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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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四艘花船圍在四周, 上面全部是事先偽裝好的暗衛。
魏尚宮的嘴被堵住，兩名暗衛將她五花大綁按跪在甲板上。
莫崢嶸橫眉怒目盯著魏尚宮，實則心中忐忑不安。如此有損天顏之事, 定會掀起驚濤駭浪。陛下一早吩咐他回避, 必是不願旁人知曉這等奇恥大辱之事。
船艙內, 顏安如與蕭景華更好衣衫, 戰戰兢兢跪在床榻前。
顏正霆跪在顏安如身旁, 面色灰青十分難看。
他百思不得解一向端莊有禮的長女，為何會做出這等天大的醜事。這可是誅九族之罪, 讓他如何為其開脫。今日陛下親自帶他來捉奸, 便是想將此事體面處置了。
體面，無非是以死謝罪。可他顏家呢？當真要全被顏安如殃及滅門嗎？
蕭景飏的眼神犀利而冰冷，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王者居高臨下的蔑視, 隨時準備將獵物撕得粉碎。
顏安如的肩頭顫抖, 一手死死掐著大腿，想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可事到如今捉～奸在床, 她百口莫辯唯有死路一條。
既要死, 豈能便宜了誠親王。他方才竟然將所有的過錯, 推到她的身上。
顏正霆背脊微僂，心口堵得難受有氣無力道：“如兒, 你說,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顏安如雙手揪住裙擺，豁出去委屈道：“這一切都是父親逼女兒的, 為何二妹有了身孕要瞞著女兒？父親打的什麽算盤，別以為女兒不清楚。我為何要為他人做嫁衣, 替旁人養孩子。”
顏正霆氣得語無倫次：“你，你, 你，瘋了……”
顏安如惡毒哭笑道：“是，女兒是瘋了，不就是死嗎，黃泉路下我們顏家人，整整齊齊一個不少，正好結伴而行。”
蕭景華眼見顏安如發瘋，驚恐直磕頭求饒道：“陛下明鑒，臣弟真的是被算計，做出此等錯事的，陛下，臣弟有罪，但臣弟真的是被皇後娘娘陷害的。”
顏安如不甘示弱，聲嘶力竭喊道：“陛下，是誠親王強迫的妾，妾，自知罪大惡極，陛下要殺要剮，盡管動手吧！”
顏正霆的嘴唇發白，一副搖搖欲倒的模樣。
蕭景飏眼中溢出的肅殺之意，令誠親王身軀一顫。
蕭景飏冷硬開口：“蕭景華，穢亂後宮，該當何罪？”
蕭景華瞠目結舌，這是要殺他啊！
他狼狽往前爬，爬到蕭景飏腳邊。伸手欲抱大腿哭求：“陛下明察秋毫，當真是皇後栽贓陷害臣弟啊。”
蕭景飏眼疾手快，擡起一腳將蕭景華踹到一旁。
這腳正中蕭景華肩頭，痛得他齜牙咧嘴，又不敢大喊大叫喊疼。
顏正霆心口劇痛，強撐著一口氣，伏首磕頭求道：“陛下，老臣的幼子無辜，求陛下，給顏家留下一點血脈吧！”
蕭景飏慢慢起身睥睨三人，抑制翻湧的殺意，語氣異常平和道：“來人，賜藥。”
蕭景華連滾帶爬起來，發瘋向門口逃去，嘴裏叫喊著：“本王不要死，就算本王死了，蕭景飏，你連個子嗣都沒有，這江山最後還不是要拱手讓人……”
話沒完，被奉命而入的莫崢嶸，擡起一腳踢飛數丈。
蕭景華重重摔落下來，噗嗤吐出一口鮮血。他自幼養尊處優，更不肯吃苦學功夫。勉強學了射箭，也不過是中看不中用。
莫崢嶸這一腳使了十足的力，蕭景華縮卷著身子再說不出話來。他無力反抗，眼睜睜看著莫崢嶸強行捏開他的嘴，塞入一顆黑色的藥丸。
莫崢嶸一松手，蕭景華劇烈咳嗽想要將藥吐出來。奈何只咳出幾口帶血的口水，那藥丸早已下肚。
顏正霆撐著最後的體面，準備慷慨赴死對蕭景飏跪拜道：“陛下，臣願以死謝罪，只求陛下開恩，留小兒一命。”
