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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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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樣

濕發被沈言遠煩躁地撩起露出過分鋒利的眉眼, 他緊緊抓住謝隨雲的手腕,再次問道:“阿雲,你在幹什麽?”

謝隨雲眨眨眼, 並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勢嚇到,輕聲說道:“我在摸你。”頓了一下,真情實意地誇讚道:“你的身材很好。”

他誇得很走心,沈言遠卻咬牙切齒,這種情況下, 明知自己對他有意, 還敢來撩撥他,他該怪誰?怪自己以前的形象塑造得太好,還是怪謝隨雲太遲鈍?

面前的人全然信任的神色, 似乎篤定他不會做些什麽。

沈言遠覺得心底那點破壞欲即將要關押不住, 註視了他許久, 才低笑一聲:“給你摸。”他松開手,重新靠回岸邊,張開雙臂將精壯的身軀面對著謝隨雲,目光暗沈。

在沈言遠炙熱的目光下,謝隨雲再次將修長的手指撫上他的皮膚,酥麻感從心底鉆起, 沈言遠感覺嗓子有點發幹, 但又無法從面前人身上移開視線。

謝隨雲的表情很專註, 沈言遠並不陌生, 他在精心擦拭保養望川劍的時候, 也是這種表情, 對一把滿意的武器該有的讚美和喜愛,唯獨沒有沈言遠最想看見的那種情緒。

手指點上那一小塊皮膚, 沒有過多停留,很快就沿著起伏的線條一點點摩挲過去,輕柔但又讓人無法忽視的觸感。隨著他手指的移動,沈言遠的身體越繃越緊,顯然在忍受著某種難言的感覺,與此同時那肌肉輪廓也更加明顯。

謝隨雲微皺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有些不滿意:“放松。”

沈言遠眼裏已經開始有血絲漫上,雙眸黑得仿佛照不進光亮,他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嘗試放松身體。

由於視覺的關閉,觸感在黑暗中無限放大,更加清晰,嗅覺和聽覺也前所未有地靈敏起來。

沈言遠聞到了熟悉的蘭花香,淡淡的縈繞在他鼻間,接著聽到了謝隨雲擡手撥動流水的聲音,水浪輕輕拍打在他胸膛。他似乎是靠得更近了,因為沈言遠感受到了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將這一塊小小的水域都染上一點點溫度。

手指重新搭在肩膀上,他會往哪走,沈言遠猜測著。

手指開始移動,卻不是如沈言遠猜測般的路線,而是徑直往下。

沈言遠悶哼一聲,猛地張開雙眼。

謝隨雲眼前一花,天翻地覆,他和沈言遠的位置徹底發生轉變,光滑的後背強硬地抵上濕潤的泥土,腰間被一條手臂緊緊圈住,兩具身軀緊密貼合在一起,傳來火熱的溫度。

他恍惚地想,沈言遠的體溫什麽時候這麽高了?

他還沒意識到此刻兩人姿勢的危險性,沈言遠比他高半個頭,低垂著眉眼,帶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不只是這仿佛摟在懷裏的姿勢,謝隨雲走神的功夫,沈言遠體內的怨氣就因情緒波動大而無法控制地溢出來,明明是死物,卻能看出歡欣鼓舞的樣子,迫不及待地纏上清冷劍修的腳踝,收緊。

謝隨雲感到腳上一涼,他低頭想要看看是什麽東西,視線被兩人的身軀擋住,茫然地擡頭問道:“什麽東西?”

罪魁禍首親昵地抵住他的額頭:“放心,不是奇怪的東西。”

他這麽說,謝隨雲自是相信的,於是不再去管它。可那怨氣沒等到有人來驅逐它,不再裝死,躍躍欲試地往上攀爬,柔軟的小腿肚,可愛的腿窩,最後停留在膝蓋往上一點的地方不再前進。

滑溜溜的,像蛇或觸手一樣的東西。謝隨雲在腦子裏做出判斷。

他推了推沈言遠的胸膛,示意他離遠一點,沈言遠不為所動,甚至好整以暇地問道:“你不是想摸我嗎,我現在讓你摸個夠。”

沈言遠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地與謝隨雲接觸,不是隔著一層衣衫,而是直接肌膚貼合。身下是溫熱光滑的軀體,沈言遠有點飄飄然。

啪嗒!有紅色的液體滴落在白玉無瑕的身體上,紅與白的對比觸目驚心,更顯艷麗。

沈言遠下意識擦掉,然後意識到有哪裏不對。

“言遠,你流鼻血了。”謝隨雲冷靜指出他的現狀。

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沈言遠太過激動,鼻血一時止不住。

他松了力道,謝隨雲將他推開,轉身雙手撐住土地微一用力,同時腳上輕輕掙脫不情不願地怨氣,成功上岸。

沈言遠怔然地看著月光下毫無寸縷的完美身軀,還帶著水珠,似乎蒙上了一層輕紗,如夢似幻,剛剛才止住的鼻血再次不受控制地流出。

謝隨雲手召來衣服,穿戴整齊,才轉頭對沈言遠說道:“我洗完了,你自己洗吧。”說完就離開了。

沈言遠靜立在水中,直到怨氣凝成的觸手碰了碰他,他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剛剛的傻樣,他氣得用力擊打了一下湖面濺起水花,顧不得多想,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就回到謝隨雲身邊。

