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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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山
乘著黃斑雀，若無意外，只消一天就能到北地。
然而三人都從未出遠門歷練，一路上便慢了些。
秦念要去北地尋找的是冰魄蓮，生長在極寒之地，內有冰靈，時時移動，極少有人見過它的蹤跡。
找到冰魄蓮，最後一味靈藥便是傳說中的渡春生。
數千年前，渡春生還只是普通的珍惜靈藥，後來逐漸失了蹤跡。
但孟瑤說過，渡春生並沒有滅絕，只是生長在不可預料之地，時機到了自會現世。
師羅丹忽然驚跳起來，問宋微寒:“前面是什麽鳥，怎麽還會冒火？”
秦念順著宋微寒的目光看過去，一團青影拖著火紅流光劃過天際。
宋微寒皺眉:“不是鳥，是墜毀的飛行法寶。”
黃斑雀會意，加速飛向法寶墜落處，傳音安撫法寶內的道友，與法寶擦肩而過時瞥見法寶中兩張驚愕的臉。
師羅丹急匆匆道:“快跳出來!”
法寶內的少年少女擠在窗前，也正著急的比劃著手勢。
本就飛得不高，耽擱了這麽一會兒功夫，法寶已經墜在地上，霎時一陣飛灰遮天蔽日。
宋微寒先跳下去，祛除了漫天飛塵，正要挑開地上一堆碎屑，卻瞥見一塊碎片上有天工門弟子的標識。
兩個少年少女從碎屑中探出頭，對視一眼，齊聲道謝:“多謝幾位道友搭救之意。”
秦念:“不敢當，不知我們是否打擾到二位測試法寶？”
兩人笑笑:“沒有。你怎麽知道我們在幹什麽？”
宋微寒回答:“你們二人若是有在四品法寶墜毀的壓力下毫發無傷的能力，在空中早就能控制住法寶。而且——”
她拿劍挑起天工門標識，“你們是天工門的人？”
少年開口介紹:“不錯。我是天工門程懷冰，這是舍妹程懷雪。”
程懷雪笑著向幾人問好。
宋微寒將手中劍向兄妹兩人送去，道:“這是不是你們天工門煉制的？”
師羅丹悄悄問秦念:“宋微寒怎麽突然話這麽多？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喔，好瘆人吶。”
秦念回:“前一陣子從天工門買了把劍，花了不少靈石，用起來卻不太順手。”
程懷冰雙手捧劍，程懷雪歪頭看了看，兩人一致道:“是。不過此劍有瑕疵，功效只能發揮出原定的一半。”
宋微寒目光沈沈:“前不久買的，還沒怎麽用，就已經出事了。”
兩兄妹見形勢不大好，倒也不推諉，坦坦蕩蕩地認了:“確實是我們的責任。只是我們兩個學藝不精，尚且煉不出如此品級的靈劍，可否等我們到北地拜會師尊之後，再償還道友？”
師羅丹眼睛一亮:“北地？北地哪兒？一起唄，我們也去！”
他們三人同行，然而宋微寒和秦念話都不太多。
程懷冰、程懷雪看起來話也不多，但人多之後，師羅丹能說話的人就多了。
程懷雪解釋:“劍門山法器需求太大，師尊就領著師兄師姐去劍門山煉器，算是緩解燃眉之急。我們要去的正是劍門山。”
程懷冰頷首:“是。不過劍門山暫時不需要我們，師尊只是讓我們去開開眼，一起去也好。”
師羅丹對兩兄妹好奇，一路上拉著兩人講話，竟意外地發現程懷雪也是善言之人。
二人聊的起勁，餘下三人對視一眼，齊齊一笑，都松了口氣，清凈下來埋頭做自己的事。
秦念將儲物袋重新整理了一遍，翻出幾枚玉簡，將內容過了一遍，一時無事，便取出通靈玉。
【天下第一】:【在嗎在嗎？】
【你是哪個宗門的？】
……
秦念隨口謅道:【散修。】
那邊立即回:【散修好，自由自在。】
他又問:【你不經常看通靈玉嗎？】
秦念:【嗯，忙。】
趙刃覺得【暮寒雪霽】較之從前有些冷淡，本以為秦念在秘境中滿口胡言，眼下倒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的話，一邊覺得荒謬，一邊又覺得有些道理。
溫溪澗回頭喊他:“快呀，我快頂不住了！”
趙刃回神，抽劍斬斷幾縷魔氣，將溫溪澗從團團黑霧中解救出來，大踏步尋了清凈處打坐，道:“我有些事，你安撫受驚的村民，我就不過去了。”
溫溪澗古怪的看他一眼，哦哦點頭。
