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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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6
江嬈最近來教室都比較早，平時是愛在座位上背會兒單詞和知識點，今天有些犯困，就趴桌子上準備再睡一會兒。
趙曉燦看著她，很稀奇：“你怎麽不捧著你那單詞書背了？”
江嬈懶得睜眼，惜字如金的答道：“困。”
趙曉燦挖掘八卦時一向很警覺：“你昨天幹什麽了。”
江嬈沈默。
趙曉燦佯裝憤怒：“昨天老李和你媽那兒都是我糊弄過去的，你連進展如何都不能告知我一下！”
江嬈繼續沈默。
“……”趙曉燦看她這樣，語氣陡然弱了下來，帶了些寬慰：“天，他不會態度非常冷漠用詞非常堅決的把你拒絕了吧。”她很同情的拍拍江嬈的肩：“……沒事，咱最不缺的就是——”
這話還沒說完，江嬈桌子上被放了一盒酸奶，包裝很熟悉，就是江嬈自己常買的那個牌子。
倆人順著看去，就見話題另一主人公立在桌側。
看著沈恪那一臉冷淡的神情，趙曉燦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少年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看著江嬈，而江嬈，江嬈看著居然比自己還要心虛。
沈恪把酸奶又往前推了推，示意江嬈收下。
他看著江嬈的神色，斂了眉：“不舒服？”
江嬈搖搖頭解釋：“昨晚沒睡好。”她又看了眼酸奶：“你喝吧，我早上吃過了。”
沈恪不答這句話，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只是視線沒離開江嬈。
過了會兒，他問：“感冒了？”
江嬈吸吸鼻子，有些莫名：“沒有呀。”
他點點頭，又突然說：“你嗓子有點兒啞了。”他這麽說著，語調裏居然帶了些笑意，說：“像小鴨子的聲音。”
趙曉燦：“？”
江嬈臉一下就紅了，不知是羞還是惱，她趕緊清清嗓子，語氣很正式：“……我睡不夠就會這樣，哪裏有那麽誇張。”
趙曉燦：“？”
誰來告訴她，這倆是什麽時候進展到一個逗一個羞在她面前打情罵俏的。
沈恪點了下頭：“我以為是被我傳染了。”
趙曉燦：“？”
誰來告訴她，誰傳染誰？
怎麽傳染的？
坐在她後桌的這位還是沈恪嗎？
江嬈轉過身就看到了趙曉燦一臉靈魂出竅的表情，她半天沒緩過來，看看桌上的那盒酸奶，看看江嬈，又看看沈恪。
第一節課上課，江嬈正低頭看著老師剛說的題目，就收到了鄰桌趙曉燦的紙條。
趙曉燦：【你昨天急匆匆跑出去，是不是去給沈恪下蠱了。】
趙曉燦：【就是那種不跟你談戀愛就會死的……】
江嬈：……
我該怎麽說。
嗨你好其實我是重生的人前世我就認識他了現在他也想起來了雖然前世我們倆並沒有什麽但他現在好像突然對我有那麽點兒意思了？
江嬈還認真的想了一下趙曉燦這個猜測。
連趙曉燦都能覺得不對勁，她當然也能察覺到。
詭異，太詭異了。
可真要江嬈直接找他問清楚，她又有些不敢。
看了眼桌角那盒酸奶，江嬈抿緊了唇。
—
第二天下午就要拍畢業照，所有學生都要穿校服。
一個班一個班輪著出去拍，還沒輪到他們班，老李自己放話同意女生們可以化個妝，現在班裏全是拿著小鏡子的女生。
江嬈這兒也不例外，她把鏡子支在桌上，花了十分鐘化了個妝。
想了想，她扭頭去看沈恪：“怎麽樣？”
沈恪在她轉身時就放下了筆，少年認真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許久，江嬈有些難捱，剛想扭頭開溜，就聽到沈恪說：“好看。”
她只化了個眼睛和嘴，連粉都沒抹，大概是因為她夠白。
旁邊的趙曉燦又是一副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舉著眉筆的手抖了一下。
