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海鷗沒有對她父親說實話。

“很好,你不用擔心。”

父親讓傭人準備好吃的早點,點名要八寶粥。我們閑聊了一會兒,我和海鷗也一起坐到沙發上,她抓我的手,給我眼色:裝的像點兒,別撒手。

老人又問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我可惦記著抱孫子呢。”

“快了。”海鷗表示:“不過抱孫子也得看運氣,不是想要就有的。”

“嗯?胡說。”她爸一臉不悅:“這事怎麽能耽擱,你們都老大不小了,要是老家,我這個年紀早當爺爺了,你們怎麽還跟沒事人一樣。”

海鷗會找話題:“老爸,你怎麽不問問他家裏情況。”

老人一拍額頭:“你看看,我這個腦子。尋歡,你父母是做什麽工作的?”

“做生意的。”

“哦,坐生意好,坐生意好,好的很,呵呵。”

一整天,我們都在聊家常。老頭說話,十句有七句都能問的我說不出話來,大部分都被海鷗給搪塞過去了。晚飯時間,我們聊天氣、聊笑話、聊人生,海鷗說,她爸爸從來沒這麽開心過。老人最惦記的是孩子,孩子能有人生的另一半,就是他馬上要死,恐怕也是笑著離開的。

看到他那麽高興,我想母親了。

“少楠,你們在這裏多住幾天。”

“當然了。”海鷗放下酒杯:“我和尋歡找到了住宿的地方。”

“不行,好不容易來爸爸這兒了,你還想著出去住,爸爸這裏又不是沒地方睡覺。”

“可這裏就兩個房間,還有Mary住呢。”

說的是那個仆人,要對老頭做全天候的看護。

“我下午打發她回去了。”老人說:“那房間今晚你們兩個人睡。”

“老爸——”

他打斷女兒,用筷子指著我們兩個:“聽著,作為一個老軍人,老首長,我現在分配給你們二人一個艱巨的任務。弄不出孫子,不準離開,爸爸憋了一口氣多活了這些年,等的就是這個。”

海鷗吐出郁悶的氣,筷子在菜堆裏搗來搗去。

我說:“歐陽先生……”

“還叫歐陽先生,叫岳父,不——叫爸爸。”

那好吧:“岳父爸爸。”

“噗——咳—咳—咳咳!!”海鷗接連的咳嗽,是被我的稱呼給笑嗆到了。

“你知道的,咱們年輕人的世界不一樣。”我繼續說道:“這種房子隔音不行……這樣說,您能明白吧?”

我知道一件事,海鷗是絕對不會讓我碰的,她還隨身帶著武器。

“嗷……”她爸放下筷子,思考著:“這是個難題,不過也不要緊。少楠,你來的時候不是帶了耳機嗎?給爸爸,我用這個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哎呀,老爺子,你惡不惡心?”

“少楠,怎麽這樣和爸爸說話。什麽叫惡心,沒孫子的日子過的才叫惡心,這是人倫常理,你總不能不顧及我這個當爸爸的心願吧?”老人眼圈紅了,戳著自己心坎,還問我:“尋歡,你說我這話在理不在理?我還能活幾年呢?”

我抓他皺皺的雙手,相互抓著,緊緊地……

“少楠,晚上我們睡一起,別走了。”我說。

海鷗在桌下猛踩了我一腳,還瞪我。媽的,你瞪我,我也瞪你!

她的眼珠兇暴:你他媽找死啊你。

我更兇暴,豁出去了,老人天大:老子就找死了,怎麽著?!

這時,老頭看看我們兩個,疑問:“你們是不是感情不合?所以才不肯?”

海鷗搖頭,裝笑,一把摟住我脖子,笑的牙齒咯吱咯吱地:“呵呵,沒有,我們感情非常好,你看,我們多有愛。”

“你快掐死我了——”

晚飯結束,海鷗還是妥協了,表面上的,我不奢望真的會和她發生什麽。二人是被她爸爸推進房門的,老爺子還從外邊上鎖了。

“唉!”門外老人叩門喊道:“我先出去了,可能要很晚很晚才回來。我去隔壁找亨特先生下棋。”

“爸!你身體不好!別亂走!”

“沒事兒!就在隔壁!”

得,房間裏就剩下孤男寡女了。

她躺在穿上,將刀擺在櫃子上頭:邦!

嚇的我渾身一顫。

“你行啊你,挺會裝人啊。誰讓你擅自做主說住在這裏的?”

“我那也是為了你爸爸,你看不出老人的心麽?”

“少他媽廢話。”海鷗坐起來,刀口對我:“你睡地上,我睡床上。如果你敢有什麽舉動,老子煽了你。”

我去拿遙控器。

“你幹什麽?”

“開電視!你滿意了嗎?!”

“呵!”她過來踢了我一腳,惡狠狠地:“操你媽的,你算老幾?有什麽資格和我這樣說話?”

我的話是大聲了點,本末倒置了,來這裏就是配合演戲的。

“對不起。”

她放下刀,開始聽耳機。

窗外,一張人臉!老爺子在窗口做什麽!

我急忙去開了窗子:“歐陽先生,你怎麽站在這裏?”

海鷗一看,坐起來了:“爸……”

“你們感情出問題了嗎?”老頭問,抓我的耳朵,湊過去:“我女兒脾氣很臭的,你多擔待點兒,多哄哄就行了。小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合。”

接著,他又對海鷗說道:“弄不出孫子,我死給你看。”

這老爺子,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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