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衣錦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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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衣錦還鄉
鐘離嘉恨不得馬上就帶黎深回京。但是黎深在這兒有救他於水火的夏家人, 也有教導他學問的授業恩師，即便是要離開那也得回一趟黃羊縣。
而且鐘離嘉也聽聞了夏桃父兄所遭的劫難，若不讓夏桃與死裏逃生的父兄見上一面就帶她走，這實屬不妥。
鐘離嘉有些心酸, 她看得出兒子對夏桃的看重和依賴。
都是趙修敬那個混蛋害得她們母子倆分離整整十三年。鐘離嘉掩住心中酸楚, 帶兩個孩子出門去買東西, 將他們從頭到尾裝扮好幾遍。
夏桃挺喜歡買買買的，但是被人當娃娃一樣打扮穿穿脫脫就很累了。於是她跟鐘離嘉出了個主意，讓她給黎深準備從一歲到十三歲的生辰禮, 補償他缺失十三年的母愛。
鐘離嘉大喜，一雙含情鳳眸裏熠熠生光，立即興致勃勃要去給黎深準備遲到的生辰禮。
目送鐘離嘉離開，夏桃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扭頭就看到黎深與鐘離嘉如出一轍的鳳眸裏含著小幽怨。
只一眼對視，夏桃就看懂了黎深的眼神。
“哎呀，你就給機會讓娘多疼疼你嘛。”
夏桃笑嘻嘻道。死道友不死貧道, 黎深就多多擔待一下沈重的母愛吧。
於是黎深就多多擔待了，鐘離嘉問他喜歡什麽用什麽他都一一耐心回答之。鐘離嘉風風火火去籌備, 籌備了又覺得府城裏的東西不夠好，打算回京城再重新來一遭。至於這些買到的東西就整理整理都帶回去黃羊縣。
等他們終於買夠了從府城出發返回黃羊縣，浩浩蕩蕩十幾輛馬車加護衛驚動了黃羊縣令。
鐘離嘉戴著帷帽, 並未對外顯露她定安侯府夫人的身份而是以鎮遠侯府家眷的名義行走在外。鐘離嘉是秘密離京前東陽府找兒子，在弄死趙修敬和周姨娘之前不能讓他們覺察到任何風吹草動。
不過她可以用鎮遠侯府身份給夏家村仗仗腰桿。作為一個出色的侯府主母, 她哪裏會看不出夏阿爺的憂慮。
對鐘離嘉來說定安候府是個虎狼窩, 半點兒邊都不沾才好。她不光要把兒子扒拉回鎮遠候府, 還要把夏桃扒拉回鎮遠候府。這兩個寶貝疙瘩兒和定安侯府沒有一文錢關系。
毛縣令誠惶誠恐接待鐘離嘉，對夏桃和黎深小夫妻倆大誇特誇。
他先是誇夏桃是個特有種田福運的好娃娃, 自己不光種出了頗有祥瑞之氣的碩果大寒瓜，還十分聰慧地搗鼓出利民利農的增產保收的藥水。
毛縣令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在京中有點兒人脈可以幫他免除東陽知府橫奪藥水功績的風險，不過這點兒人脈不一定靠得住。現在眼前有條粗大腿再次伸到眼前，他自然是十分擅長把握時機抓住。等三年任期一滿他便能憑著藥水政績直升回京城，沒有人能越過鎮遠侯府搶他的在任功績。
心思百轉中，毛縣令誇完夏桃之後又誇黎深是文曲星下凡，遭逢劫難得福星相助，從此一飛沖天，下場就直接考了個秀才案首回來。
毛縣令本意是重點誇夏桃，他並不知道黎深和鐘離小將軍的關系，更不知道眼前這貴氣逼人的夫人是黎深的親生母親。鐘離嘉聽著毛縣令滔滔不絕誇夏桃和黎深之間上天註定的緣分，對夏桃的喜愛又多上了幾分。