她語氣很篤定，聲音卻小的只有江嬈能聽見，她喃喃道：“下蠱了，絕對是下蠱了。”
這詭異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高考。
真到了高考那幾天，江嬈反而沒有多緊張。
一共考三天，下了兩天的雨。
不知是不是那根學習的弦繃緊了又猛然放松下來的緣故，江嬈考完就生病了。
小感冒，也沒發燒，就是咳嗽，一直不見好。
出成績那天，江嬈坐在電腦前，旁邊是神情同樣緊張的江斌和高新月。
江嬈難得看高新月這樣，不由出聲打趣：“這是我高考分還是你高考分出結果，看把你緊張的。”
高新月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看都沒看她，惜字如金的賞了一個滾字。
界面不停被刷新，還總是彈出頁面崩潰的彈窗。
高新月很沒耐心，看了眼江斌：“看你給家裏裝的破網。”
江嬈：“我連的是自己手機。”
高新月哦一聲：“看你那個破手機。”
江嬈呵呵道：“那你給我換個最新版的。”
嘴上懟著，江嬈手上也沒閑著。
鼠標又一次點了刷新，頁面上是打轉的白色圓圈，轉了幾圈後，是加載出來的頁面。
江嬈楞了，高新月也噤了聲。
江斌最先反應過來，語帶雀躍：“673……你考了673！我的乖女這麽有出息……”
高新月眼睛盯著那串數字，心裏終於踏實了。
雖然他們一直對江嬈成績沒什麽要求，但江嬈自己可不是。她嘴上不說，之前二模考砸了，狀態那叫一個消沈，高新月擔心了好久。
現在可算是踏實了，喜悅也後知後覺的湧上來，高新月攬過江嬈的肩，在她臉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
轉頭一看，江斌已經在拍照發朋友圈了。
江嬈嘴角不免也掛了笑，手機鈴聲響起，低頭一看，是沈恪打來的電話。
江嬈拿著手機出了房間，接通。
沈恪問她：“怎麽樣？”
江嬈笑了，語氣很輕快：“你呢？”
沈恪光聽都知道她大概成績不差，懸著的心稍稍好了些，卻又為自己出現這樣少見的情緒而訝異。
他看了眼面前的電腦界面：“沒出來。”
江嬈聲音很輕松：“沒什麽好擔心的，你一定可以。”
窗外是月光和蟬鳴，江嬈探頭看了眼，又聽到少年帶著笑意的聲音。
“那借你吉言了。”
—
出成績後隔一天的時間，老李要請他們班學生吃飯，論老李和江嬈的交情，江嬈當然不能不去。
況且她還發微信問了沈恪，知道他也會去。
老李這次出手相當闊綽，在個知名的川菜館定了幾個包間。
手機屏亮了一下，是沈恪問她到了沒。
江嬈問了下司機時間，打字回道：【五分鐘。】
一旁蹭了江嬈家車的趙曉燦瞟到了，暗暗翻了個白眼。
剛一下車，江嬈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恪。
自然是沒穿校服，少年身形修長，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也沒低頭看手機，很快和她對上視線。
江嬈笑了，走過去：“我不是最晚來的吧？”
沈恪搖搖頭，先她一步推開門，聽著她聲音，又問：“感冒還沒好？”
江嬈應了一聲，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又按習慣帶了些撒嬌的語氣：“沒好，吃藥也沒什麽用。”
她說完又咳嗽了兩聲，沈恪眉頭皺得有些緊，但到底不是什麽大事，江嬈正打算說點其他的時，李浩正從包間裏出來，見是他們，忙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咱們這兒人齊了，老李說讓我們先點菜呢。”
一直被忽略的趙曉燦如蒙大赦，趕緊推著人進去了。
學生們都是相熟一些的坐一間，傳著菜單點了菜。
聊天無非也就是試卷的題、想報哪所大學、還會不會留在南禮。
江嬈感冒，早上昏昏沈沈起不來，也就沒吃早飯，這會兒低頭吃的專心。
