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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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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蕭景飏體恤江婉瑩, 刻意未叫醒趁她。自己去祥和宮裏向太後請安。

江婉瑩醒後,偷溜回了朝華宮。夏尚儀不知昨日江婉瑩已回宮,正在院中訓斥那兩個偷懶的宮女。

江婉瑩貓著腰, 躡手躡腳繞到了夏尚儀的身後。

夏尚儀雖然不茍言笑, 對她可是細心周到。

其中一名宮女瞧見江婉瑩, 連忙提點道:“夏尚儀, 江才人回來了。”

夏尚儀本以為二人打岔想逃過責罰, 方想呵斥發覺地面映出一個人影。

夏尚儀狐疑回眸,錯愕道: “江才人, 你何時回宮的?”

“昨, 不,是今日一早。”江婉瑩笑盈盈改了口,不想讓人知曉昨夜她宿在勤政殿。雖說昨日與蕭景飏互表心意, 可她終究只是個沒有家世的末等才人。

有蕭景飏的真心是好, 可她更想安穩度日。為此她才自作主張,私自回了朝華宮。

夏尚儀也沒心思數落那兩個宮女了, 打發那二人去做活去了。

暄風拂面, 帶著一股池水中荷花的清香。

江婉瑩與夏尚儀漫步去了小橋上, 觀賞荷花。

江婉瑩讓人取來魚食,餵起池中的錦鯉逗樂子, 時不時發出銀鈴般沒心沒肺的歡笑。

夏尚儀瞧著江婉瑩, 有些怒其不爭,謹慎低語道:“江才人, 想在宮中立足,務必要早日懷上皇嗣。”

怎麽又是生孩子, 為何都要催她。這生孩子,又非她一人說的算。

江婉瑩灑下一些魚食, 引得錦鯉爭先恐後搶食。眉眼彎彎,無所謂笑道:“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

夏尚儀打心底替江婉瑩著急,又語重心長道:“才人,應當知花無百日紅的道理,太後娘娘正在為陛下物色新人。屆時,陛下有了新寵,才人覺得還能有如今的待遇嗎?還能有這般戲魚為樂的愜意嗎?”

太後?新寵?

當初便是太後讓她挪出勤政殿的,若是太後執意選新人入宮,蕭景飏會如何呢。

江婉瑩搖搖頭不願意去想這些,這簡直是自尋煩惱。蕭景飏是皇帝,這些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江婉瑩重新揚起笑容,繼續餵起錦鯉。甚至打起池中錦鯉的註意,不知拿它們烤著吃味道如何。

祥和宮。

蕭景飏請安後,被汪太後留下一同用早膳。難得今日汪太後精神不錯,蕭景飏便又陪著在園子裏走動走動。

汪太後養的那些奇花異草,開得正盛。她許久不曾侍弄這些花草,全都是齊尚宮幫忙打理的。

汪太後伸手指著一盆未開花的蘭花,傷感道:“這盆蘭花,還是你父皇在世時種下的,三年多了,也不知今年能不能開出花來?”

蕭景飏扶著汪太後,一點即通聽出了言外之意。母後這還是變著法子,提子嗣之事。

蕭景飏揣著明白裝糊塗,如是笑道:“萬物皆有緣法,既然不開花,自然是時候未到。緣分到了,自然會開花結果。”

汪太後白了一眼蕭景飏,挑明話題道:“聽聞皇後離宮省親了,那不如趁著她不在,讓母後為你挑的那些新人入宮吧。”

蕭景飏顧忌著太後的身子,和顏悅色敷衍道:“母後忘了?不是與兒臣約好了,過了今年再提此事不遲。”

汪太後聽出皇帝的不肯,登時覺得頭痛欲裂,臉色難看道:“雖說言禦醫向母後保證,陛下的身子無憂。可陛下一日沒有子嗣,母後這顆心啊,像在油鍋裏煎著難受啊!”

蕭景飏慌忙打岔:“母後,別總替兒臣操心,也替您的侄子操心操心吧。”

汪太後輕易被繞了進去,數落道:“你說你,讓汪寧回什麽孟山道觀,儷兒,整日鬧著讓母後派人將汪寧綁回來呢。”

蕭景飏嬉皮笑臉道:“母後先別替汪寧那小子擔心,眼下汪祺表哥的親事,是頭等大事。”

汪太後不解道: “你舅母不是相中了謝家的女兒,怎地,這門親事還沒定下嗎?”

蕭景飏一面扶著汪太後往涼亭中去,一面回道:“母後有所不知,俞百川與謝家女兒情投意合。朕打算待俞百川出使歸來,兒臣便會下旨賜婚。”

汪太後詫異一刻,唉聲嘆氣道:“那你舅母又該著急上火了。這京城中哪個世家子弟,像汪祺這個歲數還未成婚的。”

蕭景飏扶汪太後落座石凳上,笑道:“其實汪祺哥哥已有心上人,只是這門婚事怕是不會太順當。”

汪太後不屑道:“是哪家的閨秀,竟然還瞧不上哀家的侄子。”

蕭景飏也不拐彎抹角,直言相告:“不是那姑娘不願意,是她父親中書令大人不願意。”

齊尚宮領著宮女過來,奉上茶水。

汪太後起初沒有回過味來,伸手去端茶杯。猛然間如夢方醒,驚愕道:“你是說,顏家的小女兒?”

