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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02 No.86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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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02 No.86 真相大白

“起初他也只是一名小職員,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日子過得還算安穩。”何澈漫不經心地說:“但是後來,安洪的公司卻出了問題,為了逃避法律制裁,他一夜之間就消失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誰碰誰倒黴。”

“吳阿姨,想必一下子失去所有經濟來源,你也很崩潰吧?”

“雖然小三上不了臺面,但安洪在錢的方面應該沒有虧待過你們,過慣了奢侈生活的你,怎麽可能還回得去從前的苦日子。”

“走投無路之下,你只有把僅剩的希望都寄托在吳旭勝這個弟弟的身上。”

“當然,我沒有查到你是怎麽勸服唯一的弟弟,不顧法律制裁去鋌而走險的,不過我也能推測得八九不離十。”何澈淡淡地說:“當時已經長到十來歲,會崩會跳的安恬就是你最好的籌碼。”

“雖然總是被親生女兒叫著舅舅,但只要能看到她在笑,無論如何,作為一個父親,吳旭勝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為了能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一個美好富足的未來,又或許是為了彌補當年對孩子母親的虧欠,總之,吳旭勝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在席卷商貿幹了那麽多年,兢兢業業,早就得到了小朵父親的信任。一個財務想要挪錢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只要動手時做得幹凈一些,短時間內還真不容易被人發現。”

“但終究紙包不住,沒兩年這件事就暴雷了。因為是早有預謀,提前布置好的證據鏈中找不到一絲破綻。”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朵的父親順理成章地成了替罪羔羊。”

說到這裏,泣不成聲的人已經不止安恬一個,席朵早已淚流滿面,腦袋裏像是煮過的漿糊,混沌一片。

她怎麽都想不到,曾經父親最信任的財務經理,竟然就是陷害他入獄的罪魁禍首。

她更想不到,那個小時候總是帶著和藹笑臉出現在身邊的溫柔叔叔,會是讓她無家可歸,面臨絕望的始作俑者。

何澈擡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寬大的手掌微微一帶,將她的頭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朵,不哭。”他輕聲在她耳邊寬慰道:“都過去了,不哭。”

何澈像當初她安慰自己那樣安慰她,這是他能想象到,也是他能給予她的最大力量。

她把臉埋在他肩頭,眼淚鼻涕橫飛,哭得差點憋死過去。

所以,這一切本不該是由她來承受的,是有人偷走了她的命運,也偷走了她的生活。

從十七歲那年開始,她的生命中就只剩吃不完的苦和還不完的債,而擁有著她本該擁有的一切的那個人,卻是她高中時期最不後悔幫助的那個人。

安恬抹了抹眼淚,深呼吸一幾下,對著吳旭美問道:“媽,現在舅舅在哪裏?”

吳旭美也偷偷抹眼淚,沈默半天就是不肯說話。

“你快說啊。”安恬急躁地搖晃著吳旭美的肩膀,“你和舅舅做了這麽多事,他現在人在哪裏,你把他藏哪兒了?”

“他死了。”

安恬驚恐地轉過來,面色比攤在桌面上的紙還白上幾分,“你說什麽?”

席朵擡起頭,鄭然地與她對視,“我說,他、死、了!”

她一字一頓,每個字眼都如同是從嗓子眼裏應擠出來似的,像是生怕安恬不相信,她又再次冷冷地重覆了一句,“他早就死了,七年前就死了。”

“你胡說!”安恬站起身來用手指著她的額頭,怒吼道:“他死不死的,你怎麽會知道?”

“我不僅知道他死了,我還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席朵詭異地笑了笑了,“上吊,死於自殺。”

“是你,肯定是你逼死他的!”安恬突然像瘋了一般,抄起手邊不管什麽東西,就往席朵身上砸去。

抱枕、玻璃水杯、花瓶、樹脂擺件……所有她能夠得著的東西,盡數朝席朵的面前甩來。

席朵被安恬的反應嚇了一跳,來不及反應當場楞在哪裏。

霎時間,何澈挺身將她護在懷裏,寬大的肩膀和臂彎籠在她頭頂的上方。

她感覺自己是一個行走在暴雨之下的旅人,歷盡磨難,終於尋得了一片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

真好,有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孤苦伶仃地一個人了。

一樣樣沈重的物件像是導彈似的全都砸在何澈的後背上,席朵安然地躲在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泛起的強烈的玫瑰花香,聽見他在耳邊吃痛地悶哼。

“何澈,你怎麽樣了?”

何澈沈著臉搖搖頭,仍舊一動不動地擋在她身前。

陳汀率先反應過來,扔下手裏的東西趕緊把安恬的雙手背到身後控制住。

可安恬就像是升級到最高階的外星生物似的完全不知疲憊,依舊不斷地掙紮咆哮,邊掙邊罵,“席朵,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是你搶走了阿澈,是你害得我沒了爸爸,都怪你!”

