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癥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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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癥下藥
三日後，和平體驗店所有項目全部營業，客人直接翻了一倍。
餘蔔洛再次看見了那對男女，他們果然直奔妖族營業區。
今日是蒙蘭獨舞，再看多少遍餘蔔洛還是會被驚艷。
蒙蘭跳的舞名叫《夢幽》，講了一對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戀人舍棄自己的肉身，在夢中與對方長相守的故事。因而此曲曲調哀婉綿長，舞姿也是柔似春水。
寒潮前和平體驗店為了振奮人心，挑選的都是歡快明亮的曲目，直到看到這舞《夢幽》，餘蔔洛覺得以前真是屈了才。蒙蘭顯然更擅長這樣的舞蹈，即便曲意淒涼，這一舞也是驚為天人。
夢幽夢幽，夢醒又是一場空。
他的心也跟著最後倒地的蒙蘭揪了起來。
曲終人散，他還怔在原地，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了程蓮。
她是不是也沈浸在自己的夢中不肯醒來，所以才會對戰爭有這樣大的執念？
餘蔔洛迫切地想知道原因，不只是為了星球能盡快歸於和平，也是為了找到楚知莫當年離開的理由。
他總覺得楚知莫去人類貴族區和程蓮脫不開幹系。
“祁溫刻！現在淡化戰爭意識的巫術還在起作用，我想趁著失效前找到程蓮執著於戰爭的原因。”他去找了上將。
“你想怎麽找？”
“有一種極高難度的巫術，叫‘回溯’，可以進入施用對象的回憶，經歷她所經歷的事，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消耗很大吧。”祁溫刻偏了一下頭。
“是，所以回溯結束後需要有人送我回巫師星球進行休養。”
“你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他點頭。
上將良久沒有說話，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光下顯得更亮了。
“我知道了，還需要我做些什麽嗎，或者一些準備？”祁溫刻側過身，不再看餘蔔洛。
“和我一起去找程蓮，想辦法激怒她，在我施了巫術後你會同我一起進入回憶，在回憶中你不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能看著，否則會造成程蓮記憶毀損甚至休克而亡，我也會因為不能及時脫離受到反噬。脫離後第一時間餵我補充劑並送我回巫師星球，告訴蕭首領我用了‘回溯’，他知道該怎麽處理。”他一口氣全部說完，看向上將。
“我記住了，等我一天，交代好和平體驗店的事情就出發。”
“回溯”只能對比自己弱的巫師使用，而且對巫師消耗極大，非必要不會有巫師學習，更別提使用了。餘蔔洛當初為了更厲害一些，什麽高級學什麽，什麽難學什麽，因此也對這個巫術進行了系統的學習，只是從來沒有實踐過。
他不敢保證第一次就成功，但這巫術又相當不講道理，一旦發動，不管成功與否，對他的消耗都是一樣的，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又細細研究了一天。
到達程蓮宮殿門口時，餘蔔洛罕見地緊張起來，手心都冒著細密的汗，不自覺地咬著下唇。
溫熱的手指捏著他的臉把他的下唇解救出來，上將淡淡瞥了他一眼，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別咬了，你牙尖，再咬就破了。”
他擡頭，只來得及看見祁溫刻的流暢的下頜線和微垂的睫毛。上將很快將手收了回去，先他一步踏進了宮殿。
對於餘蔔洛頻繁的拜訪，程蓮顯然已經不耐煩了，連眼睛都沒睜開，按著眉心開口：“小黑貓，你真會擾人清靜，才幾日沒見，又來做什麽？”
祁溫刻行禮的手一滯，低頭看向小貓。他近日去找過程蓮？