蕭景飏頷首,接過齊尚宮端過來的茶水。

汪太後情緒覆雜,久久未說過。

半晌,神色嚴肅道:“陛下既然不願得罪中書令,那這道賜婚的旨意,便由哀家來下吧。”

蕭景飏目的達到,眉開眼笑對太後作揖:“兒臣替汪祺表哥,叩謝母後恩典,成全這樁姻緣。”

汪太後擺擺手,不吃這套阿諛奉承。又將話題繞道子嗣上,郁郁不樂道:“陛下,也不召幸,何時能有嬪妃有孕?”

蕭景飏淡定抿了一口茶,想起江婉瑩昨日應允為他生孩子一事,笑意綿綿道:“母後,靜待佳音便是。”

“母後,母後。”蕭景儷突然風風火火出現。

汪太後打著精神,訓道:“身為公主,怎能如此冒冒失失。”

蕭景儷吐了下舌頭,規規矩矩向二人行了禮。

汪太後這才舒眉展眼,語氣柔和許多,問道:“這個時辰,公主不在上書房,來母後這裏作何?”

蕭景儷一路奔走,滿面通紅香汗淋漓。她接過春桃遞過來的手絹,擦了擦額間的汗水,一驚一乍道:“母後,有所不知,舅父今日不知為何未來上書房。兒臣,又聽聞皇後娘娘今日離宮省親,特意來問一問。”

“皇妹,突然關心起這些作何?”蕭景飏佯裝盤問,面色嚴厲。

齊尚宮貼心為蕭景儷奉上茶水。

蕭景儷飲了兩口,嘟嘴不樂道:“臣妹也想出宮,若是早知道此事,央求皇後娘娘帶我一道出宮見見世面。”

汪太後白了一眼公主,當面揭穿對方的小九九,冷笑道:“別以為母後不知,你在打什麽鬼主意。不就是想溜出宮,好去孟山尋汪寧。”

蕭景儷又灌了兩口茶,放下茶杯撒潑打滾,拽著汪太後的衣袖,求道:“母後,你就讓兒臣出宮去吧,求求您了。你若怕兒臣有危險,讓皇兄多派些暗衛保護著不就成了。”

不等汪太後開口,蕭景飏呵斥道:“胡鬧,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汪太後聽出蕭景飏是真的發怒,忙命齊尚宮將公主先帶下去。

蕭景儷惱怒不肯走,不依不饒鬧道:“我不,我不走,除非皇兄答應我,讓我去找汪寧。”

汪太後臉色凝重,疾言厲色命道:“齊尚宮,還不快讓人將公主送回公主宮裏。”

春桃在一旁小聲規勸:“公主,還是快走吧,再不走,陛下與太後說不定該責罰公主了。”

蕭景儷仍不肯,齊尚宮與幾名宮女連拉帶扯生生將她拖離。

汪太後眸光心疼,追逐著公主遠離的身影,憂心忡忡道:“究竟出了何事?你為何用這麽重的語氣對公主。”

母後鳳體抱恙,蕭景飏怎能說得出口真相。

前日他召見了西昌國的使節,說是他們國主請求和親。想要安和公主蕭景儷,嫁給他國的太子。

若非為了早平戰火,讓無辜的百姓休養生息安居樂業。當初就該一鼓作氣,滅了西昌國。如今倒好,接受了西昌國的降書兩國和親,讓他們的公主嫁了過來。

哪知這個西昌國得寸進尺,想要他的皇妹嫁過去。何況西昌國的太子,如今尚是個黃口小兒不足十歲。

給他三年的時間,待糧草豐足,絕不會讓西昌國繼續無休止地挑釁下去。

為了不要母後擔心,蕭景飏故作姿態無可奈何道:“母後,皇妹一個堂堂公主,就算再喜歡汪寧,怎能為了一個男人毫無尊嚴。再說,母後也了解汪寧的性子。若是皇妹去了孟山,估計會嚇得汪寧當場遁道真當了道士。”

汪太後略微思索,臉上的憂心散去,調侃道:“皇兒說的沒錯,方才你那般正顏厲色,母後還以為朝中發生了什麽大事呢。”

蕭景飏敷衍了幾句,以國事繁忙離開了祥和宮。

一出祥和宮,瞥見莫崢嶸不知何時候在禦輦那裏。

莫崢嶸迎過來,神情謹慎小聲奏道:“陛下,蘇木被崔遠之送去了寧郡王府。”

蕭景飏的眸中泛起深不可測的幽森,冷厲命道:“去,告訴寧郡王,務必要演好這場戲。”

“是。”莫崢嶸領命匆匆離去。

郝守信這才從禦輦旁移過來,點頭哈腰問道:“陛下,是回勤政殿嗎?”

蕭景飏仰首看了一眼日上三竿,心想江婉瑩也該醒了。一想到心愛之人,方才的冷厲蕩然無存。忍不住滿面春風,笑道:“擺駕勤政殿。”

郝守信陪笑,多嘴又問道:“陛下,老奴問一嘴,江才人昨日可有侍寢,是否要記檔?”

昨日是有侍寢,不過後來她來了葵水。

“不必記檔。”蕭景飏言簡意賅,上了禦輦。

郝守信嘴上應是,心裏一陣嘀咕。昨日陛下在寢殿折騰那麽久,江才人竟然沒有侍寢。

這陛下難不成是有什麽癖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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