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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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契
“它怎麽跑出來了？”景響按了按自己的丹田，一陣刺痛襲來，眼前一花，好險沒有倒下去。
他看了眼周圍，聲音輕飄飄的，仿佛一根羽毛輕掃：“師兄呢？”
他記得在昏迷前聽到了師兄的聲音，按照往常，師兄應該會一直待在他旁邊，直到他睜眼後才會離開。
“誰知道呢，早跑了。”百花抱著幼獸，手指一遍遍地順毛，忽然手指一頓，還是飛出一朵風信子，搖搖飄向窗外。
景響目光跟隨著，看向被破壞得只剩下半個木欞的窗戶，又看向被百花刻意遮掩住的木身，大半已經被吞下去，只剩一點小頭露在外面。
真會找好東西吃，景響心嘆一口氣。
這屋子是大師兄尋了很久的白折木做成的，其中蘊含的靈力極為富足，而且就算只剩下半根也能自己吞吐天地靈力，是極好的修煉材料，在外面的拍賣會上足以壓軸出場。
百花問：“誒，你有吃的嗎？”
“是給它的嗎？我應該有。”景響指尖一點玉帶，連禁霜曾經給予的靈肉，甫一拿出，它的鼻子輕輕嗅了兩下，然後伸著爪子要。
靈肉被靈力托起，遞送到它嘴邊，它臥在柔軟的花瓣叢中，一口一口地吃著靈肉。
百花一邊揉著它的頭，一邊問：“它是你的靈寵？什麽種族？有名兒嗎？”
“應該不算，我也沒有養靈寵的打算，倒是把它忘記了。饕餮種族數量稀少，世間只有一兩只，直接叫它饕餮就行。”
“這就是饕餮？”百花擺弄著饕餮的兩只爪子，仔細地辨認，“我在書上見過，只是不懂什麽樣，沒想到看起來也蠻可愛的嘛。”
景響看向饕餮的人面，完全是小孩子的臉，還未張開，稚氣未脫，焊在一只羊的身上格外怪異，如果按照他的審美來看，可以說是醜陋得有些可憐。
“嗯，看著還行。”
景響撇開頭，手捂著的丹田隱隱作痛，還沒有休息好，靈力也格外稀薄，如果不是背後有東西靠著，他恐怕只能躺在床上和人說話。
百花俯身親了親饕餮幼嫩的小臉，明顯對它十分喜愛。
她見景響臉色不太好，臉上瞬間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小輩，你那麽厲害，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她其實也不關心景響是否遇到強敵，也不關心是否輸贏，只是和他對戰太過輸得太快，太傷臉面，見他受傷來嘲諷才是真的。
景響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受傷的部位。
“多蒙前輩關心，小傷。”
他身為元嬰中期修士，和半步煉虛對戰屬實是有些困難，雖然贏了，但也只是險勝。
紅亂作為純正的劍修，願意學習除劍道外的法術足以讓他震驚，還能與陣法融會貫通，雖然粗劣些，但加上無上劍意，任誰來了也擋不住。
青玉鐲是他闖上古秘境時，從一具古屍上褪下來的，萬年過去，其上篆刻的古老陣法都已失傳，現已損壞，唯一能修覆的池師弟又被關了秘境。
他在拔除紅線時，留雲借月劍趁機在他丹田處剜了兩個大洞，如同破爛的口袋，靈力瘋狂四溢。他沒有對應的丹藥可治，於是勉強抑制住靈力外流，撐了三天，又飛行了三天，等到回到宗門時身體已是極限。
饕餮幼獸吃著吃著，突然一個激靈，從百花的懷裏掙脫出來，她抱不住，只能一臉氣憤地看著饕餮跌跌撞撞地用還不甚熟練的四肢跑到景響的床上，把身子埋進靠裏的部位，只露出一條尾巴和覆蓋著軟毛的小屁股。
景響僵硬地擡擡手，害怕壓到它，然後聽著呼嚕呼嚕的聲音，輕輕撚了一下它的尾巴毛。
要睡覺了嗎？
饕餮作為上古兇獸之一，貪婪是本性，本來是不需要睡覺的，也許是年齡尚小，還不適應這裏的環境也說不定。
一人一妖胡亂得想著，一道身影忽然而至。
“師弟？”
景響驚喜地喊：“師兄。”
雖然知道自己在師兄的屋子裏，但還是見到師兄本人更安心些，更何況自己沒有了靈力，要是百花突然生出歹意，他自然無法反抗，說不定就會命喪於此。
連禁霜坐到床邊，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開口：“紅亂已被罰去臨淵，至少要等十年才能出來。”
