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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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病房裏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靈澤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連最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就像一尊精致的雕塑。
但這樣的神情羅文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這是靈澤在懷疑時才會有的表情。
靈澤確實不信。
他曾經是作為實驗體一直被留在實驗室中，好不容易擁有了幾個月的自由時光但卻失去了記憶。
他沒有江潮生他們的人脈，他對柯蒂斯這個家族並不了解，對赫伯特的了解絕大多數都來於實驗室裏，看赫伯特如何殘忍的提出實驗，又如何殘酷的鎮壓。
所以他不會相信羅文的一面之詞。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澤擡眼，問：“怎麽證明？”
“如果不是江潮生向他們透露了我的信息，被送進醫院的這幾天裏，我也不會遇到這麽多次的暗算，”羅文笑意盈盈：“不如這樣，你在醫院陪我待一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晚他們還會來。”
然後半是挑釁般看向上方的監控。
千客家，監控畫面被實時傳送過來，餘松只感覺旁邊湧來一道極為刺目的綠光，他捧著小心臟在心中說，別答應！別答應！別答應！
但可惜，下一買了，背對著監控而坐的靈澤出聲說：“好。”
餘松當即頭皮發麻，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因為得知某種秘密而被滅口，但他實在是想太多了。
江潮生說：“你去保護他，如果他出了事兒……”
餘松當機立斷：“我就和他一起死！”
“……”
江潮生瞥了他一眼：“就給我打電話。”
“哦哦哦。”餘松尷尬的想挖一座城堡，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老板，你怎麽不去？”
你倆關系這麽特殊。
江潮生說：“我有事。”
三樓角落處一個更小更隱秘的實驗室裏，換了實驗服的江潮生反鎖了門，走到架子前，把上面從那家私立醫院最新運過來的三管血拿到實驗桌上。
裝著新鮮血液的試管上貼著標簽，上面寫著“羅文”兩個字。
-
夕陽餘暉從窗戶灑進來，掛在墻上的電視被打開，裏面隨機播放著狗血劇情，床已經被支起來，病床上也放好了小桌子。
蠍子就像是受人欺負的保姆，一手拎三個袋子進來病房，手背上青筋暴起，然後把買來的四菜一飯一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再打開擺到小桌子上。
平常自家老板一菜一飯就能滿足，現在來了個狐貍精，非要四菜一飯一湯，餓幾天就老實了！
蠍子一邊腹誹一邊又面帶恭敬的把飯菜擺好然後起身離開守在病房門口。
“看，這些都是你愛吃的，紅燒排骨，清蒸龍蝦，小蔥拌豆腐和幹鍋土豆片，對了，我還專門讓買了你最愛的水果湯。”羅文像是獻寶一樣，把飯菜名報了個遍，然後側頭期待的看著靈澤。
靈澤頭也沒擡：“快吃飯吧。”
羅文絲毫不在意，他的全部註意力都在靈澤身上，自己飯還沒吃兩口，就給靈澤夾了一堆菜。
靈澤全程什麽也沒說，安靜的吃完飯，然後問羅文：“你後悔過嗎？”
羅文笑容一頓，還不等他說什麽，就聽見靈澤又說：“我後悔過。”
接下來的飯食不知味，羅文沒吃幾口就讓蠍子把菜端走，盯著靈澤的側臉，很是突兀的開口：“靈澤，我從不後悔。”
“……”靈澤側頭看他。
“在你心裏，我一定是個只知道利益、權利的資本家，我手上沾了那麽多鮮血，我是一個十惡不做的壞人，可是靈澤，這件事我必須要做，我有我要保護的人，我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羅文說：“你覺得江潮生是好人，不過是因為他行著正義之名而已，他手上沾染的鮮血不比我少，說到底，我和他只是立場不同。”
“我知道你都記得，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你討厭我把古籍的秘密說出來，可是我不說，你就要死。你討厭我繼承赫伯特的實驗室，可是我若是不接手，現在我的墳頭草都有幾米高。你討厭我做實驗，可我也只是想讓你能重新開始。”
“說到底，只要我一天是他赫伯特的兒子，一天和你有著自小的情意，我都只能這樣做，因為我不是什麽冷血無情的人。”
靈澤看著他：“我知道你不是。”
羅文心口一動。