“首領大人，我與人類共同來拜訪您，希望您可以放棄戰爭，與兩族和平相處。”餘蔔洛行禮。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找程蓮時沒有提前知會祁溫刻了。
程蓮睜開眼，沒著急回答，而是把視線停在祁溫刻身上，笑著問：“你喜歡小黑貓這樣的？”
上將嘴唇動了一下，沒發出聲。程蓮這是什麽意思，這個問題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吧，她是知道了什麽嗎？
“呵，沒關系，在巫師的文化裏，被當做所有物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羞事，相反，這恰恰說明了給你特權的巫師信任你，對你有好感。”
所有物？祁溫刻看向因為心虛低著頭的小貓。他知道巫師占有欲強，所以才會有“所有物”這樣不成文的規矩存在，但他什麽時候成了餘蔔洛的所有物了？
餘蔔洛現在特別想沖上前捂住程蓮的嘴，但他不能。餘桉曾經跟他說過，人類對於“所有物”的關系並沒有統一的認知，有的人類甚至會覺得這是一種羞辱。他的設想是挑一個合適的機會好好跟上將說說這個問題，而不是現在直接被程蓮捅出來。
程蓮發現了兩人間不對勁的氣氛，兩手抓著扶手似是要起身，但最終還是坐了回去，笑瞇瞇道：“小黑貓，總不能是你一廂情願吧？”那話裏明顯帶了幾分嘲諷。
祁溫刻擡眸，淡然開口：“我是他的所有物，不是一廂情願。”
餘蔔洛一頓，呼吸都跟著慢了一拍。盡管他知道這句話是因為祁溫刻聰明，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但心臟還是跟著一顫。這就是被所有物承認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程蓮冷哼一聲，斜靠在王座上，說話間略顯疲態：“你們有什麽籌碼來讓我放棄戰爭？”
“首領想如何？”餘蔔洛問。
“我只想統治這個星球。”
“如果您願意放棄戰爭，我們會讓您繼續統治這個星球的巫師。”
“權分三家嗎？呵呵，如果能權分三家，戰爭還會持續這麽久？”程蓮蔑了他一眼。
“首領大人，恕我直言，問題不在於權能否分給三家，而在於您不願意作出讓步，所以權無法分給三族。”
“既是三家，何苦追著我一人不放，你去問問烏刻和魏憑舟，照樣不願意。”
“所以只要另外兩族首領同意，您就願意分權，和平相處嗎？”
“他們不會同意的。”程蓮沒有正面回答。
“我有他們松口的錄音，您要聽聽嗎？”餘蔔洛取出一個錄音提碼器。
錄音提碼器中的所有音頻都不可偽造。
程蓮握著扶手摩挲兩下，刻意打扮的面容上有一絲尷尬。她的確不樂意分權，先前所有的話不過都是在找借口，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有備而來。
“即使他們同意了您也不會同意，為什麽還要自欺欺人。首領大人，到底為何？十年的戰亂已經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經和生活，不論是您的子民還是另外兩族，大家都希望結束戰爭回歸和平，您難道還沒有付出足夠的代價嗎，為何執著到這種地步？”
“你懂什麽！像你這樣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懂什麽！難道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一帆風順地長大嗎？！”程蓮拍碎了王座的扶手，猛然起身，怒呵道。
死一般的沈寂。
哪怕餘蔔洛再遲鈍，都意識到這話有問題了。他與程蓮不過就見了幾面，就算知道他是從巫師星球來的，又怎麽能知道他是在什麽環境中長大的？即使程蓮派人專門調查，他的身份也不會查得那樣全，所以，她見過他，在很久之前。
但餘蔔洛對程蓮沒有任何印象。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巫師星球，如果程蓮當真見過他，那她也來自巫師星球。是誰？又為什麽在一開始裝作不認識？
程蓮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扶著斷了一半的扶手，晃了一下身子。
