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暗線原是沈家人

大雪覆蓋了山川，北風穿過了平崗，北魏的軍卒已經將南陳諸地一點點收攏，可仍舊沒有對鄴城動武，鄴城內外已經由之前的緊張變成現如今的麻木，顯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一日，南陳少帝走出了自己大的勤政殿，自打坐上那個位置後他便不曾離開過皇宮，這一日沒有姑母沒有王枕，他身後站著沈宴，默默地望著北魏的數萬雄兵。

“沈將軍，你說他們為何不攻城？”

少帝如今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模樣，只是身上卻沒有一點上位者的威嚴，反而像是面團子似的，看上去有些喜慶。

“微臣不知。”

“你說，朕若是投降會被處死嗎？”

他終歸還是一個少年人，對於死亡本能的恐懼，問出這話的時候眼眸深處還夾雜著些許的迷茫與仿徨，那烏青的眼角讓他看上去更加的滄桑。

沈宴沒有回答他的話，按照帝王對東荻和西羌那趕盡殺絕的心氣兒來看，南陳的少帝應該也逃不過這一劫，只是這話說出來便有些傷人了。

他內心深處應該還抱著一些希望，既然如此又何必打破這希望呢？

“你是不是覺得朕很窩囊？”南陳少帝的舌頭快要低到牙齒上，半晌之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是，我並不想當皇帝啊！”

他被自己的姑母推上那個位置，她甚至都不曾詢問他是否喜歡，因為在她的眼中這是饋贈也是彌補。

可是他不需要這樣的彌補，當他的父親死掉的那一瞬他便已經明白那無上的王座註定充滿了血淚。

“陛下……”

沈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總覺得今晚的少帝似乎有些不對勁，本想勸慰卻被他那輕飄飄的言辭驚愕了。

“沈將軍，半年前北魏的昭武帝受了重傷，他應該是在你的府邸養傷吧！”

這話絕對是平地起波瀾，就算是沈宴慣會做戲，此時也是被他問的一驚，顯然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知曉其中的原委。

“沈將軍無須驚詫，當初姑母雖亡逝，可她手中的青羽衛仍舊是不可小覷的力量，後來順藤摸瓜倒也尋到了蛛絲馬跡。”

見沈宴低著頭不言辭，少帝倏地輕笑出聲，只是那聲音看上去有些滄桑。

“姑母一直在想方設法地拯救南陳，其實她從一開始或許就錯了，當初沒有暗殺你的弟弟，沒有算計商家的嫡女，或許南陳也不至於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沈家和商家或許不是對南陳皇室忠心，可他們絕對對南陳忠心，這從當年商家和沈家主導的兩次北涼城戰役便能瞧出來，面對北魏強攻的時候他們是真的悍不畏死。

然而，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們？

商青寒之所以選擇與北魏合作，那是因為南陳皇室對他的傾軋一次勝過一次，甚至還拿他的嫡女當了筏子，他感覺到了憤怒才會改變策略。

沈家對於南陳最是忠誠不過，從當年平西侯沈均亭誓死扞衛北涼城便能瞧出端倪來，可是他的次子被自己的姑母暗殺，雖然保下了一條命，可……

或許也正是如此，沈宴才會叛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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