沈恪偶爾給她夾菜，都很清淡，江嬈倒沒挑。
主要是她現在實在嘗不出什麽味道，給她一瓶汽水她喝著就是帶汽的白開水的味道。
學生們正熱絡的聊著，包間門被推開，是老李舉著杯子進來了。
在座的幾個人精學生忙站起來，也跟著舉了杯。
老李笑了：“會喝的喝，不會的喝飲料。”
學生們笑著應聲。
江嬈跟著站起來，剛端著酒杯，被沈恪攔住。
沈恪把自己剛才倒的菊花茶放到她跟前：“你喝這個。”
周圍突然一片安靜。
感覺自己處於所有人打量視線之下的江嬈：“……”
老李舉著杯子，這會兒很難不註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不由得問江嬈：“你怎麽了？”
江嬈摸摸鼻子，還是乖乖換成了菊花茶：“有點小感冒。”
考試成績出來那天，學校班主任都沒怎麽睡覺。
要聯系學生查分，查完分登記好匯報給教務處。
江嬈的成績他是知道的，突飛猛進後穩定在了六百大幾，得知她高考分數後老李也為她感到高興。
而江嬈進步可以說絕對有一個原因——他經常能看到下課後江嬈找沈恪問題。
現在看著兩個並排站著的人，老李突然遲鈍的意識到什麽，看看沈恪，又看看江嬈，他難得語氣略帶迷茫：“你們……”
其實也不怪他太遲鈍，沈恪總是那副樣子，他能看出倆人關系不錯，但想不到沈恪這樣的人會談戀愛。
學生們自然都比老李看的明白，這會兒包括趙曉燦和李浩正在內所有人都拉長了音起哄。
感覺自己臉都有些燙，也不敢看旁邊沈恪的反應，江嬈忙舉了杯子碰了下其他人的，打著哈哈恭喜了老李幾句。
至於恭喜什麽——自然是恭喜三班學生頭部穩定發揮，沈恪更是靠716分拿下了省狀元的頭銜。
學校連夜印出了海報和榮譽榜，這會兒估計已經貼上了。
老李提起這事臉上就帶了笑，應下江嬈的恭維，又想起來件正經事：“你想去哪個大學？”
都省狀元了，出成績第二天應該就被幾所top大學打電話了。
老李理所當然的以為沈恪會去北城，沒想到男生平靜答：“N大。”
N大？
老李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
N大雖然也不遜色，但到底知名度和認可度比不上那倆頭部。
不過這是學生自己的選擇，老李點了點頭，又問：“跟父母商量好了？”
“嗯。”
沈父溫南都不是對子女掌控欲強的人，雖有些意外，但都沒異議。
問到這了，老李又看了看一邊的江嬈，順道提了嘴：“你呢，你報哪？”
江嬈猝不及防被點到，臉上的笑僵了幾秒，遂認命，聲音很小的答：“……N大。”
老李：“？”
看看一臉平靜的沈恪，再看看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身旁人的江嬈。
好家夥，他算是知道了。
包間其他人又開始拉長了音調起哄，江嬈有些受不住了，也怕沈恪生氣，忙擺手：“還在追，還在追……”
是自己認了，不要他們再起哄的意思。
居然還真的有鬼。
老李楞了，看了眼並排站著的兩人，莫名想起沈恪剛轉來那天。
那時江嬈去校門口接這位轉校生過來，倆人也是這樣站在他辦公桌前。
左右現在高考也結束了，老李看著他倆，也覺出了登對的意思，頗有自己當了一次牽線月老的感覺，又跟他們碰了一杯。
他不忘煞有介事對江嬈道：“那你再努努力，看下次能不能讓我喝上喜酒。”
起哄聲更大了。
“……”
江嬈認命的不說話了。
吃過飯又去了KTV，還是老李買單。
中途江嬈覺得包間裏有些悶，拉著趙曉燦出來了。
倆人在旁邊超市買了一人買了一串魚丸吃，趙曉燦正吃著，想到什麽，嘴裏有些含糊不清的問：“你現在跟沈恪是什麽情況啊？”
今天一眾人起哄的時候，趙曉燦留心看了眼沈恪的反應，少年站在那裏，雖一字未說，但眼角分明帶著清淺笑意，怎麽也不能說是江嬈在單相思的意思。
都這樣了，還沒個正式說法什麽的？
咬了一口魚丸，有些燙，江嬈被這麽一問，更覺得不上不下，吸了兩口氣，她咽下了魚丸，聲音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趙曉燦：“他喜歡你吧。”