但靈澤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墻上的電視。
這家私立醫院就算不是江潮生的，也和江潮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靈澤不知道江潮生是出於什麽目的，要給羅文一間vip病房。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外面的天很快黑了下來，蠍子在羅文的安排下去找護士要了一張陪護床，又在老板的安排下跑去商場買了新衣服、睡衣和牙刷。
靈澤也沒客氣，拿著睡衣進了浴室，簡單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蠍子已經把羅文的病床重新放了下去，旁邊還貼心的倒了水。
然後目光向右一瞥，在看到那張原本應該是非常廉價的陪護床，此刻上面墊著厚實的床墊，還鋪了一層幹凈的床單後，靈澤罕見的楞了下。
羅文見狀，笑道：“知道你不愛睡硬床，專門讓蠍子去買的，你看看合適不合適。”
“…沒必要，我只在這裏住一晚。”靈澤走過去，把羅文特意吩咐蠍子拉近的陪護床又往窗戶那邊拽了拽。
“……”羅文不甘心道：“睡窗戶那邊會不會不太安全？”
“如果命裏註定有一死，逃有什麽用？”靈澤躺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羅文。
羅文只好道：“你總是對什麽都不在乎。”
靈澤：“在乎能怎麽樣？在乎這個世界就能按照我希望的發展下去嗎？我希望文物都能好好活著，結果呢？”
羅文也躺了下來，示意讓蠍子把燈關了，然後在昏暗中開口：“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把赫伯特解決了，我一定解散這個實驗室。”
靈澤沒有出聲，呼吸聲平穩悠長，像是睡著了。
但羅文知道不是。
他只是不想回答自己的誓言而已。
-
醫院門口，一輛平平無奇的白色小轎車停在路邊。
下一秒，車身劇烈晃動了一下。
“我靠！”
聽從江潮生的安排，來到這裏專門盯著靈澤情況的餘松在看到樓上某一間病房燈熄掉的一瞬間因為過於茫然失措和震驚，以至於忘了此刻他在車裏，然後猛然站起身——
頭重重撞在車頂上。
餘松捂著腦袋又重新坐了回去：“疼死我了我靠，我不會腦震蕩了吧，會不會變傻？現在進醫院檢查也算是在完成任務吧——”
緩了好一會兒，餘松終於擡起頭，然後淚眼摩挲的看向窗外，幾輛停在對面的車落下車窗，裏面的人用奇異的眼神向他看來，甚至有人還掏出了手機。
“這些惡俗的人類！”
餘松為了保護自己的清白，毅然決然的把落下的車窗升起來。
然後，誤會就更大了。
餘松覺得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麽過去，雖然靈澤小可愛很得他喜歡，但是老板才是供他吃穿睡覺的人！
做人、啊不，做文物不能忘本。
他絕對不允許自家老板頭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左右關燈才幾分鐘。
就算真要做什麽，也應該還沒開始。
餘松打開手機，就像是面對某種巨大的難題一樣，繃著一張臉點開和靈澤的聊天框，給對面發消息。
黑暗的房間裏亮起一抹微弱的光，是靈澤放在一旁的手機。
於是羅文眼睜睜看著裝睡的靈澤起身拿走手機開始回消息。
“……”
羅文問：“這麽晚了，誰給你發消息？”
是餘松發來的表情包。
【敲門jpg。】
靈澤回覆怎麽了，然後說：“朋友。”
車裏渾身緊繃的餘松陡然送了一口氣，還能回消息，這把火還沒燒起來，但他絕對不能讓這把火有燒起來的機會！
於是，他點了視頻通話過去。
羅文：“以前不見你玩手機，關系應該挺好的。”
靈澤：“回個消息而已。”
下一秒，視頻通話就跳了出來。
靈澤：“……”
羅文：“……”
靈澤想了想，看了眼時間，扭頭對羅文說：“可能有急事，介意的話我出去接。”
羅文說：“不用，我現在也不困。”
靈澤點點頭，然後接起電話，放低聲音：“怎麽了？”
早就在車裏調整好姿態和角度的餘松露出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然後滿是恐懼道：“我剛剛看了一部鬼片，好害怕！你能不能別掛電話陪我一起睡？”
羅文移開目光，盯著天花板。
隱約間似乎像是翻了個白眼。
靈澤看不清餘松那邊是哪兒，原本拒絕的話將要出口時，想到沒人會陪著餘松的時候又咽了回去，說：“那你安靜點兒，我這邊還有人要休息。”
“沒問題沒問題，”餘松答應的飛快：“我把我這邊的麥克風關掉，肯定不會打擾你們休息，只要讓我聽見你還在就行。”
靈澤把電話放在耳邊，然後又重新躺了下去。
餘松看著屏幕裏的一片昏暗，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然後再擡頭，就看見一個帶著帽子穿著一身黑裹得嚴嚴實實像是沒有經受過南平市高溫毒打的人朝著醫院裏走進去。