六芒星破空，直沖程蓮，她睜圓了眼，瞳孔中映出的六芒星越來越大。這可是她的宮殿，餘蔔洛怎麽敢在這兒施展巫術！
程蓮現在情緒不穩，是用回溯的最好時機，餘蔔洛沒有糾結，手腕一轉催動巫術，紅光霎時擴散到整個城堡，襯得天際黯然無色。
灼熱的浪潮退散後，餘蔔洛眼前發黑，雙腿酸軟，直直往地上栽去。
“餘蔔洛，扶好我。”
上將從腋下撐著他沒讓他倒下去。
“能站穩嗎？”
餘蔔洛像沒骨頭似的掛在祁溫刻胳膊上，眼前盡是五彩斑斕的線條，腦子這下是真的死機了。
回溯的消耗居然這麽大。他腦子裏嗡鳴不斷，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的色彩也奇異地開始旋轉，越來越快，像是要把他的腦子一同絞出來。
“餘蔔洛，能聽見嗎，我抱著你可以嗎？”
他頭痛欲裂，胃裏翻江倒海，腦中走馬觀花閃過一些記憶碎片，心臟突突地跳，不會要死了吧……
祁溫刻面對著餘蔔洛蹲下，小貓順勢倒在了他懷裏，他抓著小貓兩條胳膊環住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托著臀把人抱了起來，另一只手輕柔地給小貓拍背。
上將第一次幹這種活，動作有些僵硬。他忽地想起利安給他的《論如何討貓咪歡心》那本冊子裏有提到順毛摸會讓貓咪感覺舒適，於是又從輕拍換成了順著脊骨從上往下摸。
不知過了多久，餘蔔洛眼前的畫面終於不再是野馬脫韁般的炫彩，眨了幾次眼後慢慢看清了前方的景象，背後的撫摸也清晰起來。
“祁溫刻……”他虛弱地喊了一聲。
“我在，身體還不舒服嗎？”
“有點。不嫌累的話……你可以一直抱著我嗎？”說到最後，他只能發出氣音了。
“可以，你很輕。回溯成功了。”
餘蔔洛趴在祁溫刻肩頭，艱難地擡起眼皮往前面看，前方正是貴族培育學校。
巫師星球，貴族培育學校？
程蓮曾經在這裏上學？
但，能進入貴族培育學校的學生，家中非富即貴，這裏的孩子，誰不是含著金湯匙？
程蓮身為其中一員，不該說出那樣的話，也不該……出現在這個混亂星球並成為巫師的首領，除非她也是被派來做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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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蔔洛再次看見了那對男女，他們果然直奔妖族營業區。
今日是蒙蘭獨舞，再看多少遍餘蔔洛還是會被驚艷。
蒙蘭跳的舞名叫《夢幽》，講了一對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戀人舍棄自己的肉身，在夢中與對方長相守的故事。因而此曲曲調哀婉綿長，舞姿也是柔似春水。
寒潮前和平體驗店為了振奮人心，挑選的都是歡快明亮的曲目，直到看到這舞《夢幽》，餘蔔洛覺得以前真是屈了才。蒙蘭顯然更擅長這樣的舞蹈，即便曲意淒涼，這一舞也是驚為天人。
夢幽夢幽，夢醒又是一場空。
他的心也跟著最後倒地的蒙蘭揪了起來。
曲終人散，他還怔在原地，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了程蓮。
她是不是也沈浸在自己的夢中不肯醒來，所以才會對戰爭有這樣大的執念？
餘蔔洛迫切地想知道原因，不只是為了星球能盡快歸於和平，也是為了找到楚知莫當年離開的理由。
他總覺得楚知莫去人類貴族區和程蓮脫不開幹系。
“祁溫刻！現在淡化戰爭意識的巫術還在起作用，我想趁著失效前找到程蓮執著於戰爭的原因。”他去找了上將。
“你想怎麽找？”
“有一種極高難度的巫術，叫‘回溯’，可以進入施用對象的回憶，經歷她所經歷的事，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消耗很大吧。”祁溫刻偏了一下頭。
“是，所以回溯結束後需要有人送我回巫師星球進行休養。”
“你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他點頭。
上將良久沒有說話，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光下顯得更亮了。
