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一直以來的敵人,魏長生首次向我妥協。我想了好一會兒,他現在的處境比我好,不需要欺騙我。我表面上看起來比他過的舒服,但我在明處,他在暗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比不了魏長生,他的心胸比我寬廣。這樣的人,這樣的對話,他不需要對我再有隱瞞了。我對顧良的種種懷疑也將要兌現,只是我不知道怎麽個合作法才做妥當。

“你想怎麽做?”魏長生把難題拋給我。

“顧良對我說——”就在現在,我還未能完全證實這個人的身份,所以這樣稱呼:“明天早晨你要在東城出一批貨,有這個事情嗎?”

他說:“對了一半,明天早晨我是要去一趟東城,但不是為了出貨。是山田約我在那裏見面,看來他是要把我們兩個人都一網打盡。”

“那我可以讓胡子和東城的人一起,這兩方面的勢力該夠對付他了吧?”

魏長生以為不可行:“這麽做動靜太大了,要是讓你傳到網上,省裏的人也會來找你的麻煩。只有晚上動手才最安全,現在山田主動把時間安排在早晨,說明他已經料想好了後面的事。咱們給他來個假意投誠,不是真投誠。聽我說,明天一早,咱們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你讓他找人來抓我。但你不能袖手旁觀,你的人做點手腳,我知道軒城有他幾個場子,你全部接手過來。既然他已經答應你明天不出面,你可以騰出手來了。”

“不行,這樣你就危險了,我一個人對付不了這種心機婊。”

聽完這個,魏長生樂了:“想不到你還能替我擔心,我謝謝你了。山田想要害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他有人我也有人,明天早上五點之前,你就等著看好戲。他山田以為自己可以收買所有的人,可他不知道這些人,有很多一部分都是跟著我混出來的。聽他的也就是做做樣子,你看警察通緝我到現在,我不是很安全麽。”

變相的說警察局和他也有關系了。

有一件事,我不能忍:“你讓山子吸毒,這筆賬我會跟你算的。”

“這事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山田一個日系人,他再厲害也只是強龍,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個道理你能明白吧?”

清早,四點我就起床,按照魏長生說的幾個地方,找胡子帶人去搞定,山田在軒城也就七八家公司和幾間桑拿,他沒在這裏經營賭場,可能魏長生壓根兒沒告訴我,誰曉得呢。地盤很容易拿下,我們一行人速度夠快,在半個小時內搞定,分頭壓制。山田現在沒在這裏,一個電話消息都沒送的出去。我不放心,匆忙趕到那個港口,已經看到顧良和魏長生在一起了。顧良身後是信任的警察局長,他只帶了警察。

“山田,你這是什麽意思?”魏長生問道。

“魏先生。”山田上前一步:“你這個人太貪心,我不能留你。”

“你說話很直接,可你就靠這麽幾個人就想吃定我?你也太小看我魏某人了。”魏產生還敢笑,還敢抽煙。

我現在挺佩服魏長生這副裝逼的樣子了,我是學不來的。當著那麽多要自己命的人還如此大膽。

“抽吧,這是你最後一支煙了,我給你這個機會。再過兩分鐘,我就讓你去見閻王,然後就是楚尋歡,你們一個也活不了,軒城的事,該結束了。”

魏長生不緊不慢的抽煙:“山田,你這個人就是太自信了,你說我貪心,難道你不貪心?二十多年前你黑的那筆錢,可以買的下一個城市了吧。別把自己說的太高尚,你就是個外來者,在軒城,還輪不到你做主。”

山田冷笑:“是麽。”

“你真的以為在你身後這幫人,會聽你的話?”魏長生朝那群警察努努嘴:“警察局的人從來都不是你的人,這點你犯了大錯。你說你好好的,待在自己家裏多好,非要出來浪,你很善於駕馭政治,可黑道不是你能玩的轉的。”

山田不信他的鬼話:“你挺狂的,魏長生,我不會在給你機會了。你們幾個……幹掉他。”

沒人動手,這就尷尬了……緊張的尷尬。

魏長生不是空穴來風,他的話很有根據。

“你們——怎麽還不動手?!”

“傻鳥。”身後的警察陳林舉起手槍,對準山田的後腦勺:“老子跟的是魏長生,一直都是,你算他媽個什麽東西,外來的鳥,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山田害怕的緊,也還算鎮定:“你……我給了你很多錢,你居然敢這麽對待我。”

“錢?哥會為了一點錢相信你個日系人?錢我就全部接手了,至於別的事情,我就對不起了。”陳林問魏長生:“魏先生,要不要我現在動手宰了他。”

“慢。”魏長生過來掏山田的衣服,找了一通,發現自己要的東西沒有:“名單呢?哪兒去了?”

山田就笑笑,不回答。

惹的魏長生生氣:“告訴你,我隨時可以殺掉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就放了你。”

“別來這套,我們都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會放過我的。”

“聰明。”魏長生聽明白了,舉起槍對準他嘴巴:“我從來不受人威脅,不就是名單麽,老子不稀罕,反正那玩意兒對我也沒什麽作用。”

砰!

