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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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辛言忱想起了那三天。
她消失的三天。
腦海裏的虛假記憶像是一層籠罩的霧, 而現在，霧氣散開，心底潛藏的不安也終於有了解釋。
那不堪的三天裏, 最初辛言忱想過尋找蘇寶恬，後來，除了呆在房間、機械性地動作,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他不敢停, 一旦停下來，腦海裏便全是她的身影。
哪怕後來, 動作帶不來一絲歡.愉，但疼痛也好, 只要讓他分不出神就好。
而這，便是他的癮加劇的原因。
忘記的確很好。
前提是，辛言忱沒有再次想起。
他本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啊.....
窗外夕陽灑落, 辦公室裏一片沈寂, 桌面的電腦屏幕定格在一對男女的背影，金絲鳳袍逶迤，將銀白色甲胄化作繞指柔。
之前, 辛言忱或許會認為兩人是借位, 即便真親, 也不過演戲，他會吃醋, 卻不至於產生動搖。
現在他不確定了，畢竟他自認為的感情根基，只是一場騙局。
那三天的記憶是偽造的, 那現在呢，現在的他, 是否仍舊陷入另一場夢境？
她又是誰，是否會再次離開？
她愛他嗎？如果愛，為什麽離開？如果不愛，為什麽願意為他精心編造一場美夢？
辛言忱甚至覺得恨了。
既然能夠洗掉他的記憶，既然能夠騙他，為什麽不騙一輩子！
多可笑，連10天都沒有啊。
男人輕笑一聲，靠在椅子上，左手覆在臉上，夕陽灑落，將那冷白色的肌膚襯出幾絲暖意，卻無法驅散周身的寂寥。
——是不是，是不是只有把她關起來，她才不會消失？
或者，在她消失之前，他們一起去死吧。
無論她是誰，一起死，他就再也不會被拋下了。
腦海裏的想法愈發瘋狂，關鍵時刻，辛言忱看見了左手的銀戒，在夕陽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他驀的怔住。
幾天前，她說：“辛醫生，我有戒指你沒有，多不公平呀。”
然後當晚她就給他送來這枚戒指。
那也是辛言忱心中，她愛他的證明。
男人眸光變幻，卻抵不過心中的怯懦與希祈，最終嘆息。
最後一次。
最後再信她一次。
辛言忱點開相冊，打開兩人的合照。他輕.撫著屏幕，指.腹刻意在少女唇.角停留，溫柔到近乎毛骨悚然的呢喃。
“這一次，千萬不要再騙人了啊，小朋友。”
如果不願在陽光下牽手，就和他一起，沈.淪於黑暗吧。
*
演完兩個片段，蘇寶恬的戲份就結束了，小omega也覺得自己演得不錯，等那群素人圍過來，一個個乖巧地喊“姐姐”，也就分享起自己的技巧。
倒是餘昀，王導喊“卡”以後，他仍有些呆滯。
卸妝時，餘昀仍在回想著劇情。
其實，皇女賞賜的不僅僅是一個吻。這一戰凱旋後，女帝暗示過，可以與小將軍成為情人。
可那戰場上時刻思念著她的男人卻拒絕了，乃至此後多年一直奔赴在邊疆，守住王朝的大門。
有的觀眾認為，小將軍是明哲保身，這樣才能保住兵權，不願囿於後宮，也有人說，小將軍對女帝的愛不再純粹。
編劇解釋過，薛凜愛女帝，正因為愛，才願意放手。
他不想讓她拘泥於兒女情長，不願自己成為她的阻礙。他要為她守衛更多的疆土，實現她的抱負。他懂她，這份愛遠超後宮任何一個男人。
那時，餘昀並未在意。
可將女帝這兩個字，與蘇寶恬畫上等號後，等到演完這兩場戲後，他卻下意識想起了這段話。
少年有些茫然地摸上心口，總覺得難受。
放手了，她和別人在一起，那是愛嗎？
她已經和辛言忱在一起了，感情很好，他是不是也該放手？
*
這一期節目大獲成功。
考慮到蘇寶恬的作息，晚上的慶功宴提前，選擇了正常的飯點。
王導也大方，將慶功宴安排在了炎城酒店。
“來炎城工作那麽多次，還是第一次到這兒來。”
“拜托，節目爆了誒！這誰頂得住？導演沒弄個流水席，已經很克制了！”
“頂級美食，頂級美色，我何德何能啊~~”
“嘿嘿，要不是簽了保密協議，真想迫不及待地把照片發到朋友圈啊！”
“別別別，謹慎點，連咱們都戴著口罩偽裝呢。就怕私生飯混進酒店不是？”
蘇寶恬難得同意一起出門，工作人員們在王導的三令五申下，都做了充足準備。
而網上被蘇寶恬是否真親的消息刷屏，暫時也沒有她的行蹤相關，偶爾有問的，也被王導花錢壓了下去。
蘇老師是大功臣啊！既然是慶功宴，當然要讓大功臣吃得高興、吃得滿意！
酒店坐落在山上，王導訂的是23層，大片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片連綿的山景，傍晚的萬家燈火也是一絕。
不少工作人員拿出手機拍照，拍著拍著，便似有若無地往一側的少女挪去。
蘇寶恬換了寬松的黑T，戴著口罩、鴨舌帽，耷拉著拖鞋。鎖.骨纖細，皮膚極白，隨便一拍就是時裝封面。
餘昀墜在人群末尾，距離不遠不近，穿著黑T，單手插兜，吊兒郎當。乍一看，兩人倒像是情侶裝了。
只是從前總對蘇寶恬熱情的那個少年，今晚倒顯得有些冷淡。
入座時，王導有意將蘇寶恬身旁的位置讓給餘昀，卻見他已經自顧自地選了個位置，和蘇寶恬中間隔了起碼五六個位置。
王導：“......”
