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01 No.09 藤似鐵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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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01 No.09 藤似鐵線
經過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車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了下來，江書瑤拉下手剎對席朵說：“到了，下車吧。”
席朵單腿行動不太利索，掙紮著下了車，擡眼便看到一棟棟灰白色的高樓，小區門口兩邊立著兩棵巨大的楓樹，壯碩的枝丫上吐著嫩綠的葉片，正門口則掛著“星葉公寓”四個大字。
“你帶我來這做什麽？”席朵不解地問。
江書瑤挎上羊皮小包，走到席朵身邊攙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帶你看看房子。”
“別別別，我沒錢，不買房子。”席朵扭身轉頭想走，“你什麽時候幹上房產中介了？”
江書瑤擡手敲了席朵腦門一下，沒好氣地說：“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幹房產中介。”
席朵這才停下蹦蹦跶跶的腳步，茫然問道：“那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江書瑤伸出手指了指小區正中央最高的一棟樓，“看到沒有，那裏，我新買的房子。”
“什麽！你新買的房子？”席朵驚呼一聲。
環顧四周才發現這裏位於臨海商業區附近，小區斜前方就是江海最繁華的大型商業體之一，附近不出一公裏的範圍建設了好幾個地鐵站，幾乎涵蓋了城市所有主要線路，可謂是四通八達。
席朵嘖嘖稱讚，“我的媽，你可真有錢，這裏的房子不便宜吧。”
江書瑤和席朵是大學室友，同寢四年單從吃穿用度上就能看出來，江書瑤絕對不是出身於普通家庭，她在大學期間光是豪車就換了不止三四輛，如今才剛畢業更是捎帶手就把房買了，席朵內心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是不便宜，不過也不是我掏錢，既然有人買單，那我不得專挑好的。”江書瑤拽著席朵迫不及待地往小區裏走，“前兩天才簽的合同，今天剛交完房，快陪我去看看。”
席朵艱難地一步一挪，邊挪還邊問：“誰這麽大冤種，出錢給別人買房？你爸媽給你買的？”
“我爸媽巴不得我趕緊滾到加拿大去，怎麽可能給我在江海買房。”
“那是誰？”席朵更好奇了。
“我哥。”江書瑤想也沒想地說。
席朵剛往前蹦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回過頭問：“江書瑋？”
“更不可能是他，他摳搜得很，對我那是鐵公雞一毛不拔。”江書瑤甩著腦門晃個不停，仿佛一提到江書瑋她就要失去理智。
“你還有別的哥？”席朵提起裙擺又往前跳了幾下，“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江書瑤撇了撇嘴沒有回答，眼神裏滿是躲閃，小聲嘟囔了一句：“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啊？”
“沒事！快走吧。”江書瑤飛快地往前走去，像是刻意逃避著什麽似的。
兩人走進電梯，江書瑤按下電梯，“1501，一會出門左手邊的那間就是。”
席朵點點頭。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就看到寬敞的走廊上灑滿了暖金色的陽光，全通風的走廊布局需要占用更大的公用空間，換來的卻是全天候的陽光和南北通透的戶型設計。
以前家裏條件還不錯的時候，席家也是住在江海的別墅區裏，那裏的富人們從不計較房屋面積上的得失，只在乎最終呈現出來戶型效果，所以這樣的走廊在那裏隨處可見。
席朵已經離開那個家很久了，久到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乍一眼看到差不多模樣的走廊，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從前美好的記憶中。