“我知道了，還需要我做些什麽嗎，或者一些準備？”祁溫刻側過身，不再看餘蔔洛。
“和我一起去找程蓮，想辦法激怒她，在我施了巫術後你會同我一起進入回憶，在回憶中你不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能看著，否則會造成程蓮記憶毀損甚至休克而亡，我也會因為不能及時脫離受到反噬。脫離後第一時間餵我補充劑並送我回巫師星球，告訴蕭首領我用了‘回溯’，他知道該怎麽處理。”他一口氣全部說完，看向上將。
“我記住了，等我一天，交代好和平體驗店的事情就出發。”
“回溯”只能對比自己弱的巫師使用，而且對巫師消耗極大，非必要不會有巫師學習，更別提使用了。餘蔔洛當初為了更厲害一些，什麽高級學什麽，什麽難學什麽，因此也對這個巫術進行了系統的學習，只是從來沒有實踐過。
他不敢保證第一次就成功，但這巫術又相當不講道理，一旦發動，不管成功與否，對他的消耗都是一樣的，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又細細研究了一天。
到達程蓮宮殿門口時，餘蔔洛罕見地緊張起來，手心都冒著細密的汗，不自覺地咬著下唇。
溫熱的手指捏著他的臉把他的下唇解救出來，上將淡淡瞥了他一眼，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別咬了，你牙尖，再咬就破了。”
他擡頭，只來得及看見祁溫刻的流暢的下頜線和微垂的睫毛。上將很快將手收了回去，先他一步踏進了宮殿。
對於餘蔔洛頻繁的拜訪，程蓮顯然已經不耐煩了，連眼睛都沒睜開，按著眉心開口：“小黑貓，你真會擾人清靜，才幾日沒見，又來做什麽？”
祁溫刻行禮的手一滯，低頭看向小貓。他近日去找過程蓮？
“首領大人，我與人類共同來拜訪您，希望您可以放棄戰爭，與兩族和平相處。”餘蔔洛行禮。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找程蓮時沒有提前知會祁溫刻了。
程蓮睜開眼，沒著急回答，而是把視線停在祁溫刻身上，笑著問：“你喜歡小黑貓這樣的？”
上將嘴唇動了一下，沒發出聲。程蓮這是什麽意思，這個問題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吧，她是知道了什麽嗎？
“呵，沒關系，在巫師的文化裏，被當做所有物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羞事，相反，這恰恰說明了給你特權的巫師信任你，對你有好感。”
所有物？祁溫刻看向因為心虛低著頭的小貓。他知道巫師占有欲強，所以才會有“所有物”這樣不成文的規矩存在，但他什麽時候成了餘蔔洛的所有物了？
餘蔔洛現在特別想沖上前捂住程蓮的嘴，但他不能。餘桉曾經跟他說過，人類對於“所有物”的關系並沒有統一的認知，有的人類甚至會覺得這是一種羞辱。他的設想是挑一個合適的機會好好跟上將說說這個問題，而不是現在直接被程蓮捅出來。
程蓮發現了兩人間不對勁的氣氛，兩手抓著扶手似是要起身，但最終還是坐了回去，笑瞇瞇道：“小黑貓，總不能是你一廂情願吧？”那話裏明顯帶了幾分嘲諷。
祁溫刻擡眸，淡然開口：“我是他的所有物，不是一廂情願。”
餘蔔洛一頓，呼吸都跟著慢了一拍。盡管他知道這句話是因為祁溫刻聰明，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但心臟還是跟著一顫。這就是被所有物承認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程蓮冷哼一聲，斜靠在王座上，說話間略顯疲態：“你們有什麽籌碼來讓我放棄戰爭？”
“首領想如何？”餘蔔洛問。
“我只想統治這個星球。”
“如果您願意放棄戰爭，我們會讓您繼續統治這個星球的巫師。”
“權分三家嗎？呵呵，如果能權分三家，戰爭還會持續這麽久？”程蓮蔑了他一眼。
“首領大人，恕我直言，問題不在於權能否分給三家，而在於您不願意作出讓步，所以權無法分給三族。”
“既是三家，何苦追著我一人不放，你去問問烏刻和魏憑舟，照樣不願意。”
