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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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你那日與我說完便走了, 我沒來得及答覆，本想上次來與你說，又怕你覺得我不夠慎重, 將此事當成兒戲，所以，便今日說吧。”
他眸光靜靜的凝在知搖面上，像是冰湖上起了微風，有些涼, 卻很柔和。
知搖急忙垂下視線，腳下不著痕跡的撤回一步。
“師兄不必給我答覆,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
“要的。”
交疊在身前的手指一緊，被他握在溫涼的手掌之中，力道不大，依舊溫和, 卻讓她無法掙脫。
月光溫婉, 連同他毫無波瀾起伏的嗓音都染上了幾分溫柔。
“我與你發生那種事, 是情況所迫不假，但並非身不由己, 應當說, 於我而言, 是心馳神往……”
輕柔的字眼，仿佛鈍器重重敲落在知搖心頭。
她猛然擡起頭, 對上那雙如夜色漆黑的瞳眸。
沒有波瀾漣漪，沒有情感。
只有她。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他握著她的手繼續說, “一場意外，不是讓我從雲端跌入塵埃, 而是從塵埃飛入雲間。”
知搖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這字字句句，就好似在跟她表明心意。
“怎會……”
從來沒有人註意到她，又怎會有人喜歡她？
“會。”握著她的那只手又收緊幾分，加重些許力道，似是在用這種方法傳達他的堅定果決。
“那日我問你願不願意，你點頭應允，便是大道也好，重任也罷，我要你，也會扛起那些，你與大道重任不是分岔路口，不存在選一無二。”
知搖感覺，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此刻像是燃起火來，熾烈的能將她燙傷，溫度一路蔓延到她心頭，燒的她有些燥熱不安，心速也開始失控。
她強自鎮定，捕捉到他話語中的字眼，“你那日……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雲行點頭，又微蹙眉頭，“你不記得了？”
“老實說……我沒有那一夜的記憶，我只記得中毒的時候，再就是赤著身子從你榻上醒來。”
“所以，你那日說悔之不及，並不是指那一夜的事？”
知搖略微茫然的搖頭，“自然不是。”
跟他那個救了自己一命，豈能後悔？
她巴不得茍活一萬年。
握著她的手忽而輕顫起來，緊接著一股強勁的力道拽著她，帶著她撲入一個滿是沈水香氣的懷抱。
他擁的很緊，知搖能清晰聽到他的心跳聲，似是因被剝除了“喜”，他此刻心跳還是一如既往沈悶平緩，如同一池無法流動的水。
眼下，他是靠著什麽情緒將她迅速拉入懷中的？
他好似跟她一樣，是有缺陷的人。
一個無法被註意到，一個無法產生情緒波瀾。
許是生出些許共鳴，這回知搖沒有掙紮，任由他擁著，聽著他不會因為驚、喜而加速的心跳聲。
“無妨，後悔了，我就努力讓你不後悔，現在還不喜歡我，那我就努力讓你喜歡我。”
說了很多，但沒有一個字關於放手。
他緩緩松開知搖，“傳音符，可以給我一張嗎？”
只是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知搖還是可以滿足的，從玄機袖中掏出一張遞給他。
“註入靈力就可以使用了。”
“可以與你通訊嗎。”