那時候爸爸的工作很忙，白天總是見不到人，夜裏也是的等她睡下了才會回來，可不論他怎麽忙，周末都會抽出一天的時間來陪她和媽媽。以前她拉琴太苦，好多次差點就要放棄，可每次媽媽會在身旁溫柔地鼓勵著她。
她還記得小時候不懂事，總是因為偷懶不願練琴而被老師罰站在院子裏，春天的花園滿是滿姹紫嫣紅。鐵線蓮輕而易舉地占領高地，結出粉紫相間的花瓣，一陣微風吹過，在無盡的芬芳中陽光是那樣的溫暖，側耳便可聽見從隔壁鄰居那傳來的悠揚琴聲。
江書瑤輸完入戶門的密碼，回頭見席朵還在發呆，提醒道：“楞著幹嘛呢？還不快來。”
席朵一瘸一拐地走進房子。一個戶型不算大的小公寓，大概七八十平的空間被分隔成了兩室一廳，一間臥室和一間書房都是朝南的方向，客廳有個不大的落地窗，站在那裏可以看到馬路正對面有一排紅棕色的矮房子。
“怎麽樣，還不錯吧？”江書瑤把羊皮小包一甩，大喇喇往沙發上一躺。
“挺好的，很適合你一個人住。”席朵說。
房子雖然不大，但一個人住剛好，裝潢是當下最流行的法式簡約風，墨綠色的墻面搭配深棕色磨砂質感的地板，鮮艷的黃色碎花桌布和沙發巾做點綴。
江書瑤站起身象征性地裏外轉了兩圈，又走到席朵跟前，“我當時是一眼就看中了這套，就覺得特別適合你，怎麽樣，喜歡吧？”
“你買房子，要我喜歡幹嘛？”席朵笑著說。
江書瑤一手打上席朵的肩膀，“姐妹這麽多年，我相信你的眼光。”
席朵趴在落地窗上往外看，小區周邊都是高樓大廈，襯托得前方那片矮房子更為顯眼。
“那是什麽地方？”席朵指著矮房子問。
“哪兒？”
“就那，紅棕色的那片。”
“哦，錦繡公館。”江書瑤說。
“錦繡公館原來在這啊。”席朵驚嘆道，“靠著錦繡公館附近，你這小公寓也是天價吧。”
怎麽說席朵也過過有錢人的日子，錦繡公館這個地方她雖然沒有去過，卻是早有耳聞，那是江海房價最貴的覆古洋樓，也是鬧中取靜的好去處，住在那裏的人恐怕掌握著江海一多半的經濟。
“是不是天價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我的錢花起來也不心疼，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江書瑤邊說著又重新癱回沙發上。
“你這個哥哥還真是財大氣粗。”席朵說。
“是吧？我也覺得。”江書瑤說：“在錢方面他倒是從來不吝嗇，而且長得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帥又多金，那不是天選小說男主角。”席朵打趣說。
“感興趣？”江書瑤神秘兮兮地貼過來，瞇起雙眼問：“要不要……”
“打住！”席朵豎起手臂在胸前擺出一個大大的叉，義正言辭地說：“你為什麽總是對我當你嫂子這件事這麽執著？不是這個哥就是那個哥的，你到底還有幾個哥？”
江書瑤嘁了一聲，“瞧把你嚇得，我有一個排的哥，拉你去充公行了吧？”
席朵見江書瑤是開玩笑，這才放下心來說：“你別往心裏去，我的事情你也清楚，家裏一堆爛攤子等著收拾，最主要是我爸，他的情況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說到這裏她露出一抹苦笑，“哪個男的找上我，和找了個包袱沒什麽兩樣，你那幾個哥哥家世清白，我怎麽好耽誤人家。”
江書瑤皺著眉頭，一臉不爽，“席朵啊席朵，有時候你挺招人煩的你知不知道？”
席朵一臉無辜地搖搖頭，“我怎麽了？”
江書瑤翻了個白眼繼續說：“你家裏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只是現在這個社會，你一個女人想要翻身難如登天，還不如想方設法逮著一棵搖錢樹使勁搖，等你無債一身輕了幹點什麽不好。”
席朵又搖了搖頭，“那也不能坑你哥。”
江書瑤氣結，“我只是打個比方，身邊那麽多資源不知道利用？想什麽呢你，靠你自己？”
忠言逆耳，席朵知道江書瑤是在為自己打算，雖然她說話直白，但不無道理，以她的能力猴年馬月才能還清家裏的債，恐怕一輩子都得被拖累死。
“我知道，但我不想那樣做。”席朵垂眸，不敢再看江書瑤的表情。
“你說說你，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趁著年輕釣個金龜婿也不是什麽難事，一把子就能起死回生的事你不幹，偏要苦著自己。”江書瑤指著她受傷的腳踝，義憤填膺地說：“我才幾天沒見你，把自己整成這副樣子，瘦不拉幾的，現在還瘸了。”
“好了，我知道，以後一定照顧好自己。”席朵小聲道。
江書瑤的面色這才有所緩和，“那你把以前住的那個房子退了，別回去了。”
“啊？我才剛交三個月的房租。”席朵可憐巴巴地說。
“要回來。”
“還有押金呢。”
“不要了。”
“八百呢。”席朵一臉心疼。
“我給你報銷行了吧。”江書瑤眉頭都沒皺一下。
