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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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他打算告別現在的生活，但現在的生活不會一下子蒼促的結束，他會一點點井然有序地結束它，直到自己以全新的模樣去迎接新的生活。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請人照看那些他精心照料過的花，他擔心自己一旦離開它們，它們就會枯萎死亡，他請褚罌幫忙做這件事情。
褚罌在聽完他的打算之後，沒有立刻同意或拒絕，夜店裏忽明忽暗的燈光使他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你說你要離開？“褚罌坐在他的對面，聲音並不清晰地傳來。
“也不算離開，我只是和我的一個好朋友出去，去做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邵峰回答道。
“你總是這麽自由隨性，不肯對任何人負責。”褚罌的聲音裏似乎又有埋怨的意思。
“我為什麽要對別人負責，誰又肯對我負責？”邵峰不明白褚罌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的世界中原本只有“任務”不存在“責任”。
“我願意對你負責，邵峰，你能留下來嗎？不要再離開我。”褚罌說道。
“我會遵從我內心的渴望，那並不是一個人對我負責不負責的問題。”邵峰這一次向服務生要了一杯雞尾酒，像彩虹一樣絢麗多彩的雞尾酒。
“我愛你。”褚罌一點點地靠近拿著雞尾酒杯的邵峰，周圍的音樂像潮水一樣將他們包裹，“所以，請你不要離開我。”
“你說謊。”邵峰不知道在這樣昏暗的燈光裏，褚罌是否能看到自己洞悉一切的目光。
褚罌笑著點了點頭說：“好吧，那我是需要你的，所以請你留下來。”她不再試圖靠近他。
邵峰沈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到：“其實你身邊有很多男人願意陪著你，守候著你和你過那種你想過的生活。但我做不到這點，無論你愛我也罷，需要我也罷，我都無法按你的希望那樣去生活，你可以認為這是我的一種自私。褚罌，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這麽認為。如果你不想把我照顧那些花的話，我就把它們托給別人。”
邵峰說完拿起了放在吧臺上的外衣，走出了褚罌的視線。
褚罌後來答應邵峰照顧那些花，她說她願意幫朋友照顧，然後他看到自己的那些花被一盆盆地搬到樓下，陽臺變得空蕩蕩的。
邵峰的眼睛有些不適應那空空的陽臺，那幾盆正開著美麗鮮艷的花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盯著那光禿禿的陽臺看了很久，陽光終於可以毫無遮攔地照進來，這回不會有那些綠色的葉片吸收轉化它們了。
邵峰又去找那個給他任務和金錢的人，和他說出自己的打算，他說自己不想再當一個殺手了，他想過平靜的生活。
那個人背著他，面朝著一扇巨大的玻璃窗。
“你說你不想再當殺手了？”他站在他對面，聲音低沈。
“人總不能一輩子都靠殺人而活吧，這樣的日子總會有個頭的。”邵峰說。
“因此你想結束現在的一切。”那個人轉過身來對邵峰說道。
邵峰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這樣的日子總會有個頭的，你想退出了，我可以答應你，”那個人緩緩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這椅子和它主人一樣，低調但霸道。“不過，在你退出來之前，請替我執行完你最後的任務。”他說完從他的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在看到照片的一剎那，邵峰感到自己來自心臟深處的震動，照片上的那個人有著他最為熟悉和喜歡的面孔，它屬於自己那個叫何天華的朋友。
“為什麽要殺他？”邵峰在看到照片的一剎那不禁脫口問他面前的那個人。
那個人遲疑了一會說道：”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從來不問這個問題。殺他，自然是有人花高價買他的性命，對於買家來說，殺他的理由有千百種，對我們來說，那些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否能夠給我們主顧一個滿意的交待。”
邵峰拿走了那張照片，放在衣服的口袋裏，按照以往的慣例，照片的背面會有那個人的一些基本信息情況，但這回他不需要再進一步詳細了解他目標任務的情況了，這也是他頭一次執行任務時，如此熟悉他的“目標”。