鐘離嘉還帶黎深和夏桃一起去拜謝了夫子和山長，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把夏家村在黃羊縣的人脈都理順了。只要鎮遠候府這個靠山還在，夏家村就能在黃羊縣屹立不倒。
待一行人回到夏家村，夏大江和夏榆早就等得望眼欲穿。
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一看到夏桃就禁不住淚眼汪汪，特別是夏榆這個當哥哥的更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差點兒厥了過去，渾身抽顫五指緊攢的模樣嚇壞了眾人，大夥兒以為他在黑礦洞裏傷了身子根基沒好全，忙呼著去把三叔爺急急請了來。
夏桃第一時間就猜出夏榆這是哭得太厲害導致呼吸性堿中毒了，很多嬰幼兒啼哭過度也會發生渾身抽搐。心下明了，夏桃趕緊叫人拿來一個油紙袋子罩住夏榆的口鼻讓他對著油紙袋子呼吸喘氣以減輕呼吸性堿中毒的癥狀。
三叔爺趕過來的時候，夏榆已經不抽搐了。
等好不容易讓夏榆恢覆平靜，傷心難過的氣氛早就散去了。見夏大江和夏榆不再流淚難過，夏桃也暗自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兩個大男人停止嚎哭。
“阿桃啊，你咋就知道捂紙袋能讓人止住羊角癲囁？”
大夥兒都好奇夏桃怎麽就知道罩著袋子能避免人厥過去。
“這不是羊角癲。府城那兒的書店能讓人租書看，我在一本醫書古籍上看到的。好像叫什麽扁鵲偏方什麽的，氣盈腦血濁什麽的，我也不太記得了。說小孩哭太厲害抽抽了也能用這個法子，那書不賣也不給抄，我只能看看。”夏桃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夏桃在府城陪黎深讀書的時候的確經常淘一些醫書古籍來看，包括黎深夏文和夏阿爺他們都未曾懷疑過這點。
“好好好，我們的阿桃就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娃娃。”
三叔爺特別欣慰，因為夏桃給他送了不少醫書古籍孝敬他老人家。
三叔爺的醫術並不十分高深，在夏家村裏給村人治治普通病痛還行，真遇上刁鉆的疑難雜癥還得要去縣城甚至府城找更高明的大夫。
醫術和木工之類都是父傳子子傳孫的糊口手藝，輕易不會外傳。夏桃淘來的那幾本醫術對三叔爺來說是他大半輩子都沒見識過的寶貝，值得好好珍藏一代代傳承下去。
夏大江和夏榆抹了把眼淚，不好意思地回房換衣裳去了。有貴人來訪，他們這般失態實在有些給阿桃丟臉了。
“阿桃啊，你們這一走，那寒瓜怎麽辦哪？”
夏阿爺問夏桃。
“對哦，還有寒瓜。”
夏桃心想到京城路途遙遠，她到了京城都要過年了，到時候夏家村的人要種西瓜發家致富，她可沒辦法像現代那樣乘坐飛機一天來回。
如此這般，夏桃便提前教會夏阿爺如何嫁接西瓜。
夏桃問李嬸去外面買了些黃豆芽回來。黃豆芽的粗細跟西瓜苗差不多，這樣實物教學就比較有成效。
“阿爺，你看這樣。葫蘆苗的葉芽要先抹掉，接著從上往下斜切一個口，寒瓜苗從下往上切一個口子，然後將這兩個口子扣在一起，之後再用繩子將之纏縛住。”夏桃仔細跟夏阿爺講解如何嫁接西瓜苗。
“好難，又斷了。”
夏榆一個不小心又把黃豆芽弄斷了。
“多練練就熟練了。”夏桃看夏榆手有些抖便知道他大約還得多端端石頭練手穩。
“阿爺，育苗的時候要把寒瓜種子和寒瓜種子隔半寸挨著播種，等長到這般高的時候就能嫁接在一起。等寒瓜苗活了之後再斷根。咱家大西瓜的秘密能保一天是一天，起碼縣令大人在任的時候沒人敢打咱家的主意。”夏桃笑嘻嘻道。