謝隨雲走到沈言遠看不見的角落才停下腳步,舉起手看了一下,眉心微皺,流露出沈思。

兩人坐在熊毯上,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在。謝隨雲閉眼端坐著修煉,沈言遠沒有怨氣可供修煉,支著頭觀察謝隨雲,確認他沈心修煉後,偷偷地挪動離他更近一點,直至衣角挨著衣角。

他滿意了,閉上眼。謝隨雲卻無奈地睜眼,悄悄地往旁邊挪動一下,拉開距離。

今晚的試探似乎起了作用,謝隨雲在某個時刻,確實感覺到了不同。很新奇的體驗,親密的肢體交纏,讓他的心跳也微微加快。

謝隨雲終於認識到了面前的人不只是摯友,還是一個男人,一個血氣方剛追求他的男人。他遲鈍的大腦緩慢轉動,意識到自己今夜行為的不妥。

設身處地地想,自己剛剛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故意撩撥,盡管他自己是沒有這種想法,但在旁人的眼中,這是蓄意接觸。

謝隨雲耳朵悄然染上紅雲,少見的有些羞惱。

言遠說的對,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單純了,他也是時候該避著點了。謝隨雲確定他沒有動心,那就應該主動避嫌,不應給沈言遠莫須有的妄想。

夜深了,沈言遠清醒地睜眼,如果忽視掉他緊攥的雙拳,從表面上看他真的很平靜。什麽叫從天堂掉落到地獄,就是他現在這種情況。

本來還在回味今晚的接觸,就算謝隨雲沒有異樣,可在他看來也是一步進展了,結果謝隨雲不著痕跡的疏遠直接將他打回原形。

為什麽要躲著他,不是說好允許他的追求嗎?

黑霧彌漫上眼睛,卡在失控與不失控的臨界點,只要再加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就能使天平完全傾斜。

觸手輕飄飄地搭上謝隨雲的衣角。

不要遠離我,我會控制不住的。

謝隨雲醒來的時候天剛破曉,沈言遠睡得正熟,一只手還拽著他的衣角不肯放,他沒去計較沈言遠是什麽時候又纏上來的,只是環顧一下周圍,進入戒備狀態。

“言遠,快起來!”

“怎麽了?”沈言遠眼睛半睜,準確無誤地環住他的腰蹭了一下,才坐起來。下一秒也和謝隨雲一樣,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在他們周圍,以他們兩人為中心,開滿了金色花紋赤紅花朵,隨風搖曳著,和他們昨日見過的那朵花一模一樣!

面對這麽一大片紅色花海,兩人完全沒有了賞景的心情,只覺得古怪。

兩個金丹修士,對於這種花何時來的,竟是一無所知。

“怎麽看?”沈言遠試探了一下,並不會攻擊人,就是很普通的花,但他沒有掉以輕心,這時候越是普通,恰恰說明它的不普通。

“我們先離開此地。”兩人收拾好東西,謹慎地撥開花海走出去,一路暢通無阻,讓兩人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

沈言遠扒拉著一朵花的花瓣:“奇怪,難道真的只是普通的花?”

他觀察來觀察去,似乎好像真的只是一朵普通的花。不過今日的花香倒是濃郁了許多,畢竟這裏有一片花海。

沒有檢查出有什麽問題,兩人決定暫時放下這個疑惑繼續出發。

在他們走後,那朵被沈言遠費盡心思扒拉的花葉子耷拉下來,將根莖拔出來後,兩片葉子叉著腰張牙舞爪,似在控訴沈言遠的粗魯。

“你看,我就說有問題吧。”沈言遠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那朵花僵住,急匆匆地將自己塞回泥土中裝死。可沈言遠兩人早就將它剛剛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哪裏會被它蒙騙過去,沈言遠直接將它揪出來。

“你是什麽東西?”沈言遠晃了晃手裏的花問道。

那花將裝死進行到底,一動不動。

“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沈言遠指尖出現一團火,慢慢靠近那朵花。

那朵花一下子彈跳起來,非常生氣地沖著他張牙舞爪。

謝隨雲多看了它兩眼:“這,算是妖植吧。”

花朵叉著腰,囂張地點點頭。

沈言遠彈了一下它的花朵:“這麽小的妖植,能做什麽?不如還是把它燒了吧。”

淡淡的語氣說著威脅的話,那朵花嚇了一跳,連忙跑到謝隨雲腳邊一把抱住他,就算是它也能看出兩人間較好說話的是這個人類,而沈言遠此刻在它心中已經是大魔王的形象。

為了不被燒,小妖植努力展現它的作用,使出渾身力氣將一片葉子從地上操縱起來,晃晃悠悠地飄在空中。

怎麽樣,我厲害吧!完事後小妖植得意地晃動著腰肢。

“就這點用?”沈言遠似笑非笑,小妖植嚇得又躲謝隨雲身後。

謝隨雲將它牽出來:“好了,別嚇它了,你走吧。”他推推小妖植往花海的方向走。

既然這妖植沒有威脅,他們也不再理會,結果沒走兩步,那小妖植又跟了上來。

謝隨雲將它捧起來:“你想說什麽?”

小妖植全身都在扭動,艱難地比劃著。謝隨雲看了半天,連比帶猜,才明白它的意思:“你想跟著我們?”

小妖植瘋狂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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