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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唐應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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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舒看著打坐入定的唐應,心裏暗自琢磨,到底怎麽用回春丹讓死去的僵屍覆活。黃舒自認為對丹道還是相當了解的,但是他就是想破了自己的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怎麽用回春丹來覆活。

就在黃舒內心已經把用回春丹來覆活當做一個偽命題的時候,唐應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只見唐應雙手各握一塊上品靈石,速度如飛一般在虛空中揮舞起來。唐應的手指每劃過一處,被唐應所劃過的虛空中便顯現出一條光線,然後迅速融入虛空之中。

黃舒一下便認出了這是一種相當高明的陣道手法,他曾經在陣道系的系主任,也就是他的老友身上見到過這樣的手法。雖然他是陣道外行,但是以他煉虛期的見識,他驚訝的發現,眼前自己這個年輕的徒弟的手法,比之自己煉虛期的老友更加高明。布陣者在空中所劃出的線條越是精妙,線條也就愈加貼近天地大道,其直觀的表現便是線條融入空中的速度變得更加迅速。黃舒記得,自己老友劃出線條之後,線條要慢慢化開進入虛空中,而唐應所化的線條卻好像本身就是天道,剛剛劃出便馬上嵌入虛空。

這讓黃舒不由地冒了一身冷汗,心裏揣測著,唐應莫非是什麽奪舍重生的老怪物?一定是這樣沒錯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人用能夠擊殺合體期的一擊來殺他。

黃舒暗自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之時,唐應完成了陣法的刻畫。伴隨著唐應口吐一個“起”字,唐應的面前升起了無數道由無數玄奧符文與圖案組成光壁。唐應打出一道法訣,五道光壁瞬時相互組合,構成了一個四方形的容器。緊接著,唐應法訣不斷,虛空中接連浮現出各種由陣法化成的零件,組合在這四方形的容器上。不一會,那個四方形的容器就赫然變成了一個四足兩耳的丹鼎。但是,唐應並沒有停下,他伸出手指,在丹鼎上揮舞刻畫了起來,寥寥幾筆,卻勾勒出了日月星辰,龍飛鳳舞,花鳥魚蟲,男耕女織。

雖然唐應還沒有覆活,但這麽一手虛空化鼎的本事就已經讓一旁護法的黃舒說不出話來。就算黃舒沒見過頂級的藥鼎,他也能明白,這從虛空中無中生有而來的藥鼎,絕對是頂級的藥鼎。

“這,這是?”最終,黃舒只是結結巴巴吐出了這麽兩個字來詢問唐應。

“用陣法模擬的一個仙品藥鼎。”

“用陣法模擬仙品藥鼎,這種事……”

“法寶之所以為法寶,是因為法寶之中有著覆雜玄奧的溝通、運用力量的回路,泛而言之,也是陣法的一種。所以,只要把那些回路模擬出來,雖然缺少法寶本身材質的特殊效果,但也能模擬出法寶七八成的功效了。”

唐應說出來的話,黃舒之前不但沒想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如果今天他沒見到眼前這一幕,有人跟他說可以用陣法來模擬仙器,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但這一切放在黃舒眼前的時候,黃舒卻不得不相信了。

然而,黃舒對於唐應的陣法的震驚只持續了一小會。接踵而來的,便是黃舒作為一個煉丹師的興奮。唐應既然模擬出了仙品藥鼎,那說明唐應之後要煉制的丹藥也一定非同凡響。對於煉丹師而言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看著絕世的丹藥在自己眼前慢慢煉成了。

模擬出了丹鼎,唐應便要開始解決丹火的問題。黃舒這時也是死死地盯著唐應,期待著唐應再用逆天的手段來弄出絕世的丹火。

唐應並沒有讓黃舒失望。隨著唐應一道法訣打在周圍的陣法之中,黃舒便覺得身體裏的靈力正被吸走,頓時體內一空,然後趕緊守住丹田。當黃舒回過神來,便發現,唐應面前的陣法中心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旋渦。然而,這個指甲蓋大小的旋渦,正驚人地吸收著靈力。漸漸地,隨著被吸收而來的靈力越來越多,旋渦附近的靈力濃度也就越來越大,終於,在突破了某個極限之後,濃稠的靈力終於化成了實體,然而,這實體卻並不像大多數修士所熟知得那樣化成水滴,相反狂暴的靈力居然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團散發著七彩光芒的火焰。

“這是,只存在傳說中的森羅天火!”雖然黃舒驚訝地都有些麻木了,但這在他眼前的這森羅天火不同於別的天地異火。別的天地異火,哪怕是排行第一的創始金焰也有被目擊過的記載,但這森羅天火卻不同,根本沒有目擊其的記載。森羅天火就好像是一個理論中的存在,以天地萬物本源為火,煉化天地萬物。世人都猜測,森羅天火的火種隱於森羅萬象之中,無處可尋。然而這麽一朵無處可尋的火焰,卻生生出現在了黃舒的面前。雖然傳說中,森羅天火不如排名前幾的那些天火那麽威力無窮,但是森羅天火能夠煉化萬物,且中正平和容易操縱,無疑是所有煉丹師最理想的煉丹之火。