可真是稀奇啊。
其他人也有察覺到奇怪的氛圍，仗著不在主桌，調低屏幕亮度，低頭在小群聊天。
【是親了吧親了吧！否則，頂流為什麽這麽害羞！！】
【不，也有可能是借位，頂流沒親到大美人，惱羞成怒了；）】
【嗚嗚，別啊，才入坑餘甜，不會要be了吧！】
影視城離這邊近，蘇寶恬吃飽後，看了眼時間，也才7點多。
突然，她眸光微凝，片刻笑著起身。
“我出去透透氣，大家慢吃。”
她按熄了屏幕，赫然是一條短信。
【還記得小狗嗎？】
助理用胳膊杵了杵餘昀，壓低嗓音：“昀哥，你不去追？”
少年眉眼微斂，專註地夾著面前的蝦仁百合，嗓音冷淡：“追什麽？那可是有夫之婦。”
“一天到晚的，正經點兒。”
助理：“......”
這是演了個古裝劇，就變得文縐縐的，腦子也裹了布條？
“女神明明沒結婚呢。”
他嘀咕一句，倒是覺得惋惜。
——若沒人去挖墻腳，誰知道那名為“辛言忱”的墻，到底牢不牢固呢？
*
蘇寶恬戴上口罩，順著短信指引，來到酒店後山。這裏圈了一大塊地，打造成了天然花園。
夜晚，花園人不算多，樹影重重，點綴著各色小彩燈，她全當是散步消食。
只是沒看見任何疑似狗的存在。
小omega正想打個電話，卻聽後方傳來一道冷淡的嗓音。
“你來了。”
月色如水，花園的長椅上，青年穿著幹凈的白襯衫，面龐清雋，冷淡疏離，燈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光。
正是許久未見的林斯玉。
“.....我有事找你。”
註視著面前的少女，許久。林斯玉說道。
蘇寶恬隨意坐在他身旁，笑道：“巧了，我也有事找你。”
“知道嗎？比起狗，我更喜歡貓。”
閑聊一般提起。
不等對方回答，她便一錘定音。
“林斯玉，這什麽狗和主人的游戲，到此為止。”
青年似乎早有預料，他冷淡而理智，或者說，看起來是這樣。
冷淡詢問：“你看了新聞？”
“什麽新聞？”
小omega微怔，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偽，隨即恍然道：“關於你的身世？”
果然如此。
林斯玉頓了頓，慢條斯理道：“我可以解釋。”
“當年我的母親......”是被.迫做.了小.三。
林斯玉的身世足夠淒慘，不需要編造。來之前，他針對如何向她陳述身世醜聞，寫了幾千字的論文，整理出了最簡潔、最能打動人的一版臺詞。
可望著少女那雙澄澈的眸子，想說的話，突然又都沒了。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又怎樣？”
蘇寶恬問他：“既然我不喜歡狗，狗的品種、血統，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林斯玉心底的石頭，隱約覺得不對的地方，終於落地了。
——她根本沒想聽他解釋。
小omega並非刻意把話說得難聽，但在她看來，的確是林斯玉先物化他自己。
完成快穿部的任務、離開戀綜後，她和林斯玉不再有交集，她也不願意和他有交集。
“......”
花園裏陡然安靜下來，夏日的風似乎都帶著一絲熱氣，吹得人心底煩悶。遠不及灼城的海風。
許久，青年直視著前方，像是詢問身側的少女，又像是自言自語。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我可以學。你知道的，我的學習能力一直很強，從小到大沒有掉下過全校前三，目前我的科研......”
