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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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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汪寧飛奔穿梭在禦花園中, 東張西望搜尋著江婉瑩的身影。

瞧見遠遠過來幾人,極目遠望確認其中一個曼妙的身姿是江婉瑩。

立時眉飛色舞,迎上前去吊兒郎當拜道:“汪寧, 見過江才人。”

夏尚儀在, 江婉瑩不好與汪寧多言。象征性頷首, 以示回應。

汪寧笑嘻嘻道:“陛下派汪寧, 前來迎江才人回勤政殿。”

江婉瑩沒有問緣由, 只是繼續前行。

汪寧生怕這個不茍言笑的夏尚儀說教,倒也安分地隨在一旁同行。

少傾, 回到勤政殿。

已到午時, 正殿門口郝守信指揮著宮人們,正往殿裏面奉膳。

夏尚儀將珠寶匣子遞還與江婉瑩,候在了門外。

江婉瑩抱著匣子, 入殿施禮拜見。

蕭景飏端坐在紫檀木的圓桌後, 溫和揮手:“不必拘禮。”

昨夜之事,無聲無息再次浮現。雙腿上的酸楚, 令江婉瑩發怵。

她起身, 有些犯難看著珠寶匣子。這東西該放到何處去。於是, 詢問道:“陛下,皇後娘娘賞賜了我一些珠寶。這些東西, 該如何處置?”

蕭景飏早就註意到她手裏的匣子, 淺笑道:“既然是皇後所賜,你收好便是。朕會讓人, 收拾出來一個箱子供你存放珠寶。”

江婉瑩心頭一暖,這個蕭景飏還是挺貼心的。麻煩事得到解決, 頓時覺得饑腸轆轆。一雙烏溜溜的眼珠,盯向桌面上擱置的菜肴。

蕭景飏瞧她憨態可掬, 忍俊不禁道:“楞著作何,過來陪朕一起用膳。”

江婉瑩聞聲擡足,將匣子放到了妝奩案上。才去向桌前,坐到蕭景飏身旁。

她先夾起一塊自己想吃的清蒸鱖魚,餵到蕭景飏嘴邊,笑盈盈:“請陛下,張嘴用膳。”

蕭景飏十分受用,噙著笑意張了口。

江婉瑩深知蕭景飏食量不大,只想盡快餵飽其,自己也好大快朵頤。

郝守信往殿內偷瞄了兩眼,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一向自持自重,喜怒不形於色的陛下,滿面春風的享受美人餵食。

郝守信忍不住多看幾眼,有些懷疑陛下是不是故意做戲。回頭太後問起他們這些近侍來,也唯有回答陛下甚是滿意江才人的伺候。如此,太後也說不出什麽。

夏尚儀低低清了一下嗓子,意在提醒郝守信非禮勿視。

郝守信收回眼光,略有尷尬沖夏尚儀一笑。

夏尚儀後退出了廊下,對郝守信擺擺手示意對方過來。

反正陛下有吩咐自會喚他,郝守信惦著步子去到夏尚儀跟前。

“夏尚儀,有何話不妨直說。”郝守信可是察言觀色的人精,直截了當相問。

夏尚儀壓著聲調,反問道:“郝總管,昨夜江才人侍寢,可有記檔?”

“侍寢?”郝守信重覆一句,忍不住笑道:“陛下說不必記檔,何況江才人並非侍寢,而是在殿內守夜罷了。”

夏尚儀愕然道:“這不可能,今日床褥上有落紅的痕跡,江才人入宮前我親自驗過,確實是如假包換的處子之身。今早我又驗了,已非完璧。”

郝守信斂容收色,正經回道:“可昨日我方請示過陛下,陛下說不必記檔。”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事關日後皇家血統,勞郝總管,今日再請示一回。”

郝守信方想回話,汪寧悄無聲息湊過來:“你們鬼鬼祟祟在說什麽呢?”

郝守信毫無察覺,嚇得心口狂跳。撫著心口,埋怨道:“汪指揮,您屬貓的,走路沒聲音啊,我這魂都被嚇飛了。”

夏尚儀並不理會汪寧,折回殿門外侯著。

汪寧纏著郝守信問東問西,惹得對方不知如何是好。

殿內,江婉瑩已然開始大吃大喝。

先啃了一只醬香鴨腿,又舀了一碗解膩的碧澗羹。

江婉瑩喝了兩口,覺得略有苦味。驀地想起今日皇後說要送補藥與她,瞟了一眼蕭景飏怯怯道:“陛下,皇後娘娘說,至今日起讓太醫院每日為我送補藥。”

蕭景飏順口道:“你確實有些瘦弱,補一補也好。”想起那一手可握的細腰,嘴角又揚起。

江婉瑩悶悶輕嗯,舀了一大勺湯送到口中。她怎麽敢奢求一個帝王對她專寵,如今這樣的日子也不知能有幾日。

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痛快地撕下另一只鴨腿,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那邊,中宮殿。

四人各懷心事湊到一起,圍桌打著馬吊。

慕嫻妃實在沈不住氣,捏酸吃醋道:“皇後娘娘,可聽說宮裏來了新人?”

顏安如摸著牌,大度道:“陛下年富力壯,有新人入宮,有何稀奇的。”

崔淑妃捏牌的手一僵,玉骨牌砰的跌落下來。她花容失色道:“何時的事?為何本妃沒有聽到一絲風聲?”