邵峰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自己的家，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那張照片像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他必須小心翼翼。
回到家不久，他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他掏出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何天華的名字，他用自己顫抖的手滑動了屏幕。
“邵峰，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個月你就能和我一起出去了，按照上面的要求費用得自己承擔一部分，但錢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考慮了，我幫你解決這個問題。”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充滿輕松愉悅的。
邵峰沈默著，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應何天華，他現在心裏是前所未有的矛盾與覆雜。
“怎麽？你聽到這個消息不開心嗎？”何天華在電話那頭不明所以地問他。
“開心，我當然很開心，沒有什麽事情能比它更值得我開心的了。”邵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高起來，這樣好讓何天華以為自己像他想的那樣高興，但他分明聽到了自己聲音的幹澀。
“呵呵，你開心就好，回頭請我吃頓飯好好謝謝我吧。”
通話在何天華歡快的聲音中結束了，邵峰聽著對面“嘟嘟”的聲音久久沒有掛斷電話。
如果自己結束現在的生活的代價是何天華的生命的話，那麽結束就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會執行這個任務的，但他心裏清楚，即便自己不去執行這個任務，別人也會替自己執行，這是無法逃避的。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眼前這一切的發生，他原本是一個冷靜的殺手，因為冷靜可以幫他更好地處理問題，但現在冷靜是幫不了他什麽的。
邵峰用打火機點燃了那張照片，這是他拒絕執行任務的方式，他就當自己從來沒有接手過這個任務。
他做了一個決定，他打算這次和何天華出去之後再也不回來，如果無法結束現在的生活，那麽就逃避。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下個月他就和何天華出去，去過他向往的生活，雖然逃避無法徹底結清現在的一切，可好歹它是另一種可以實現夢想的方式，可這一切真的會像他想的那麽簡單嗎？
何天華給他打來電話，他要他幫一個忙，他說他希望邵峰和他一起和杜冰清解釋一下他參加醫援組織的事情。
“這種事情你一個人和她說清楚不就行了，把我拉上又有什麽意義。”邵峰站在陽臺那裏手中握著手機裝鎮定地說道。
“你在旁邊給我壯壯膽啊，萬一她知道之後沖我發脾氣，你可以勸勸的嘛。”何天華說。
“你小子結婚之後肯定是個‘妻管嚴’。好吧，我就幫你這個忙吧，不過她要是揍你的話，我可不會替你出頭，要知道我從來不打女人的。”邵峰裝作輕松地說道。
“知道知道，你來了就已經是幫了我的忙了。”何天華說完之後，又告訴了他詳細的地址，並再三囑咐他一定要去。
“不見不散，如果不去的話咱們可算不上好哥們兒了。”何天華說完便掛了電話。
邵峰將手機從自己的耳邊拿開之後，沖著手機笑了笑。他原以為何天華早就和杜冰清說了他出國的計劃，但沒想到他直到現在才告訴女朋友的實際情況。
邵峰並不覺得杜冰清會接受何天華的安排，其實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接受的。他覺得何天華越來越像另一個自己，那個自由隨性喜歡按自己想法做事的自己，他們靈魂中是有很多相同的東西，但命運的陰差陽錯使他們一個成為殺手一個成為醫生。
邵峰在找出去穿的外衣時，無意中翻出了他放在衣櫃角落裏的手槍，自從上次執行完任務之後他便再也沒有使用過它。
他把它拿了出來，這把手槍陪伴他多年，它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了，它對他來說就像猛獸鋒利的爪牙。
當他看到它的時候，突然有種不舍的感覺，如果他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那麽也不得不放下曾經的一切，包括這把手槍。
他打算最後一次帶著這把槍外出，並在子彈匣裏裝滿了子彈，就像以前執行任務時那樣，這是他最後一次回味當殺手的感覺，而且他要和他的“目標”——何天華呆在一起共進晚餐。
想到這裏，邵峰覺得命運真是有趣，倘若自己在上次執行任務受傷時，何天華選擇無視走過，那麽今天他就有可能用這把槍結束他的生命，不過，倘若何天華沒有幫自己，那麽他也極有可能死去。有時，人們不經意的行動，就會改變命運的軌跡。