蘇寶恬不耐地打斷了他：“可我不喜歡啊！”
她站起身，走到青年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林斯玉，你在逃避什麽。”
青年的背脊挺得很直，語氣依舊冷淡：“或許你對我有什麽誤會。”
少女嗤笑一聲：“什麽誤會？是你不喜歡錢，還是你不是為了肉.體關系接近我？”
聽到這裏，青年驀的擡頭。清雋疏離的臉上，眼尾泛.紅，仔細一看，眼角甚至沁.出了淚水。
蘇寶恬一頓，神色有些怪異起來。
......就因為不當狗了，他這麽委屈？還哭了？！
“你喜歡什麽？喜歡哪種類型，我都可以學。”
“盛懷景很有錢，我會比他還要有錢，我最近有聽你的話，好好鍛煉胸.肌。”
“我知道你喜歡辛言忱，我的品格也的確沒有他高尚。”
青年的嗓音依舊冷淡，和他臉上的淚.痕反差很大，交織成一種奇異的魅力。
林斯玉有特意對著鏡子，練習過落淚的模樣。他依舊邏輯清晰。
“但是......但是，如果你有什麽陰暗的情緒，可以盡情對我發.洩。”
“我沒有他高尚，我會很乖，很乖。”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側。看起來再冷淡的人，他的肌膚，都是熱的、軟的、無害的。
恍惚間，蘇寶恬似乎看見了一只向她袒.露.出腹部的小貓。
“......”
這要是在帝國，估計omega們會爭著搶著讓他當情.人。
可第一次戀愛，蘇寶恬想認真點，相處幾天，她對辛言忱很滿意。唯獨在某件事的頻率上不太和諧，但那也可以慢慢改善。
這裏終究不是帝國，她無法堂而皇之地養一個情.人。
那不如斷得幹脆點。
少女就著這個姿勢，捏.著他的下.頜，輕輕俯.身，發絲垂落，甜香讓林斯玉恍惚幾秒，她開口了，聲音恍若情.人間的呢.喃。
“林斯玉，你知道嗎？”
“你太乖了，太上進了，可是——也太假了。”
“明明野心勃勃，偏偏總是戴著一層冷淡的假面。”
“如果是為了肉.體關系，那我拒絕。如果你說愛我，那麽戀綜前五天，你從未給我發過心動短信。”
“林斯玉，到此為止吧。”
蘇寶恬也是沖浪看林家上一輩的愛恨情仇時，在評論區看見的總結，否則她根本記不得林斯玉給誰發短信這種小事。
他的身世的確很苦，可她不是他的救贖者。
非要怪，就怪他不是主角吧。
少女放開手，徑直離開。
長椅上，又只剩下了一個人，望著她的背影，林斯玉眼角綴了許久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林斯玉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他不是在做戲啊。
不管是眼淚，還是對她這個人。
可她也和眼淚一樣，落下、離開，便不會再回來了。
*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慶祝到很晚。
王導知道蘇寶恬的作息，見她回來，便遞給她一張房卡，笑得像朵花：“蘇老師，您累了就提前去休息吧。”
這可是他重金訂的頂層房間！超！級！貴！
餘昀那邊他也訂了，可他剛才匆忙離開，也沒住這裏。王導琢磨著，等會兒就叫人去把餘昀的房間退了，還能省下一大筆錢呢！
蘇寶恬笑瞇瞇地接過房卡：“謝謝王導。”
等下就給辛醫生打電話！督促他繼續精進廚藝！瞧人家林斯玉多有上進心！
與此同時，47層宴會廳，觥籌交錯。不起眼的角落，雲清看著手中的一包藥粉，卻遲疑了。
*
得知龍亓臣的消息後，雲清當即買了機票過來，當然，因為直達機票賣光了，她買的隔壁城市，再坐高鐵轉來。
一下車，她便收到了辛言忱派人送來的宴會邀請函，以及一包藥粉。
“辛醫生說，這種藥不會傷害龍總的身體。”
來人客客氣氣地告知。
“但它能幫您達成心願。”
最後這句話，無疑狠狠地說中了雲清的心思，她來不及多思考，便趕去了炎城酒店，帶著那包藥粉。
中途她刻意忽略了藥粉的存在，而現在，卻到了她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刻。
望著遠處西裝筆挺、眾星捧月的男人，雲清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紙包。
......機會只有這一次。
腦海閃過兩人相遇以來的一幕幕，她對龍亓臣熟悉到了骨子裏，可他對她，卻幾乎毫無印象。
說不清緣由，或許是一見鐘情，或許是對他見義勇為的好感。但雲清很確定，她愛對方，這輩子不會有更愛的人了。
愛一個人，為之努力，很正常的吧？就像龍亓臣也擅自終止了戀綜直播一樣。
雲清不怕承擔後果，她只是、只是......