嫁接西瓜其實是可以不斷根的，但是為了預防西瓜枯萎病還是得斷。只不過上次夏桃誆騙夏阿爺說自己異想天開想要兩條根供養出大西瓜，她不能打自個兒的臉。
以她的見識，總不能跟夏阿爺說西瓜地重覆種植會讓西瓜得枯萎病吧。那還不如拿商業機密做擋箭牌。
當然，要留著西瓜的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要預先噴殺菌的藥。
這些藥在現代隨處都能買到，到了古代只能靠她努力回想以前學過的化學知識，把末世裏大家自制的土法農藥在古代重現出來。
石硫合劑是很好，既能殺菌又能殺蟲，不過有些黴菌病還是波多爾溶液更好用些。
罷了罷了，反正目前石硫合劑夠用，等她搗鼓清楚那些礦石具體是什麽之後再來搞其他土法農藥。
“哎喲，這精細活還得是你們這些眼明心細又手巧的小姑娘才幹得了。”夏阿爺瞧見夏桃麻利將兩根豆芽菜接在一起不由得感慨萬分。
實際上學嫁接學得最好的是夏大江。
夏大江還年輕的時候就十分聰明機靈，特別擅長搗鼓小物件賺些零散錢來花。他見夏桃用棉線纏繞豆芽菜不很方便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讓兩個切口錯開又或者是折斷根莖就做了幾個小竹夾出來。
這個小竹夾沒有使用任何金屬彈簧，靠一點機巧的結構就能起到夾子的作用。只見他輕輕一捏小木夾就把靠接的切口夾穩了，無需要小心翼翼繞線，省時又省力。
有了小竹夾，夏榆弄斷黃豆芽的情況也減少了。他越練越高興，越練就越有成就感。一個人蹲在那兒都快要把一整盆黃豆芽霍霍光了。
“好好好，以後嫁接苗兒還得是大江你們這房來。”
夏阿爺欣慰道。
夏阿爺不打算讓大房和三房那邊將嫁接西瓜苗學了去。
不患寡而患不均，均的是他這個老頭子給出去的，萬沒有拿老二家的來均的道理。
夏大江嫁接西瓜苗，大房三房包括其他願意跟種大西瓜的人家就買這些嫁接好的西瓜苗來種，結的瓜都賣給大管事，完全不怕種的大西瓜賣不出去全砸手裏。
“阿爹好厲害。”夏桃由衷誇他。
在小姑娘的記憶裏，她很多小玩具都是夏大江做的。什麽竹蜻蜓小木馬甚至還有會走的小牛車等等豐富了小姑娘的童年。
因為夏大江學得認真，嫁接的手法又快又穩，夏桃覺得他有天賦能把插接學好便把插接技術也教了。
插接是直接將西瓜苗砍頭然後削尖插在葫蘆苗的去頂葉芯上，技術要求更加精細，而且嫁接之後還要精心護理促進傷口愈合。
插接比嫁接好的一個方面就是把葫蘆苗和西瓜苗的子葉都擼了，不明真相的人就看不出瓜苗有嫁接過的痕跡，更能嚴密保護好他們家的商業機密。
夏大江很認真地學習插接，把夏桃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腦子裏。
夏大江本就是一個很聰明靈活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爹不疼娘不愛的情況下走商賺錢娶得心儀媳婦兒。意識到第一種嫁接法可能會導致女兒搗鼓出來的大西瓜被人偷學，他每天吃一大盆斷頭豆芽菜都要把插接法練熟了。
為了磨練好技術，他還在暖炕上發了西瓜苗和葫蘆苗，就拿這些苗兒來實操，從秋天練到冬天又從冬天練到春天降臨，最後還真被他琢磨出了一套與現代插接技術無甚差別的養育法子。
“喵。”
花花提醒夏桃還有一只猹。
“哦哦，對對。阿爹，瓜田那兒我養了只猹。”
夏桃告訴夏大江他們自己在夏天的時候雇傭了一只狗獾幫忙看瓜。明年阿爹照常每晚在田邊樹洞裏放個小西瓜給它當報酬就行了。
“……猹，什麽猹？”