餘松皺起眉，這是什麽牌子的神經病？
病房裏，羅文張了張口，最後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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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靈澤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連最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就像一尊精致的雕塑。
但這樣的神情羅文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這是靈澤在懷疑時才會有的表情。
靈澤確實不信。
他曾經是作為實驗體一直被留在實驗室中，好不容易擁有了幾個月的自由時光但卻失去了記憶。
他沒有江潮生他們的人脈，他對柯蒂斯這個家族並不了解，對赫伯特的了解絕大多數都來於實驗室裏，看赫伯特如何殘忍的提出實驗，又如何殘酷的鎮壓。
所以他不會相信羅文的一面之詞。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澤擡眼，問：“怎麽證明？”
“如果不是江潮生向他們透露了我的信息，被送進醫院的這幾天裏，我也不會遇到這麽多次的暗算，”羅文笑意盈盈：“不如這樣，你在醫院陪我待一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晚他們還會來。”
然後半是挑釁般看向上方的監控。
千客家，監控畫面被實時傳送過來，餘松只感覺旁邊湧來一道極為刺目的綠光，他捧著小心臟在心中說，別答應！別答應！別答應！
但可惜，下一買了，背對著監控而坐的靈澤出聲說：“好。”
餘松當即頭皮發麻，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因為得知某種秘密而被滅口，但他實在是想太多了。
江潮生說：“你去保護他，如果他出了事兒……”
餘松當機立斷：“我就和他一起死！”
“……”
江潮生瞥了他一眼：“就給我打電話。”
“哦哦哦。”餘松尷尬的想挖一座城堡，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老板，你怎麽不去？”
你倆關系這麽特殊。
江潮生說：“我有事。”
三樓角落處一個更小更隱秘的實驗室裏，換了實驗服的江潮生反鎖了門，走到架子前，把上面從那家私立醫院最新運過來的三管血拿到實驗桌上。
裝著新鮮血液的試管上貼著標簽，上面寫著“羅文”兩個字。
-
夕陽餘暉從窗戶灑進來，掛在墻上的電視被打開，裏面隨機播放著狗血劇情，床已經被支起來，病床上也放好了小桌子。
蠍子就像是受人欺負的保姆，一手拎三個袋子進來病房，手背上青筋暴起，然後把買來的四菜一飯一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再打開擺到小桌子上。
平常自家老板一菜一飯就能滿足，現在來了個狐貍精，非要四菜一飯一湯，餓幾天就老實了！
蠍子一邊腹誹一邊又面帶恭敬的把飯菜擺好然後起身離開守在病房門口。
“看，這些都是你愛吃的，紅燒排骨，清蒸龍蝦，小蔥拌豆腐和幹鍋土豆片，對了，我還專門讓買了你最愛的水果湯。”羅文像是獻寶一樣，把飯菜名報了個遍，然後側頭期待的看著靈澤。
靈澤頭也沒擡：“快吃飯吧。”
羅文絲毫不在意，他的全部註意力都在靈澤身上，自己飯還沒吃兩口，就給靈澤夾了一堆菜。
靈澤全程什麽也沒說，安靜的吃完飯，然後問羅文：“你後悔過嗎？”
羅文笑容一頓，還不等他說什麽，就聽見靈澤又說：“我後悔過。”
接下來的飯食不知味，羅文沒吃幾口就讓蠍子把菜端走，盯著靈澤的側臉，很是突兀的開口：“靈澤，我從不後悔。”
“……”靈澤側頭看他。
“在你心裏，我一定是個只知道利益、權利的資本家，我手上沾了那麽多鮮血，我是一個十惡不做的壞人，可是靈澤，這件事我必須要做，我有我要保護的人，我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羅文說：“你覺得江潮生是好人，不過是因為他行著正義之名而已，他手上沾染的鮮血不比我少，說到底，我和他只是立場不同。”
“我知道你都記得，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你討厭我把古籍的秘密說出來，可是我不說，你就要死。你討厭我繼承赫伯特的實驗室，可是我若是不接手，現在我的墳頭草都有幾米高。你討厭我做實驗，可我也只是想讓你能重新開始。”
“說到底，只要我一天是他赫伯特的兒子，一天和你有著自小的情意，我都只能這樣做，因為我不是什麽冷血無情的人。”
靈澤看著他：“我知道你不是。”
羅文心口一動。