“你要那種啊？稍等我去畫兩張，剛好有看過走筆。”
知搖畫的有些著急，廢了兩張符紙，終於畫成，交給雲行一張，“裏面點了我的靈力，你要聯絡我時再註入自己的靈力，就可以了。”
她晃了晃自己手裏那張，“再往我這裏點下你的靈力。”
*
知搖次日起來跟新捉回來的坐騎仙鶴培養感情，一手拿著去河裏捉的靈魚，另一手則是靈液。
靈液是靈霧凝化而成，要尋到需要費些功夫，但不至於難找。
有了昨日的教訓，知搖這回準備了個長長的桿兒，將吃喝推送到仙鶴面前。
那仙鶴叫了一夜似是累了，眼下趴在地上，瞥了眼現成的吃食，又閉上眼假寐，順帶假裝不經意的扇扇翅膀，將裝著靈魚的木桶打翻。
“你……”
仙鶴兩眼闔開一條縫看著知搖。
知搖發誓，她頭一回在張鳥臉上看到挑釁，似乎在說“有能耐打死我”？
知搖深吸口氣將火壓下，開始擺弄自己的吃食。
筍炒蝦仁，蝦是她捉魚時順帶抓的。
滿是靈氣的河流中長大的魚蝦都格外肥碩，一鍋燉不下。
香氣飄出時，餘光瞥見方才還裝著假寐的仙鶴支起了腦袋。
知搖只當沒看到，一手撐著下巴，佯裝捏著扇子扇涼，實則不經意間把香氣吹向那仙鶴。
仙鶴這回直接站了起來，眼巴巴的望著知搖這邊。
知搖仍舊當做沒看見。
“好香啊小師妹，”墻頭上冒出個笑吟吟的腦袋，“介意我蹭個飯嗎？”
“這個時辰，師兄怎麽還沒去劍修峰？”
知搖詫異，看著孟文州一手撐著墻頭輕松翻越過來，順帶輕拍了下仙鶴腦袋，“進度太快，壓壓修為，打好基礎。”
頭一回聽說有人嫌自己修為進度太快要壓制一下的，不過聽到後半句打好基礎，知搖認同的點點頭。
進步太快，確實難免會根基不穩。
知搖將碗筷分給孟文州，二人就著一大鍋筍子跟蝦大快朵頤，看的旁邊那仙鶴焦躁的來回踱步，張開嘴叫，但消音符還在腦袋上，知搖什麽都聽不到，跟孟文州自如聊天。
“師妹今日氣息怎麽弱了不少？”
日頭升起，知搖頭上有光芒忽閃，孟文州放下碗筷，盯著她發鬢上的閃光之物。
“等等，師妹頭上那個……莫非是至寶冰靈瑚？”
知搖擡手撫上簪子，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別人送的。”
“可否摘下讓我瞧一眼？”
知搖猶豫了下搖頭，“不行，我答應了他，一直戴著。”
“那我近處一觀？”
“好。”
孟文州起身湊近一瞧，不免又是聲驚嘆，坐回原位。
“三千年的冰靈瑚，外加一顆萬年的玉封魄，可遮掩氣息，也可防禦靈力攻擊，贈送師妹這發簪的人真是又有心，又有能耐，叫人艷羨啊。”
知搖沒見過什麽天材地寶，原先的世界裏只有劍，試探性一問，“很珍貴？”
“豈止是珍貴，”孟文州笑看著她，“簡直不可遇、不可求……”
知搖心重重一落。
昨日夜裏雲行那般輕描淡寫的簪在她發上，只說了一句是法器讓她戴著，她還以為只是尋常法器，沒成想竟如此貴重。
知搖頓時感覺頭上沈甸甸起來，幸而她本身不惹人註意，否則這像是掛了個明晃晃的金錠子在腦袋上，怕是會遭賊惦記著。
一聲有些氣急敗壞的鶴唳突兀響起，知搖被驚得心臟險些跳停，回頭瞥向不知什麽時候將消音符撕下來的仙鶴，正伸長脖子朝她鍋裏望。
“給它取名字了嗎？有名字會好馴養些。”
“還沒，”知搖起身將鍋裏剩下的筍子蝦送到仙鶴面前，看它長長的喙叼起蝦狼吞虎咽的模樣，“就叫飯桶吧。”
“呵……”身後傳來孟文州沒憋住的笑聲，“小師妹真是個趣人。”
仙鶴一通風卷殘雲，將筍子蝦吃了個幹凈，知搖伸手要摸摸它，卻被它扭頭拒絕，眼裏還是對知搖的仇視與輕蔑。
知搖咋咋舌，“是不是該給它找個伴兒？”
她回頭看孟文州，“師兄，這只仙鶴是公是母？”
這話給孟文州問的犯了難。
一般來說，雌仙鶴的毛色比雄性的要暗淡些，體型也相對小些，但是在如此充沛的歸一宗中長大，這些差距就變得微乎其微。