顏安如想起年幼的弟弟，終於良心不安，亦磕頭求道：“陛下，錯在於妾，求陛下開恩，放過妾的幼弟。”
顏安如連連磕頭，額間已然破皮滲血。
蕭景飏凝著顏安如，冷冷命道：“將誠親王送回王府去，嚴加看管。”
莫崢嶸先將帷帽替蕭景華戴上，遮擋住對方的容貌。即便是隨行的暗衛，也不想讓過多的人知曉誠親王的身份。
莫崢嶸一拍手，兩名暗衛應聲進來，將蕭景華拖了出去。
蕭景飏伸手指了指顏正霆，莫崢嶸會意命人將顏正霆攙扶了出去。至於顏正霆留著尚有用處，日後算賬也不遲。
船艙內，只剩蕭景飏與顏安如二人。
顏安如停下來不再磕頭，仰首錯愕看向蕭景飏。
蕭景飏終於壓不住噴湧而出的殺意，兇狠道：“說，為什麽背叛朕？京中流傳朕不能生養的流言，可是你散布出去的？”
若她不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情，她顏安如依舊是人人尊敬的皇後娘娘。
顏安如哆嗦一下，留下悔恨的淚水，哽咽道：“沒錯，是妾。妾是陛下的結發之妻，陛下與妾看似相敬如賓，實則毫無感情可言。陛下何曾對妾有過真心，若非如此妾也不會心灰意冷，釀下大禍。”
蕭景飏直呼其名，咬牙切齒道： “顏安如，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你心中唯有你自己，為了榮華富貴，你可以舍棄一切。若非你貪慕虛榮，當年就不會辜負汪祺。而今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顏安如淚流滿面，求道：“陛下，妾不敢奢求陛下原諒，求陛下看在這幾年的夫妻情意上，讓妾死的體面些吧！”
蕭景飏深吸一口氣，平覆些許怒火。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扔到顏安如身邊。
瓷瓶滾落到顏安如膝蓋前，原地轉圈最終不得不停下。亦如她的性命一般，一切到此不得不結束。
即便明知要死，可哪有不怕的。
顏安如顫抖的手拿了兩次，方才將瓷瓶拾起握進手裏。打開瓷瓶，撲鼻的苦澀藥味嗆得她咳嗽一聲。抑制不住的發抖，倒出僅有的一粒藥丸來。
她望著掌心裏的藥丸，害怕顫聲道：“陛下，這藥，藥，多久會毒發？”
蕭景飏眸色陰寒，並未回答顏安如。
顏安如苦笑，自言自語道：“陛下必是厭惡極了妾，恨不得妾立刻去死。”心一橫，絕望張口將藥丸吞了下去。
見她服下毒~藥，蕭景飏這才冷漠回話：“這是百日斷腸丸，服下後，百日後才會毒發身亡。”
百日斷腸丸，這是宮廷秘藥。
顏安如多少聽說過，服此毒者會五內如焚受盡苦楚。日漸消瘦直到形銷骨立，耗盡最後一絲精氣而亡。
原以為陛下會給自己一個痛快，沒想到是如此狠毒的懲罰。
若是蕭景華亦是受此折磨而死，倒也不算便宜了他。顏安如壯膽問道：“陛下，讓誠親王服下的，也是這百日斷腸丸嗎？”
蕭景飏鄙夷回道：“誠親王，今夜便會暴斃而亡。”
“真是便宜他了。”顏安如嘲諷冷笑。
蕭景飏冷冰冰撂下一句：“隨朕回宮。”徑直往門外走去。
顏安如雙腿發軟，好半天方艱難爬了起來。
這時魏尚宮慌裏慌張進來，整張臉布滿恐懼，上前扶住顏安如關切道：“娘娘，您沒事吧？”
此處不是說話地，何況陛下還在等著呢。
顏安如答非所問道：“先回宮吧！”
她全身冷嗖嗖的從船艙出來，正午炙熱的烈陽烤在身上卻不覺得暖和。
船已靠岸，上了岸回了宮，迎接她的是漫長的，比死還難受的折磨。
皇宮，祥和宮。
午膳時分，江婉瑩被公主拖來一道陪汪太後用膳。
慕嫻妃與崔淑妃自然也在，二人十分殷勤，爭先恐後為汪太後夾菜。
蕭景儷這些日子見慣不怪，權當沒看見。江婉瑩低眉垂眼，安安分分用膳。
汪太後對於江婉瑩不冷不熱，表面上還算客氣。
慕嫻妃意味深長瞟了一眼江婉瑩，對汪太後自責道：“太後娘娘，妾有負您的期望，那日陛下讓妾在偏殿宿了一晚。妾，怕太後您老人家失望，一直不敢說實話。”說著便放下筷子，抽出娟帕抹起淚來。