江嬈不知道趙曉燦對他倆之間的事的常有的篤定從何而來，提起這個話題，她看著手裏的魚丸，頓覺索然無味。
“……我真的不知道。”
她看著不遠處，夕陽下的行人步伐悠悠，也有與她年紀相仿的情侶們手拉手在壓馬路，她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迷惘：“從那天他抱了我之後就一直這樣。”
趙曉燦咬了口魚丸，剩下的半個因為她太震驚忘了用手護著而“啪嗒”的掉在地上，她顧不上這個，差點原地彈起來：“他抱你了？？”
她聲音太大，惹得旁邊人行道幾個人紛紛看過來，江嬈忙把她往後面扯了扯：“你小點兒聲。”
“怎麽抱的？單手雙手？公主抱？擁抱？”趙曉燦頓了下，語調賤嗖嗖的：“還是你們背對背擁抱——”
江嬈：“……”好想拿手裏的竹簽當飛鏢紮她。
趙曉燦看她一臉平靜的表情，又說：“都抱了有什麽不知道的，他明顯對你有意思啊，這不是臨門一腳的事嗎？”
江嬈沈默。
趙曉燦看著她的表情，突然皺了眉：“你是還喜歡沈恪的吧。”
江嬈白她一眼，一點都沒猶豫：“你這是什麽問題，我不喜歡他喜歡誰。”
還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趙曉燦吃完最後一個魚丸，拿竹簽把地上掉的那半個紮上，一起扔到垃圾桶裏。
“但是換成以前。”趙曉燦說：“沈恪要是抱你，你早就親上去了。”
江嬈：“我哪有這麽……”
說到一半，她自己也覺得心虛。
又在心裏想，就算不親幾口也是要表白說清楚的。
但現在……
知道瞞不了趙曉燦，江嬈只好含糊的給了個實話：“……我不敢。”
這事兒又不能跟趙曉燦說明白，江嬈本來就總想著這事，語氣沾上幾分茫然和困擾。
隔著一扇窗，少年安靜的立在陰影處，頎長的身影看著沈默又寂寥。
半晌，他目光從窗外的少女身上移開，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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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嬈懶得睜眼，惜字如金的答道：“困。”
趙曉燦挖掘八卦時一向很警覺：“你昨天幹什麽了。”
江嬈沈默。
趙曉燦佯裝憤怒：“昨天老李和你媽那兒都是我糊弄過去的，你連進展如何都不能告知我一下！”
江嬈繼續沈默。
“……”趙曉燦看她這樣，語氣陡然弱了下來，帶了些寬慰：“天，他不會態度非常冷漠用詞非常堅決的把你拒絕了吧。”她很同情的拍拍江嬈的肩：“……沒事，咱最不缺的就是——”
這話還沒說完，江嬈桌子上被放了一盒酸奶，包裝很熟悉，就是江嬈自己常買的那個牌子。
倆人順著看去，就見話題另一主人公立在桌側。
看著沈恪那一臉冷淡的神情，趙曉燦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少年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看著江嬈，而江嬈，江嬈看著居然比自己還要心虛。
沈恪把酸奶又往前推了推，示意江嬈收下。
他看著江嬈的神色，斂了眉：“不舒服？”
江嬈搖搖頭解釋：“昨晚沒睡好。”她又看了眼酸奶：“你喝吧，我早上吃過了。”
沈恪不答這句話，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只是視線沒離開江嬈。
過了會兒，他問：“感冒了？”
江嬈吸吸鼻子，有些莫名：“沒有呀。”
他點點頭，又突然說：“你嗓子有點兒啞了。”他這麽說著，語調裏居然帶了些笑意，說：“像小鴨子的聲音。”
趙曉燦：“？”
江嬈臉一下就紅了，不知是羞還是惱，她趕緊清清嗓子，語氣很正式：“……我睡不夠就會這樣，哪裏有那麽誇張。”
