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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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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

屋外風吹得很大。

皮卡和警長站在廚房門口探頭往裏瞧,裏面時不時傳來“叮鈴哐啷”的聲響,經過一系列手忙腳亂的操作,向悅終於將豪華版泡面盛入碗中,最後撒上一把靈魂蔥花,香氣撲鼻而來。

“來了,來了。”

她系著圍裙笑容滿面地吆喝,像個熱情的面館老板,泡面端上餐桌,偏頭看向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肖洱,小聲催促,“吃面了。”

男人一動不動,保持僵硬的睡姿。

向悅緩緩靠近沙發,居高臨下地盯著那張病態慘白的俊臉,壞心思地用手指測試他有沒有鼻息。

手在半路被人截住,用力一拉,她猝不及防跌進沙發裏,來不及掙脫,人形樹袋熊雙手雙腳齊上陣,把她牢牢鎖死在懷裏。

她額頭抵著男人滾燙的脖頸,能清晰感受他細弱的呼吸。

“泡面泡久了不好吃。”向悅像對待生病的小貓小狗,“吃完再睡好不好?”

“不好。”

她咬牙警告,“肖洱。”

男人虛弱吐字,撒嬌意味濃烈,“老婆,我頭暈得厲害,你不要兇我。”

人家稍微示弱,她沒來由地覺得心疼,伸手摸他的額頭,“怎麽吃了退燒藥還是這麽燙?”

男人輕嘆一聲,“我剛看了一眼,退燒藥好像過期了。”

“噗。”她差點沒憋出笑,指尖戳他的臉,“過期了你還吃?”

“因為是你餵的,砒霜我都得咽下去。”

“油腔滑調。”

他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深情款款地盯著她,“肺腑之言,天地可鑒。”

“你還有力氣耍嘴皮子,證明病得不嚴重,趕緊起來吃東西,別逼我家法伺候。”

聽見這話肖洱樂了,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發燒導致瞳孔泛紅,又慘又可憐。

“我喜歡家法伺候。”他聲音停頓,視線移至微張的紅唇,“我家悅悅耍嘴皮子也很厲害。”

她微怔,聽懂到他話裏的深意,瞬間回憶起某些羞澀的畫面。

同樣是一夜縱情,向悅面色紅潤富有光澤,肖洱突發高燒,咳得要死不活。

向悅嘴上調侃他體弱多病,心底還是會心疼,化作貼身小保姆細心照顧他兩日,只是她嚴重低估了這家夥的厚臉皮,索要親親抱抱是常事,現在竟不知廉恥地要她餵飯。

“你愛吃不吃,我才不管你。”

她撂下狠話轉身就走,見身後沒動靜,回頭偷瞄一眼,就見某只人形小奶狗蜷縮在棉毯裏,頭發淩亂,雙頰浸染紅暈,長睫毛垂落一片扇形陰影,他捂嘴重咳兩聲,被人拋棄的失落和憂傷撲面而來。

向悅長嘆一聲,真被他打敗了,不情願地夾起泡面往他嘴裏送。

肖洱毫不掩飾內心的雀躍,吃得心滿意足。

“好吃嗎?”

他點頭給予好評。

吃完一大碗面,向悅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輕聲叮囑:“我喊了外賣,退燒藥很快就到,等會兒讓你吃了藥乖乖睡覺,我下午約了漫漫一起逛街,給你帶晚餐回來。”

此時的肖洱正沈浸在幸福裏飄飄然,從照顧她的大哥哥秒變被姐姐愛護的小奶狗,乖得不像話。

“好,我等你回家。”

*

向悅喜歡和沈漫逛街,臭味相投的兩人很默契地省略試穿環節,看中便直接拿下。

所謂的逛街也不過是花半小時買衣服,剩下的時間用來喝下午茶。

沈漫被冰美式苦得眉頭緊皺,艱難吐字,“你家肖哥哥還好嗎?”

提起這個,向悅一肚子氣,“別提了,這家夥一生病就開始耍賴,恨不得24小時都黏在我身上。”

看似吐槽的話,可聽進外人耳朵多少帶著幾分炫耀。

“你差不多得了,欺負我最近單身沒男人。”

向悅揶揄地笑,“你不是號稱自己是無縫連接的神嗎?怎麽,神還能有空窗期?”

“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覺得戀愛特沒勁。”沈漫單手撐起下巴,郁郁寡歡地攪動咖啡,“昨晚朋友喊我去新開的酒吧,她看我沒精打采地特意喊來一群體育生,我一點欲望都沒有,感覺自己快要成佛了。”

向悅若有所思地摸下巴,“你是不是到倦怠期了?”

“有可能。”

沈漫眼珠一轉,忽然想起八卦的事,“我和你說,我覺得小梨怪怪的。”

“小梨怎麽了?”

“以我多年的經驗,小姑娘八成墜入愛河。”

“不可能。”向悅輕笑一聲,不以為然,“她年紀還小,現在不用考慮這些。”

沈漫翻起白眼,只想掐死她這個老頑固。

“拜托,她都22歲了,有喜歡的人談個戀愛再正常不過。”

向悅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話是這麽說,但她在我心裏永遠是個小孩,純潔如玉,誰都配不上她。”

沈漫兩手抱胸,神神秘秘地說:“欸,你猜我怎麽知道的?”