蕭景儷不滿嘟囔道：“用膳時說這些，存心不讓太後安穩用膳。”
聲音不高，幾人聽得真真切切。
汪太後瞪了一眼公主並未出口責怪，嘆口氣安撫慕嫻妃：“嫻妃，你也不必自責，此事錯不在你。”
崔淑妃趁機蠱惑道：“太後，妾與嫻妃姐姐入宮已久，怕是陛下早已厭煩。不如讓江才人這個新人，今夜到勤政殿侍駕，或許陛下能多瞧上幾眼呢。”
這夾槍帶棍，分明是譏諷陛下喜新厭舊。
江婉瑩也不放在心上，悶頭喝起酸梅湯。
慕嫻妃哭著幫腔道：“哎，太後您也知道流言蜚語不斷，我等這心裏亦是不踏實。陛下不理妾也罷，也不待見淑妃妹妹，不曉得江才人會不會讓陛下另眼相待呢。”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汪太後的心窩子裏。
近來傳言，陛下當初傷到的不止是眼睛。雖然有言禦醫的保證，可陛下不近女色如何能令太後寬心。
崔淑妃拈酸吃醋道：“聽說，前幾日陛下送了江才人一箱黃金，足足有一千兩呢。”
江婉瑩再沈不住氣用膳，放下湯匙正襟危坐。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何況青天白日那麽一箱金子送到朝華宮。這一路上碰上多少人，難免被有心眼的宮人留意到。
汪太後盯著江婉瑩，語氣和善笑道：“江才人，一向乖巧，陛下既然賞賜，定是喜歡的。那今夜，就由江才人侍寢。”
江婉瑩連忙起身，施禮應道：“謹遵太後懿旨。”
慕嫻妃收起了眼淚，與崔淑妃不懷好意對視一眼。
這二人覺得江婉瑩不足為懼，不謀而合想到一個一舉兩得的詭計。
一是，讓江婉瑩試探一下陛下究竟有無隱疾。二是，倘使真有，龍顏大怒為了顏面，正好借陛下之手，殺掉江婉瑩這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江婉瑩的心七上八下，怎麽看這兩個人都像一唱一和在給她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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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艘花船圍在四周, 上面全部是事先偽裝好的暗衛。
魏尚宮的嘴被堵住，兩名暗衛將她五花大綁按跪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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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飏的眼神犀利而冰冷，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王者居高臨下的蔑視, 隨時準備將獵物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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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死, 豈能便宜了誠親王。他方才竟然將所有的過錯, 推到她的身上。
顏正霆背脊微僂，心口堵得難受有氣無力道：“如兒, 你說,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顏安如雙手揪住裙擺，豁出去委屈道：“這一切都是父親逼女兒的, 為何二妹有了身孕要瞞著女兒？父親打的什麽算盤，別以為女兒不清楚。我為何要為他人做嫁衣, 替旁人養孩子。”