夏阿爺他們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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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嘉恨不得馬上就帶黎深回京。但是黎深在這兒有救他於水火的夏家人, 也有教導他學問的授業恩師，即便是要離開那也得回一趟黃羊縣。
而且鐘離嘉也聽聞了夏桃父兄所遭的劫難，若不讓夏桃與死裏逃生的父兄見上一面就帶她走，這實屬不妥。
鐘離嘉有些心酸, 她看得出兒子對夏桃的看重和依賴。
都是趙修敬那個混蛋害得她們母子倆分離整整十三年。鐘離嘉掩住心中酸楚, 帶兩個孩子出門去買東西, 將他們從頭到尾裝扮好幾遍。
夏桃挺喜歡買買買的，但是被人當娃娃一樣打扮穿穿脫脫就很累了。於是她跟鐘離嘉出了個主意，讓她給黎深準備從一歲到十三歲的生辰禮, 補償他缺失十三年的母愛。
鐘離嘉大喜，一雙含情鳳眸裏熠熠生光，立即興致勃勃要去給黎深準備遲到的生辰禮。
目送鐘離嘉離開，夏桃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扭頭就看到黎深與鐘離嘉如出一轍的鳳眸裏含著小幽怨。
只一眼對視，夏桃就看懂了黎深的眼神。
“哎呀，你就給機會讓娘多疼疼你嘛。”
夏桃笑嘻嘻道。死道友不死貧道, 黎深就多多擔待一下沈重的母愛吧。
於是黎深就多多擔待了，鐘離嘉問他喜歡什麽用什麽他都一一耐心回答之。鐘離嘉風風火火去籌備, 籌備了又覺得府城裏的東西不夠好，打算回京城再重新來一遭。至於這些買到的東西就整理整理都帶回去黃羊縣。
等他們終於買夠了從府城出發返回黃羊縣，浩浩蕩蕩十幾輛馬車加護衛驚動了黃羊縣令。
鐘離嘉戴著帷帽, 並未對外顯露她定安侯府夫人的身份而是以鎮遠侯府家眷的名義行走在外。鐘離嘉是秘密離京前東陽府找兒子，在弄死趙修敬和周姨娘之前不能讓他們覺察到任何風吹草動。
不過她可以用鎮遠侯府身份給夏家村仗仗腰桿。作為一個出色的侯府主母, 她哪裏會看不出夏阿爺的憂慮。
對鐘離嘉來說定安候府是個虎狼窩, 半點兒邊都不沾才好。她不光要把兒子扒拉回鎮遠候府, 還要把夏桃扒拉回鎮遠候府。這兩個寶貝疙瘩兒和定安侯府沒有一文錢關系。
毛縣令誠惶誠恐接待鐘離嘉，對夏桃和黎深小夫妻倆大誇特誇。
他先是誇夏桃是個特有種田福運的好娃娃, 自己不光種出了頗有祥瑞之氣的碩果大寒瓜，還十分聰慧地搗鼓出利民利農的增產保收的藥水。
毛縣令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在京中有點兒人脈可以幫他免除東陽知府橫奪藥水功績的風險，不過這點兒人脈不一定靠得住。現在眼前有條粗大腿再次伸到眼前，他自然是十分擅長把握時機抓住。等三年任期一滿他便能憑著藥水政績直升回京城，沒有人能越過鎮遠侯府搶他的在任功績。
心思百轉中，毛縣令誇完夏桃之後又誇黎深是文曲星下凡，遭逢劫難得福星相助，從此一飛沖天，下場就直接考了個秀才案首回來。
毛縣令本意是重點誇夏桃，他並不知道黎深和鐘離小將軍的關系，更不知道眼前這貴氣逼人的夫人是黎深的親生母親。鐘離嘉聽著毛縣令滔滔不絕誇夏桃和黎深之間上天註定的緣分，對夏桃的喜愛又多上了幾分。
鐘離嘉還帶黎深和夏桃一起去拜謝了夫子和山長，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把夏家村在黃羊縣的人脈都理順了。只要鎮遠候府這個靠山還在，夏家村就能在黃羊縣屹立不倒。