“還是別了吧？退了房我住哪去？江海只有那最便宜。”席朵愁眉苦臉地說。
“就住這吧，門密碼是0515。”江書瑤面色如常，“你這腳估摸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好不了，要是住回以前的房子，一瘸一拐的怎麽爬樓梯？”
“我住這，那你住哪兒？”席朵問道。
“當然是回家住了。”江書瑤拎起羊皮小包站起身來，“我哥他回來了，晚上有門禁的，我到點就得回家，哪也別想去。”
席朵跟著站起身來，“那我一個人住這裏？”
“對啊。”江書瑤邊說邊往門口走去，“這可比你以前住的地方安全多了，你以前一個人住都不害怕，現在會害怕？”
“不是，我不怕。”席朵說：“可我不得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收拾什麽啊？丟了丟了，全都丟了。”江書瑤不耐煩地說：“我這裏什麽都有，鍋碗瓢盆一應俱全，衣服鞋帽也歸置好了，想用什麽就直接用，就當自己家，別見外。”
“書瑤……”席朵感動得淚眼汪汪，恨不得立馬獻上一個大大的擁抱。
江書瑤一手擋在胸前，連連退步到門口，轉身拉開門把，一個閃身躲到門後，“別膩歪，我受不了，先走了。”說完毫不留情地把門關上。
席朵望著空蕩蕩的房子發呆，腦子裏的思緒亂七八糟，亂麻似的怎麽都捋不清。
最近身邊總是發生一連串的古怪事，先是莫名其妙地和何澈形婚，然後是母親莫名其妙地摔倒導致手術，接著莫名其妙地去了鳴聲面試。江書瑤莫名其妙地失聯，又莫名其妙地出現，最後讓自己莫名其妙地住進了她新買的房子裏。
何止奇怪，簡直離譜。
像走線任務似的，無論她怎麽選擇，最終都會被推到下一個指定的路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楚門的世界”？
席朵搬了把椅子坐到落地窗前，眼見天邊夕陽微沈，餘光散落四處，白雲輕飄，天空似是一片點綴著淡橘色水彩的畫卷。
薄暮如紗，楓葉似帛。
透過明晃晃的玻璃窗，能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的排排洋樓，錯落有致、宛若星落棋盤。
在顯眼的地方有一座漂亮的房子，雖然所有房子都有著同樣的顏色，但那幢房子卻格外引人註意。
那房子的前面是一個偌大的花園，目之所及，繁花似錦。
院落的鐵制圍欄上爬滿了色彩斑斕的鐵線蓮，其中又以粉紫色居多，遙望而去，仿若紫氣東來。
記憶再次被帶回了曾經那段歲月，鼻尖仿佛嗅到了那若有似無的淡淡花香，似是春天久久徘徊，不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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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朵單腿行動不太利索，掙紮著下了車，擡眼便看到一棟棟灰白色的高樓，小區門口兩邊立著兩棵巨大的楓樹，壯碩的枝丫上吐著嫩綠的葉片，正門口則掛著“星葉公寓”四個大字。
“你帶我來這做什麽？”席朵不解地問。
江書瑤挎上羊皮小包，走到席朵身邊攙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帶你看看房子。”
“別別別，我沒錢，不買房子。”席朵扭身轉頭想走，“你什麽時候幹上房產中介了？”
江書瑤擡手敲了席朵腦門一下，沒好氣地說：“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幹房產中介。”
席朵這才停下蹦蹦跶跶的腳步，茫然問道：“那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江書瑤伸出手指了指小區正中央最高的一棟樓，“看到沒有，那裏，我新買的房子。”
“什麽！你新買的房子？”席朵驚呼一聲。
環顧四周才發現這裏位於臨海商業區附近，小區斜前方就是江海最繁華的大型商業體之一，附近不出一公裏的範圍建設了好幾個地鐵站，幾乎涵蓋了城市所有主要線路，可謂是四通八達。
席朵嘖嘖稱讚，“我的媽，你可真有錢，這裏的房子不便宜吧。”
江書瑤和席朵是大學室友，同寢四年單從吃穿用度上就能看出來，江書瑤絕對不是出身於普通家庭，她在大學期間光是豪車就換了不止三四輛，如今才剛畢業更是捎帶手就把房買了，席朵內心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是不便宜，不過也不是我掏錢，既然有人買單，那我不得專挑好的。”江書瑤拽著席朵迫不及待地往小區裏走，“前兩天才簽的合同，今天剛交完房，快陪我去看看。”