當何天華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忐忑不安地將自己的打算告訴杜冰清時，坐在杜冰清斜對面的邵峰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就和她上次約他單獨見面時的表情一樣難看。
“何天華，你這麽做真的好自私啊，你只想著你自己怎麽高興就怎麽去做，從來都不想想你周圍的人。”杜冰清美麗的面孔因憤怒而不再顯得優雅高貴了。
“啊，不是那樣的，去那裏有什麽不好，我不是自私，只不過是想做自己的事情罷了。咦，這牛排怎麽這麽不好切，看來還不要吃半生不熟的牛排的好，切都切不動。”何天華在那裏笨拙地切割著他盤裏的肉，以此來掩飾他內心的緊張。
邵峰看著何天華在那裏費勁地切著牛排的樣子，把他的盤子拿到自己這邊，幫他切肉。
“杜小姐，我想你是誤會天華了，他只是要去那裏呆一段時間，他和我說過如果你需要他的話，他是會回來的，更何況這次是我和他一起出去，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邵峰切著牛排說道。
雖然邵峰已經承認，自己對何天華有特別的感情，但他尊重他的任何選擇，包括結婚。
“不放心，我當然不放心。”杜冰清“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邵峰面前將他幫天華切好的肉還有盤子都扔到了地上，盤子在接觸到地面時發出了清脆破碎的聲音。
“你們兩個基.友，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好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杜冰清憤怒地說道。
“冰清，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說我什麽我都可以不計較，但你不能這麽說邵峰。”何天華也站了起來，走到杜冰清和邵峰中間，他的臉上開始出現同樣的憤怒。
“好啊，果然是好基友，連說話都這麽像。何天華，我看你有他就不需要我這個女朋友了是不是？”杜冰清說完就和何天華推搡起來，周圍吃飯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刀叉看著眼前的熱鬧，邵峰站在他們兩人之間，試圖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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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告別現在的生活，但現在的生活不會一下子蒼促的結束，他會一點點井然有序地結束它，直到自己以全新的模樣去迎接新的生活。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請人照看那些他精心照料過的花，他擔心自己一旦離開它們，它們就會枯萎死亡，他請褚罌幫忙做這件事情。
褚罌在聽完他的打算之後，沒有立刻同意或拒絕，夜店裏忽明忽暗的燈光使他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你說你要離開？“褚罌坐在他的對面，聲音並不清晰地傳來。
“也不算離開，我只是和我的一個好朋友出去，去做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邵峰回答道。
“你總是這麽自由隨性，不肯對任何人負責。”褚罌的聲音裏似乎又有埋怨的意思。
“我為什麽要對別人負責，誰又肯對我負責？”邵峰不明白褚罌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的世界中原本只有“任務”不存在“責任”。
“我願意對你負責，邵峰，你能留下來嗎？不要再離開我。”褚罌說道。
“我會遵從我內心的渴望，那並不是一個人對我負責不負責的問題。”邵峰這一次向服務生要了一杯雞尾酒，像彩虹一樣絢麗多彩的雞尾酒。
“我愛你。”褚罌一點點地靠近拿著雞尾酒杯的邵峰，周圍的音樂像潮水一樣將他們包裹，“所以，請你不要離開我。”
“你說謊。”邵峰不知道在這樣昏暗的燈光裏，褚罌是否能看到自己洞悉一切的目光。
褚罌笑著點了點頭說：“好吧，那我是需要你的，所以請你留下來。”她不再試圖靠近他。
邵峰沈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到：“其實你身邊有很多男人願意陪著你，守候著你和你過那種你想過的生活。但我做不到這點，無論你愛我也罷，需要我也罷，我都無法按你的希望那樣去生活，你可以認為這是我的一種自私。褚罌，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這麽認為。如果你不想把我照顧那些花的話，我就把它們托給別人。”
邵峰說完拿起了放在吧臺上的外衣，走出了褚罌的視線。