趙曉燦：“？”
誰來告訴她，這倆是什麽時候進展到一個逗一個羞在她面前打情罵俏的。
沈恪點了下頭：“我以為是被我傳染了。”
趙曉燦：“？”
誰來告訴她，誰傳染誰？
怎麽傳染的？
坐在她後桌的這位還是沈恪嗎？
江嬈轉過身就看到了趙曉燦一臉靈魂出竅的表情，她半天沒緩過來，看看桌上的那盒酸奶，看看江嬈，又看看沈恪。
第一節課上課，江嬈正低頭看著老師剛說的題目，就收到了鄰桌趙曉燦的紙條。
趙曉燦：【你昨天急匆匆跑出去，是不是去給沈恪下蠱了。】
趙曉燦：【就是那種不跟你談戀愛就會死的……】
江嬈：……
我該怎麽說。
嗨你好其實我是重生的人前世我就認識他了現在他也想起來了雖然前世我們倆並沒有什麽但他現在好像突然對我有那麽點兒意思了？
江嬈還認真的想了一下趙曉燦這個猜測。
連趙曉燦都能覺得不對勁，她當然也能察覺到。
詭異，太詭異了。
可真要江嬈直接找他問清楚，她又有些不敢。
看了眼桌角那盒酸奶，江嬈抿緊了唇。
—
第二天下午就要拍畢業照，所有學生都要穿校服。
一個班一個班輪著出去拍，還沒輪到他們班，老李自己放話同意女生們可以化個妝，現在班裏全是拿著小鏡子的女生。
江嬈這兒也不例外，她把鏡子支在桌上，花了十分鐘化了個妝。
想了想，她扭頭去看沈恪：“怎麽樣？”
沈恪在她轉身時就放下了筆，少年認真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許久，江嬈有些難捱，剛想扭頭開溜，就聽到沈恪說：“好看。”
她只化了個眼睛和嘴，連粉都沒抹，大概是因為她夠白。
旁邊的趙曉燦又是一副被雷劈了一樣的表情，舉著眉筆的手抖了一下。
她語氣很篤定，聲音卻小的只有江嬈能聽見，她喃喃道：“下蠱了，絕對是下蠱了。”
這詭異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高考。
真到了高考那幾天，江嬈反而沒有多緊張。
一共考三天，下了兩天的雨。
不知是不是那根學習的弦繃緊了又猛然放松下來的緣故，江嬈考完就生病了。
小感冒，也沒發燒，就是咳嗽，一直不見好。
出成績那天，江嬈坐在電腦前，旁邊是神情同樣緊張的江斌和高新月。
江嬈難得看高新月這樣，不由出聲打趣：“這是我高考分還是你高考分出結果，看把你緊張的。”
高新月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看都沒看她，惜字如金的賞了一個滾字。
界面不停被刷新，還總是彈出頁面崩潰的彈窗。
高新月很沒耐心，看了眼江斌：“看你給家裏裝的破網。”
江嬈：“我連的是自己手機。”
高新月哦一聲：“看你那個破手機。”
江嬈呵呵道：“那你給我換個最新版的。”
嘴上懟著，江嬈手上也沒閑著。
鼠標又一次點了刷新，頁面上是打轉的白色圓圈，轉了幾圈後，是加載出來的頁面。
江嬈楞了，高新月也噤了聲。
江斌最先反應過來，語帶雀躍：“673……你考了673！我的乖女這麽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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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一直對江嬈成績沒什麽要求，但江嬈自己可不是。她嘴上不說，之前二模考砸了，狀態那叫一個消沈，高新月擔心了好久。
現在可算是踏實了，喜悅也後知後覺的湧上來，高新月攬過江嬈的肩，在她臉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
轉頭一看，江斌已經在拍照發朋友圈了。
江嬈嘴角不免也掛了笑，手機鈴聲響起，低頭一看，是沈恪打來的電話。
江嬈拿著手機出了房間，接通。
沈恪問她：“怎麽樣？”
江嬈笑了，語氣很輕快：“你呢？”