【天下第一】:【忙什麽？煉丹嗎？】
秦念不喜歡他問得這麽細，索性他自己已經編出一個答案，順著應付道:【是。】
【天下第一】:【近日魔氣浮動，煉丹甚好，既可以不出門，也能找點事做，你好聰明。】
他無話找話，誇的太明顯，秦念哭笑不得:【別吹了。】
趙刃:【“吹”是什麽？】
秦念:【硬誇。】
那邊沈默下來，久無動靜，秦念正要放下通靈玉，眼前忽然一陣靈力波動，【天下第一】傳過來一柄小劍。
【天下第一】:【這是我師尊趕我出門前留的，容納化神修士全力三擊，你拿上應急。】
師羅丹與程懷雪談及一年前在萬獸山現世的超品丹藥，湊過去悄聲道:“煉丹的道友，同我是至交呢。”
程懷雪“啊”了一聲，追問:“真的？我不信！”
師羅丹指指秦念:“喏，人就在那裏，沒騙你吧？”
程懷雪目光一亮，“我師父說，什麽時候我和哥哥煉出超品的法器，就把我們倆的畫像和師祖掛一起，可有面子了。”
秦念聽到兩人對話，擡頭看了一眼，師羅丹笑著招手:“來玩啊！”
她示意待會兒過去，回給【天下第一】許多丹藥，估算著差不多了，道:【我不經常看通靈玉，很多時候不知道你說了什麽。】
秦念正在思考下一段，【天下第一】已經回了過來:【無妨無妨，什麽時候看到了回我一兩句就好。】
秦念默默咽下互不往來的話，改口道:【好。】
越往北，風越凜冽，風霜兜頭而來，幾人輪番施加防護罩，遠遠望見一座巨山如劍一般插在大地上，滿覆冰雪，在晨曦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劍門山。
程懷冰欲告別，程懷雪拉了他好說歹說，這才同意繼續同行。
越過劍門山，再向北，是一排連綿的雪山，名喚離山，唯有一個小小的陡峭缺口，恰巧被高出許多的劍門山擋住。
可惜劍門山與長龍般的雪山終究不是一體，然而只是派遣弟子把守此一要道，便已經省去大力氣。
離山之高，以黃斑雀之迅猛善翔，尚難飛越。
除去化神之上的大能，無論修士魔族，若要過離山，首選必定是穿過劍門山把守的懸劍谷。
幾人道明來意，把守弟子檢查過幾人的宗門令牌，這才放人，臨了又遞上玉牌，仔細叮囑道:“諸位道友多加小心，近日魔氣肆虐，谷外並不太平。若有意外，捏碎玉牌，我等收到信號，自會前去營救。”
懸劍谷像是被一柄神劍劈開，斷面齊整，萬年不生草木，僅僅從中穿過，便有殘留的劍鳴，隱隱能察覺到劍意，驚得人頭皮發麻。
宋微寒冷不丁問道:“聽說化神之下，甚少能跨越離山，而強闖懸劍谷，必然會驚動劍門山。”
師羅丹點頭:“是啊，不過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微寒言語雖少，但時常切中要害。
秦念解釋:“這些年離山以南的魔氣、魔族越來越多，且修為絕大多數都沒有達到化神，劍門山卻極少被驚動，那麽他們是如何過來的？”
許久之前，秦念便有此疑問，只是當時以為離山並不如傳言一般不可逾越，如今親眼見到，疑竇叢生。
程懷雪笑吟吟的，“我們師尊之前提過，說是鎮魔淵的魔有密道過山，但至今仍沒有探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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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黃斑雀，若無意外，只消一天就能到北地。
然而三人都從未出遠門歷練，一路上便慢了些。
秦念要去北地尋找的是冰魄蓮，生長在極寒之地，內有冰靈，時時移動，極少有人見過它的蹤跡。
找到冰魄蓮，最後一味靈藥便是傳說中的渡春生。
數千年前，渡春生還只是普通的珍惜靈藥，後來逐漸失了蹤跡。
但孟瑤說過，渡春生並沒有滅絕，只是生長在不可預料之地，時機到了自會現世。
師羅丹忽然驚跳起來，問宋微寒:“前面是什麽鳥，怎麽還會冒火？”
秦念順著宋微寒的目光看過去，一團青影拖著火紅流光劃過天際。
宋微寒皺眉:“不是鳥，是墜毀的飛行法寶。”
黃斑雀會意，加速飛向法寶墜落處，傳音安撫法寶內的道友，與法寶擦肩而過時瞥見法寶中兩張驚愕的臉。
師羅丹急匆匆道:“快跳出來!”