顏正霆氣得語無倫次：“你，你, 你，瘋了……”
顏安如惡毒哭笑道：“是，女兒是瘋了，不就是死嗎，黃泉路下我們顏家人，整整齊齊一個不少，正好結伴而行。”
蕭景華眼見顏安如發瘋，驚恐直磕頭求饒道：“陛下明鑒，臣弟真的是被算計，做出此等錯事的，陛下，臣弟有罪，但臣弟真的是被皇後娘娘陷害的。”
顏安如不甘示弱，聲嘶力竭喊道：“陛下，是誠親王強迫的妾，妾，自知罪大惡極，陛下要殺要剮，盡管動手吧！”
顏正霆的嘴唇發白，一副搖搖欲倒的模樣。
蕭景飏眼中溢出的肅殺之意，令誠親王身軀一顫。
蕭景飏冷硬開口：“蕭景華，穢亂後宮，該當何罪？”
蕭景華瞠目結舌，這是要殺他啊！
他狼狽往前爬，爬到蕭景飏腳邊。伸手欲抱大腿哭求：“陛下明察秋毫，當真是皇後栽贓陷害臣弟啊。”
蕭景飏眼疾手快，擡起一腳將蕭景華踹到一旁。
這腳正中蕭景華肩頭，痛得他齜牙咧嘴，又不敢大喊大叫喊疼。
顏正霆心口劇痛，強撐著一口氣，伏首磕頭求道：“陛下，老臣的幼子無辜，求陛下，給顏家留下一點血脈吧！”
蕭景飏慢慢起身睥睨三人，抑制翻湧的殺意，語氣異常平和道：“來人，賜藥。”
蕭景華連滾帶爬起來，發瘋向門口逃去，嘴裏叫喊著：“本王不要死，就算本王死了，蕭景飏，你連個子嗣都沒有，這江山最後還不是要拱手讓人……”
話沒完，被奉命而入的莫崢嶸，擡起一腳踢飛數丈。
蕭景華重重摔落下來，噗嗤吐出一口鮮血。他自幼養尊處優，更不肯吃苦學功夫。勉強學了射箭，也不過是中看不中用。
莫崢嶸這一腳使了十足的力，蕭景華縮卷著身子再說不出話來。他無力反抗，眼睜睜看著莫崢嶸強行捏開他的嘴，塞入一顆黑色的藥丸。
莫崢嶸一松手，蕭景華劇烈咳嗽想要將藥吐出來。奈何只咳出幾口帶血的口水，那藥丸早已下肚。
顏正霆撐著最後的體面，準備慷慨赴死對蕭景飏跪拜道：“陛下，臣願以死謝罪，只求陛下開恩，留小兒一命。”
顏安如想起年幼的弟弟，終於良心不安，亦磕頭求道：“陛下，錯在於妾，求陛下開恩，放過妾的幼弟。”
顏安如連連磕頭，額間已然破皮滲血。
蕭景飏凝著顏安如，冷冷命道：“將誠親王送回王府去，嚴加看管。”
莫崢嶸先將帷帽替蕭景華戴上，遮擋住對方的容貌。即便是隨行的暗衛，也不想讓過多的人知曉誠親王的身份。
莫崢嶸一拍手，兩名暗衛應聲進來，將蕭景華拖了出去。
蕭景飏伸手指了指顏正霆，莫崢嶸會意命人將顏正霆攙扶了出去。至於顏正霆留著尚有用處，日後算賬也不遲。
船艙內，只剩蕭景飏與顏安如二人。
顏安如停下來不再磕頭，仰首錯愕看向蕭景飏。
蕭景飏終於壓不住噴湧而出的殺意，兇狠道：“說，為什麽背叛朕？京中流傳朕不能生養的流言，可是你散布出去的？”
若她不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情，她顏安如依舊是人人尊敬的皇後娘娘。
顏安如哆嗦一下，留下悔恨的淚水，哽咽道：“沒錯，是妾。妾是陛下的結發之妻，陛下與妾看似相敬如賓，實則毫無感情可言。陛下何曾對妾有過真心，若非如此妾也不會心灰意冷，釀下大禍。”
蕭景飏直呼其名，咬牙切齒道： “顏安如，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你心中唯有你自己，為了榮華富貴，你可以舍棄一切。若非你貪慕虛榮，當年就不會辜負汪祺。而今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顏安如淚流滿面，求道：“陛下，妾不敢奢求陛下原諒，求陛下看在這幾年的夫妻情意上，讓妾死的體面些吧！”
蕭景飏深吸一口氣，平覆些許怒火。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扔到顏安如身邊。
瓷瓶滾落到顏安如膝蓋前，原地轉圈最終不得不停下。亦如她的性命一般，一切到此不得不結束。
即便明知要死，可哪有不怕的。
