓了回去，“你是說這樣，還是這樣？”
姜雙雙求生欲爆發：“嗚嗚我錯了，老公我不是那個意思，再也不敢了，你快起來。”
門口，一次次被想起來又一次次被忘掉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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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那時還是個孩子，為了替她爸還救命之恩，就能不聲不響咬牙放棄兒時夢想，毅然走上一條全新的充滿荊棘的路，他忽然對她刮目相看。
她懂事，孝順，比很多人都更勇敢，也更有擔當。但他一點也不喜歡她這些優點。
他寧願她一如既往地無聊幼稚膚淺，那意味著她沒遇到需要她勇敢有擔當的困境，她的生活裏只有因為簡單而略顯膚淺的快樂。
“姜雙雙，你累不累？”
“我躺著當然不累，你這樣撐著手懸在我上面，累不累？”
完全是雞同鴨講，景泗失笑：“下面的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
姜雙雙一臉覺悟高：“景先生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你放心，只要不違背法律道德，我一定做到！”
“什麽都行？”
“當然！”姜雙雙嘴快答應完，小小心虛一下。萬一他趁人之危要我當他女伴怎麽辦，明知道兩個人不會長久，他就是三天熱度，咬牙從了嗎？
意識到明知有坑自己竟還打算從了，姜雙雙被自己的心思嚇到，暗暗唾棄自己花癡沒出息。就算某些人長得好看也不能突破該有的底線，談戀愛不忠誠，都是耍流氓！
決定了，只要他敢提那種不著調的要求，她必定拒絕，拒絕，狠狠拒絕！除非他哭著跪求，才勉為其難考慮一下！
“別胡亂腦補那些沒用的東西，你答應我都不答應，”景泗現在已經很了解她，對她那些小心思一眼看穿，“我的吩咐就是，在我這你可以壞一點，不用那麽懂事，別太孝順。”
姜雙雙：“？”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景泗不理她譴責的眼神：“你的勇氣可以用來亂扔衣服、偷偷點外賣，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你的擔當，大約就是在故意氣得對門那兩個人情緒崩潰後，糊弄我說自己錯了，但下次還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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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景泗卻說，讓她別太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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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得牙癢，攥著小拳頭使勁捶景泗：“都怪你，都怪你，非跟我說什麽壞一點，都被人看到了，我不要面子啊。”
景泗抓住她手腕，小聲道：“輕點，這是腰，打壞了對你不好。”
“你腰壞了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腰？”姜雙雙兇巴巴懟完，想到他那話的意思，瞪圓眼睛。
這個甲方好禽獸，他居然調戲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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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景泗，突然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讓她整個人懵懵的，反應都跟著變遲鈍。真討厭，這是他們可以免費看的內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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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泗扯了扯嘴角：“摸夠沒有？ ”
姜雙雙遺憾地收回不老實的爪子，嘿嘿笑，嘴硬道：“當然沒有。 ”這麽性感的胸肌我可以玩一年。
景泗一個危險的眼神看過來，她飛快改口：“摸夠了，對不起我錯了，再也不隨便亂摸了。”
景泗淡淡看她一眼，心裏想說：“倒也不用那麽見外”，但也就想想，說是不會說的，他的驕傲不允許。
他收回支撐沙發的胳膊，彎腿打算起身，雙腿卻冷不丁傳來一陣麻意，身體猛然失衡，直直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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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必須讓他冷靜下來，免得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姜雙雙伸手，艱難地從沙發縫裏摸出自己手機，進入搜索頁面，沒一會兒就嘀嘀咕咕念叨起來。
景泗腿麻好多了，緩過勁問她：“在念什麽？”
姜雙雙反問：“你好點沒有？”
景泗點頭：“好多了。不好意思，剛才雙腿不受控制，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雙雙：“？？？”
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她見過豬跑，她見過！
姜雙雙瘋狂搖頭：“不不不，沒沒沒。”明明什麽都沒發生，你在說什麽鬼話，難不成還想要強行對我負責嗎，真的不需要，你這是碰瓷！
看她這極力撇清的樣子，景泗回想剛剛的對話，額頭青筋狂跳。再一看她手機，搜索頁面上赫然寫著：清心咒中文註音版。
景泗已經不是被氣笑，而是要被她氣爆了：“姜雙雙，用你這雙大眼睛，認真，仔細地看著我。你告訴我，我看起來，像是這麽饑不擇食嗎？”
姜雙雙來回搖頭：“當然不像。”
這還差不多，算你回答得快。景泗呼口氣，腿上的酥麻感已經基本退去，總算可以站起來了。
他正要直起腰，就聽姜雙雙嘟囔：“怎麽能叫饑不擇食，我條件又不差，明明是精挑細選後獸性大發——”
“獸性大發？”景泗重新壓了回去，“你是說這樣，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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