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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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下課五分鐘後，林原清趕到了培訓班樓下。陳暮野車子不好開進來，停在路邊，也不適合停太久。
林原清匆匆過去。
周羽陽一看到他便說：“哥，你得配個手機。”
剛才不見人，找也不知道去哪找。
“你們跟我來吧。”林原清不好講太多，叫他們三個人跟自己走。
陳寧情說道：“我約了朋友，你們先回去。”
姜銘不放心地問：“你……你去……哪……”
“你管我噢。走啦。”陳寧情攔下出租車，頭也不回走了。
“別管她。她姨媽住市裏，她朋友多得很。”周羽陽習以為常，“要不我們也去逛逛吧。”
林原清帶著三人到了路邊，陳暮野正在打電話，車窗搖下來了，看見他們過來，伸手揚了揚，算是打招呼。
周羽陽和姜銘有些吃驚。
“就商場碰到了。”林原清說，打開車門，“先上車吧。這裏不能停太久。”
“這也太巧了吧。”周羽陽不由吐槽。
誰說不是呢。
周羽陽和姜銘上了車，林原清最後一個上，陳暮野掛了電話，說道：“後面這麽擠，坐前面來。”
林原清看著後面的雙排座位陷入沈默。
周羽陽最先反應過來，推了推林原清：“是啊。哥你坐前面。後面太擠了。”
“……”
等林原清坐好，系好安全帶。
“你想吃什麽？這裏我熟。”
“隨便吧。看他們。”
“那我就安排了，開車帶你們去個好地方。”陳暮野看向其他兩個人，“怎麽樣？”
“行。”
一行三人坐上了陳暮野的越野車，周羽陽左摸下右摸下，恨不得摸摸方向盤：“學長，你這車很貴吧。”
陳暮野看著前方，一手把著方向盤，車窗開著，他一手搭在車窗上，有意無意地敲著，聞言笑道：“這是我爸的舊車。”
“應該不下三十萬。”周羽陽扒著椅背，殷切地問，“學長，你什麽時候學的駕照啊？”
“有一年了。”
“我想學開車來著，可我爸不允許。”
“等你們高考完，到時候你要考，我給你推薦靠譜的教練。”
“好啊好啊。”周羽陽推了推林原清，“哥，咱們一起。說不定還能優惠點。”
“我暫時沒那個想法。”
“哦。”
陳暮野帶他們去的是一家私人菜館，正是用餐時間，生意爆好。但是也不知道陳暮野什麽時候預訂了包間，一進去，服務員看見陳暮野便領著他們幾個去了二樓的包廂。
坐下來後，陳暮野說：“他們這兒江南菜做得很地道，口味不重，但是味道好，可以試一下。”說著便推薦了幾個菜式。
他們幾個是第一次來，就全聽陳暮野的安排了。
菜的味道輕淡又新鮮，要說還是最符合林原清原本就喜清淡的口味，光是那碗鮮湯，林原清便喝了兩碗。在C市有空江南菜也做得很好，父母經常帶他去吃，那兒的廚師他都認得。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陳暮野問他們還要不要去市裏廣場那兒玩一玩。
姜銘是出了名的好學生，能夠擔誤到現在還沒回家已經是實屬難得，連忙擺手說不去了。
周羽陽雖想去，但是也知道林原清肯定也不想去玩，所以也搖搖頭。
“行，那你們坐會兒，我去把單買了。等下來喊你們。”
等下坐車估計得坐一個多小時，林原清想著去趟洗手間。
林原清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在拐角的地方看見了陳暮野，他剛想出聲，卻聽到陳暮野說：“怎麽，連我交什麽朋友你也要管啊。”
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身材高大，西裝筆挺，整個人隱沒在黑暗裏，看不清，但也能感覺到氣場強大。
“暮野，你真是……”那個人似是很無奈，“也不用這樣賭氣吧。”
“談不上賭氣。”陳暮野很沒耐心，“你要是沒別的事就麻煩讓一讓。”
“你等下要回鎮上？我車上還有帶給婆婆的補藥，等會一起帶回去。”
“你很忙嗎？”
“暮野，我不得不提醒你註意你的態度與教養。”
“對於你，我不需要教養。”陳暮野說完便轉身，便看到了來不及閃避的林原清。
林原清一楞。
在林原清為數不多的印象裏，陳暮野是那種性格平和的，極少有不耐煩或者發脾氣的時候，他眼裏總是帶著笑，溫和得讓人覺得柔軟。但現在的陳暮野像是堅硬的礁石，狂風暴雨也絲毫不能動搖他的冷硬。他眉眼間甚至有些憤怒，帶著難以抑制的難堪。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暮野那些覆雜的情緒在看到林原清的下一秒就全都收斂起來。快得讓林原清以為剛才只是錯覺。
身後的人終於從黑暗中走出來。
那是一個大約只有四十來歲的男人，眉眼冷峻。他站在陳暮野身後，也看向他。在他剛想開口說話時，陳暮野幾步走到林原清身邊，一把拽住他的手，掉頭就走。
變故太快，林原清踉蹌了一下才跟上陳暮野。