“雲老師！”
一道聲音突然打斷她的思緒。
雲清擡頭，便見一個女人提著裙擺跑來，模樣有些眼熟，她觀察龍亓臣的時候，無意中掃過對方幾眼。按照宴會的規則，對方應當是個家世不錯的千金。
下意識藏住紙包，雲清提了幾分警惕：“您有事嗎？”
名媛卻一點架子也沒有，熱情道：“雲老師，真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對方興沖沖地說了許多，雲清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粉絲。
對於雲清來說，每一個粉絲她都很珍惜，可現在真的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她需要盯著龍亓臣的動靜，也得防備著被看穿她的意圖。
“雲老師，我是你和甜寶的雙擔粉。”
咳咳，其實是cp粉，畢竟萬物皆可嗑！
“雲老師，真高興見到你啊，您是來給餐廳拉投資的嗎？要不我來投資吧，放心，只分紅、不管事那種！”
沒別的，就想看看甜寶真人QAQ
餐廳。
戒備著的雲清突然一怔。
她攥著紙包的手松了緊、緊了松，像是下一秒就想將它下到飲料裏，又像是迫不及待想將其扔到垃圾桶裏。
名媛逐漸察覺不對，她有些遲疑道：“......雲老師，您不會不想開餐廳了吧？那可是你的夢想啊！你在節目組都承認了！也千萬別浪費您的廚藝啊！”
“就算您想繼續當演員，也可以先把餐廳開下來啊，賺兩份錢多香！”
女孩自顧自地勸著，雲清的心卻驀的一沈。
一旦下.藥這件事曝光，演員、餐廳，她的兩個夢想全部都會破滅。
那餘生幾十年，她又該怎樣度過？她真的不會後悔嗎？毀掉事業、人生，就為了一個追逐不到的男人？
雲清一時間有些茫然。
名媛見她情緒不對，只能留下名片遺憾離開。
“雲老師，那您做出決定記得聯系....”我。
一直沈默的清冷女人突然看向她。
“開餐廳。”
名媛：“啊？”
雲清一字一句道：“我說，我做出決定了。”
抱歉了，龍亓臣。
曾經她的確愛她，現在也是如此。
可有一個人告訴她，在愛人之外，她該先有自己的人生。她愛他，卻不會拒絕讓自己變得更好。
那麽現在，就先闖蕩娛樂圈，賺夠錢後便開個餐廳吧。
*
辛言忱知道，雲清不一定狠得下心。
因此他特意安排了人盯著。
得知雲清提前離開宴會廳後，他輕笑著：“那就b計劃吧。”
服務員來下.藥，並讓安排好的人提前送去龍亓臣房間。
如果是雲清，那麽因著特殊的羈絆，龍亓臣有極大的概率被算計成功、雙方發生x.關系。
換個女人，僅僅達到給龍亓臣潑臟水的目的也夠了。
掛斷電話後，想起自己被抹除的三天記憶，再看雲清與龍亓臣特殊的羈絆，辛言忱若有所思。
“......我若是反派，小朋友，你又是什麽角色？”
不提過往。
既然來了，便一起進.入這場游戲吧。
*
原世界內，正密切觀察著游戲畫面的蒙面研究員們悚然一驚。
——差點以為自己被看穿了！
“我猜到了頭會恢覆記憶，卻沒想到他直接看穿這是個虛假的世界！”
“除了那個omega，其餘十位玩家都做了最深層次的記憶封鎖，至於頭.....我總覺得，這個副本快要結束了。”
“所以說，等下的劇情我們要阻止嗎？那可違法了。”
“.....他媽的，咱們把omega抓過來不早就違法了嗎？”
親眼看著辛言忱的變化，蒙面研究員們也有些不淡定，難得的爆了粗口。
他們雖彼此保密，不知道同事的身份，卻都認可同一個“頭”，也就是辛言忱，這場游戲的發起者。
頭最初在副本內對那小omega心動，他們震驚後，覺得頭大概是潛意識裏想要攪亂那池水：瞧瞧，頭一出手便獲得了omega的愛慕，那帝國的元帥都沮喪成什麽樣了！其他人更不必提！至於喜歡，大概也是裝的，就像他總是笑著一樣。
——可現在呢？
現在，頭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大計，恢覆記憶後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囚.禁.....拜托，難道這個副本就是給你倆膩膩歪歪的麽！
甚至就連對付龍亓臣，也僅僅因為是他的情敵，而非對方現實中的身份：聯邦首腦長子。
發展到現在，這池水的確攪亂了，但頭兒的心大概也亂了。
望著屏幕，研究員們齊齊沈默。
劇本是他們設定的，但龍亓臣大概率不會按照他們的劇本走，什麽羈絆都是假的，更不可能與雲清發生關系了，頭兒的打算大概得落空。
況且......龍亓臣所在的酒店，那位omega也在啊。
再想想龍亓臣出場的短暫幾段劇情裏，對那位omega展現出的超強關註，研究員們便覺得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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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言忱想起了那三天。
她消失的三天。
腦海裏的虛假記憶像是一層籠罩的霧, 而現在，霧氣散開，心底潛藏的不安也終於有了解釋。
那不堪的三天裏, 最初辛言忱想過尋找蘇寶恬，後來，除了呆在房間、機械性地動作,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他不敢停, 一旦停下來，腦海裏便全是她的身影。
哪怕後來, 動作帶不來一絲歡.愉，但疼痛也好, 只要讓他分不出神就好。
而這，便是他的癮加劇的原因。
忘記的確很好。
前提是，辛言忱沒有再次想起。
他本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啊.....