我去,這聲槍響讓我渾身一哆嗦。魏長生夠果斷的,殺個人眼睛都不眨,那些警察也是一樣。

陳林接過魏長生的手槍:“大哥,屍體我來處理,你去找那小子,把錢搞到手。”

“不急,那份名單楚尋歡應該還有一份,現在找到孟律師是個重要點。你馬上帶人去搜索山田的幾個房子,一定要找到姓孟的,這件事我估計就連楚尋歡自己都不知道,你給我把人找出來再說。”

“放心吧,大哥。”

一個警察叫魏長生大哥?

“大哥!——”

背後傳來一聲喊叫,等我轉頭,突然一棒子就砸在我臉上了。兄弟……下手可以輕一點麽。迷糊中,有人擡著我上了車,我眼睛睜不開,卻還聽見外面的聲音在說話。

“大哥,他都知道我們談話的內容了。”

“知道怕什麽,反正他現在在我手裏,還怕這小子跑了不成。”魏長生在說話:“你去找孟律師,我去把吳本生弄出來,他該透透氣了。”

“不殺就是後患啊。”

“少廢話,我心裏會沒數麽?”

後來,汽車停了。我醒來時就在警察局的單門獨號房間裏,房間很舒服,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你醒了。”桌旁的男人是早已裝死的吳本生。那次死亡事件就知道是作假,現在他又活了,過來端茶給我喝:“這些人下手也真夠狠的,再用點兒力你就成白癡了。”

我支撐著坐起來:“是魏長生找你來當說客的?”

“明白人就是明白了。”吳本省安慰我,拍我的後背:“男人大丈夫,有什麽事是想不開的。不就一份名單嘛,交出來大家都安心。”

“不會了,現在不會了,我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事情,魏長生鐵定會殺了我。”

“這你可錯了,我能保證,只要你聽話,你可以出去。”

“滾蛋。”我倒頭就睡。

吳本省靠近我,貼在我耳邊:“楚先生,他們都這麽叫你,那我也這麽稱呼你了。我不妨告訴你,就在你來到這裏的時候,你的南城,已經讓魏長生全盤接手,你在軒城沒了勢力,凈身出戶了。如果說你還有一點東西,那就是那份名單值錢,別告訴我你手上有幾十億的財產,那沒用,你連出去都困難,還提錢做什麽。我勸你識相點,別拿性命開玩笑。”

我好氣啊,一下子成了個奴隸,任憑別人宰割。老子就這麽窩囊?

說完這番話,吳本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思考。他們給我兩天的時間思考,不給我水和食物,等我實在受不了的時候,自己去坦白。

我到晚上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我不是電影裏的英雄,說餓死也沒事,我好歹是個活在現實中的人,以求生為主。想不到才十來個小時,我就呼救了,求他們給我送吃的來。別說我很沒用,這換了誰都受不了。

吳本生給我送來吃的:“看你餓的那樣兒,我說的話你還沒答應呢。”

“我答應,你別讓我餓死就行。”

他笑哈哈的:“你以前不是挺硬氣嘛,怎麽現在沒了骨氣了,還是餓的吧,別急,慢慢吃。”

我吃的挺香:“雞湯淡了,還有,那炒鴨舌老了,下鍋的時候油炸開就要起,那廚師是本地人嗎?”

“呵呵!呵呵呵!!”吳本生笑的蠻嚇人:“你都到這份上了,還有這個心思啊。我是該說你傻好呢,還是該誇你懂得世故圓滑。”

我繼續吃,不理他逼逼:“挺好的,東西給了你們,我也少了這份閑心。沒錯,那名單是在我手上,不過你別太心急啊,都在我腦子裏。我要是一害怕,記錯了,你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你玩我?”

“我哪裏敢得罪你們吶,你們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我求你們還來不及呢。”我嘗嘗牛肉:“我草!這尼瑪也是人吃的東西?廚師腦袋長在屁股裏了?去!給老子再熱熱。”

“你——”吳本生被我氣的快急眼了。

“你你你!你什麽你!現在爺是客人,這點道理你能明白不?”我還不屑的加了一句:“你個傻逼。”

他不生氣,忍不住了,端著牛肉出去。

哼,哥就看你消耗不消耗的氣。大概……你也認為我會把那份名單交給他,說對了,我會交給他,可沒那麽輕松就給他。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嘛,等我想好計策,一步步去逗他。

吃飽了,喝足了,我讓他給我請了小姐過來按摩。吳本生拿我當老子一樣供著:“你挺囂張,過了今天晚上,你可得說話了,要還這樣拿我當猴耍,我可不買賬。就這些,我還是背著魏長生這麽做的。”

“那你對我有什麽要求?”

“名單給我就行了。”

“我給魏長生。”

“給我也一樣,我替你交給他。”

吳本生要求,我明白了:“你不是魏長生的人,你到底是誰的人?”

“你錯了,我就是魏先生的人。”

“我可不管你到底是誰的狗,反正伺候我舒服了,我再把東西給你。要不然,老子不伺候。”

“媽的,你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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