景響被這個消息砸懵了，反應半天才回過味來。
“師兄去了鴻雪宮？”
“嗯。”連禁霜淡淡地應了一聲，“畢竟也是和我身份同等的代宗主，還是真身去一趟才不至於失禮。”
紅亂當時也是躺在床上修養，聽到連禁霜親自來找她幾乎嚇個半死，畢竟和景響打了一場後還沒修養過來，擔心連禁霜是來給師弟報仇的，還要跟她打一場。
她聯系池上春和潭曲共同對付景響並不是不害怕得罪連禁霜，相反，沒有人願意得罪一名合體期修士。
但她在心魔和懼怕之間，選擇了前者。
修仙路上所有人都是敵人，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跨過心魔，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大不了叛出師門做個散修。
反正劍修除了劍以外，不需要任何外物傍身，邊界正是混亂之際，自己隱姓埋名去生存應該不成問題。
在她聽說只是要個說法時還松了口氣，拖著還沒有痊愈的身體去見連禁霜，自請去臨淵，希望能平息此事。
誰知連禁霜一口答應，卻將她雙劍奪走一把折斷，推她入了臨淵。
“道友保重。”
紅亂一頭裝進臨淵，整個人氣得吐血，還沒休整好的身體再一次受傷，氣急攻心，本命劍全失，她戰力大大削弱，只能狼狽地在臨淵裏面躲藏，就算偶爾小憩一下都會心魔纏身，日夜不寧。
不過連禁霜沒有把這些告訴景響，只說：“你放心，有師兄在，紅池二人不可能全須全尾地出來。”
景響張張嘴，想說倒也不必如此，誰知連禁霜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先一步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次真的會死。”
如果他沒有在紅亂面前堅持住，景響就會面臨一個半步煉虛的追殺，雖然二人都身負重傷，但他丹田受損，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是致命的。
如果他在和池上春回來的路上露怯，被發現他受傷，且實力大削，池上春很可能會直接攻擊景響然後逃跑。
池上春的師傅，二長老，同時也是天衍宗的執法長老。他心裏清楚，做出殘害同門之舉禁閉是免不了的，禁閉期間無法修煉，他又要與同屆修士拉開許多距離。
如果能免他自然也是想不被關禁閉的。可他逃不過。
但如果景響身受重傷就簡單多了，攻擊景響，叛逃師門。以二人的關系甚至不顧一切要殺了對方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想想這件事就讓連禁霜後怕不已。
“上次的升仙臺他沒有參加，那這次他也不用參加了。”連禁霜輕描淡寫。
景響這次沒有反駁，而是順從著點點頭。
“三年而已，這次禁閉關得時間也不算長。”
既然是大師兄親口說的，那池上春聽了也應該會很高興吧，這種事也不應該讓外人去通知，還是讓他這個做師兄的親自去笑……不，應該是溝通一下，說不定師弟會十分欣喜地接受呢。
景響這樣想著，聽到手邊的饕餮又呼嚕一聲，去看時，發現幼獸側過手臂，眼睛從腋下探出來張望著，見到連禁霜看過來忙又驚慌地把手放下，拱了拱被子，讓自己埋得更深。
景響笑到：“明明是第一次見，小東西還怪怕你的，師兄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難道已經開始影響兇獸了？”
連禁霜伸手提起它的尾巴，把它整個身體都提在半空中，看著酷似人面的那部分，眼神柔和了一下，然後把它扔到地上。
饕餮被他提起來的時候連動都不敢動，落地後連忙跑到百花身邊求抱抱，但百花生氣著，並不理它。
“可能是因為我把它母親殺了的緣故吧。”
景響雙眼瞪大，身體微微後仰：“那這東西……”
“剖腹取出來的。可能身上沾了它母親的血，所以害怕我。”
景響：“那它剛剛為什麽躲我這邊，難道我這裏就很安全嗎。”
連禁霜轉過頭，讓百花抱著饕餮出去，她不情不願地揪著它的尾巴，拖出門，饕餮嘴巴委屈一張，一聲如同嬰孩的啼哭頓時響起，她慌忙地把它抱在懷裏，又餵了一把花瓣才勉強哄好。
連禁霜又布下一個隔音陣，防止饕餮能聽到二人的談話。
“是隱契。”
連禁霜將靈力釋放在指尖，然後虛空一點他的眉心，嫣紅的血痣出現，然後景響突然感受到一股生命的紐帶和屋外的饕餮連在一起，而饕餮還一無所覺地舔食著花瓣。