褚罌後來答應邵峰照顧那些花，她說她願意幫朋友照顧，然後他看到自己的那些花被一盆盆地搬到樓下，陽臺變得空蕩蕩的。
邵峰的眼睛有些不適應那空空的陽臺，那幾盆正開著美麗鮮艷的花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盯著那光禿禿的陽臺看了很久，陽光終於可以毫無遮攔地照進來，這回不會有那些綠色的葉片吸收轉化它們了。
邵峰又去找那個給他任務和金錢的人，和他說出自己的打算，他說自己不想再當一個殺手了，他想過平靜的生活。
那個人背著他，面朝著一扇巨大的玻璃窗。
“你說你不想再當殺手了？”他站在他對面，聲音低沈。
“人總不能一輩子都靠殺人而活吧，這樣的日子總會有個頭的。”邵峰說。
“因此你想結束現在的一切。”那個人轉過身來對邵峰說道。
邵峰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這樣的日子總會有個頭的，你想退出了，我可以答應你，”那個人緩緩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這椅子和它主人一樣，低調但霸道。“不過，在你退出來之前，請替我執行完你最後的任務。”他說完從他的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在看到照片的一剎那，邵峰感到自己來自心臟深處的震動，照片上的那個人有著他最為熟悉和喜歡的面孔，它屬於自己那個叫何天華的朋友。
“為什麽要殺他？”邵峰在看到照片的一剎那不禁脫口問他面前的那個人。
那個人遲疑了一會說道：”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從來不問這個問題。殺他，自然是有人花高價買他的性命，對於買家來說，殺他的理由有千百種，對我們來說，那些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否能夠給我們主顧一個滿意的交待。”
邵峰拿走了那張照片，放在衣服的口袋裏，按照以往的慣例，照片的背面會有那個人的一些基本信息情況，但這回他不需要再進一步詳細了解他目標任務的情況了，這也是他頭一次執行任務時，如此熟悉他的“目標”。
邵峰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自己的家，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那張照片像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他必須小心翼翼。
回到家不久，他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他掏出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何天華的名字，他用自己顫抖的手滑動了屏幕。
“邵峰，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個月你就能和我一起出去了，按照上面的要求費用得自己承擔一部分，但錢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考慮了，我幫你解決這個問題。”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充滿輕松愉悅的。
邵峰沈默著，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應何天華，他現在心裏是前所未有的矛盾與覆雜。
“怎麽？你聽到這個消息不開心嗎？”何天華在電話那頭不明所以地問他。
“開心，我當然很開心，沒有什麽事情能比它更值得我開心的了。”邵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高起來，這樣好讓何天華以為自己像他想的那樣高興，但他分明聽到了自己聲音的幹澀。
“呵呵，你開心就好，回頭請我吃頓飯好好謝謝我吧。”
通話在何天華歡快的聲音中結束了，邵峰聽著對面“嘟嘟”的聲音久久沒有掛斷電話。
如果自己結束現在的生活的代價是何天華的生命的話，那麽結束就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會執行這個任務的，但他心裏清楚，即便自己不去執行這個任務，別人也會替自己執行，這是無法逃避的。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眼前這一切的發生，他原本是一個冷靜的殺手，因為冷靜可以幫他更好地處理問題，但現在冷靜是幫不了他什麽的。
邵峰用打火機點燃了那張照片，這是他拒絕執行任務的方式，他就當自己從來沒有接手過這個任務。
他做了一個決定，他打算這次和何天華出去之後再也不回來，如果無法結束現在的生活，那麽就逃避。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下個月他就和何天華出去，去過他向往的生活，雖然逃避無法徹底結清現在的一切，可好歹它是另一種可以實現夢想的方式，可這一切真的會像他想的那麽簡單嗎？