待一行人回到夏家村，夏大江和夏榆早就等得望眼欲穿。
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一看到夏桃就禁不住淚眼汪汪，特別是夏榆這個當哥哥的更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差點兒厥了過去，渾身抽顫五指緊攢的模樣嚇壞了眾人，大夥兒以為他在黑礦洞裏傷了身子根基沒好全，忙呼著去把三叔爺急急請了來。
夏桃第一時間就猜出夏榆這是哭得太厲害導致呼吸性堿中毒了，很多嬰幼兒啼哭過度也會發生渾身抽搐。心下明了，夏桃趕緊叫人拿來一個油紙袋子罩住夏榆的口鼻讓他對著油紙袋子呼吸喘氣以減輕呼吸性堿中毒的癥狀。
三叔爺趕過來的時候，夏榆已經不抽搐了。
等好不容易讓夏榆恢覆平靜，傷心難過的氣氛早就散去了。見夏大江和夏榆不再流淚難過，夏桃也暗自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兩個大男人停止嚎哭。
“阿桃啊，你咋就知道捂紙袋能讓人止住羊角癲囁？”
大夥兒都好奇夏桃怎麽就知道罩著袋子能避免人厥過去。
“這不是羊角癲。府城那兒的書店能讓人租書看，我在一本醫書古籍上看到的。好像叫什麽扁鵲偏方什麽的，氣盈腦血濁什麽的，我也不太記得了。說小孩哭太厲害抽抽了也能用這個法子，那書不賣也不給抄，我只能看看。”夏桃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夏桃在府城陪黎深讀書的時候的確經常淘一些醫書古籍來看，包括黎深夏文和夏阿爺他們都未曾懷疑過這點。
“好好好，我們的阿桃就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娃娃。”
三叔爺特別欣慰，因為夏桃給他送了不少醫書古籍孝敬他老人家。
三叔爺的醫術並不十分高深，在夏家村裏給村人治治普通病痛還行，真遇上刁鉆的疑難雜癥還得要去縣城甚至府城找更高明的大夫。
醫術和木工之類都是父傳子子傳孫的糊口手藝，輕易不會外傳。夏桃淘來的那幾本醫術對三叔爺來說是他大半輩子都沒見識過的寶貝，值得好好珍藏一代代傳承下去。
夏大江和夏榆抹了把眼淚，不好意思地回房換衣裳去了。有貴人來訪，他們這般失態實在有些給阿桃丟臉了。
“阿桃啊，你們這一走，那寒瓜怎麽辦哪？”
夏阿爺問夏桃。
“對哦，還有寒瓜。”
夏桃心想到京城路途遙遠，她到了京城都要過年了，到時候夏家村的人要種西瓜發家致富，她可沒辦法像現代那樣乘坐飛機一天來回。
如此這般，夏桃便提前教會夏阿爺如何嫁接西瓜。
夏桃問李嬸去外面買了些黃豆芽回來。黃豆芽的粗細跟西瓜苗差不多，這樣實物教學就比較有成效。
“阿爺，你看這樣。葫蘆苗的葉芽要先抹掉，接著從上往下斜切一個口，寒瓜苗從下往上切一個口子，然後將這兩個口子扣在一起，之後再用繩子將之纏縛住。”夏桃仔細跟夏阿爺講解如何嫁接西瓜苗。
“好難，又斷了。”
夏榆一個不小心又把黃豆芽弄斷了。
“多練練就熟練了。”夏桃看夏榆手有些抖便知道他大約還得多端端石頭練手穩。
“阿爺，育苗的時候要把寒瓜種子和寒瓜種子隔半寸挨著播種，等長到這般高的時候就能嫁接在一起。等寒瓜苗活了之後再斷根。咱家大西瓜的秘密能保一天是一天，起碼縣令大人在任的時候沒人敢打咱家的主意。”夏桃笑嘻嘻道。
嫁接西瓜其實是可以不斷根的，但是為了預防西瓜枯萎病還是得斷。只不過上次夏桃誆騙夏阿爺說自己異想天開想要兩條根供養出大西瓜，她不能打自個兒的臉。