法寶內的少年少女擠在窗前，也正著急的比劃著手勢。
本就飛得不高，耽擱了這麽一會兒功夫，法寶已經墜在地上，霎時一陣飛灰遮天蔽日。
宋微寒先跳下去，祛除了漫天飛塵，正要挑開地上一堆碎屑，卻瞥見一塊碎片上有天工門弟子的標識。
兩個少年少女從碎屑中探出頭，對視一眼，齊聲道謝:“多謝幾位道友搭救之意。”
秦念:“不敢當，不知我們是否打擾到二位測試法寶？”
兩人笑笑:“沒有。你怎麽知道我們在幹什麽？”
宋微寒回答:“你們二人若是有在四品法寶墜毀的壓力下毫發無傷的能力，在空中早就能控制住法寶。而且——”
她拿劍挑起天工門標識，“你們是天工門的人？”
少年開口介紹:“不錯。我是天工門程懷冰，這是舍妹程懷雪。”
程懷雪笑著向幾人問好。
宋微寒將手中劍向兄妹兩人送去，道:“這是不是你們天工門煉制的？”
師羅丹悄悄問秦念:“宋微寒怎麽突然話這麽多？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喔，好瘆人吶。”
秦念回:“前一陣子從天工門買了把劍，花了不少靈石，用起來卻不太順手。”
程懷冰雙手捧劍，程懷雪歪頭看了看，兩人一致道:“是。不過此劍有瑕疵，功效只能發揮出原定的一半。”
宋微寒目光沈沈:“前不久買的，還沒怎麽用，就已經出事了。”
兩兄妹見形勢不大好，倒也不推諉，坦坦蕩蕩地認了:“確實是我們的責任。只是我們兩個學藝不精，尚且煉不出如此品級的靈劍，可否等我們到北地拜會師尊之後，再償還道友？”
師羅丹眼睛一亮:“北地？北地哪兒？一起唄，我們也去！”
他們三人同行，然而宋微寒和秦念話都不太多。
程懷冰、程懷雪看起來話也不多，但人多之後，師羅丹能說話的人就多了。
程懷雪解釋:“劍門山法器需求太大，師尊就領著師兄師姐去劍門山煉器，算是緩解燃眉之急。我們要去的正是劍門山。”
程懷冰頷首:“是。不過劍門山暫時不需要我們，師尊只是讓我們去開開眼，一起去也好。”
師羅丹對兩兄妹好奇，一路上拉著兩人講話，竟意外地發現程懷雪也是善言之人。
二人聊的起勁，餘下三人對視一眼，齊齊一笑，都松了口氣，清凈下來埋頭做自己的事。
秦念將儲物袋重新整理了一遍，翻出幾枚玉簡，將內容過了一遍，一時無事，便取出通靈玉。
【天下第一】:【在嗎在嗎？】
【你是哪個宗門的？】
……
秦念隨口謅道:【散修。】
那邊立即回:【散修好，自由自在。】
他又問:【你不經常看通靈玉嗎？】
秦念:【嗯，忙。】
趙刃覺得【暮寒雪霽】較之從前有些冷淡，本以為秦念在秘境中滿口胡言，眼下倒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她的話，一邊覺得荒謬，一邊又覺得有些道理。
溫溪澗回頭喊他:“快呀，我快頂不住了！”
趙刃回神，抽劍斬斷幾縷魔氣，將溫溪澗從團團黑霧中解救出來，大踏步尋了清凈處打坐，道:“我有些事，你安撫受驚的村民，我就不過去了。”
溫溪澗古怪的看他一眼，哦哦點頭。
【天下第一】:【忙什麽？煉丹嗎？】
秦念不喜歡他問得這麽細，索性他自己已經編出一個答案，順著應付道:【是。】