“上古兇獸心高氣傲，血脈的原因讓它們出生就是強大的化神期，若是知道自己被當做寵物一樣豢養肯定懷恨在心，日久天長必會噬主。”
“於是有人推演出一種特殊的契約，讓被契約的妖獸無法發覺，但會從心裏喜愛契約者，從而保護契約者。”
“我用你的靈力在它還未出生時下了隱契，所以在我來前感受到了危險，下意識會找你尋求庇護。”
景響問：“那饕餮為什麽會認百花為……娘親？”
“這樣嗎？”連禁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百花笑呵呵地逗弄著饕餮，如果忽略二人奇特的外貌，真真與人間親子無疑。
“可能是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畢竟菟絲子和饕餮在某種意義上修煉方式大同小異，饕餮貪婪吞噬萬物，她依附生命吸取靈力，將他人做自己嫁衣，上古之事不可言說，很難不相信二者之間沒有血緣關系。”
景響無奈：“師兄……別胡說八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連禁霜輕笑：“不是嗎？師兄幾百歲，師弟才不過幾十。在師兄眼裏和孩童沒什麽區別。”
景響莫名地湧出一股羞恥心來，很難說清是什麽，只是讓他有股難言的沖動，反覆想了片刻，還是默默捂上臉，不去看師兄。
“好了，我不鬧你了。”連禁霜擡手揉揉他的頭，語氣中帶著笑意。
“師兄也知道啊……”景響把手放下，身體往後靠，臉上恢覆了以往的平靜。
連禁霜側過身，露出親如母子的二妖。
“說不上好與不好，如果你想留著這只花妖的話，師兄建議你多去買些靈肉回來。”
“饕餮也是看上花妖一身靈力，把她當儲備糧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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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早跑了。”百花抱著幼獸，手指一遍遍地順毛，忽然手指一頓，還是飛出一朵風信子，搖搖飄向窗外。
景響目光跟隨著，看向被破壞得只剩下半個木欞的窗戶，又看向被百花刻意遮掩住的木身，大半已經被吞下去，只剩一點小頭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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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是大師兄尋了很久的白折木做成的，其中蘊含的靈力極為富足，而且就算只剩下半根也能自己吞吐天地靈力，是極好的修煉材料，在外面的拍賣會上足以壓軸出場。
百花問：“誒，你有吃的嗎？”
“是給它的嗎？我應該有。”景響指尖一點玉帶，連禁霜曾經給予的靈肉，甫一拿出，它的鼻子輕輕嗅了兩下，然後伸著爪子要。
靈肉被靈力托起，遞送到它嘴邊，它臥在柔軟的花瓣叢中，一口一口地吃著靈肉。
百花一邊揉著它的頭，一邊問：“它是你的靈寵？什麽種族？有名兒嗎？”
“應該不算，我也沒有養靈寵的打算，倒是把它忘記了。饕餮種族數量稀少，世間只有一兩只，直接叫它饕餮就行。”
“這就是饕餮？”百花擺弄著饕餮的兩只爪子，仔細地辨認，“我在書上見過，只是不懂什麽樣，沒想到看起來也蠻可愛的嘛。”
景響看向饕餮的人面，完全是小孩子的臉，還未張開，稚氣未脫，焊在一只羊的身上格外怪異，如果按照他的審美來看，可以說是醜陋得有些可憐。
“嗯，看著還行。”
景響撇開頭，手捂著的丹田隱隱作痛，還沒有休息好，靈力也格外稀薄，如果不是背後有東西靠著，他恐怕只能躺在床上和人說話。
百花俯身親了親饕餮幼嫩的小臉，明顯對它十分喜愛。
她見景響臉色不太好，臉上瞬間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小輩，你那麽厲害，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她其實也不關心景響是否遇到強敵，也不關心是否輸贏，只是和他對戰太過輸得太快，太傷臉面，見他受傷來嘲諷才是真的。
