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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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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吳思棟將電話聽到的內容轉達給朋友, 一字不差,連語氣跟咬字都一模一樣。

“她沒事。”

“她只是累了。”

最後一句就很有深意,吳思棟是男人, 他不懂女人難道還不懂男人嗎。

累了,為什麽累了?

動物世界裏, 雄性遇見雄性會發生什麽,占有欲上頭, 打個架多正常的事,雖然他本人認為他跟陸宜是純友誼,但嚴格來講, 他也是男性。

突然被當作競爭者,吳思棟滿足笑兩聲,還挺榮幸是怎麽回事。

“收起你猥瑣的笑容,小宜又不是鐵打的, 還不能累啊。”餘音一個抱枕砸過去。

“你不懂。”

“就你懂!”

“走了走了。”陸宜沒事,幾個人拿包的拿包, 買單的買單,擡腿走人。

吳思棟走一半,突然意識到被他們忽視的東西,林晉慎拿陸宜的手機, 那他們發的那些東西他有沒有看到?

眾人表情集體凝固一下。

有人心虛說:“不能吧, 不應該吧, 不要吧!”

都是玩嗨後的虎狼之詞,就是遭遇車禍快掛掉, 都要爬起來刪掉的存在, 人可以死,但要留清白在人間。

要是看見被引起誤會, 讓本不怎麽堅固的夫妻關系產生不好影響,那他們罪過可就大了。

“不會,林總頂多接個電話,又不知道小宜密碼。”餘音拿出手機的下單代駕,語氣篤定。

換言之,他們的關系還沒到那份。

“也對。”

“那我先走咯。”

朋友把心放進肚子裏,揮手告別。



陸宜睡得很不安穩,做一晚上的夢。

夢裏她沒有去參加慈善拍賣,跟朋友們一塊去酒吧,定最大的包間,點最貴的男模

男模們個個188,穿著黑色或者白色襯衫,進來時擡手打招呼,齊整地一排,仿若原始密林,遮天蔽日擋住包間的燈光。

朋友逐個選擇喜歡合眼緣的男模。

在一眾領口都恨不得袒露到胸肌男模中,只有一個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位置。餘音戳著陸宜的肩膀,說:“這古板悶騷的一看就是你喜歡的類型。”

“?”

陸宜下意識想反駁。對方黑沈的目光跟著壓下來,心臟怦然起跳,有種熟悉感,反駁的話到嘴邊沒說出來。

也不是不行。

服務員一打一打送來酒,什麽顏色都有,音樂聲鼓噪動感,男模各盡其能,會跳舞的,會調酒的,會唱歌的……只有她身邊這個什麽都不會。

也不知道靠什麽吃飯,臉麽,陸宜偷偷瞥一眼,好吧,的確有說服力。

陸宜身邊的男模不會說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他來回就那幾句話,比如:“你要喝什麽?”

“有果汁,蘇打水,最好不要喝酒。”

“想吃什麽,吃水果嗎?”

“……”

他表裏如一,跟外表一樣,無趣得很。

包間的場面火熱,只有他們這裏沒勁,朋友也註意到,叫來經理投訴,經理將他叫過去教訓一頓,他垂著長睫,房間裏的陰影似乎都落在他臉上。

被狠狠教訓過後,他開始有長進。

推開茶幾上的瓶瓶罐罐,支著長腿在她對面坐下,膝蓋抵住她的,他掀起黑色長睫,眸底幽怨,開始解襯衣的扣子……陸宜眼睜睜看著要上演十八禁的畫面,她去看周圍的人,其他人打玩得正嗨,似乎看不見她這邊。

她心臟狂跳,手心仿佛剛經歷過潮濕雨季。

這樣不好吧?

她只是想想,沒出聲制止。

隱隱地,她也想看下去。

是什麽時候意識到是夢境的?

是林晉慎靠過來,與她面對面,幾乎貼著鼻尖,近到她能數清他睫毛的根數,眸底浮著薄霧似的,模糊不清,他扯動著薄唇。

“姐姐,你要了我吧。”

陸宜被嚇醒,比做噩夢被喪屍追殺更可怕,她倏地睜開眼,發現比夢裏更恐怖的一幕,林晉慎坐在床邊,握著她的小腿,在她醒來無意識動下的時候,固定著位置。

“?”

她還沒從剛才的震驚裏回神,大腦在高速運轉,冒出諸多亂糟糟的念頭。

“醒了?”林晉慎比陸宜更鎮定,仍然握住她的小腿,虎口一圈是燙的。

陸宜木木的,慢吞吞地眨眼,問出她昨天就懷疑的事——“那什麽,你是不是有戀足癖?”

林晉慎眉頭一皺:“戀什麽?”