窗外夕陽灑落, 辦公室裏一片沈寂, 桌面的電腦屏幕定格在一對男女的背影，金絲鳳袍逶迤，將銀白色甲胄化作繞指柔。
之前, 辛言忱或許會認為兩人是借位, 即便真親, 也不過演戲，他會吃醋, 卻不至於產生動搖。
現在他不確定了，畢竟他自認為的感情根基，只是一場騙局。
那三天的記憶是偽造的, 那現在呢，現在的他, 是否仍舊陷入另一場夢境？
她又是誰，是否會再次離開？
她愛他嗎？如果愛，為什麽離開？如果不愛，為什麽願意為他精心編造一場美夢？
辛言忱甚至覺得恨了。
既然能夠洗掉他的記憶，既然能夠騙他，為什麽不騙一輩子！
多可笑，連10天都沒有啊。
男人輕笑一聲，靠在椅子上，左手覆在臉上，夕陽灑落，將那冷白色的肌膚襯出幾絲暖意，卻無法驅散周身的寂寥。
——是不是，是不是只有把她關起來，她才不會消失？
或者，在她消失之前，他們一起去死吧。
無論她是誰，一起死，他就再也不會被拋下了。
腦海裏的想法愈發瘋狂，關鍵時刻，辛言忱看見了左手的銀戒，在夕陽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他驀的怔住。
幾天前，她說：“辛醫生，我有戒指你沒有，多不公平呀。”
然後當晚她就給他送來這枚戒指。
那也是辛言忱心中，她愛他的證明。
男人眸光變幻，卻抵不過心中的怯懦與希祈，最終嘆息。
最後一次。
最後再信她一次。
辛言忱點開相冊，打開兩人的合照。他輕.撫著屏幕，指.腹刻意在少女唇.角停留，溫柔到近乎毛骨悚然的呢喃。
“這一次，千萬不要再騙人了啊，小朋友。”
如果不願在陽光下牽手，就和他一起，沈.淪於黑暗吧。
*
演完兩個片段，蘇寶恬的戲份就結束了，小omega也覺得自己演得不錯，等那群素人圍過來，一個個乖巧地喊“姐姐”，也就分享起自己的技巧。
倒是餘昀，王導喊“卡”以後，他仍有些呆滯。
卸妝時，餘昀仍在回想著劇情。
其實，皇女賞賜的不僅僅是一個吻。這一戰凱旋後，女帝暗示過，可以與小將軍成為情人。
可那戰場上時刻思念著她的男人卻拒絕了，乃至此後多年一直奔赴在邊疆，守住王朝的大門。
有的觀眾認為，小將軍是明哲保身，這樣才能保住兵權，不願囿於後宮，也有人說，小將軍對女帝的愛不再純粹。
編劇解釋過，薛凜愛女帝，正因為愛，才願意放手。
他不想讓她拘泥於兒女情長，不願自己成為她的阻礙。他要為她守衛更多的疆土，實現她的抱負。他懂她，這份愛遠超後宮任何一個男人。
那時，餘昀並未在意。
可將女帝這兩個字，與蘇寶恬畫上等號後，等到演完這兩場戲後，他卻下意識想起了這段話。
少年有些茫然地摸上心口，總覺得難受。
放手了，她和別人在一起，那是愛嗎？
她已經和辛言忱在一起了，感情很好，他是不是也該放手？
*
這一期節目大獲成功。
考慮到蘇寶恬的作息，晚上的慶功宴提前，選擇了正常的飯點。
王導也大方，將慶功宴安排在了炎城酒店。
“來炎城工作那麽多次，還是第一次到這兒來。”
“拜托，節目爆了誒！這誰頂得住？導演沒弄個流水席，已經很克制了！”
“頂級美食，頂級美色，我何德何能啊~~”
“嘿嘿，要不是簽了保密協議，真想迫不及待地把照片發到朋友圈啊！”
“別別別，謹慎點，連咱們都戴著口罩偽裝呢。就怕私生飯混進酒店不是？”
蘇寶恬難得同意一起出門，工作人員們在王導的三令五申下，都做了充足準備。
而網上被蘇寶恬是否真親的消息刷屏，暫時也沒有她的行蹤相關，偶爾有問的，也被王導花錢壓了下去。
蘇老師是大功臣啊！既然是慶功宴，當然要讓大功臣吃得高興、吃得滿意！
酒店坐落在山上，王導訂的是23層，大片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片連綿的山景，傍晚的萬家燈火也是一絕。
不少工作人員拿出手機拍照，拍著拍著，便似有若無地往一側的少女挪去。
蘇寶恬換了寬松的黑T，戴著口罩、鴨舌帽，耷拉著拖鞋。鎖.骨纖細，皮膚極白，隨便一拍就是時裝封面。
餘昀墜在人群末尾，距離不遠不近，穿著黑T，單手插兜，吊兒郎當。乍一看，兩人倒像是情侶裝了。
只是從前總對蘇寶恬熱情的那個少年，今晚倒顯得有些冷淡。
入座時，王導有意將蘇寶恬身旁的位置讓給餘昀，卻見他已經自顧自地選了個位置，和蘇寶恬中間隔了起碼五六個位置。
王導：“......”