景響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受傷的部位。
“多蒙前輩關心，小傷。”
他身為元嬰中期修士，和半步煉虛對戰屬實是有些困難，雖然贏了，但也只是險勝。
紅亂作為純正的劍修，願意學習除劍道外的法術足以讓他震驚，還能與陣法融會貫通，雖然粗劣些，但加上無上劍意，任誰來了也擋不住。
青玉鐲是他闖上古秘境時，從一具古屍上褪下來的，萬年過去，其上篆刻的古老陣法都已失傳，現已損壞，唯一能修覆的池師弟又被關了秘境。
他在拔除紅線時，留雲借月劍趁機在他丹田處剜了兩個大洞，如同破爛的口袋，靈力瘋狂四溢。他沒有對應的丹藥可治，於是勉強抑制住靈力外流，撐了三天，又飛行了三天，等到回到宗門時身體已是極限。
饕餮幼獸吃著吃著，突然一個激靈，從百花的懷裏掙脫出來，她抱不住，只能一臉氣憤地看著饕餮跌跌撞撞地用還不甚熟練的四肢跑到景響的床上，把身子埋進靠裏的部位，只露出一條尾巴和覆蓋著軟毛的小屁股。
景響僵硬地擡擡手，害怕壓到它，然後聽著呼嚕呼嚕的聲音，輕輕撚了一下它的尾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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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
景響驚喜地喊：“師兄。”
雖然知道自己在師兄的屋子裏，但還是見到師兄本人更安心些，更何況自己沒有了靈力，要是百花突然生出歹意，他自然無法反抗，說不定就會命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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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聯系池上春和潭曲共同對付景響並不是不害怕得罪連禁霜，相反，沒有人願意得罪一名合體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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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路上所有人都是敵人，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跨過心魔，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大不了叛出師門做個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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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聽說只是要個說法時還松了口氣，拖著還沒有痊愈的身體去見連禁霜，自請去臨淵，希望能平息此事。
誰知連禁霜一口答應，卻將她雙劍奪走一把折斷，推她入了臨淵。
“道友保重。”
紅亂一頭裝進臨淵，整個人氣得吐血，還沒休整好的身體再一次受傷，氣急攻心，本命劍全失，她戰力大大削弱，只能狼狽地在臨淵裏面躲藏，就算偶爾小憩一下都會心魔纏身，日夜不寧。
不過連禁霜沒有把這些告訴景響，只說：“你放心，有師兄在，紅池二人不可能全須全尾地出來。”
景響張張嘴，想說倒也不必如此，誰知連禁霜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先一步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次真的會死。”
如果他沒有在紅亂面前堅持住，景響就會面臨一個半步煉虛的追殺，雖然二人都身負重傷，但他丹田受損，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是致命的。