“喜歡腳,超過正常範疇的喜歡。”陸宜解釋。

林晉慎:“……”

“我在給你上藥。”

視線往下,她看到他身邊擺著藥盒,他右手拿著棉簽,也是這時候,身體跟大腦取得聯系,她感覺到膝蓋冰冰涼涼的。

他是正在給她上藥。

陸宜抽下腿,扯過被子一角,不動聲色地往上拉,一直到抵著下巴。

很尷尬,尤其她剛做的也不是什麽能上臺面的夢,雙重疊加,她已經想溘然長逝。

林晉慎沒理會她的別扭,他醒來後看見她膝蓋上一塊,問過醫生朋友後,去二十四小時藥店買回藥,不只是擦膝蓋活血化瘀的,還有破皮消毒的。

“對不起,昨天是我的問題,下次不會那麽久。”他邊上藥邊道歉。

但重點不是不會再在那嗎,跟時間有問題?

陸宜還在獨自尷尬沒吭聲。

林晉慎已經塗完膝蓋,還有其他位置,零星地分散在白皙皮膚上,不是手指印,就是不規則的親吻痕跡,一些他沒意識到親過的位置,他邊塗邊自我譴責,下次應該輕一點。

陸宜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昨晚累得夠嗆,現在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上藥服務,直到那雙手有往上的跡象。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現在都腿軟,陸宜及時擋住他的手,她都快語無倫次,磕磕絆絆地問他要幹嘛。

陸宜從林晉慎眼裏讀出無語兩個字。

林晉慎說:“上藥,你昨晚不是說大腿內側疼嗎?我看看,是不是撞破皮。”

陸宜:“……”

她算是發現,林晉慎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陸宜說沒有,但林晉慎一本正經,一副“她拒絕就是諱疾忌醫”的樣子,他換過新的棉簽,沾上藥膏,板著的臉,就像是在表明“在醫生面前,患者沒有性別”,她如果多想,那就該想想是不是自己思想問題。

她咬唇閉眼,硬生生捱過這十幾秒。

“好了,早晚一次。”

林晉慎丟掉棉簽。

陸宜一張臉紅了又紅,她根本不覺得疼,只有林晉慎說紅了,塗的藥不知道是什麽,跟膝蓋一樣,冰涼的,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躺著緩了緩。

林晉慎在收藥,塞回藥盒裏,放進袋子裏,將袋子裏的棉簽跟紙團丟進垃圾桶。

陸宜看眼時間,已經八點,雖然是周日,但在林晉慎眼裏並沒有周六日之分,他照常都要去公司的。

“你不去公司嗎?”她問。

林晉慎神態如常,說:“去,時間還早。”

望著她,又道:“方姨做早餐,起來吃點再睡。”

陸宜的確餓了,昨天晚宴她就沒吃什麽東西,回來又被壓榨,她急需補充能量。

“我先下去。”

“好。”

陸宜起床,進浴室前仔細看一遍身上痕跡,不忍直視,心裏暗罵林晉慎就是只狗,怎麽哪哪都能咬。

不僅如此。

他昨晚,昨晚湊在她耳邊低聲叫她“老婆”。

不是說給外人聽,而是私底下,咬著她耳朵,說給她聽,聲音又低又啞,她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這個人,要比看起來不正經得多。

慶幸的是這一周都做完,今天是真正意義上的休息日!

洗漱完,她套上衣服下樓,跟方姨打招呼。

“起來啦,那快坐下,都已經做好了。”方姨轉頭,去中島臺端小菜。

陸宜跟林晉慎餐桌相對位置坐下。

印象裏,他們好像是第一次吃早餐,他們一起住這麽久,早上見面的時間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有方姨獨門小菜,陸宜就著喝了一碗溫熱的青菜粥,胃裏暖呼呼的舒服,她吃飯時不怎麽說話,對著林晉慎就更沒什麽話,專心吃著自己的。

方姨在跟林晉慎聊天。

說他最近回來的次數多了,她可以做好晚餐,等他們下班回來一起吃,林晉慎說不用,一方面他下班時間不定,另一方面他晚餐不怎麽吃。

方姨還想替陸宜爭取他在家的時間,說:“太太最近都瘦了。”

可憐吧,心疼吧。

突然被cue的陸宜差點被嗆住,不知道方姨又突然整哪一出,眼前多出一張紙巾,林晉慎遞來的,望著她說:“是瘦了。”

他昨晚剛丈量過吃過。

在這件事上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

陸宜從他的表情讀不懂他在想什麽,她鎮定地接過紙巾,按壓住唇邊。

“對吧,太太晚上都沒胃口,想來是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方姨瘋狂暗示。

陸宜:“……”

一個人吃飯挺有意思的。

林晉慎嗯過一聲,說他會盡量。

方姨目的達成,滿面笑容離開,去廚房打掃衛生。

陸宜喝兩小碗粥,一個煎蛋,兩個蒸餃,再吃不下別的,剩下半杯牛奶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

林晉慎只在早上會多吃,攝入碳水以及蛋白質,他吃完自己的那份,目光掠過她手邊的半杯牛奶,拿過來,自然地喝完。

自然地好像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他已經可以吃她的剩菜剩飯。

陸宜擦嘴時,呆呆地想,他不是有潔癖嗎?