可真是稀奇啊。
其他人也有察覺到奇怪的氛圍，仗著不在主桌，調低屏幕亮度，低頭在小群聊天。
【是親了吧親了吧！否則，頂流為什麽這麽害羞！！】
【不，也有可能是借位，頂流沒親到大美人，惱羞成怒了；）】
【嗚嗚，別啊，才入坑餘甜，不會要be了吧！】
影視城離這邊近，蘇寶恬吃飽後，看了眼時間，也才7點多。
突然，她眸光微凝，片刻笑著起身。
“我出去透透氣，大家慢吃。”
她按熄了屏幕，赫然是一條短信。
【還記得小狗嗎？】
助理用胳膊杵了杵餘昀，壓低嗓音：“昀哥，你不去追？”
少年眉眼微斂，專註地夾著面前的蝦仁百合，嗓音冷淡：“追什麽？那可是有夫之婦。”
“一天到晚的，正經點兒。”
助理：“......”
這是演了個古裝劇，就變得文縐縐的，腦子也裹了布條？
“女神明明沒結婚呢。”
他嘀咕一句，倒是覺得惋惜。
——若沒人去挖墻腳，誰知道那名為“辛言忱”的墻，到底牢不牢固呢？
*
蘇寶恬戴上口罩，順著短信指引，來到酒店後山。這裏圈了一大塊地，打造成了天然花園。
夜晚，花園人不算多，樹影重重，點綴著各色小彩燈，她全當是散步消食。
只是沒看見任何疑似狗的存在。
小omega正想打個電話，卻聽後方傳來一道冷淡的嗓音。
“你來了。”
月色如水，花園的長椅上，青年穿著幹凈的白襯衫，面龐清雋，冷淡疏離，燈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光。
正是許久未見的林斯玉。
“.....我有事找你。”
註視著面前的少女，許久。林斯玉說道。
蘇寶恬隨意坐在他身旁，笑道：“巧了，我也有事找你。”
“知道嗎？比起狗，我更喜歡貓。”
閑聊一般提起。
不等對方回答，她便一錘定音。
“林斯玉，這什麽狗和主人的游戲，到此為止。”
青年似乎早有預料，他冷淡而理智，或者說，看起來是這樣。
冷淡詢問：“你看了新聞？”
“什麽新聞？”
小omega微怔，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偽，隨即恍然道：“關於你的身世？”
果然如此。
林斯玉頓了頓，慢條斯理道：“我可以解釋。”
“當年我的母親......”是被.迫做.了小.三。
林斯玉的身世足夠淒慘，不需要編造。來之前，他針對如何向她陳述身世醜聞，寫了幾千字的論文，整理出了最簡潔、最能打動人的一版臺詞。
可望著少女那雙澄澈的眸子，想說的話，突然又都沒了。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又怎樣？”
蘇寶恬問他：“既然我不喜歡狗，狗的品種、血統，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林斯玉心底的石頭，隱約覺得不對的地方，終於落地了。
——她根本沒想聽他解釋。
小omega並非刻意把話說得難聽，但在她看來，的確是林斯玉先物化他自己。
完成快穿部的任務、離開戀綜後，她和林斯玉不再有交集，她也不願意和他有交集。
“......”
花園裏陡然安靜下來，夏日的風似乎都帶著一絲熱氣，吹得人心底煩悶。遠不及灼城的海風。
許久，青年直視著前方，像是詢問身側的少女，又像是自言自語。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我可以學。你知道的，我的學習能力一直很強，從小到大沒有掉下過全校前三，目前我的科研......”