看孟文州無奈攤攤手，知搖又轉過臉去，嘴裏小聲嘀咕，“這怕是得冒犯一下仙鶴了……”
她話音很小，只是自言自語，但身後的孟文州多少也是個修者，聞言微楞，旋即放聲朗笑。
知搖回頭時，他笑得眼尾冒出淚花，擡手隨意擦拭著，“有趣，著實有趣。”
知搖略微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將給仙鶴找伴兒的想法暫時壓下，等日後馴服了，帶它去仙鶴群裏自己挑選吧。
日頭漸漸行至正中，通紅的一輪，若無山中靈霧遮擋，只怕是要將人曬蛻一層皮。
腳下堅實的地面突然震顫起來，知搖下意識的扶住墻壁穩住身形。
“怎麽回事？”
回頭看孟文州，卻見他一臉嚴肅的望著劍修主峰方向。
知搖跟著他視線望去，見那氣勢淩厲的山峰上突然綻開霞雲，刺目光芒將日光險些掩蓋。
數不清的鳥雀仙鶴齊飛，密密匝匝，羽翼遮天蔽日，久久不能停息。
這情景，她上輩子好像也曾看過。
努力回想是什麽事情時，孟文州斜眼朝她看來，褐色的瞳眸中噙著笑意，“宗主出關了。”
“宗主？！”
知搖這會兒猛然記起，上輩子宗主也曾出關，但是幾年之後，這回怎麽提前了？
“宗主為何現在出關？”
孟文州眼底光芒微閃，“不知，大抵是有什麽突發情況，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出關吧。”
地面晃動愈發激烈，大約持續了數秒之後逐漸平息。
鳥雀振翅飛遠，霞雲環繞劍修峰頂，四面八方數不清的人或是禦劍、禦獸，化為數道流光直直朝劍修峰而去。
仰頭望去，宛若流星飛濺，聲勢浩大的讓知搖心頭震撼不已。
夔牛發出振奮嘹亮吼聲。
碧藍蒼空之上，無數修者環繞劍修峰四方。
霞光忽而震顫，如同被海浪侵蝕徐徐消散，與此同時，知搖感覺到一股凜冽沈重的氣勢迎面撲來，整個人好似被浪濤擊中，胸口瞬間沈悶。
虛空之上，諸多修者齊聲高呼。
“恭迎宗主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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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搖急忙垂下視線，腳下不著痕跡的撤回一步。
“師兄不必給我答覆,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
“要的。”
交疊在身前的手指一緊，被他握在溫涼的手掌之中，力道不大，依舊溫和, 卻讓她無法掙脫。
月光溫婉, 連同他毫無波瀾起伏的嗓音都染上了幾分溫柔。
“我與你發生那種事, 是情況所迫不假，但並非身不由己, 應當說, 於我而言, 是心馳神往……”
輕柔的字眼，仿佛鈍器重重敲落在知搖心頭。
她猛然擡起頭, 對上那雙如夜色漆黑的瞳眸。
沒有波瀾漣漪，沒有情感。
只有她。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他握著她的手繼續說, “一場意外，不是讓我從雲端跌入塵埃, 而是從塵埃飛入雲間。”
知搖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這字字句句，就好似在跟她表明心意。
“怎會……”
從來沒有人註意到她，又怎會有人喜歡她？
“會。”握著她的那只手又收緊幾分，加重些許力道，似是在用這種方法傳達他的堅定果決。
“那日我問你願不願意，你點頭應允，便是大道也好，重任也罷，我要你，也會扛起那些，你與大道重任不是分岔路口，不存在選一無二。”