但靈澤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墻上的電視。
這家私立醫院就算不是江潮生的，也和江潮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靈澤不知道江潮生是出於什麽目的，要給羅文一間vip病房。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外面的天很快黑了下來，蠍子在羅文的安排下去找護士要了一張陪護床，又在老板的安排下跑去商場買了新衣服、睡衣和牙刷。
靈澤也沒客氣，拿著睡衣進了浴室，簡單洗漱完換好衣服出來，蠍子已經把羅文的病床重新放了下去，旁邊還貼心的倒了水。
然後目光向右一瞥，在看到那張原本應該是非常廉價的陪護床，此刻上面墊著厚實的床墊，還鋪了一層幹凈的床單後，靈澤罕見的楞了下。
羅文見狀，笑道：“知道你不愛睡硬床，專門讓蠍子去買的，你看看合適不合適。”
“…沒必要，我只在這裏住一晚。”靈澤走過去，把羅文特意吩咐蠍子拉近的陪護床又往窗戶那邊拽了拽。
“……”羅文不甘心道：“睡窗戶那邊會不會不太安全？”
“如果命裏註定有一死，逃有什麽用？”靈澤躺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羅文。
羅文只好道：“你總是對什麽都不在乎。”
靈澤：“在乎能怎麽樣？在乎這個世界就能按照我希望的發展下去嗎？我希望文物都能好好活著，結果呢？”
羅文也躺了下來，示意讓蠍子把燈關了，然後在昏暗中開口：“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把赫伯特解決了，我一定解散這個實驗室。”
靈澤沒有出聲，呼吸聲平穩悠長，像是睡著了。
但羅文知道不是。
他只是不想回答自己的誓言而已。
-
醫院門口，一輛平平無奇的白色小轎車停在路邊。
下一秒，車身劇烈晃動了一下。
“我靠！”
聽從江潮生的安排，來到這裏專門盯著靈澤情況的餘松在看到樓上某一間病房燈熄掉的一瞬間因為過於茫然失措和震驚，以至於忘了此刻他在車裏，然後猛然站起身——
頭重重撞在車頂上。
餘松捂著腦袋又重新坐了回去：“疼死我了我靠，我不會腦震蕩了吧，會不會變傻？現在進醫院檢查也算是在完成任務吧——”
緩了好一會兒，餘松終於擡起頭，然後淚眼摩挲的看向窗外，幾輛停在對面的車落下車窗，裏面的人用奇異的眼神向他看來，甚至有人還掏出了手機。
“這些惡俗的人類！”
餘松為了保護自己的清白，毅然決然的把落下的車窗升起來。
然後，誤會就更大了。
餘松覺得這件事兒不能就這麽過去，雖然靈澤小可愛很得他喜歡，但是老板才是供他吃穿睡覺的人！
做人、啊不，做文物不能忘本。
他絕對不允許自家老板頭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左右關燈才幾分鐘。
就算真要做什麽，也應該還沒開始。
餘松打開手機，就像是面對某種巨大的難題一樣，繃著一張臉點開和靈澤的聊天框，給對面發消息。
黑暗的房間裏亮起一抹微弱的光，是靈澤放在一旁的手機。
於是羅文眼睜睜看著裝睡的靈澤起身拿走手機開始回消息。
“……”
羅文問：“這麽晚了，誰給你發消息？”
是餘松發來的表情包。
【敲門jpg。】
靈澤回覆怎麽了，然後說：“朋友。”
車裏渾身緊繃的餘松陡然送了一口氣，還能回消息，這把火還沒燒起來，但他絕對不能讓這把火有燒起來的機會！
於是，他點了視頻通話過去。
羅文：“以前不見你玩手機，關系應該挺好的。”
靈澤：“回個消息而已。”
下一秒，視頻通話就跳了出來。
靈澤：“……”
羅文：“……”
靈澤想了想，看了眼時間，扭頭對羅文說：“可能有急事，介意的話我出去接。”
羅文說：“不用，我現在也不困。”
靈澤點點頭，然後接起電話，放低聲音：“怎麽了？”
早就在車裏調整好姿態和角度的餘松露出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然後滿是恐懼道：“我剛剛看了一部鬼片，好害怕！你能不能別掛電話陪我一起睡？”
羅文移開目光，盯著天花板。
隱約間似乎像是翻了個白眼。
靈澤看不清餘松那邊是哪兒，原本拒絕的話將要出口時，想到沒人會陪著餘松的時候又咽了回去，說：“那你安靜點兒，我這邊還有人要休息。”
“沒問題沒問題，”餘松答應的飛快：“我把我這邊的麥克風關掉，肯定不會打擾你們休息，只要讓我聽見你還在就行。”
靈澤把電話放在耳邊，然後又重新躺了下去。
餘松看著屏幕裏的一片昏暗，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然後再擡頭，就看見一個帶著帽子穿著一身黑裹得嚴嚴實實像是沒有經受過南平市高溫毒打的人朝著醫院裏走進去。
餘松皺起眉，這是什麽牌子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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