蘇寶恬不耐地打斷了他：“可我不喜歡啊！”
她站起身，走到青年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林斯玉，你在逃避什麽。”
青年的背脊挺得很直，語氣依舊冷淡：“或許你對我有什麽誤會。”
少女嗤笑一聲：“什麽誤會？是你不喜歡錢，還是你不是為了肉.體關系接近我？”
聽到這裏，青年驀的擡頭。清雋疏離的臉上，眼尾泛.紅，仔細一看，眼角甚至沁.出了淚水。
蘇寶恬一頓，神色有些怪異起來。
......就因為不當狗了，他這麽委屈？還哭了？！
“你喜歡什麽？喜歡哪種類型，我都可以學。”
“盛懷景很有錢，我會比他還要有錢，我最近有聽你的話，好好鍛煉胸.肌。”
“我知道你喜歡辛言忱，我的品格也的確沒有他高尚。”
青年的嗓音依舊冷淡，和他臉上的淚.痕反差很大，交織成一種奇異的魅力。
林斯玉有特意對著鏡子，練習過落淚的模樣。他依舊邏輯清晰。
“但是......但是，如果你有什麽陰暗的情緒，可以盡情對我發.洩。”
“我沒有他高尚，我會很乖，很乖。”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側。看起來再冷淡的人，他的肌膚，都是熱的、軟的、無害的。
恍惚間，蘇寶恬似乎看見了一只向她袒.露.出腹部的小貓。
“......”
這要是在帝國，估計omega們會爭著搶著讓他當情.人。
可第一次戀愛，蘇寶恬想認真點，相處幾天，她對辛言忱很滿意。唯獨在某件事的頻率上不太和諧，但那也可以慢慢改善。
這裏終究不是帝國，她無法堂而皇之地養一個情.人。
那不如斷得幹脆點。
少女就著這個姿勢，捏.著他的下.頜，輕輕俯.身，發絲垂落，甜香讓林斯玉恍惚幾秒，她開口了，聲音恍若情.人間的呢.喃。
“林斯玉，你知道嗎？”
“你太乖了，太上進了，可是——也太假了。”
“明明野心勃勃，偏偏總是戴著一層冷淡的假面。”
“如果是為了肉.體關系，那我拒絕。如果你說愛我，那麽戀綜前五天，你從未給我發過心動短信。”
“林斯玉，到此為止吧。”
蘇寶恬也是沖浪看林家上一輩的愛恨情仇時，在評論區看見的總結，否則她根本記不得林斯玉給誰發短信這種小事。
他的身世的確很苦，可她不是他的救贖者。
非要怪，就怪他不是主角吧。
少女放開手，徑直離開。
長椅上，又只剩下了一個人，望著她的背影，林斯玉眼角綴了許久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林斯玉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他不是在做戲啊。
不管是眼淚，還是對她這個人。
可她也和眼淚一樣，落下、離開，便不會再回來了。
*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慶祝到很晚。
王導知道蘇寶恬的作息，見她回來，便遞給她一張房卡，笑得像朵花：“蘇老師，您累了就提前去休息吧。”
這可是他重金訂的頂層房間！超！級！貴！
餘昀那邊他也訂了，可他剛才匆忙離開，也沒住這裏。王導琢磨著，等會兒就叫人去把餘昀的房間退了，還能省下一大筆錢呢！
蘇寶恬笑瞇瞇地接過房卡：“謝謝王導。”
等下就給辛醫生打電話！督促他繼續精進廚藝！瞧人家林斯玉多有上進心！
與此同時，47層宴會廳，觥籌交錯。不起眼的角落，雲清看著手中的一包藥粉，卻遲疑了。
*
得知龍亓臣的消息後，雲清當即買了機票過來，當然，因為直達機票賣光了，她買的隔壁城市，再坐高鐵轉來。
一下車，她便收到了辛言忱派人送來的宴會邀請函，以及一包藥粉。
“辛醫生說，這種藥不會傷害龍總的身體。”
來人客客氣氣地告知。
“但它能幫您達成心願。”
最後這句話，無疑狠狠地說中了雲清的心思，她來不及多思考，便趕去了炎城酒店，帶著那包藥粉。
中途她刻意忽略了藥粉的存在，而現在，卻到了她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刻。
望著遠處西裝筆挺、眾星捧月的男人，雲清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紙包。
......機會只有這一次。
腦海閃過兩人相遇以來的一幕幕，她對龍亓臣熟悉到了骨子裏，可他對她，卻幾乎毫無印象。
說不清緣由，或許是一見鐘情，或許是對他見義勇為的好感。但雲清很確定，她愛對方，這輩子不會有更愛的人了。
愛一個人，為之努力，很正常的吧？就像龍亓臣也擅自終止了戀綜直播一樣。
雲清不怕承擔後果，她只是、只是......