知搖感覺，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此刻像是燃起火來，熾烈的能將她燙傷，溫度一路蔓延到她心頭，燒的她有些燥熱不安，心速也開始失控。
她強自鎮定，捕捉到他話語中的字眼，“你那日……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雲行點頭，又微蹙眉頭，“你不記得了？”
“老實說……我沒有那一夜的記憶，我只記得中毒的時候，再就是赤著身子從你榻上醒來。”
“所以，你那日說悔之不及，並不是指那一夜的事？”
知搖略微茫然的搖頭，“自然不是。”
跟他那個救了自己一命，豈能後悔？
她巴不得茍活一萬年。
握著她的手忽而輕顫起來，緊接著一股強勁的力道拽著她，帶著她撲入一個滿是沈水香氣的懷抱。
他擁的很緊，知搖能清晰聽到他的心跳聲，似是因被剝除了“喜”，他此刻心跳還是一如既往沈悶平緩，如同一池無法流動的水。
眼下，他是靠著什麽情緒將她迅速拉入懷中的？
他好似跟她一樣，是有缺陷的人。
一個無法被註意到，一個無法產生情緒波瀾。
許是生出些許共鳴，這回知搖沒有掙紮，任由他擁著，聽著他不會因為驚、喜而加速的心跳聲。
“無妨，後悔了，我就努力讓你不後悔，現在還不喜歡我，那我就努力讓你喜歡我。”
說了很多，但沒有一個字關於放手。
他緩緩松開知搖，“傳音符，可以給我一張嗎？”
只是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知搖還是可以滿足的，從玄機袖中掏出一張遞給他。
“註入靈力就可以使用了。”
“可以與你通訊嗎。”
“你要那種啊？稍等我去畫兩張，剛好有看過走筆。”
知搖畫的有些著急，廢了兩張符紙，終於畫成，交給雲行一張，“裏面點了我的靈力，你要聯絡我時再註入自己的靈力，就可以了。”
她晃了晃自己手裏那張，“再往我這裏點下你的靈力。”
*
知搖次日起來跟新捉回來的坐騎仙鶴培養感情，一手拿著去河裏捉的靈魚，另一手則是靈液。
靈液是靈霧凝化而成，要尋到需要費些功夫，但不至於難找。
有了昨日的教訓，知搖這回準備了個長長的桿兒，將吃喝推送到仙鶴面前。
那仙鶴叫了一夜似是累了，眼下趴在地上，瞥了眼現成的吃食，又閉上眼假寐，順帶假裝不經意的扇扇翅膀，將裝著靈魚的木桶打翻。
“你……”
仙鶴兩眼闔開一條縫看著知搖。
知搖發誓，她頭一回在張鳥臉上看到挑釁，似乎在說“有能耐打死我”？
知搖深吸口氣將火壓下，開始擺弄自己的吃食。
筍炒蝦仁，蝦是她捉魚時順帶抓的。
滿是靈氣的河流中長大的魚蝦都格外肥碩，一鍋燉不下。
香氣飄出時，餘光瞥見方才還裝著假寐的仙鶴支起了腦袋。
知搖只當沒看到，一手撐著下巴，佯裝捏著扇子扇涼，實則不經意間把香氣吹向那仙鶴。
仙鶴這回直接站了起來，眼巴巴的望著知搖這邊。
知搖仍舊當做沒看見。
“好香啊小師妹，”墻頭上冒出個笑吟吟的腦袋，“介意我蹭個飯嗎？”
“這個時辰，師兄怎麽還沒去劍修峰？”
知搖詫異，看著孟文州一手撐著墻頭輕松翻越過來，順帶輕拍了下仙鶴腦袋，“進度太快，壓壓修為，打好基礎。”
頭一回聽說有人嫌自己修為進度太快要壓制一下的，不過聽到後半句打好基礎，知搖認同的點點頭。
進步太快，確實難免會根基不穩。
知搖將碗筷分給孟文州，二人就著一大鍋筍子跟蝦大快朵頤，看的旁邊那仙鶴焦躁的來回踱步，張開嘴叫，但消音符還在腦袋上，知搖什麽都聽不到，跟孟文州自如聊天。
“師妹今日氣息怎麽弱了不少？”
日頭升起，知搖頭上有光芒忽閃，孟文州放下碗筷，盯著她發鬢上的閃光之物。
“等等，師妹頭上那個……莫非是至寶冰靈瑚？”
知搖擡手撫上簪子，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別人送的。”
