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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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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張景林本想問問這胡大人為什麽見許亦星,但從胡府出來許亦星和雲弋突然變得很冷漠嚴肅,讓他有些不好問。途中這每日黏一起的兩個人也沒有交談一句,回到客棧兩個人仍舊不說話也不看對方一眼,眼瞧著雲弋拿著驛站送來的信直接回了房間。

趁雲弋不在許亦星身邊,張景林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考慮到在許亦星清醒狀態下想問到什麽還是有點困難,於是在吃飯時要了一壇酒哄騙許亦星陪他一起喝。

“許師弟要不要陪我一起喝酒?這酒也是甜的。”

心裏正煩悶,許亦星二話沒說接過張景林倒好的酒,急急的喝下,並沒有嘗到甜味。

“你別,別喝得太急,這酒要慢慢喝的。”

張景林不免擔心起來,但現在勸不住許亦星了,眼睜睜看著許亦星一杯緊接著一杯,很快就喝醉了,他想要問的話也問不到了,真是功虧一簣。

“我扶你回房間。”才碰到手,張景林就被許亦星甩開了,“你難道打算睡這裏?”

看著許亦星沒反應,一旁的陳清陽和梁誠趕緊過來幫忙,然而許亦星一直在不耐煩的哼哼,幾個人也不好再動,全都束手無策站在一旁。

張景林都有些懷疑許亦星是裝醉,為了求證於是靠近他故意問:“你是不是想找雲弋?”

“嗝~”

趴在桌子上的許亦星回答了張景林一個酒嗝,這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了,張景林有些抓狂,只好先扶回房間,但這人還是不讓他碰。

處於崩潰邊緣的張景林哄:“我是雲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不是雲弋。”

許亦星沒反應,無計可施的張景林打算對他來硬的,打算把他給擡回房間,但許亦星還是胡亂掙紮。

“你們幹什麽?”寫好回覆給皇上的信,雲弋還是耐不住下樓想來看看,正好看見這幾個人抓著許亦星,趕緊放下雲安劍去看許亦星。

張景林只怕雲弋會知道他的目的,尷尬解釋:“人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我本來只是想讓他喝一杯的,但是……”張景林話還沒有說完,雲弋直接扶起了許亦星。

許亦星緊緊環著雲弋脖頸,靠在他肩上還無意識在他耳邊喃喃細語:“我抱緊你了……”

雲弋聽著許亦星和上次喝醉時說的一樣的話笑了,緊摟著他打算回房間。

陳清陽看見桌上的雲安劍,拿著劍送到雲弋面前:“雲弋師兄你的劍。”

然而雲弋仿佛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只顧著肩上的人。

陳清陽看楞了,不明白為什麽雲弋一來他許師兄就不抗拒了,也不明白雲弋為什麽連劍也不顧了。

張景林看著也跟他之前一樣陷入困惑的陳清陽,望向所有心思都在許亦星身上的雲弋,他才恍然大悟,也不禁失笑。

笑一向心思細膩且懂得如何隱藏自己情緒的人,現在竟然明目張膽。

雲弋終於把人抱回房間,看見許亦星臉上泛起的紅暈,一摸他的臉,果然滾燙,因為難受不時發出低哼聲,急忙用浸了涼水的帕子來給他擦臉,想讓他涼爽點。

撫拭著許亦星緋紅的眼尾,雲弋有些好奇他是喝了多少酒,這麽折騰都沒有醒。

許是盯著的時間太長,視線不受控制地從眼睛移到許亦星還泛著水光唇上。因為靠得太近,都可以聞到唇上一絲甜香,仿佛他只要輕輕抿住這個人殷紅的唇也能品嘗到酒的甜味。

許亦星難耐的低哼了一聲,雲弋趕緊用手上帕子擦掉許亦星唇上的水光,解開他的衣服,看他手裏一直緊握著雙雲玉佩。

究竟把這塊玉佩看作是什麽,是只把它看作是“護身符”,還是只把它看作一個簡單的物件,又或是因為送玉佩給你的人而把它看得很重要?

雲弋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從胡府出來思緒就亂得很,本不應該這樣的。

好不容易將玉佩從許亦星手中解救出來,雲弋的手指又被握住。許亦星手軟綿綿的,掌心滾燙,還能感覺到他手心因為剛才握玉佩太緊而汗津津的。

他這才驚覺,只要是和這個人有關,自己的思緒便會和這個人的模樣幻化成清風,一縷一縷吹進他腦袋裏;吹進他耳朵裏;吹進他眼睛裏;吹進心口;擾得他心煩意亂。可這也是自己也早已習慣這縷清風這樣肆無忌憚擾他。

早晨醒來出乎意料眼前的人不是雲弋,而是張景林。許亦星頓時感覺頭疼得他抓心撓肺,難受得很。

“這醒酒湯裏放了蜂蜜,是甜的,應該好喝。”

像是沒聽見張景林的話,許亦星一言不發接過手中的醒酒湯咕咚咕咚幾口喝完。

“怎麽樣,頭還疼嗎?”雲弋拿著東西推門進來問。

張景林看著雲弋一進來後許亦星頹喪的表情和無神的眼神立刻有了細微變化,果然啊。

“還好,你手上是什麽?”