沈恪光聽都知道她大概成績不差，懸著的心稍稍好了些，卻又為自己出現這樣少見的情緒而訝異。
他看了眼面前的電腦界面：“沒出來。”
江嬈聲音很輕松：“沒什麽好擔心的，你一定可以。”
窗外是月光和蟬鳴，江嬈探頭看了眼，又聽到少年帶著笑意的聲音。
“那借你吉言了。”
—
出成績後隔一天的時間，老李要請他們班學生吃飯，論老李和江嬈的交情，江嬈當然不能不去。
況且她還發微信問了沈恪，知道他也會去。
老李這次出手相當闊綽，在個知名的川菜館定了幾個包間。
手機屏亮了一下，是沈恪問她到了沒。
江嬈問了下司機時間，打字回道：【五分鐘。】
一旁蹭了江嬈家車的趙曉燦瞟到了，暗暗翻了個白眼。
剛一下車，江嬈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恪。
自然是沒穿校服，少年身形修長，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也沒低頭看手機，很快和她對上視線。
江嬈笑了，走過去：“我不是最晚來的吧？”
沈恪搖搖頭，先她一步推開門，聽著她聲音，又問：“感冒還沒好？”
江嬈應了一聲，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又按習慣帶了些撒嬌的語氣：“沒好，吃藥也沒什麽用。”
她說完又咳嗽了兩聲，沈恪眉頭皺得有些緊，但到底不是什麽大事，江嬈正打算說點其他的時，李浩正從包間裏出來，見是他們，忙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咱們這兒人齊了，老李說讓我們先點菜呢。”
一直被忽略的趙曉燦如蒙大赦，趕緊推著人進去了。
學生們都是相熟一些的坐一間，傳著菜單點了菜。
聊天無非也就是試卷的題、想報哪所大學、還會不會留在南禮。
江嬈感冒，早上昏昏沈沈起不來，也就沒吃早飯，這會兒低頭吃的專心。
沈恪偶爾給她夾菜，都很清淡，江嬈倒沒挑。
主要是她現在實在嘗不出什麽味道，給她一瓶汽水她喝著就是帶汽的白開水的味道。
學生們正熱絡的聊著，包間門被推開，是老李舉著杯子進來了。
在座的幾個人精學生忙站起來，也跟著舉了杯。
老李笑了：“會喝的喝，不會的喝飲料。”
學生們笑著應聲。
江嬈跟著站起來，剛端著酒杯，被沈恪攔住。
沈恪把自己剛才倒的菊花茶放到她跟前：“你喝這個。”
周圍突然一片安靜。
感覺自己處於所有人打量視線之下的江嬈：“……”
老李舉著杯子，這會兒很難不註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不由得問江嬈：“你怎麽了？”
江嬈摸摸鼻子，還是乖乖換成了菊花茶：“有點小感冒。”
考試成績出來那天，學校班主任都沒怎麽睡覺。
要聯系學生查分，查完分登記好匯報給教務處。
江嬈的成績他是知道的，突飛猛進後穩定在了六百大幾，得知她高考分數後老李也為她感到高興。
而江嬈進步可以說絕對有一個原因——他經常能看到下課後江嬈找沈恪問題。
現在看著兩個並排站著的人，老李突然遲鈍的意識到什麽，看看沈恪，又看看江嬈，他難得語氣略帶迷茫：“你們……”
其實也不怪他太遲鈍，沈恪總是那副樣子，他能看出倆人關系不錯，但想不到沈恪這樣的人會談戀愛。
學生們自然都比老李看的明白，這會兒包括趙曉燦和李浩正在內所有人都拉長了音起哄。
感覺自己臉都有些燙，也不敢看旁邊沈恪的反應，江嬈忙舉了杯子碰了下其他人的，打著哈哈恭喜了老李幾句。
至於恭喜什麽——自然是恭喜三班學生頭部穩定發揮，沈恪更是靠716分拿下了省狀元的頭銜。
學校連夜印出了海報和榮譽榜，這會兒估計已經貼上了。
老李提起這事臉上就帶了笑，應下江嬈的恭維，又想起來件正經事：“你想去哪個大學？”
都省狀元了，出成績第二天應該就被幾所top大學打電話了。
老李理所當然的以為沈恪會去北城，沒想到男生平靜答：“N大。”
N大？
老李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