“可否摘下讓我瞧一眼？”
知搖猶豫了下搖頭，“不行，我答應了他，一直戴著。”
“那我近處一觀？”
“好。”
孟文州起身湊近一瞧，不免又是聲驚嘆，坐回原位。
“三千年的冰靈瑚，外加一顆萬年的玉封魄，可遮掩氣息，也可防禦靈力攻擊，贈送師妹這發簪的人真是又有心，又有能耐，叫人艷羨啊。”
知搖沒見過什麽天材地寶，原先的世界裏只有劍，試探性一問，“很珍貴？”
“豈止是珍貴，”孟文州笑看著她，“簡直不可遇、不可求……”
知搖心重重一落。
昨日夜裏雲行那般輕描淡寫的簪在她發上，只說了一句是法器讓她戴著，她還以為只是尋常法器，沒成想竟如此貴重。
知搖頓時感覺頭上沈甸甸起來，幸而她本身不惹人註意，否則這像是掛了個明晃晃的金錠子在腦袋上，怕是會遭賊惦記著。
一聲有些氣急敗壞的鶴唳突兀響起，知搖被驚得心臟險些跳停，回頭瞥向不知什麽時候將消音符撕下來的仙鶴，正伸長脖子朝她鍋裏望。
“給它取名字了嗎？有名字會好馴養些。”
“還沒，”知搖起身將鍋裏剩下的筍子蝦送到仙鶴面前，看它長長的喙叼起蝦狼吞虎咽的模樣，“就叫飯桶吧。”
“呵……”身後傳來孟文州沒憋住的笑聲，“小師妹真是個趣人。”
仙鶴一通風卷殘雲，將筍子蝦吃了個幹凈，知搖伸手要摸摸它，卻被它扭頭拒絕，眼裏還是對知搖的仇視與輕蔑。
知搖咋咋舌，“是不是該給它找個伴兒？”
她回頭看孟文州，“師兄，這只仙鶴是公是母？”
這話給孟文州問的犯了難。
一般來說，雌仙鶴的毛色比雄性的要暗淡些，體型也相對小些，但是在如此充沛的歸一宗中長大，這些差距就變得微乎其微。
看孟文州無奈攤攤手，知搖又轉過臉去，嘴裏小聲嘀咕，“這怕是得冒犯一下仙鶴了……”
她話音很小，只是自言自語，但身後的孟文州多少也是個修者，聞言微楞，旋即放聲朗笑。
知搖回頭時，他笑得眼尾冒出淚花，擡手隨意擦拭著，“有趣，著實有趣。”
知搖略微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將給仙鶴找伴兒的想法暫時壓下，等日後馴服了，帶它去仙鶴群裏自己挑選吧。
日頭漸漸行至正中，通紅的一輪，若無山中靈霧遮擋，只怕是要將人曬蛻一層皮。
腳下堅實的地面突然震顫起來，知搖下意識的扶住墻壁穩住身形。
“怎麽回事？”
回頭看孟文州，卻見他一臉嚴肅的望著劍修主峰方向。
知搖跟著他視線望去，見那氣勢淩厲的山峰上突然綻開霞雲，刺目光芒將日光險些掩蓋。
數不清的鳥雀仙鶴齊飛，密密匝匝，羽翼遮天蔽日，久久不能停息。
這情景，她上輩子好像也曾看過。
努力回想是什麽事情時，孟文州斜眼朝她看來，褐色的瞳眸中噙著笑意，“宗主出關了。”
“宗主？！”
知搖這會兒猛然記起，上輩子宗主也曾出關，但是幾年之後，這回怎麽提前了？
“宗主為何現在出關？”
孟文州眼底光芒微閃，“不知，大抵是有什麽突發情況，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出關吧。”
地面晃動愈發激烈，大約持續了數秒之後逐漸平息。
鳥雀振翅飛遠，霞雲環繞劍修峰頂，四面八方數不清的人或是禦劍、禦獸，化為數道流光直直朝劍修峰而去。
仰頭望去，宛若流星飛濺，聲勢浩大的讓知搖心頭震撼不已。
夔牛發出振奮嘹亮吼聲。
碧藍蒼空之上，無數修者環繞劍修峰四方。
霞光忽而震顫，如同被海浪侵蝕徐徐消散，與此同時，知搖感覺到一股凜冽沈重的氣勢迎面撲來，整個人好似被浪濤擊中，胸口瞬間沈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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