【天下第一】:【近日魔氣浮動，煉丹甚好，既可以不出門，也能找點事做，你好聰明。】
他無話找話，誇的太明顯，秦念哭笑不得:【別吹了。】
趙刃:【“吹”是什麽？】
秦念:【硬誇。】
那邊沈默下來，久無動靜，秦念正要放下通靈玉，眼前忽然一陣靈力波動，【天下第一】傳過來一柄小劍。
【天下第一】:【這是我師尊趕我出門前留的，容納化神修士全力三擊，你拿上應急。】
師羅丹與程懷雪談及一年前在萬獸山現世的超品丹藥，湊過去悄聲道:“煉丹的道友，同我是至交呢。”
程懷雪“啊”了一聲，追問:“真的？我不信！”
師羅丹指指秦念:“喏，人就在那裏，沒騙你吧？”
程懷雪目光一亮，“我師父說，什麽時候我和哥哥煉出超品的法器，就把我們倆的畫像和師祖掛一起，可有面子了。”
秦念聽到兩人對話，擡頭看了一眼，師羅丹笑著招手:“來玩啊！”
她示意待會兒過去，回給【天下第一】許多丹藥，估算著差不多了，道:【我不經常看通靈玉，很多時候不知道你說了什麽。】
秦念正在思考下一段，【天下第一】已經回了過來:【無妨無妨，什麽時候看到了回我一兩句就好。】
秦念默默咽下互不往來的話，改口道:【好。】
越往北，風越凜冽，風霜兜頭而來，幾人輪番施加防護罩，遠遠望見一座巨山如劍一般插在大地上，滿覆冰雪，在晨曦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劍門山。
程懷冰欲告別，程懷雪拉了他好說歹說，這才同意繼續同行。
越過劍門山，再向北，是一排連綿的雪山，名喚離山，唯有一個小小的陡峭缺口，恰巧被高出許多的劍門山擋住。
可惜劍門山與長龍般的雪山終究不是一體，然而只是派遣弟子把守此一要道，便已經省去大力氣。
離山之高，以黃斑雀之迅猛善翔，尚難飛越。
除去化神之上的大能，無論修士魔族，若要過離山，首選必定是穿過劍門山把守的懸劍谷。
幾人道明來意，把守弟子檢查過幾人的宗門令牌，這才放人，臨了又遞上玉牌，仔細叮囑道:“諸位道友多加小心，近日魔氣肆虐，谷外並不太平。若有意外，捏碎玉牌，我等收到信號，自會前去營救。”
懸劍谷像是被一柄神劍劈開，斷面齊整，萬年不生草木，僅僅從中穿過，便有殘留的劍鳴，隱隱能察覺到劍意，驚得人頭皮發麻。
宋微寒冷不丁問道:“聽說化神之下，甚少能跨越離山，而強闖懸劍谷，必然會驚動劍門山。”
師羅丹點頭:“是啊，不過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微寒言語雖少，但時常切中要害。
秦念解釋:“這些年離山以南的魔氣、魔族越來越多，且修為絕大多數都沒有達到化神，劍門山卻極少被驚動，那麽他們是如何過來的？”
許久之前，秦念便有此疑問，只是當時以為離山並不如傳言一般不可逾越，如今親眼見到，疑竇叢生。
程懷雪笑吟吟的，“我們師尊之前提過，說是鎮魔淵的魔有密道過山，但至今仍沒有探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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