謝良妃冷嘲熱諷道:“這麽說,唯獨剩淑妃沒見過新人了。”

崔淑妃無心打牌,沖著謝良妃不依不饒道:“良妃,你什麽意思?”

顏安如眉頭緊蹙,耐著性子道:“淑妃,那個江才人入宮不過幾日,你沒見過實屬正常。本宮,亦是今日方才見過。”

慕嫻妃使壞,添油加醋道:“是啊,淑妃,我亦是今日在禦花園偶然碰上的。那個江才人,生得花容月貌,也幸虧陛下現如今看不到,不然定被狐媚子勾搭上了。”

謝良妃忍不住為江婉瑩說話:“嫻妃何出此言,我前日見過江才人,倒是覺得十分溫順乖巧。”

崔淑妃坐不住,猛地起身咋咋呼呼道:“不行,我要到勤政殿去看看。”

顏安如撂下牌,斥道:“淑妃,你要做什麽?美人是太後送的,莫非你要去太後那裏鬧不成?”

崔淑妃一聽太後二字,垂頭喪氣一屁股坐回原位。太後向來不喜她,又怎敢去生事。

崔淑妃不甘心道:“皇後娘娘,那個什麽江才人是何出身?”

“出身低微,沒什麽家世。不然即便是太後選的人,陛下早便將人打發出宮了。”

顏安如這話,崔淑妃幾人深信不疑。前朝與後宮牽扯不清,本就是陛下最忌諱之事。

崔淑妃與慕嫻妃二人心不在焉,手氣極差輸了連輸好幾把。

不知不覺,到了落霞紅日。轉眼,天欲黑盡。

勤政殿,宮燈通明。

晚膳後,言禦醫奉召來此。

在偏殿內,給蕭景飏請平安脈。

其實今日本不該請,是蕭景飏特意召來。為了說話方便,又選在偏殿避開江婉瑩。

言禦醫是太醫院的院史,恰逢今日當值。張禦醫被皇後傳召一事,他正好目睹。

言禦醫慎重回道: “張禦醫的藥方,微臣看過了,皆是溫補的藥,並無不妥之處。”

蕭景飏嚴肅道:“朕還是不放心,記得每日的湯藥,你務必親自驗過確保無憂。”

“陛下,放心,臣命人將藥渣都偷偷收了起來。負責熬藥的是臣的小徒,絕不會讓湯藥經過第二手。”

蕭景飏滿意道:“有你這話,朕便安心了。待會湯藥送來了,你親自再驗上一驗。”

話音落,郝守信在外通傳,太醫院的人送藥來了。

言禦醫從偏殿出來,送藥的人正是他的徒弟,一個年輕的小太監。

小太監姓侯,長得細皮嫩肉也算清秀。自幼被賣入宮裏,因人機靈眼裏有活,被言禦醫看中收做了學徒。平日裏,人人都喚他“小猴子”。

言禦醫過去端起藥碗聞了兩下,擰著眉細細分辨一番。確認湯藥無異,方才舒眉展眼對小猴子笑道:“去吧!”

郝守信在一旁揮了下拂塵,命道:“隨我來吧。”

夏尚儀在門外侯著,見人過來接過藥碗端了進去。

江婉瑩望著褐色的湯藥,猶豫再三端了起來。

夏尚儀方才看到言禦醫查驗湯藥,便猜到定是陛下的旨意。遂,寬慰道: “江才人,陛下命人驗過了,藥沒問題。”

原來是自己誤會蕭景飏了,她還以為對方不顧她的死活呢。

江婉瑩甜在心頭,也不覺湯藥苦口一飲而盡。

夏尚儀將空碗送回給小猴子,郝守信扶著蕭景飏入了寢殿。

揮退了左右,殿門亦被關上了。

江婉瑩過去自然挽住蕭景飏的胳膊,問道:“陛下,要沐浴嗎?”

蕭景飏答非所問:“藥苦嗎?”

“夏尚儀備了蜜餞,方才吃了兩顆。”江婉瑩扶著蕭景飏往屏風後走。

“甜嗎?”

江婉瑩被問得莫名其妙,依舊好聲好氣回道:“回陛下,是甜的。”

“朕,也想吃。”

蕭景飏的口吻像極了撒嬌,討糖吃的孩子。

江婉瑩雖覺得怪,也不好說什麽,笑道:“我這便去取蜜餞。”言隨身動,松開蕭景飏欲走。

蕭景飏陡地抓住她的手腕,壞笑道:“朕說的不是蜜餞。”一把將人扯到身前,順勢將人摟在懷裏。

江婉瑩嚇得脫口道:“陛下,要做什麽?”

蕭景飏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不住逗道:“當然是想嘗一嘗,究竟有多甜。”

江婉瑩後知後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霎時,玉容霞光渾身不自在,磕磕巴巴道:“陛下,不,不要亂來,妾,妾還疼著呢!”

蕭景飏騰出一只手,勾起白潤的下顎,不由分說覆唇而上。

江婉瑩咬緊牙關,腹誹道:“怎麽就聽不懂話,昨夜才侍寢,今日又要,不是要命嘛,難不成要自己下跪求他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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