以她的見識，總不能跟夏阿爺說西瓜地重覆種植會讓西瓜得枯萎病吧。那還不如拿商業機密做擋箭牌。
當然，要留著西瓜的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要預先噴殺菌的藥。
這些藥在現代隨處都能買到，到了古代只能靠她努力回想以前學過的化學知識，把末世裏大家自制的土法農藥在古代重現出來。
石硫合劑是很好，既能殺菌又能殺蟲，不過有些黴菌病還是波多爾溶液更好用些。
罷了罷了，反正目前石硫合劑夠用，等她搗鼓清楚那些礦石具體是什麽之後再來搞其他土法農藥。
“哎喲，這精細活還得是你們這些眼明心細又手巧的小姑娘才幹得了。”夏阿爺瞧見夏桃麻利將兩根豆芽菜接在一起不由得感慨萬分。
實際上學嫁接學得最好的是夏大江。
夏大江還年輕的時候就十分聰明機靈，特別擅長搗鼓小物件賺些零散錢來花。他見夏桃用棉線纏繞豆芽菜不很方便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讓兩個切口錯開又或者是折斷根莖就做了幾個小竹夾出來。
這個小竹夾沒有使用任何金屬彈簧，靠一點機巧的結構就能起到夾子的作用。只見他輕輕一捏小木夾就把靠接的切口夾穩了，無需要小心翼翼繞線，省時又省力。
有了小竹夾，夏榆弄斷黃豆芽的情況也減少了。他越練越高興，越練就越有成就感。一個人蹲在那兒都快要把一整盆黃豆芽霍霍光了。
“好好好，以後嫁接苗兒還得是大江你們這房來。”
夏阿爺欣慰道。
夏阿爺不打算讓大房和三房那邊將嫁接西瓜苗學了去。
不患寡而患不均，均的是他這個老頭子給出去的，萬沒有拿老二家的來均的道理。
夏大江嫁接西瓜苗，大房三房包括其他願意跟種大西瓜的人家就買這些嫁接好的西瓜苗來種，結的瓜都賣給大管事，完全不怕種的大西瓜賣不出去全砸手裏。
“阿爹好厲害。”夏桃由衷誇他。
在小姑娘的記憶裏，她很多小玩具都是夏大江做的。什麽竹蜻蜓小木馬甚至還有會走的小牛車等等豐富了小姑娘的童年。
因為夏大江學得認真，嫁接的手法又快又穩，夏桃覺得他有天賦能把插接學好便把插接技術也教了。
插接是直接將西瓜苗砍頭然後削尖插在葫蘆苗的去頂葉芯上，技術要求更加精細，而且嫁接之後還要精心護理促進傷口愈合。
插接比嫁接好的一個方面就是把葫蘆苗和西瓜苗的子葉都擼了，不明真相的人就看不出瓜苗有嫁接過的痕跡，更能嚴密保護好他們家的商業機密。
夏大江很認真地學習插接，把夏桃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腦子裏。
夏大江本就是一個很聰明靈活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爹不疼娘不愛的情況下走商賺錢娶得心儀媳婦兒。意識到第一種嫁接法可能會導致女兒搗鼓出來的大西瓜被人偷學，他每天吃一大盆斷頭豆芽菜都要把插接法練熟了。
為了磨練好技術，他還在暖炕上發了西瓜苗和葫蘆苗，就拿這些苗兒來實操，從秋天練到冬天又從冬天練到春天降臨，最後還真被他琢磨出了一套與現代插接技術無甚差別的養育法子。
“喵。”
花花提醒夏桃還有一只猹。
“哦哦，對對。阿爹，瓜田那兒我養了只猹。”
夏桃告訴夏大江他們自己在夏天的時候雇傭了一只狗獾幫忙看瓜。明年阿爹照常每晚在田邊樹洞裏放個小西瓜給它當報酬就行了。
“……猹，什麽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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