“這火,我……”

“可以,你只要參悟我的陣法,就可以用森羅天火。”

聽到唐應這話,黃舒的眼神中瞬間放出了金光。他一開始哪會想到自己不是收了一個徒弟,而是收了一個天大的機緣。

唐應說完話,便把回春丹的材料放進了丹鼎之中。然而唐應那笨拙的煉丹手法,配上這仙器丹爐和傳說中天火,讓黃舒也只能苦笑一聲,感嘆暴殄天物,恨不得在煉丹的是自己。

黃舒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成丹之前,靈氣湧入丹藥之前。在這之前,唐應的煉丹手法簡直是讓黃舒不忍直視,甚至時不時還犯一些相當嚴重的錯誤。然而,唐應卻依舊成功地煉制到了成丹之前。面對如此事實,黃舒一點也不驚訝,有著這丹鼎和天火的輔助,就算是豬,只要材料沒放錯,也能把這爐區區二品丹藥給煉成了。

然而,當唐應打出灌註靈氣的法訣之時,黃舒卻感覺渾身一震,只不過這一次是物理上的震顫。整個仙院的大地,乃至整個京城都開始震顫了起來。接著,黃舒的神識也開始震顫,耳中仿佛又龍吟之聲,然後他就驚訝地發現,唐應一開始布置的九顆靈石之中九道金光匯聚在了唐應的丹藥之上。

“這又是?”

“這是最重要的一環,引仙院的九道龍脈之氣入丹,以對抗殺伐天道。你不用擔心,我事前做好了布置,別人查不出是你引發了龍脈震顫的。”

“這明明是你……”

“是黃主任你引發龍脈震顫的。”唐應說話間,少了一份平時的玩世不恭,多了一分強者的威嚴。

黃舒這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合著人家來找自己根本不是為了拜師,而是為了讓自己背這口黑鍋啊。然而,黃舒卻很樂意背這口黑鍋,能得到森羅天火的使用方法,他背得舒坦,背得高興。

漸漸地,九道金光化成了九條小小的金龍,圍著丹鼎中的丹藥翻騰飛舞。隨著九條金龍的飛舞,丹藥上沿著它們飛舞的軌跡,刻下了九道玄奧異常的丹紋。

“收!”唐應打出了一道拙劣的收丹訣。但是,在這門外漢一樣的收丹訣的作用下,九條金龍都是一聲龍吟,然後猛的一下沖進唐應所煉制的回春丹中。霎時間,本應該淡綠色的回春丹發出耀眼的金光,丹中散發出的沖天靈氣把這小木屋一般的醫務室的房頂轟出一個大洞,然後帶著回春丹直沖天際。

唐應看到這一幕,稍顯驚訝,但又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旁的黃舒,這時也是和唐應一樣的波瀾不驚。這倒不是因為黃舒不驚訝,這一晚,這個少年人給了他太多的驚訝,甚至說驚悚,他現在看到什麽都只會覺得:“哦,是這樣啊。”

隨著回春丹的升空,本來飄雪的夜空變得更加陰沈,空中飄落的飛雪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卷起,在夜空中淩亂地飄飛。漸漸地,唐應頭頂,或者說那枚回春丹之上烏雲凝聚,在那烏雲的碰撞之間,一道道蘊藏著天道的電弧發出金色的光芒。

每當逆天的丹藥練成之時,天道便會降下天劫企圖破壞丹藥。這種情況,偶爾會發生在七品之上的丹藥上,然而,唐應這時所煉制的卻是二品的回春丹,卻同樣引來了天劫,這不可謂不駭人聽聞。

面對所有修士都懼怕的天劫,唐應毫不慌張,按部就班地取出幾塊中品靈石,拋飛向空中,在回春丹周圍形成了一個立體的陣法。

陣法剛剛構成,天空中便降下了一道水桶粗細的金色劫雷,以毀天滅地之勢劈在了陣法之上。伴隨著耀眼的金光而來的,是滔天的雷鳴。然而就在這淹沒世界上所有聲音的雷鳴之中,一個少年的嗓音卻穿透了所有的雷鳴。

“破!”唐應大吼一聲,然後舉起右手,食指指天。唐應望著劫雷的眼神中,充滿了睥睨天下的桀驁,仿佛根本不把這劫雷放在眼裏一般。

果然,劫雷應聲而破,就連空中濃密的雷雲也在唐應的一指一喝下,被擊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然後默默散去。

空中的回春丹,迅速旋轉,吸收著雷劫所降下的天道之力,然後金色的光芒瞬時收斂,重新煥發了回春丹所應有的淡綠色。

這一刻,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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