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趙刃連著好些天給念念發消息，但念念就沒回過一條。

起初，他剛發過去，念念那邊就會顯示“已讀”。

這股新鮮勁過去，念念每天只在傍晚時分看一遍他的消息，隨後就置之不管。

但趙刃心滿意足。

已讀哎，念念隔一段時間就會看通靈玉的，這樣就永遠不會忘記他了。

……

孟瑤的丹藥只剩下最後一味靈藥“渡春生”。

但如今形勢覆雜，渡春生又久未現世，蹤跡不定，秦念想等大戰結束後再去尋渡春生。

這幾天她一直跟著齊昇。齊昇是化神醫修，多年積累，功力深厚，秦念在旁觀摩，受益良多。

似他們這般的前輩，實力強大，經驗豐富，無論是精力還是能力，都比後輩好上許多，向來擋在前面，而流向秦念等人的，只是被篩過的壓力。

盡管如此，也足夠他們殫精力竭了。

齊昇處理完一個受了重傷的修士，問道:“怎麽了？”

秦念垂眸。這修士傷得嚴重，換作自己和師姐，少說也要兵荒馬亂好一會兒，而齊昇談笑間，修士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她道:“前些日子我總覺得空虛又無力，不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也不知道做了能改變什麽，但跟著師父，這些情緒似乎又都消失了。”

她也想像齊昇一樣，做個有能力影響戰局的修士，哪怕只是比現在多一點點。

齊昇笑笑:“即使是道心通明的修士，也不會一路順遂。有人向外探求，有人向內探求，也有人因外在的變化引起內在的波瀾……道法萬千，一言不足以蔽之。為師不知道你的道是什麽，但為師知道，你的困境是因為你正處於瓶頸期。”

每個人的瓶頸期都不同。齊昇站得高，看得遠，清楚秦念不需要他施加壓力，反而需要掙脫枷鎖。

“現在看是困境，朝前看是未來可期，” 齊昇望向遠方，“這次站在前面的是我們，下次是你們。放手一搏吧，有我們在，天塌了也輪不到你們來頂。”

……

懸劍谷常年風雪不斷，起初趙刃追擊魔修時還會有些觸動，但只需一夜，雪地上留下的血跡都會被淹沒。

他們以靈力禦寒，夜間宿在雪地上，也不無不可。

尤其是最近魔族節節敗退，內部又並不團結，魔修心有怠慢，怨聲載道，魔將近日夜間幾乎不派魔修上陣。

北地燈心草能驅寒，一燈懸空，三兩修士圍坐，方可小憩片刻。

這已經是趙刃第三次與柳勉聚在一盞燈下。

柳勉很喜歡搜集冰封的靈藥，用靈力將靈藥艱辛地壓縮成小小一粒冰團，鍍上一層外殼，保冰團不化，便用秘法將一個個冰團串起來，不留串痕，散發著淡淡的光。

他做事很安靜，也很專註，不多說一言一語，趙刃則在一旁看通靈玉，兩人互不打擾，彼此都很滿意。

柳勉悄悄擡眼看趙刃。劍修的劍橫在膝前，眉目沈冷，不輕易言笑，只是在看通靈玉時，神情較平時輕松。

他想了想，道:“你遇到喜歡的靈藥，可以帶給我嗎？”

趙刃瞥他一眼。

他眉開眼笑，捧出來許多小冰團，一個個圓潤可愛，“這是我向其他人求的，承載著這麽多人的喜愛，一定能讓擁有它的人多一點開心。”

柳勉指了指周圍，神神秘秘，“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負傷不重的修士從懸劍谷回去，你知道為什麽嗎？”

他接著道:“來之前，我的刀有技巧、有力量，但除了妖獸，幾乎沒怎麽見過血。魔修雖然修魔，但外形卻與我們相似，起初有血濺到我臉上，我還心緒覆雜，但後來我驚恐地發現，我漸漸變得麻木，即使他們與我們有相似的外表，我也能眼也不眨地砍下去。這太危險了。”

趙刃頷首。長久的麻木之下，修士很容易深陷殺戮。也許有一天，大刀會砍向同伴，道心崩塌。

“有牽掛的事情，會阻止我們走向毀滅，”柳勉笑笑，露出真實意圖，“就像你的通靈玉一樣，這些冰粒能救我的命，你可以幫幫我嗎？”

以情動人，柳勉試了許多次，眼前的劍修果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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