向悅搖頭,“猜不到。”

“我前天陪她去看電影,講的是金三角緝毒,裏面有個巨man的配角非常搶戲。晚上我送她回去時,她突然問我,那種類型的男人會不會喜歡她這樣的姑娘?我覺得好奇便多問兩句,她紅著臉不肯說,最後憋急了冒出一句,真正的男人就應該高大強壯,看著有血有肉,很有安全感。”

話說到這裏,向悅也來了興趣,小梨既是她的堂妹也是她的閨蜜,這麽多年從未聽她提起過哪個男人,看來是發生了一些她們不知道的故事。

沈漫對於小梨的戀情頗為上心,當即拍胸脯保證。

“雖然我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我作為她的姐姐和戀愛導師,我沈漫發誓會助她拿下此人,管他有沒有三頭六臂,一並收入囊中。”

*

夜幕降臨,沿街的路燈閃爍熒光。

向悅前腳剛進家門,後腳皮卡從黑暗裏冒出來,情緒激動地咬著她的褲腳往客廳拖拽。

她心頭一緊,以為肖洱出了什麽事,跟著它走到電視機旁,低頭一看,原來是狗盆子空了。

“汪汪。(餓,飯飯。)”

向悅哭笑不得,填滿飯盆的同時不忘加了個肉罐頭,皮卡一邊狂吃一邊歡快地搖尾巴。

兩人的動靜成功吵醒熟睡的警長,警長跳下貓爬架撐了個懶腰,邁著性感貓步跑來搶皮卡的罐頭。

皮卡雖有不舍,但也不敢觸警長大佬的眉頭,低眉順眼地蹲在一旁,耐心等警長吃飽了才敢上前做掃尾工作。

安頓好一貓一狗,向悅推開房門。

折射進門縫的亮光照到大床一角,隱約瞧見平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輕手輕腳靠近,手背觸碰他的額頭,溫度降下來了。

原想悄無聲息地離去,轉身時被人拉住手指,她沒回頭,只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清晰地在耳邊循環播放。

“老婆,歡迎回家。”

那一刻。

向悅承認自己心動了。

不管她去哪裏,不管去多久,只要回到這裏,永遠都會有一個人在原地等她。

所以,回家吧。

回到最溫暖的地方。

一男一女,一貓一狗。

有愛的家,四季開花。

*

肖洱自小體弱多病,好在生病和痊愈的速度同步,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向悅的悉心照料下,他很快滿血覆活。

入職新醫院後,向悅適應得很快,與新同事相處的也很融洽。

肖洱雷打不動地接送她上下班,以前都在車上等,現在會囂張地守在醫院外,偶爾帶上皮卡和警長。

皮卡最近情緒很不穩定,像是被什麽東西攝魂,除了吃,它對什麽都不感興趣,每天一個人趴在窗邊幽怨地舔毛。

向悅給它做了一次全身檢查,沒發現任何問題,後來問過小梨才知,原來它有了心上狗,思念成災。

為了緩解它的相思之苦,向悅動用人脈替它安排了一次相親,母邊牧漂亮又聰明,可皮卡湊過去聞了兩下便掉頭走開,獨自站在門前仰天長嘯。

肖洱在一旁打圓場,“狗隨主人,深情又專一。”

向悅橫他一眼,“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誇自己。”

他咧嘴大笑,親昵地摟住她的肩膀,低聲說:感情講究緣分,如果它們真的有緣,以後還會相見。”

*

那天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

肖洱早早站在醫院門口等向悅,手裏提著剛出爐的烤地瓜,盡管已經套上最厚的棉襖,依然會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

快下班前來了一只生病的小狗,向悅多拖了半個小時,等她收拾東西走出辦公室,一個小護士笑嘻嘻地說:“向醫生,你老公一直在外面等你。”

向悅記得自己發過信息讓他回車上等,這男人,苦肉計玩得起勁,保不準還會趁機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出門前,畏寒的向悅系上厚厚的圍巾,推開門便見到已然凍成冰雕的肖洱。

他半張臉藏在圍巾裏,露出流浪小狗乞討的眼神,明明什麽都沒說,可就是有讓人瞬間心疼的魔力。

向悅踮腳戳他凍紅的耳朵,一針見血地戳穿,“苦肉計是吧?”

他也不否認,張嘴便提要求,“小奴隸今晚想要主人寵幸。”

她無語又好笑,下意識踢他一腳,結果用力過猛踢中小腿,走路一瘸一拐,最後還是被肖洱背上車。

*

向悅想吃火鍋,肖洱便帶她去自己珍藏的重慶火鍋店。

其間興致高漲的她喝了幾瓶啤酒,肖洱因為開車所以沒喝,下車後一直小心翼翼地牽著她。

靠近單元樓,隱約瞧見一團黑影蜷縮著蹲在地上,直到肖洱走近,那團黑影如離弦的箭飛奔而來,肖洱靈活地側身躲開,那人撲了空險些跌倒,勉強站穩後不滿地沖他大喊,“耳朵哥哥,你為什麽要躲我?”

明亮的頂燈照拂鬼馬少女的臉,她像是從二次元走出來的動漫明星,妝容誇張,穿著造型奇特的cosplay裝。

僅一眼,向悅的酒醒了。

“cherry”

肖洱不可置信地睜大眼,頭皮炸裂的同時,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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