“給你買的衣裳,過來試試合不合身。”雲弋拿出一件青白顏色的衣服示意許亦星過來試。

張景林喝著茶饒有興致看著兩個人,想要當面問一些問題,但疑問太多卻不知從何問起。

“許公子您起來了嗎?”門外客棧老板敲門問,雲弋剛好幫許亦星梳洗好,去開門就看見門外老板和一個婦人,老板直接無視了雲弋,滿臉堆笑引著婦人進來,介紹許亦星:“這就是許公子。”

婦人打量起許亦星,又是一頓奉承,許亦星被突如其來的誇讚弄得茫然不解,只聽婦人感嘆:“許公子和胡小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胡小姐?不會是……”許亦星不想說出那幾個字。

“就是我們這兒知府胡大人的千金呀!”

聽見又是她,這是擺脫不了這個胡小姐了,許亦星不勝其煩地想,也不想搭理這個婦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張景林看出許亦星不耐煩了,見雲弋傻站著,只好他來做壞人了:“這胡小姐到底是什麽意思,昨天不是見了,今天你又來找我們,到底是想做什麽?”

“哎!瞧我這記性,忘了說了,我是來提親的!”媒人臉上洋溢著喜氣洋洋的笑。

“噗!”許亦星聽到這兒驚得他嘴裏的水全都噴了出來,哆哆嗦嗦問:“提、提、提什麽親?向、向誰提親?”

“當然是許公子你啊!”

咣當一聲,許亦星手裏的杯子掉地上摔得稀碎,嚇得他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你開什麽玩笑!我跟這個胡小姐總共才見過兩次面,提哪門子親?我怎麽能和她成親?”

雖然在許亦星的愛情觀裏認為兩個人有了感情才可以結婚,但他許亦星不知道的是這位千金也是命苦,被父親當作棋子,認為自己女兒也是動了情,便擅自做主著人來提親。

這些許亦星都不知情,所以現在聽見媒人的話覺得無比荒唐。

“有何不可,許公子你未娶,胡小姐她未嫁,是最相配的,到時成了親整日在一起你還擔心什麽呀!”媒人瞧許亦星並沒有要答應的意思,連忙又補充道:“嗨喲!我的許公子,這胡小姐你還有什麽挑的,不是我誇大,其他官宦家的小姐還真比不上咱胡小姐,所以呀,您就放心做胡家女婿就好了!”

媒人的謬論讓許亦星無言以對,張景林本以為雲弋會來解圍,但雲弋始終無動於衷,只好他來幫忙:“話不是這樣說,兩個人才見過兩次面,都不清楚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就成親,成親後如果不喜歡了怎麽辦?”

“這許公子的為人胡小姐是早已了解了,至於胡小姐嘛,你們更加可以放心,不信可以去外面打聽打聽!”

就算真的去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麽,誰敢說胡大人千金的壞話,張景林被媒人的四兩撥千斤的攻勢所折服,望向沈默寡言的雲弋:“雲弋你是同意這門親事?”

雲弋不慌不忙走近問:“許亦星,你喜歡胡小姐嗎?”

“你問這話什麽意思?”許亦星實在不明白雲弋為什麽這樣問。

難道他就真的不知道?壓抑的所有不耐煩頓時全湧了上來,一股腦地把桌上對方帶來的聘禮丟到媒人懷裏又將人推向門口:“你回去跟你家胡小姐說,我不喜歡她!我不可能和她成親。”

“許公子你、你別現在就拒絕啊,好好考慮一下啊,這麽好的親事拒絕了多可惜呀!”

媒人還不死心,扒著房門不撒手勸許亦星,張景林趕緊幫忙拉著人一起出去。

房間裏許亦星靜默良久才讓情緒緩和下來,雲弋站在許亦星身後發現他手心竟然在流血。抓住他的手查看傷勢,許亦星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握緊,看著雲弋因為擔心他的傷而緊蹙的眉頭,心裏沒來由的難受起來。

“你剛才為什麽會問我喜不喜歡那個胡小姐?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

雲弋不言不語專註的用手帕包紮好他手上的傷口。

如果你沒有,你就別表現出有,別讓我誤會。

許亦星只覺得自己剛才喝的不是白開水,而是苦得舌頭發麻的茶,現在嘴裏苦澀得很。

伸手想要掰開雲弋的手,卻被用力一把握緊,手被拉著往他的方向靠近,許亦星這才看清他的眉眼,他堅定又灼熱的眼神。

雲弋格外用力對他說:“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許亦星,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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