顏安如顫抖的手拿了兩次，方才將瓷瓶拾起握進手裏。打開瓷瓶，撲鼻的苦澀藥味嗆得她咳嗽一聲。抑制不住的發抖，倒出僅有的一粒藥丸來。
她望著掌心裏的藥丸，害怕顫聲道：“陛下，這藥，藥，多久會毒發？”
蕭景飏眸色陰寒，並未回答顏安如。
顏安如苦笑，自言自語道：“陛下必是厭惡極了妾，恨不得妾立刻去死。”心一橫，絕望張口將藥丸吞了下去。
見她服下毒~藥，蕭景飏這才冷漠回話：“這是百日斷腸丸，服下後，百日後才會毒發身亡。”
百日斷腸丸，這是宮廷秘藥。
顏安如多少聽說過，服此毒者會五內如焚受盡苦楚。日漸消瘦直到形銷骨立，耗盡最後一絲精氣而亡。
原以為陛下會給自己一個痛快，沒想到是如此狠毒的懲罰。
若是蕭景華亦是受此折磨而死，倒也不算便宜了他。顏安如壯膽問道：“陛下，讓誠親王服下的，也是這百日斷腸丸嗎？”
蕭景飏鄙夷回道：“誠親王，今夜便會暴斃而亡。”
“真是便宜他了。”顏安如嘲諷冷笑。
蕭景飏冷冰冰撂下一句：“隨朕回宮。”徑直往門外走去。
顏安如雙腿發軟，好半天方艱難爬了起來。
這時魏尚宮慌裏慌張進來，整張臉布滿恐懼，上前扶住顏安如關切道：“娘娘，您沒事吧？”
此處不是說話地，何況陛下還在等著呢。
顏安如答非所問道：“先回宮吧！”
她全身冷嗖嗖的從船艙出來，正午炙熱的烈陽烤在身上卻不覺得暖和。
船已靠岸，上了岸回了宮，迎接她的是漫長的，比死還難受的折磨。
皇宮，祥和宮。
午膳時分，江婉瑩被公主拖來一道陪汪太後用膳。
慕嫻妃與崔淑妃自然也在，二人十分殷勤，爭先恐後為汪太後夾菜。
蕭景儷這些日子見慣不怪，權當沒看見。江婉瑩低眉垂眼，安安分分用膳。
汪太後對於江婉瑩不冷不熱，表面上還算客氣。
慕嫻妃意味深長瞟了一眼江婉瑩，對汪太後自責道：“太後娘娘，妾有負您的期望，那日陛下讓妾在偏殿宿了一晚。妾，怕太後您老人家失望，一直不敢說實話。”說著便放下筷子，抽出娟帕抹起淚來。
蕭景儷不滿嘟囔道：“用膳時說這些，存心不讓太後安穩用膳。”
聲音不高，幾人聽得真真切切。
汪太後瞪了一眼公主並未出口責怪，嘆口氣安撫慕嫻妃：“嫻妃，你也不必自責，此事錯不在你。”
崔淑妃趁機蠱惑道：“太後，妾與嫻妃姐姐入宮已久，怕是陛下早已厭煩。不如讓江才人這個新人，今夜到勤政殿侍駕，或許陛下能多瞧上幾眼呢。”
這夾槍帶棍，分明是譏諷陛下喜新厭舊。
江婉瑩也不放在心上，悶頭喝起酸梅湯。
慕嫻妃哭著幫腔道：“哎，太後您也知道流言蜚語不斷，我等這心裏亦是不踏實。陛下不理妾也罷，也不待見淑妃妹妹，不曉得江才人會不會讓陛下另眼相待呢。”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汪太後的心窩子裏。
近來傳言，陛下當初傷到的不止是眼睛。雖然有言禦醫的保證，可陛下不近女色如何能令太後寬心。
崔淑妃拈酸吃醋道：“聽說，前幾日陛下送了江才人一箱黃金，足足有一千兩呢。”
江婉瑩再沈不住氣用膳，放下湯匙正襟危坐。
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何況青天白日那麽一箱金子送到朝華宮。這一路上碰上多少人，難免被有心眼的宮人留意到。
汪太後盯著江婉瑩，語氣和善笑道：“江才人，一向乖巧，陛下既然賞賜，定是喜歡的。那今夜，就由江才人侍寢。”
江婉瑩連忙起身，施禮應道：“謹遵太後懿旨。”
慕嫻妃收起了眼淚，與崔淑妃不懷好意對視一眼。
這二人覺得江婉瑩不足為懼，不謀而合想到一個一舉兩得的詭計。
一是，讓江婉瑩試探一下陛下究竟有無隱疾。二是，倘使真有，龍顏大怒為了顏面，正好借陛下之手，殺掉江婉瑩這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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