林原清當然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是不合適的。
走到包廂口，便看到周羽陽他們已經出來了，林原清在周羽陽和姜銘看過來前，就甩開了陳暮野的手。
“學長！”
“走吧。”陳暮野又是之前那個陳暮野了。
回去的時候，林原清仍舊坐到了副駕駛，理由是陳暮野說他晚上開車容易走神，得有人陪他講話。林原清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非得是自己。
一路上車流量不多，路燈依次亮起，再一轉彎，便是進入了鄉道。
林原清一路默不作聲。
身後兩個人上了車就開始酣然大睡。
“聽歌嗎？”陳暮野問。
“不了。”林原清看了後面兩個人一眼，“讓他們睡一下吧。周羽陽吵死了。”
陳暮野嘴角勾了勾。
幾分鐘後。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
林原清啊了一聲：“我不想問什麽。”
陳暮野倒是意外：“哦，不想問剛剛那是誰啊。”
“不是你爸爸嗎？”
陳暮野終於抽空看他一眼：“這麽明顯。”
“長得不像。”
陳暮野看著前方，靜默了幾秒後，才說：“是不像。像他才怪。”
“性格也不像。”
“那可一定。”陳暮野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他的性格使然，從來沒有向人坦誠過，話頭便止住了。
兩人又沈默下來。車裏沒開燈，只有前方路燈掃進來的微光，車窗開著，這讓林原清昏昏入睡。
“林原清。”
林原清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啊？”
“高考後，我就離開這裏了。”
林原清看向他：“你要報考外省大學？”
陳暮野沒說話。顯然不願意談這個話題。
林原清也就識趣地不再問。
前面進了山路，車速也慢了下來。
陳暮野說道：“我打算去C市。等你高考完，來找我啊。”
林原清一楞：“C市……”
“嗯。”陳暮野看他一眼，“C市是你故鄉對吧，我其實在C市讀過書。只不過你都不記得了。”
他應該記得什麽嗎？而且，他怎麽會去找他。
“但是……”林原清終於說，“我應該不會再回C市了。”
至少在還完所有的債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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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課五分鐘後，林原清趕到了培訓班樓下。陳暮野車子不好開進來，停在路邊，也不適合停太久。
林原清匆匆過去。
周羽陽一看到他便說：“哥，你得配個手機。”
剛才不見人，找也不知道去哪找。
“你們跟我來吧。”林原清不好講太多，叫他們三個人跟自己走。
陳寧情說道：“我約了朋友，你們先回去。”
姜銘不放心地問：“你……你去……哪……”
“你管我噢。走啦。”陳寧情攔下出租車，頭也不回走了。
“別管她。她姨媽住市裏，她朋友多得很。”周羽陽習以為常，“要不我們也去逛逛吧。”
林原清帶著三人到了路邊，陳暮野正在打電話，車窗搖下來了，看見他們過來，伸手揚了揚，算是打招呼。
周羽陽和姜銘有些吃驚。
“就商場碰到了。”林原清說，打開車門，“先上車吧。這裏不能停太久。”
“這也太巧了吧。”周羽陽不由吐槽。
誰說不是呢。
周羽陽和姜銘上了車，林原清最後一個上，陳暮野掛了電話，說道：“後面這麽擠，坐前面來。”
林原清看著後面的雙排座位陷入沈默。
周羽陽最先反應過來，推了推林原清：“是啊。哥你坐前面。後面太擠了。”
“……”
等林原清坐好，系好安全帶。
“你想吃什麽？這裏我熟。”
“隨便吧。看他們。”
“那我就安排了，開車帶你們去個好地方。”陳暮野看向其他兩個人，“怎麽樣？”
“行。”
一行三人坐上了陳暮野的越野車，周羽陽左摸下右摸下，恨不得摸摸方向盤：“學長，你這車很貴吧。”
陳暮野看著前方，一手把著方向盤，車窗開著，他一手搭在車窗上，有意無意地敲著，聞言笑道：“這是我爸的舊車。”
“應該不下三十萬。”周羽陽扒著椅背，殷切地問，“學長，你什麽時候學的駕照啊？”
“有一年了。”
“我想學開車來著，可我爸不允許。”
“等你們高考完，到時候你要考，我給你推薦靠譜的教練。”
“好啊好啊。”周羽陽推了推林原清，“哥，咱們一起。說不定還能優惠點。”
“我暫時沒那個想法。”
“哦。”
陳暮野帶他們去的是一家私人菜館，正是用餐時間，生意爆好。但是也不知道陳暮野什麽時候預訂了包間，一進去，服務員看見陳暮野便領著他們幾個去了二樓的包廂。
坐下來後，陳暮野說：“他們這兒江南菜做得很地道，口味不重，但是味道好，可以試一下。”說著便推薦了幾個菜式。
他們幾個是第一次來，就全聽陳暮野的安排了。