“所以只要另外兩族首領同意，您就願意分權，和平相處嗎？”
“他們不會同意的。”程蓮沒有正面回答。
“我有他們松口的錄音，您要聽聽嗎？”餘蔔洛取出一個錄音提碼器。
錄音提碼器中的所有音頻都不可偽造。
程蓮握著扶手摩挲兩下，刻意打扮的面容上有一絲尷尬。她的確不樂意分權，先前所有的話不過都是在找借口，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有備而來。
“即使他們同意了您也不會同意，為什麽還要自欺欺人。首領大人，到底為何？十年的戰亂已經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經和生活，不論是您的子民還是另外兩族，大家都希望結束戰爭回歸和平，您難道還沒有付出足夠的代價嗎，為何執著到這種地步？”
“你懂什麽！像你這樣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懂什麽！難道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一帆風順地長大嗎？！”程蓮拍碎了王座的扶手，猛然起身，怒呵道。
死一般的沈寂。
哪怕餘蔔洛再遲鈍，都意識到這話有問題了。他與程蓮不過就見了幾面，就算知道他是從巫師星球來的，又怎麽能知道他是在什麽環境中長大的？即使程蓮派人專門調查，他的身份也不會查得那樣全，所以，她見過他，在很久之前。
但餘蔔洛對程蓮沒有任何印象。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巫師星球，如果程蓮當真見過他，那她也來自巫師星球。是誰？又為什麽在一開始裝作不認識？
程蓮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扶著斷了一半的扶手，晃了一下身子。
六芒星破空，直沖程蓮，她睜圓了眼，瞳孔中映出的六芒星越來越大。這可是她的宮殿，餘蔔洛怎麽敢在這兒施展巫術！
程蓮現在情緒不穩，是用回溯的最好時機，餘蔔洛沒有糾結，手腕一轉催動巫術，紅光霎時擴散到整個城堡，襯得天際黯然無色。
灼熱的浪潮退散後，餘蔔洛眼前發黑，雙腿酸軟，直直往地上栽去。
“餘蔔洛，扶好我。”
上將從腋下撐著他沒讓他倒下去。
“能站穩嗎？”
餘蔔洛像沒骨頭似的掛在祁溫刻胳膊上，眼前盡是五彩斑斕的線條，腦子這下是真的死機了。
回溯的消耗居然這麽大。他腦子裏嗡鳴不斷，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的色彩也奇異地開始旋轉，越來越快，像是要把他的腦子一同絞出來。
“餘蔔洛，能聽見嗎，我抱著你可以嗎？”
他頭痛欲裂，胃裏翻江倒海，腦中走馬觀花閃過一些記憶碎片，心臟突突地跳，不會要死了吧……
祁溫刻面對著餘蔔洛蹲下，小貓順勢倒在了他懷裏，他抓著小貓兩條胳膊環住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托著臀把人抱了起來，另一只手輕柔地給小貓拍背。
上將第一次幹這種活，動作有些僵硬。他忽地想起利安給他的《論如何討貓咪歡心》那本冊子裏有提到順毛摸會讓貓咪感覺舒適，於是又從輕拍換成了順著脊骨從上往下摸。
不知過了多久，餘蔔洛眼前的畫面終於不再是野馬脫韁般的炫彩，眨了幾次眼後慢慢看清了前方的景象，背後的撫摸也清晰起來。
“祁溫刻……”他虛弱地喊了一聲。
“我在，身體還不舒服嗎？”
“有點。不嫌累的話……你可以一直抱著我嗎？”說到最後，他只能發出氣音了。
“可以，你很輕。回溯成功了。”
餘蔔洛趴在祁溫刻肩頭，艱難地擡起眼皮往前面看，前方正是貴族培育學校。
巫師星球，貴族培育學校？
程蓮曾經在這裏上學？
但，能進入貴族培育學校的學生，家中非富即貴，這裏的孩子，誰不是含著金湯匙？
程蓮身為其中一員，不該說出那樣的話，也不該……出現在這個混亂星球並成為巫師的首領，除非她也是被派來做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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