“雲老師！”
一道聲音突然打斷她的思緒。
雲清擡頭，便見一個女人提著裙擺跑來，模樣有些眼熟，她觀察龍亓臣的時候，無意中掃過對方幾眼。按照宴會的規則，對方應當是個家世不錯的千金。
下意識藏住紙包，雲清提了幾分警惕：“您有事嗎？”
名媛卻一點架子也沒有，熱情道：“雲老師，真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對方興沖沖地說了許多，雲清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粉絲。
對於雲清來說，每一個粉絲她都很珍惜，可現在真的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她需要盯著龍亓臣的動靜，也得防備著被看穿她的意圖。
“雲老師，我是你和甜寶的雙擔粉。”
咳咳，其實是cp粉，畢竟萬物皆可嗑！
“雲老師，真高興見到你啊，您是來給餐廳拉投資的嗎？要不我來投資吧，放心，只分紅、不管事那種！”
沒別的，就想看看甜寶真人QAQ
餐廳。
戒備著的雲清突然一怔。
她攥著紙包的手松了緊、緊了松，像是下一秒就想將它下到飲料裏，又像是迫不及待想將其扔到垃圾桶裏。
名媛逐漸察覺不對，她有些遲疑道：“......雲老師，您不會不想開餐廳了吧？那可是你的夢想啊！你在節目組都承認了！也千萬別浪費您的廚藝啊！”
“就算您想繼續當演員，也可以先把餐廳開下來啊，賺兩份錢多香！”
女孩自顧自地勸著，雲清的心卻驀的一沈。
一旦下.藥這件事曝光，演員、餐廳，她的兩個夢想全部都會破滅。
那餘生幾十年，她又該怎樣度過？她真的不會後悔嗎？毀掉事業、人生，就為了一個追逐不到的男人？
雲清一時間有些茫然。
名媛見她情緒不對，只能留下名片遺憾離開。
“雲老師，那您做出決定記得聯系....”我。
一直沈默的清冷女人突然看向她。
“開餐廳。”
名媛：“啊？”
雲清一字一句道：“我說，我做出決定了。”
抱歉了，龍亓臣。
曾經她的確愛她，現在也是如此。
可有一個人告訴她，在愛人之外，她該先有自己的人生。她愛他，卻不會拒絕讓自己變得更好。
那麽現在，就先闖蕩娛樂圈，賺夠錢後便開個餐廳吧。
*
辛言忱知道，雲清不一定狠得下心。
因此他特意安排了人盯著。
得知雲清提前離開宴會廳後，他輕笑著：“那就b計劃吧。”
服務員來下.藥，並讓安排好的人提前送去龍亓臣房間。
如果是雲清，那麽因著特殊的羈絆，龍亓臣有極大的概率被算計成功、雙方發生x.關系。
換個女人，僅僅達到給龍亓臣潑臟水的目的也夠了。
掛斷電話後，想起自己被抹除的三天記憶，再看雲清與龍亓臣特殊的羈絆，辛言忱若有所思。
“......我若是反派，小朋友，你又是什麽角色？”
不提過往。
既然來了，便一起進.入這場游戲吧。
*
原世界內，正密切觀察著游戲畫面的蒙面研究員們悚然一驚。
——差點以為自己被看穿了！
“我猜到了頭會恢覆記憶，卻沒想到他直接看穿這是個虛假的世界！”
“除了那個omega，其餘十位玩家都做了最深層次的記憶封鎖，至於頭.....我總覺得，這個副本快要結束了。”
“所以說，等下的劇情我們要阻止嗎？那可違法了。”
“.....他媽的，咱們把omega抓過來不早就違法了嗎？”
親眼看著辛言忱的變化，蒙面研究員們也有些不淡定，難得的爆了粗口。
他們雖彼此保密，不知道同事的身份，卻都認可同一個“頭”，也就是辛言忱，這場游戲的發起者。
頭最初在副本內對那小omega心動，他們震驚後，覺得頭大概是潛意識裏想要攪亂那池水：瞧瞧，頭一出手便獲得了omega的愛慕，那帝國的元帥都沮喪成什麽樣了！其他人更不必提！至於喜歡，大概也是裝的，就像他總是笑著一樣。
——可現在呢？
現在，頭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大計，恢覆記憶後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囚.禁.....拜托，難道這個副本就是給你倆膩膩歪歪的麽！
甚至就連對付龍亓臣，也僅僅因為是他的情敵，而非對方現實中的身份：聯邦首腦長子。
發展到現在，這池水的確攪亂了，但頭兒的心大概也亂了。
望著屏幕，研究員們齊齊沈默。
劇本是他們設定的，但龍亓臣大概率不會按照他們的劇本走，什麽羈絆都是假的，更不可能與雲清發生關系了，頭兒的打算大概得落空。
況且......龍亓臣所在的酒店，那位omega也在啊。
再想想龍亓臣出場的短暫幾段劇情裏，對那位omega展現出的超強關註，研究員們便覺得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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