林晉慎已經起身,說:“我去公司了,你要是困還可以睡會。”

“好,路上小心。”

雖然乖乖地,但很順利地從嘴裏說出來。

陸宜沒有補覺,吃飽後反而睡不著,她才開始看手機回覆消息,群名經過昨晚的瘋狂,已經改回原群名“社會主義接班人”,她點進去,往上翻翻,順手將他們發的視頻以及照片全都刪掉,她今晚可不想再做那種夢。

秦女士昨晚也是真有發消息,是跟他們聊伴娘的事,問他們人選,在人數上,宜雙不宜單,然後是伴娘服各種細節確認。

陸宜盤腿坐在沙發,泡芙依偎在她身邊,伴娘在她這邊好確認,她交心的朋友不多,選兩個足矣。

餘音是其中一個。

確定後陸宜就拉了個伴娘群,方便交涉婚禮事宜。

餘音還記得昨天的事,問她什麽情況,昨天晚上的慈善晚宴給她累倒了?

陸宜:【沒有。】

餘音:【那你們林總說你累到了?】

陸宜:……

陸宜:【他還說什麽?】

餘音:【沒了啊,就這句,你一直沒回消息,我們以為你出事呢給你打電話。】

陸宜能猜到是什麽時候的事,她摁著眉心,林晉慎在她這裏的罪名又添加一條。

林晉慎那邊同樣需要選伴郎,他性格原因,從小到大交心的並不多,嚴格算起來也是個位數,其中從小一塊玩到大的有三個。

彼此家世相當,實力相近。

平時不常見面,甚至不聊天,再見面,也像以前一樣沒變過。

林晉慎將伴郎的消息發到群裏。

季長明:【沒想到慎哥是我們當中第二個結婚的,我以後結婚找誰去?】

他是群裏四人年紀最小的那個,性格也是最和善最正常的,另外兩個,不是陰冷瘋批,就是面熱心冷的怪物。

郁則珩:【你可以找我。】

顧嶼:【不知道你們那邊的習俗是什麽,我們這邊伴郎不找離婚男。】

【可能比較晦氣。】

郁則珩:【這未必不是新婚最好的祝福。】

季長明插嘴問:【請問是什麽祝福?】

郁則珩:【夜夜做新郎。】

季長明尷尬笑兩聲:【哈哈哈哈,郁哥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顧嶼:【有人離個婚,怨氣大得沖鼻子。】

……

林晉慎忙完看眼群裏,話題明顯偏離,他直接@顧嶼跟季長明,欽點他們做準備,幹凈利落就做好決定。

就三個人,一個剛離婚,另外兩個單身,做決定不難。

郁則珩:【連你都歧視我?】

林晉慎:【不至於。】

林晉慎:【從現在開始,禁止提那兩個字。】

郁則珩:【哪兩個字,離婚?】

幾秒後,系統提示,郁則珩已被移出群內。

被移除群內的郁則珩:???

不是,這還是人嗎?

群裏的兩個人快笑死,這種待遇在林晉慎那是獨一份的,調侃兩句後又將人給拉回來,郁則珩罵林晉慎是這沒人性,另外兩個插科打諢就此揭過。

他們都許久沒見過,趁著這次機會,打算聚一次。

郁則珩陰暗地回:【我不去,就不給你們傳晦氣了。】

季長明:【別啊,你剛沒老婆,連兄弟都沒了,豈不是很可憐?】

顧嶼也在勸:【對啊,不能當面開大,我吐槽有什麽意思?我是那種背地裏說人壞話的人嗎?】

郁則珩緩緩打出一個?

林晉慎回得很快:【可以。】

郁則珩被氣得死去活來,發過微笑表情,確認完畢,的確不是人,尤其是結過婚後,越來越不是人。

四人約在唐宮見面,三樓的包房,沒其他人用過,從這裏建起,就一直供他們幾個使用。唐宮是郁家產業。

林晉慎準時抵達,季長明最後到,長著張迷惑性的小奶狗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幾歲,挨個叫哥,說路上堵車。

郁則珩獨自坐在沙發的角落,支著長腿,不說話時有股憊懶勁,看起來有種被煙酒浸泡後的頹廢勁,又混著滿不在意的神情。

顧嶼坐在長腿,讓服務員將林晉慎的藏酒取來。

“提前說好,今天只說高興的,禁止發一切跟婚姻有關的牢騷。”這話就差沒拿郁則珩身份證報他號碼了。

郁則珩瞇起眼:“誰喜歡?”