如果他在和池上春回來的路上露怯，被發現他受傷，且實力大削，池上春很可能會直接攻擊景響然後逃跑。
池上春的師傅，二長老，同時也是天衍宗的執法長老。他心裏清楚，做出殘害同門之舉禁閉是免不了的，禁閉期間無法修煉，他又要與同屆修士拉開許多距離。
如果能免他自然也是想不被關禁閉的。可他逃不過。
但如果景響身受重傷就簡單多了，攻擊景響，叛逃師門。以二人的關系甚至不顧一切要殺了對方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想想這件事就讓連禁霜後怕不已。
“上次的升仙臺他沒有參加，那這次他也不用參加了。”連禁霜輕描淡寫。
景響這次沒有反駁，而是順從著點點頭。
“三年而已，這次禁閉關得時間也不算長。”
既然是大師兄親口說的，那池上春聽了也應該會很高興吧，這種事也不應該讓外人去通知，還是讓他這個做師兄的親自去笑……不，應該是溝通一下，說不定師弟會十分欣喜地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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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響笑到：“明明是第一次見，小東西還怪怕你的，師兄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難道已經開始影響兇獸了？”
連禁霜伸手提起它的尾巴，把它整個身體都提在半空中，看著酷似人面的那部分，眼神柔和了一下，然後把它扔到地上。
饕餮被他提起來的時候連動都不敢動，落地後連忙跑到百花身邊求抱抱，但百花生氣著，並不理它。
“可能是因為我把它母親殺了的緣故吧。”
景響雙眼瞪大，身體微微後仰：“那這東西……”
“剖腹取出來的。可能身上沾了它母親的血，所以害怕我。”
景響：“那它剛剛為什麽躲我這邊，難道我這裏就很安全嗎。”
連禁霜轉過頭，讓百花抱著饕餮出去，她不情不願地揪著它的尾巴，拖出門，饕餮嘴巴委屈一張，一聲如同嬰孩的啼哭頓時響起，她慌忙地把它抱在懷裏，又餵了一把花瓣才勉強哄好。
連禁霜又布下一個隔音陣，防止饕餮能聽到二人的談話。
“是隱契。”
連禁霜將靈力釋放在指尖，然後虛空一點他的眉心，嫣紅的血痣出現，然後景響突然感受到一股生命的紐帶和屋外的饕餮連在一起，而饕餮還一無所覺地舔食著花瓣。
“上古兇獸心高氣傲，血脈的原因讓它們出生就是強大的化神期，若是知道自己被當做寵物一樣豢養肯定懷恨在心，日久天長必會噬主。”
“於是有人推演出一種特殊的契約，讓被契約的妖獸無法發覺，但會從心裏喜愛契約者，從而保護契約者。”
“我用你的靈力在它還未出生時下了隱契，所以在我來前感受到了危險，下意識會找你尋求庇護。”
景響問：“那饕餮為什麽會認百花為……娘親？”
“這樣嗎？”連禁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百花笑呵呵地逗弄著饕餮，如果忽略二人奇特的外貌，真真與人間親子無疑。
“可能是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畢竟菟絲子和饕餮在某種意義上修煉方式大同小異，饕餮貪婪吞噬萬物，她依附生命吸取靈力，將他人做自己嫁衣，上古之事不可言說，很難不相信二者之間沒有血緣關系。”
景響無奈：“師兄……別胡說八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連禁霜輕笑：“不是嗎？師兄幾百歲，師弟才不過幾十。在師兄眼裏和孩童沒什麽區別。”
景響莫名地湧出一股羞恥心來，很難說清是什麽，只是讓他有股難言的沖動，反覆想了片刻，還是默默捂上臉，不去看師兄。
“好了，我不鬧你了。”連禁霜擡手揉揉他的頭，語氣中帶著笑意。
“師兄也知道啊……”景響把手放下，身體往後靠，臉上恢覆了以往的平靜。
連禁霜側過身，露出親如母子的二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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