N大雖然也不遜色，但到底知名度和認可度比不上那倆頭部。
不過這是學生自己的選擇，老李點了點頭，又問：“跟父母商量好了？”
“嗯。”
沈父溫南都不是對子女掌控欲強的人，雖有些意外，但都沒異議。
問到這了，老李又看了看一邊的江嬈，順道提了嘴：“你呢，你報哪？”
江嬈猝不及防被點到，臉上的笑僵了幾秒，遂認命，聲音很小的答：“……N大。”
老李：“？”
看看一臉平靜的沈恪，再看看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身旁人的江嬈。
好家夥，他算是知道了。
包間其他人又開始拉長了音調起哄，江嬈有些受不住了，也怕沈恪生氣，忙擺手：“還在追，還在追……”
是自己認了，不要他們再起哄的意思。
居然還真的有鬼。
老李楞了，看了眼並排站著的兩人，莫名想起沈恪剛轉來那天。
那時江嬈去校門口接這位轉校生過來，倆人也是這樣站在他辦公桌前。
左右現在高考也結束了，老李看著他倆，也覺出了登對的意思，頗有自己當了一次牽線月老的感覺，又跟他們碰了一杯。
他不忘煞有介事對江嬈道：“那你再努努力，看下次能不能讓我喝上喜酒。”
起哄聲更大了。
“……”
江嬈認命的不說話了。
吃過飯又去了KTV，還是老李買單。
中途江嬈覺得包間裏有些悶，拉著趙曉燦出來了。
倆人在旁邊超市買了一人買了一串魚丸吃，趙曉燦正吃著，想到什麽，嘴裏有些含糊不清的問：“你現在跟沈恪是什麽情況啊？”
今天一眾人起哄的時候，趙曉燦留心看了眼沈恪的反應，少年站在那裏，雖一字未說，但眼角分明帶著清淺笑意，怎麽也不能說是江嬈在單相思的意思。
都這樣了，還沒個正式說法什麽的？
咬了一口魚丸，有些燙，江嬈被這麽一問，更覺得不上不下，吸了兩口氣，她咽下了魚丸，聲音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趙曉燦：“他喜歡你吧。”
江嬈不知道趙曉燦對他倆之間的事的常有的篤定從何而來，提起這個話題，她看著手裏的魚丸，頓覺索然無味。
“……我真的不知道。”
她看著不遠處，夕陽下的行人步伐悠悠，也有與她年紀相仿的情侶們手拉手在壓馬路，她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迷惘：“從那天他抱了我之後就一直這樣。”
趙曉燦咬了口魚丸，剩下的半個因為她太震驚忘了用手護著而“啪嗒”的掉在地上，她顧不上這個，差點原地彈起來：“他抱你了？？”
她聲音太大，惹得旁邊人行道幾個人紛紛看過來，江嬈忙把她往後面扯了扯：“你小點兒聲。”
“怎麽抱的？單手雙手？公主抱？擁抱？”趙曉燦頓了下，語調賤嗖嗖的：“還是你們背對背擁抱——”
江嬈：“……”好想拿手裏的竹簽當飛鏢紮她。
趙曉燦看她一臉平靜的表情，又說：“都抱了有什麽不知道的，他明顯對你有意思啊，這不是臨門一腳的事嗎？”
江嬈沈默。
趙曉燦看著她的表情，突然皺了眉：“你是還喜歡沈恪的吧。”
江嬈白她一眼，一點都沒猶豫：“你這是什麽問題，我不喜歡他喜歡誰。”
還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趙曉燦吃完最後一個魚丸，拿竹簽把地上掉的那半個紮上，一起扔到垃圾桶裏。
“但是換成以前。”趙曉燦說：“沈恪要是抱你，你早就親上去了。”
江嬈：“我哪有這麽……”
說到一半，她自己也覺得心虛。
又在心裏想，就算不親幾口也是要表白說清楚的。
但現在……
知道瞞不了趙曉燦，江嬈只好含糊的給了個實話：“……我不敢。”
這事兒又不能跟趙曉燦說明白，江嬈本來就總想著這事，語氣沾上幾分茫然和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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