林晉慎走過來,切割掉兩個人的視線,他不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說話卻是最有分量的,沒辦法,他舉手投足,比實際年齡翻一倍,誰能比他更老成。

幾個人湊上,大部分是在玩牌。

季長明說起這段時間聽到的新鮮事,沒有指名道姓,聽說一位少爺,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不只是給人轉房子,又是給人買車,平時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如今,就定死在京市,不僅如此,下班就回家,跟上班打卡似的。

林晉慎掀起眼皮,乜他一眼,季長明人畜無害地笑笑,這話他可憋太久了。

顧嶼跟著唱雙簧:“喲,這可聽著怪瘆人的,一般這情況兩種可能,要麽是結婚了,這熟啊,郁少就演過一次,要麽就是遇上殺豬盤。”

“要我看來,前者可比後者可怕多了。”

一個人錢兩空,一個頂多是破點財。

郁則珩沒吭聲,都是自己做過的蠢事,躺平任嘲。

林晉慎則淡定地出著牌,他今天運氣不錯,牌一算一個準,輕描淡寫間,要將牌桌上的籌碼全都贏過來。

他反問:“很奇怪嗎,這難道不是婚姻裏最基本的事?”

當雙方進入民政局,簽名,蓋章,雙方就被同時賦予法律上的責任與義務,除父母之外,夫妻是最親密的關系,他們會度過餘後一生。

是這世界裏,他的另一半。

“她是我太太,別人有的她都會有,別人沒有的她也會有。”

就這麽簡單,他給她所有,只要他有,只要她想要。

林晉慎無意說教,他人生的運行準則就這麽簡單,一旦確定一件事,就會執行下去,除非那天,陸宜先厭棄他,將這段關系按下暫停鍵。

季長明聽著他理智分析,笑問:“慎哥,你說這麽多的意思是,你做這些都是基於做丈夫的責任,沒有一點感情?”

如果換一位林太太,他還是如此?

林晉慎垂眼,眼底看不出在想什麽,停頓片刻,他出牌,又一次贏下,他才道:“有沒有感情都不會改變什麽。”

沒說有,也沒有說沒有,具體怎麽想,隨他們理解。

顧嶼扯唇輕笑,也對,林晉慎是什麽人他們都清楚,腦子裏就跟纏綿悱惻的感情絕緣,否則也不會單身那麽多年。

林晉慎還是林晉慎,結了婚也沒改變什麽事實。

“我還是希望娶一個我喜歡的,婚姻那麽長一起過日子,沒點感情是真過不下去。”季長明感嘆,他這輩子是沒辦法像他一樣,只出於責任就對對方那麽好。

郁則珩就像被刺痛下,指腹敲著桌面,不滿地道:“不是,你們能聊些別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幾個聊天的話題都是圍繞結婚圍繞老婆了,沒趣,沒趣勁了!

林晉慎慢條斯理地理牌,將話題引到這次的婚禮上,他沒什麽經驗,談到各種流程還要問過郁則珩。

郁則珩真懷疑他是故意的,又看不出來,最後也只能認命,跟他講起流程跟註意事項,一些他踩過的坑,能避則避。

林晉慎在聽,他記憶力還算不錯,可以記下來。

剩下兩個沒結婚的,因為要當伴郎,也聽得認真,沒人記得他們以前聊的話題,可跟這些沾不上半點邊。

說話間,林晉慎的手機響起。

他放在桌面,所以在來電提醒手機亮起的那刻,在他旁邊位置的季長明也看到備註“太太”,不是寶寶也不是小名,是他的風格。

季長明第一時間跟其他人通氣,用嘴型無聲地說嫂子,而後抱著手臂,看好戲地等著林晉慎接電話。

“肯定是查崗來的,幸好我們這可沒女人。”顧嶼放下牌,靠上後座,端起酒在慢慢搖晃。

林晉慎掃過一眼後,遲疑一下,選擇接聽。

“餵?”

電話那端響起陸宜聲音,是她一貫的溫柔,像是山間泉,清冽好聽。

“嗯。”他從喉嚨裏溢出一聲。

其他人也並沒有要偷聽的意思,只是牌桌就那麽大,突然來電,又是他們剛才聊天內容的主角之一,難免好奇。

陸宜不知道他在跟朋友聚會,是不是在公司,挺不好意思地問:“你在忙嗎?我有沒有打擾你?”

三雙眼睛盯著他,或直勾勾,或隨意瞥來,都有深意。

林晉慎下頜線緊繃,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喉結滾過後,他低聲回:“不忙。”

“沒有打擾。”

聲音放輕,連他們這些直男都聽出來的溫柔。

“?”

朋友做了半輩子都沒聽過他這種語氣。

你再說句沒感情試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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