席朵艱難地一步一挪，邊挪還邊問：“誰這麽大冤種，出錢給別人買房？你爸媽給你買的？”
“我爸媽巴不得我趕緊滾到加拿大去，怎麽可能給我在江海買房。”
“那是誰？”席朵更好奇了。
“我哥。”江書瑤想也沒想地說。
席朵剛往前蹦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回過頭問：“江書瑋？”
“更不可能是他，他摳搜得很，對我那是鐵公雞一毛不拔。”江書瑤甩著腦門晃個不停，仿佛一提到江書瑋她就要失去理智。
“你還有別的哥？”席朵提起裙擺又往前跳了幾下，“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江書瑤撇了撇嘴沒有回答，眼神裏滿是躲閃，小聲嘟囔了一句：“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啊？”
“沒事！快走吧。”江書瑤飛快地往前走去，像是刻意逃避著什麽似的。
兩人走進電梯，江書瑤按下電梯，“1501，一會出門左手邊的那間就是。”
席朵點點頭。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就看到寬敞的走廊上灑滿了暖金色的陽光，全通風的走廊布局需要占用更大的公用空間，換來的卻是全天候的陽光和南北通透的戶型設計。
以前家裏條件還不錯的時候，席家也是住在江海的別墅區裏，那裏的富人們從不計較房屋面積上的得失，只在乎最終呈現出來戶型效果，所以這樣的走廊在那裏隨處可見。
席朵已經離開那個家很久了，久到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乍一眼看到差不多模樣的走廊，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從前美好的記憶中。
那時候爸爸的工作很忙，白天總是見不到人，夜裏也是的等她睡下了才會回來，可不論他怎麽忙，周末都會抽出一天的時間來陪她和媽媽。以前她拉琴太苦，好多次差點就要放棄，可每次媽媽會在身旁溫柔地鼓勵著她。
她還記得小時候不懂事，總是因為偷懶不願練琴而被老師罰站在院子裏，春天的花園滿是滿姹紫嫣紅。鐵線蓮輕而易舉地占領高地，結出粉紫相間的花瓣，一陣微風吹過，在無盡的芬芳中陽光是那樣的溫暖，側耳便可聽見從隔壁鄰居那傳來的悠揚琴聲。
江書瑤輸完入戶門的密碼，回頭見席朵還在發呆，提醒道：“楞著幹嘛呢？還不快來。”
席朵一瘸一拐地走進房子。一個戶型不算大的小公寓，大概七八十平的空間被分隔成了兩室一廳，一間臥室和一間書房都是朝南的方向，客廳有個不大的落地窗，站在那裏可以看到馬路正對面有一排紅棕色的矮房子。
“怎麽樣，還不錯吧？”江書瑤把羊皮小包一甩，大喇喇往沙發上一躺。
“挺好的，很適合你一個人住。”席朵說。
房子雖然不大，但一個人住剛好，裝潢是當下最流行的法式簡約風，墨綠色的墻面搭配深棕色磨砂質感的地板，鮮艷的黃色碎花桌布和沙發巾做點綴。
江書瑤站起身象征性地裏外轉了兩圈，又走到席朵跟前，“我當時是一眼就看中了這套，就覺得特別適合你，怎麽樣，喜歡吧？”
“你買房子，要我喜歡幹嘛？”席朵笑著說。
江書瑤一手打上席朵的肩膀，“姐妹這麽多年，我相信你的眼光。”
席朵趴在落地窗上往外看，小區周邊都是高樓大廈，襯托得前方那片矮房子更為顯眼。
“那是什麽地方？”席朵指著矮房子問。
“哪兒？”
“就那，紅棕色的那片。”
“哦，錦繡公館。”江書瑤說。
“錦繡公館原來在這啊。”席朵驚嘆道，“靠著錦繡公館附近，你這小公寓也是天價吧。”
怎麽說席朵也過過有錢人的日子，錦繡公館這個地方她雖然沒有去過，卻是早有耳聞，那是江海房價最貴的覆古洋樓，也是鬧中取靜的好去處，住在那裏的人恐怕掌握著江海一多半的經濟。
“是不是天價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我的錢花起來也不心疼，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江書瑤邊說著又重新癱回沙發上。
“你這個哥哥還真是財大氣粗。”席朵說。
“是吧？我也覺得。”江書瑤說：“在錢方面他倒是從來不吝嗇，而且長得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帥又多金，那不是天選小說男主角。”席朵打趣說。
“感興趣？”江書瑤神秘兮兮地貼過來，瞇起雙眼問：“要不要……”
“打住！”席朵豎起手臂在胸前擺出一個大大的叉，義正言辭地說：“你為什麽總是對我當你嫂子這件事這麽執著？不是這個哥就是那個哥的，你到底還有幾個哥？”