何天華給他打來電話，他要他幫一個忙，他說他希望邵峰和他一起和杜冰清解釋一下他參加醫援組織的事情。
“這種事情你一個人和她說清楚不就行了，把我拉上又有什麽意義。”邵峰站在陽臺那裏手中握著手機裝鎮定地說道。
“你在旁邊給我壯壯膽啊，萬一她知道之後沖我發脾氣，你可以勸勸的嘛。”何天華說。
“你小子結婚之後肯定是個‘妻管嚴’。好吧，我就幫你這個忙吧，不過她要是揍你的話，我可不會替你出頭，要知道我從來不打女人的。”邵峰裝作輕松地說道。
“知道知道，你來了就已經是幫了我的忙了。”何天華說完之後，又告訴了他詳細的地址，並再三囑咐他一定要去。
“不見不散，如果不去的話咱們可算不上好哥們兒了。”何天華說完便掛了電話。
邵峰將手機從自己的耳邊拿開之後，沖著手機笑了笑。他原以為何天華早就和杜冰清說了他出國的計劃，但沒想到他直到現在才告訴女朋友的實際情況。
邵峰並不覺得杜冰清會接受何天華的安排，其實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接受的。他覺得何天華越來越像另一個自己，那個自由隨性喜歡按自己想法做事的自己，他們靈魂中是有很多相同的東西，但命運的陰差陽錯使他們一個成為殺手一個成為醫生。
邵峰在找出去穿的外衣時，無意中翻出了他放在衣櫃角落裏的手槍，自從上次執行完任務之後他便再也沒有使用過它。
他把它拿了出來，這把手槍陪伴他多年，它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了，它對他來說就像猛獸鋒利的爪牙。
當他看到它的時候，突然有種不舍的感覺，如果他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那麽也不得不放下曾經的一切，包括這把手槍。
他打算最後一次帶著這把槍外出，並在子彈匣裏裝滿了子彈，就像以前執行任務時那樣，這是他最後一次回味當殺手的感覺，而且他要和他的“目標”——何天華呆在一起共進晚餐。
想到這裏，邵峰覺得命運真是有趣，倘若自己在上次執行任務受傷時，何天華選擇無視走過，那麽今天他就有可能用這把槍結束他的生命，不過，倘若何天華沒有幫自己，那麽他也極有可能死去。有時，人們不經意的行動，就會改變命運的軌跡。
當何天華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忐忑不安地將自己的打算告訴杜冰清時，坐在杜冰清斜對面的邵峰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就和她上次約他單獨見面時的表情一樣難看。
“何天華，你這麽做真的好自私啊，你只想著你自己怎麽高興就怎麽去做，從來都不想想你周圍的人。”杜冰清美麗的面孔因憤怒而不再顯得優雅高貴了。
“啊，不是那樣的，去那裏有什麽不好，我不是自私，只不過是想做自己的事情罷了。咦，這牛排怎麽這麽不好切，看來還不要吃半生不熟的牛排的好，切都切不動。”何天華在那裏笨拙地切割著他盤裏的肉，以此來掩飾他內心的緊張。
邵峰看著何天華在那裏費勁地切著牛排的樣子，把他的盤子拿到自己這邊，幫他切肉。
“杜小姐，我想你是誤會天華了，他只是要去那裏呆一段時間，他和我說過如果你需要他的話，他是會回來的，更何況這次是我和他一起出去，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邵峰切著牛排說道。
雖然邵峰已經承認，自己對何天華有特別的感情，但他尊重他的任何選擇，包括結婚。
“不放心，我當然不放心。”杜冰清“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邵峰面前將他幫天華切好的肉還有盤子都扔到了地上，盤子在接觸到地面時發出了清脆破碎的聲音。
“你們兩個基.友，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好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杜冰清憤怒地說道。
“冰清，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說我什麽我都可以不計較，但你不能這麽說邵峰。”何天華也站了起來，走到杜冰清和邵峰中間，他的臉上開始出現同樣的憤怒。
“好啊，果然是好基友，連說話都這麽像。何天華，我看你有他就不需要我這個女朋友了是不是？”杜冰清說完就和何天華推搡起來，周圍吃飯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刀叉看著眼前的熱鬧，邵峰站在他們兩人之間，試圖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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