席朵從何澈的懷裏探出頭來,反擊道:“以前在學校我還幫過你,可你卻不識好歹,恩將仇報,一次次地陷害我。”

“安恬,我什麽都沒有搶過你的,是你占有了本就屬於我的人生。”

“哎呀,都快別說了,你激她幹嘛?”陳汀扭曲著臉,使盡力氣抓住安恬的手臂,好幾次差點掛彩。

“靠,這女人天天拉琴又不是拉牛,哪來這麽大蠻力。”陳汀撇頭對坐在一旁看戲的嚴正軒叫道:“楞著幹嘛,還不過來幫忙?”

“瞧你這費勁的。”

嚴正軒抽完指尖的最後一口煙,在煙灰缸裏摁滅煙蒂,優哉游哉地扭著脖子站起身,走到何澈掛滿獎杯獎牌的榮譽墻前。左右移了兩三步,抄起個還算順手的純木質獎杯,回身照著安恬的後脖頸就是一下子。

“哐當——”

木質獎杯應聲摔在地上,安恬的身體頓時如同抽了絲的木偶般跌在沙發上。

“嚴正軒!你是不是瘋了。”吳旭美尖叫著把安恬摟緊懷裏,“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

“哎喲,你可趕緊拉到吧,這位阿姨。”嚴正軒不耐煩地轉了轉手腕,“要擱今天之前這孩子我還認,畢竟是我嚴正軒的種,我也不是那麽不負責任的男人。”

“可你看看她現在是個什麽樣子?”嚴正軒搖搖腦袋,目露嫌棄,“神經病是會遺傳的,你也替孩子考慮考慮,我總不能讓個神經病給我孩子當媽。”

“全當是我看走眼,還以為她是個什麽溫柔可人,沒想到演技這麽好,連我都給騙了。”嚴正軒唉聲嘆氣的,一副受害者模樣。

吳旭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大罵嚴正軒不是人,又仰天長嘯抱怨安恬識人不清,那滿臉悲痛和委屈,不知道的還當她比竇娥還冤。

王蔓薇聽著這一來一回的,腦仁都疼了,揉著太陽穴對門外招呼道:“孫姐,去叫輛救護車來,趕緊給我送走。”

不多時,救護車就到了門口。吳旭美哭得稀裏糊塗地,跟著醫務人員的擔架一同走了。

室內,再次恢覆了死一般的寂靜。

席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嚴正軒清了清嗓門道:“何先生勞心勞力地安排這麽一出大戲,還特地請我過來,應該不僅是看戲這麽簡單吧?”

何澈面色不改,譏誚著說:“嚴先生果然是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說吧。”嚴正軒兩腳往茶幾臺面上一架,仰著上半身從懷裏抽出煙盒,“洗耳恭聽。”

“請問,嚴先生的手機裏為什麽會有我妻子的照片?”

“嘶——”嚴正軒倒吸一口涼氣,擰著眉看向何澈,一時間竟忘了給手中的香煙點火,“這事兒你都知道?我去,你到底調查了多少人?”

“不瞞你說,事關我的妻子,我不可能不謹慎。”何澈十指相交,凝視著嚴正軒的眼神如同來自地獄的判官。

“你別這樣看著我。”嚴正軒聳了聳肩,“怪嚇人的。”

“還請如實相告。”

“說就說唄。”嚴正軒點燃了火星子,滿不在乎地說:“我承認,我之前說話的聲音是有點大。對您的妻子,也就是席朵小姐,有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想法。”

“但我今天算是領教到了,那都是我的癡心妄想。何先生特地叫我來看這一出,玩得不就是聲東擊西,指桑罵槐嗎?我嚴正軒要蠢到連男人的這點花花腸子都看不出來,就別在圈子裏混了。”

嚴正軒這話無疑是把何澈見不得人的私心都攤在了明面上。

他就是好奇像何澈這樣一本正經慣了的男人,被人當眾挑明了心裏面那點骯臟的小九九,會是什麽反應。

特別還是在鐘意的女人面前……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興奮。

何澈一手愜意地搭在扶手上,好一副慵懶做派,“看來嚴先生對我還是不夠了解。”

“我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活在舞臺上,最不怕的事情就是被人看穿。”他淺淺笑了笑,和顏悅色地說:“今天叫你來,是要鄭重其事地告訴你。小朵是我的,你碰不得,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嚴先生手上幹不幹凈,不用我來提醒了吧?一個不小心,安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你這個人實在太恐怖了。”嚴正軒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寒噤,“不過話說回來,我跟你妹江書瑤搞在一起的時候,都沒見你有這麽大反應。”

“妹妹能和妻子一樣嗎?”何澈反詰道。

嚴正軒一臉無辜地看向席朵,夾著煙的那只手舉過頭頂,“我發誓,我真的沒碰過她,不信你問她自己。”

何澈抽過席朵放在膝蓋上的手握在自己手裏,嗤鼻一笑,“不用問,我只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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