江書瑤嘁了一聲，“瞧把你嚇得，我有一個排的哥，拉你去充公行了吧？”
席朵見江書瑤是開玩笑，這才放下心來說：“你別往心裏去，我的事情你也清楚，家裏一堆爛攤子等著收拾，最主要是我爸，他的情況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說到這裏她露出一抹苦笑，“哪個男的找上我，和找了個包袱沒什麽兩樣，你那幾個哥哥家世清白，我怎麽好耽誤人家。”
江書瑤皺著眉頭，一臉不爽，“席朵啊席朵，有時候你挺招人煩的你知不知道？”
席朵一臉無辜地搖搖頭，“我怎麽了？”
江書瑤翻了個白眼繼續說：“你家裏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只是現在這個社會，你一個女人想要翻身難如登天，還不如想方設法逮著一棵搖錢樹使勁搖，等你無債一身輕了幹點什麽不好。”
席朵又搖了搖頭，“那也不能坑你哥。”
江書瑤氣結，“我只是打個比方，身邊那麽多資源不知道利用？想什麽呢你，靠你自己？”
忠言逆耳，席朵知道江書瑤是在為自己打算，雖然她說話直白，但不無道理，以她的能力猴年馬月才能還清家裏的債，恐怕一輩子都得被拖累死。
“我知道，但我不想那樣做。”席朵垂眸，不敢再看江書瑤的表情。
“你說說你，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趁著年輕釣個金龜婿也不是什麽難事，一把子就能起死回生的事你不幹，偏要苦著自己。”江書瑤指著她受傷的腳踝，義憤填膺地說：“我才幾天沒見你，把自己整成這副樣子，瘦不拉幾的，現在還瘸了。”
“好了，我知道，以後一定照顧好自己。”席朵小聲道。
江書瑤的面色這才有所緩和，“那你把以前住的那個房子退了，別回去了。”
“啊？我才剛交三個月的房租。”席朵可憐巴巴地說。
“要回來。”
“還有押金呢。”
“不要了。”
“八百呢。”席朵一臉心疼。
“我給你報銷行了吧。”江書瑤眉頭都沒皺一下。
“還是別了吧？退了房我住哪去？江海只有那最便宜。”席朵愁眉苦臉地說。
“就住這吧，門密碼是0515。”江書瑤面色如常，“你這腳估摸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好不了，要是住回以前的房子，一瘸一拐的怎麽爬樓梯？”
“我住這，那你住哪兒？”席朵問道。
“當然是回家住了。”江書瑤拎起羊皮小包站起身來，“我哥他回來了，晚上有門禁的，我到點就得回家，哪也別想去。”
席朵跟著站起身來，“那我一個人住這裏？”
“對啊。”江書瑤邊說邊往門口走去，“這可比你以前住的地方安全多了，你以前一個人住都不害怕，現在會害怕？”
“不是，我不怕。”席朵說：“可我不得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收拾什麽啊？丟了丟了，全都丟了。”江書瑤不耐煩地說：“我這裏什麽都有，鍋碗瓢盆一應俱全，衣服鞋帽也歸置好了，想用什麽就直接用，就當自己家，別見外。”
“書瑤……”席朵感動得淚眼汪汪，恨不得立馬獻上一個大大的擁抱。
江書瑤一手擋在胸前，連連退步到門口，轉身拉開門把，一個閃身躲到門後，“別膩歪，我受不了，先走了。”說完毫不留情地把門關上。
席朵望著空蕩蕩的房子發呆，腦子裏的思緒亂七八糟，亂麻似的怎麽都捋不清。
最近身邊總是發生一連串的古怪事，先是莫名其妙地和何澈形婚，然後是母親莫名其妙地摔倒導致手術，接著莫名其妙地去了鳴聲面試。江書瑤莫名其妙地失聯，又莫名其妙地出現，最後讓自己莫名其妙地住進了她新買的房子裏。
何止奇怪，簡直離譜。
像走線任務似的，無論她怎麽選擇，最終都會被推到下一個指定的路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楚門的世界”？
席朵搬了把椅子坐到落地窗前，眼見天邊夕陽微沈，餘光散落四處，白雲輕飄，天空似是一片點綴著淡橘色水彩的畫卷。
薄暮如紗，楓葉似帛。
透過明晃晃的玻璃窗，能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的排排洋樓，錯落有致、宛若星落棋盤。
在顯眼的地方有一座漂亮的房子，雖然所有房子都有著同樣的顏色，但那幢房子卻格外引人註意。
那房子的前面是一個偌大的花園，目之所及，繁花似錦。
院落的鐵制圍欄上爬滿了色彩斑斕的鐵線蓮，其中又以粉紫色居多，遙望而去，仿若紫氣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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