菜的味道輕淡又新鮮，要說還是最符合林原清原本就喜清淡的口味，光是那碗鮮湯，林原清便喝了兩碗。在C市有空江南菜也做得很好，父母經常帶他去吃，那兒的廚師他都認得。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陳暮野問他們還要不要去市裏廣場那兒玩一玩。
姜銘是出了名的好學生，能夠擔誤到現在還沒回家已經是實屬難得，連忙擺手說不去了。
周羽陽雖想去，但是也知道林原清肯定也不想去玩，所以也搖搖頭。
“行，那你們坐會兒，我去把單買了。等下來喊你們。”
等下坐車估計得坐一個多小時，林原清想著去趟洗手間。
林原清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在拐角的地方看見了陳暮野，他剛想出聲，卻聽到陳暮野說：“怎麽，連我交什麽朋友你也要管啊。”
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身材高大，西裝筆挺，整個人隱沒在黑暗裏，看不清，但也能感覺到氣場強大。
“暮野，你真是……”那個人似是很無奈，“也不用這樣賭氣吧。”
“談不上賭氣。”陳暮野很沒耐心，“你要是沒別的事就麻煩讓一讓。”
“你等下要回鎮上？我車上還有帶給婆婆的補藥，等會一起帶回去。”
“你很忙嗎？”
“暮野，我不得不提醒你註意你的態度與教養。”
“對於你，我不需要教養。”陳暮野說完便轉身，便看到了來不及閃避的林原清。
林原清一楞。
在林原清為數不多的印象裏，陳暮野是那種性格平和的，極少有不耐煩或者發脾氣的時候，他眼裏總是帶著笑，溫和得讓人覺得柔軟。但現在的陳暮野像是堅硬的礁石，狂風暴雨也絲毫不能動搖他的冷硬。他眉眼間甚至有些憤怒，帶著難以抑制的難堪。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暮野那些覆雜的情緒在看到林原清的下一秒就全都收斂起來。快得讓林原清以為剛才只是錯覺。
身後的人終於從黑暗中走出來。
那是一個大約只有四十來歲的男人，眉眼冷峻。他站在陳暮野身後，也看向他。在他剛想開口說話時，陳暮野幾步走到林原清身邊，一把拽住他的手，掉頭就走。
變故太快，林原清踉蹌了一下才跟上陳暮野。
林原清當然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是不合適的。
走到包廂口，便看到周羽陽他們已經出來了，林原清在周羽陽和姜銘看過來前，就甩開了陳暮野的手。
“學長！”
“走吧。”陳暮野又是之前那個陳暮野了。
回去的時候，林原清仍舊坐到了副駕駛，理由是陳暮野說他晚上開車容易走神，得有人陪他講話。林原清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非得是自己。
一路上車流量不多，路燈依次亮起，再一轉彎，便是進入了鄉道。
林原清一路默不作聲。
身後兩個人上了車就開始酣然大睡。
“聽歌嗎？”陳暮野問。
“不了。”林原清看了後面兩個人一眼，“讓他們睡一下吧。周羽陽吵死了。”
陳暮野嘴角勾了勾。
幾分鐘後。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
林原清啊了一聲：“我不想問什麽。”
陳暮野倒是意外：“哦，不想問剛剛那是誰啊。”
“不是你爸爸嗎？”
陳暮野終於抽空看他一眼：“這麽明顯。”
“長得不像。”
陳暮野看著前方，靜默了幾秒後，才說：“是不像。像他才怪。”
“性格也不像。”
“那可一定。”陳暮野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他的性格使然，從來沒有向人坦誠過，話頭便止住了。
兩人又沈默下來。車裏沒開燈，只有前方路燈掃進來的微光，車窗開著，這讓林原清昏昏入睡。
“林原清。”
林原清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啊？”
“高考後，我就離開這裏了。”
林原清看向他：“你要報考外省大學？”
陳暮野沒說話。顯然不願意談這個話題。
林原清也就識趣地不再問。
前面進了山路，車速也慢了下來。
陳暮野說道：“我打算去C市。等你高考完，來找我啊。”
林原清一楞：“C市……”
“嗯。”陳暮野看他一眼，“C市是你故鄉對吧，我其實在C市讀過書。只不過你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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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林原清終於說，“我應該不會再回C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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